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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之还想问荀箫张鸿虎准备了麻衣麻帽没,荀箫却道:“张掌门说,不需要披麻戴孝,就穿着巽风观的弟子服送他们最后一程便好。”说这些话的荀箫,眼神里也有些伤怀。自从来到巽风观,荀箫就穿上了弟子服。以前那个整日一身黑衣的荀箫,自从换上白衣红边的门派服饰,冷硬的气质似乎都柔软了一些。当然,颜旭之知道这是因为荀箫面对着自己。上次和荀笙一战后,颜旭之还没来得及换下满身血污的衣衫,这次换了一身干净服饰,又换下了一直穿着的木屐,穿上布鞋。他们还特地将两个崽崽的一粉一蓝的襁褓都改成了素白色。白绫随风飞舞,在压抑的令人悲伤的气氛中,有木鱼声和超度声响起。颜旭之和荀箫走入前殿。张鸿虎一看到颜旭之平安无事,差点老泪纵横。他昨日身子刚好些,便爬起来去练功房找人,看到荀箫站在门口,两人交谈一番后终于知道颜旭之有多凶险。见到颜旭之后,他没把持住,一把抱住宝贝徒弟。此生无声胜有声。张鸿虎只是拍了拍颜旭之的背,松开后扭头悄悄抹了抹眼泪。其余门人看到颜旭之后,沉重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神采,虽然视线移到颜旭之额头时还是不免消沉。但,至少小师叔没事了。颜荀二人不出预料看到药元思,他们站到张鸿虎身旁,听着咚咚木鱼声,渐渐出神。识尘留在巽风观没有走,说是会为这些无端丧命的巽风观弟子超度三天三夜,直到今日出殡下葬。佛音余音缭绕,两人怀里的两个奶包似乎也知道这是一个不适合哭闹的场所,听着佛音,静静睡去。颜旭之看着眼前一口口漆黑的棺木,看着排位上师侄们的名字,在记忆中准确找到都是谁。当一张张脸清晰地映现在眼前,便记起一次次指点和其他门派上门切磋时,这些师侄可怜兮兮和求祈福的脸庞。巽风观后山坟茔上空,纸钱撒漫天,一一落在棺木和泥土上。四周哭声呜咽,闻者哀戚。此次死于荀笙之手的一共有十五人,其中有六人的爹娘健在。他们原先期盼着自己的孩子能武学有成,不曾想,却落得个早早丧命。然而,入了这江湖又能有多少安生。即使难过万分,这些家人都认为将孩子葬在巽风观亦是不枉此生。这期间,荀渊穆缓缓睁开眼,望着漫天白纸,看上去有些出神,但颜旭之仔细看又觉得这是渊穆习惯性发呆。安葬结束后,识尘没再久留,说是弥辉寺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他们也没有再留识尘,与之告别。张鸿虎伤势还未好全,内里比闭关三日的颜旭之还不如,事了后,其余琐事交给尉迟逍,他直接回了院子休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荀笙太过强大的真气给张鸿虎的伤害太大,就算有灵丹妙药,这一年半载大概大半时间都要在床榻上度过,而以后就算恢复,也不再可能是绝顶的功力。但活着比什么都好。颜荀二人后脚跟着张鸿虎到房内,由颜旭之开口:“师父,我们商量下来,亲事之后再办吧。”他和荀箫的亲事在十三天后,就算要办起码也得过五七,但这种气氛下,五七还是让人有些伤感,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并不急在一时,之后再找个良辰吉日便好。“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张鸿虎喝完一碗药酒,随手挑了个奶娃娃抱,一看木着脸的荀渊穆,嘴巴啧啧咗咗的,非得让荀渊穆笑出来不可,片刻后,抬头看向两人:“这两日,巽风观上下就这件事一致决定,亲事照办。我们都想着,或许你那些师侄的灵魂还留在巽风观,能够参加你这个小师叔的亲事,这也是他们的心愿。”好端端的亲事,师父你有必要说的这么慎得慌的吗?颜旭之哭笑不得,与荀箫相识一眼,确认彼此想法后便道:“那便简单办吧。”“不行,必须大cao大办!你知道为师三天前为何要让那些掌门十天后到吗?”张鸿虎打起响指,荀渊穆的眼神跟着响指的频率一眨一眨,“荀箫,以前那些人怎么说你的,就算你不记得了我可还记得,因为我以前也这么想过,所以此次我就是要让他们被狠狠打脸之后,还要臊着脸参加我宝贝徒弟和你的大婚。”逗了那么久,荀渊穆还是毫无反应,张鸿虎有些伤心,放下手叹了口气送回到颜旭之怀里时,荀渊穆总算送了他一个微笑。可爱又好看。也不枉他逗了那么久。荀箫没想到张鸿虎如此为自己考虑,他对外人那些想法和行为虽无所谓,可如今却有人愿意为他如此考虑,关键还是颜旭之的师父,心难免有触动,真心实意地道谢:“张掌门,多谢您。”张鸿虎不满道:“我早就想说了,孩子都生了,这亲事说到底是补办,怎么也该对我改个叫法了吧?”颜旭之伸出荀渊穆的小爪子扯了扯荀箫的头发,荀箫才回过神,缓缓唤了一声:“师父。”张鸿虎板着脸,一副仙风道骨地捋了捋胡子道:“这才对,荀箫徒媳。”一说完,张鸿虎立马躺进被褥,翻了个身背对颜荀二人,打了哈欠道:“我累了,你们回去吧。”离开张鸿虎的院子后,颜旭之调侃道:“你方才没有阻止师父他的称呼,小心以后他以后都这么占你便宜。”荀箫不以为意,非常大度道:“我都占了世间最好看人的便宜了,这点小便宜不算什么。”说完,他扭头看向颜旭之。夕阳下,颜旭之站在霞光中,听到荀箫的话后弯起眼角,眼角的殷红好似绽放的红花艳丽又多情。荀箫突然有点嫌弃两人怀里的女儿。要是没有这两货儿,他这时候可以直接双手抱住颜旭之吻上去。结果现在只能用眼睛一点点扫过颜旭之的样子,最后再次停留在额头的伤口处。荀箫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颜旭之以为对方还在意这伤口:“药神医说过一定帮我去掉的。”“不是这件事。”荀箫眼神沉沉,“你叫他什么?”颜旭之愣了愣,忍俊不禁道:“你说这个啊,你也想做我哥哥?”他早上不过是开玩笑,从药元思的反应看也是发现的,结果荀箫倒是认真吃味起来。两人继续一边走一边聊,荀箫埋怨道:“你一直叫我荀箫。”哦,原来是因为叫全名不开心了。但两个字的名字就是有这个问题,要是直接叫名又实在是太过rou麻,颜旭之并不想演出真古早里的叫法,他真叫不出。只是哥哥的话,荀箫想听,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