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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自己已经死了,有些泄气地摸了摸鼻梁。错过时染的丑照,太遗憾了。苏芮正想着,她发现时染突然一抽一抽地,晕了过去。这是低血糖了吗?现场的医护人员涌了上来,掐着时染的人中,但是时染没有醒过来,后来她也被抬上了担架。和苏芮的尸体在一辆车上。苏芮本来就闲着无聊,也飘上了救护车,准备送自己最后一程。救护车上,时染躺在苏芮尸体的旁边,其他医护人员围在时染两侧做急救。苏芮环视四周,没有落脚之地,只好找了个角落蹲了下去。心中腹诽这个时染连自己死了之后还要跟她抢地方,也不嫌挤得慌。到了医院,时染被推进了急诊病房,苏芮估摸着自己应该要被送往太平间了,顿觉无聊,决定跟着时染看看,毕竟除了她,现场也没有别的认识的人了。时染躺在病床上,眼睛红肿着,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妆都哭花了,实在是丑。苏芮伏在病床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时染,她发现时染的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传说眼角有泪痣的人一生辛酸坎坷,想到时染这一生会过得不太平,苏芮舒心了,虽然自己死得早,但是她过得也不会很好。这时一个医生陪着护士走了过来,医生执笔对着病例勾写,转头对护士说:“这号床没什么大碍,就是悲伤过度晕了过去,一会就好。”护士闻言点点头,又和医生走向了下一个床位。“?!”悲伤过度?时染?因为自己死了?苏芮觉得她有一点弄不懂时染了。如果换作是她,时染死了的话,她就算谈不上很高兴,但也会心情舒畅个好几天,绝对不会悲伤,更不会悲伤到晕过去。不会是演的吧……她点点头肯定自己,强迫自己相信时染是在演戏。但是她还是决定跟着时染,虽然抗拒未知的结果,她还是想知道时染到底对她的死是什么反应。她在时染病床的床头柜上坐了下来,看着时染有些病恹恹的睡颜,她突然觉得往日的死对头现在顺眼多了。平心而论,时染的颜值不低于她,如果说她走的是甜美系,时染走的就是冷艳系。两人都是东大附中的校花,总有人暗地里把两人作比较,所以她的追求者转而去和时染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那么生气。正在苏芮仔细研究时染五官的时候,时染睫羽轻颤,醒了过来。纤细白皙的两臂支着病床坐起来,她蹙眉思索了一番,而后环视一圈病房,目光凌厉,视线穿过了苏芮的鬼魂看向了不远处的护士。她擅自拔掉了手上挂着生理盐水的针,没有管冒血的针孔,仿佛一点也不疼似的,手臂穿过苏芮的身体,提起了床头柜上的包,向护士走了过去。“我没事。”两片唇瓣开合,时染的声音很清冽好听,可是她说话总是干巴巴地,像枯燥的硬纸板,她继续说,“不用住院。”说完,她转身走向了付费处,苏芮紧紧跟在时染的身后,心说时染刚才果然是装的,一出戏演完现在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苏芮想到这儿,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真相大白,她的心里反而有点难受。她就这样一直跟着时染,时染叫了网约车,她就坐在时染的旁边。时染的眼睛看向窗外,她也跟着看向窗外,她觉得窗外没什么好看的景致,但是时染看得目不转睛。她飘到窗外,对时染做鬼脸,可是时染的眼神很空洞,她猜测时染应该是在想事情。于是觉得有些无趣,又坐了回去。网约车停在了一幢三层别墅前。时染下车,她也跟着下车。苏芮还是挺好奇时染家里长什么样的,她跟着时染走进了院子,等着时染打开家门。结果她站在时染身后一直等,门都迟迟没有打开。她蹙着眉飘到了时染前面,发现时染拿着钥匙的手一直在抖,根本插不进钥匙孔。真废,门都打不开。苏芮在一旁无情吐槽。结果时染突然把钥匙往院子里的花圃一丢,闹脾气一样,把肩上背着的包也扯了下来,丢在地上。她的身体倚着门缓缓滑落,也不顾深秋地上凉,抱着膝盖席地坐了下来。泪滴宛若不断线的珍珠沿着漂亮的脸颊滑落在膝盖上,没有旁人的地方,时染宛若雨中娇花,再也没有了清冷的模样。寂静的夜里,苏芮只能听到时染的哭声,一声声撕心裂肺,哭在她心里。她边哭边在低声呢喃:“苏芮……”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你看到这里。☆、重生时染就这样坐在家门口,把头埋进膝盖间,像忘记了时间一般,哭了很久很久。本就瘦削的身体由于过度悲伤不停地颤抖,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后来或许是哭累了,抽泣声一点点变弱,肩背的起伏也小了下去。时染哭的时候,苏芮一直在旁边看着,眼前的时染是她从未见过的时染,不再强势,不再冷酷,而是脆弱的,易碎的。彻彻底底地颠覆了她多年来的认知,她迷茫了。时染在伤心,为她而伤心。不是逢场作戏,而是真心实意。苏芮有些心烦意乱,听到死对头的哭声,她一点也不快乐,甚至很烦闷,像有一块大石头堵在胸口。她是不是应该对时染好一些?她微张双臂,想给时染一个拥抱,手却在触碰到时染身体一瞬间,穿了过去。时染似乎有所感觉,打了一个小小的寒颤,苏芮迅速缩回了手。也对,她已经是个没有温度的鬼魂了。她在距离时染一臂的地方同样倚着门坐了下来,时染好像睡着了,呼吸渐渐均匀,只是睫羽上还挂着泪珠。月光,有些冷。她轻抿双唇,眉宇间有些忧郁,站起身轻轻飘到了别墅的上空俯瞰……“喵。”时染是被一声猫叫唤醒的。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十几只猫紧紧围在了中间。“喵。”那只把她叫醒的黑猫又叫了一声,一只白爪子拍在了地面上的一串钥匙上。是她昨晚丢在花圃里的家门钥匙。“是你啊……”时染唇角扯出一抹笑,只是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她抬手摸了摸黑猫的头,捡起了钥匙,“谢谢。我去给你们拿吃的。”说完,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包,转身打开了房门。“应该谢我才对。”苏芮在一旁“啧”了一声,有些不满地抱怨道,“要不是我把它们喊过来,你早就被冻死了。这女人,总是分不清好赖!”嘴里虽然骂着,她还是穿过了房门,走进了时染的别墅。“说好的有泪痣的人一生辛酸呢!时染怎么住的这么好!”苏芮郁闷了,时染住的三层别墅简直完完全全是按苏芮的梦想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