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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好意思,太后已经对他够好了,他脸皮再厚,再没心肝,都不能再占这个便宜,给太后娘家人添麻烦。温瀛的目光下移,落到他右手拇指上,那里戴着一个白玉扳指。想到那些叫人不愉快的往事,温瀛的面色更沉冷了些。注意到他的视线,凌祈宴不悦皱眉:“这是太后后来给我的,你别想抢了,太后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我不会再给你的。”“毓王殿下还送过多少扳指给别人?”一听这四个字,凌祈宴就知道他又在讥讽自己,愈发不高兴:“反正我不会把这个给你,你想要自己去问太后讨。”温瀛一个眼神示意,殿中的下人尽数退下,凌祈宴见状嗤道:“做了皇子王爷的果然不一样,看看这些人,分明是太后拨来伺候我的,你这还没开口,就都乖乖听话了。”温瀛没理他,不再看他手上那扳指,默不作声地又倒了杯酒进口里。凌祈宴犹在自言自语,语气免不得有些酸:“听说皇帝给你的封号是‘旒’?他果真看重你,他应该很想让你做太子吧?啧。”“我以前就想着你这么出息,若是当真能连中六元,皇帝说不得会亲手为你加冠,结果你虽没做成状元却做了皇子,你的冠礼是不是很热闹?”“凌祈寓那个狗东西肯定气死了,那些官员回去一准要嘀咕,你以后没法过太平日子了,不过你这样的,本也不甘心就做个王爷,这倒是正合你意。”温瀛忽地问他:“你打算去江南?”凌祈宴噎住,更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与你何干?”温瀛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绪,凌祈宴不由心跳如鼓:“你想做什么?”相对无言片刻,温瀛移开眼,叫人上来两碗长寿面,他与凌祈宴一人一碗。凌祈宴不太想吃,温瀛淡声道:“从前我爹还在时,每年生辰,他都会亲手为我煮碗长寿面。”凌祈宴低了头,默默拿起筷子。后头他又喝了许多酒,喝高之后抱着酒壶贴到温瀛面前,唠唠叨叨地与他说起胡话。“穷秀才,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我从前就讨厌你,现在更讨厌你,我什么都没了,都怨你、都怨你。”“你肯定很得意吧,你嘴上不说,心里一准在笑我,我从前与你说的那些嘲笑你出身的话,现在都报应到我自己身上了。”“……还好我就快要离开这里了,以后我们再不要见面,我不碰到你,就不会这么倒霉了,你就是我的克星。”凌祈宴满面红晕、醉眼朦胧,那双桃花眼中泛起潋滟水光,温瀛不出声地望着他,抬起手,在他后颈轻捏了捏。凌祈宴手中酒壶落地,软身趴到他腿上,迷迷糊糊地嘟哝:“穷秀才,我头疼……”温瀛一手将他抄起,抱上榻去。凌祈宴不老实地贴着他乱蹭,温瀛将人钳制住,压在榻上,看向他的浓黑双眼中尽是阴沉晦意,醉糊涂了的凌祈宴半分未察觉,还在与他抱怨不休。“你是不是也在打我的主意?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虽然你长得比别人好看,可我不会从的,我讨厌你……”指腹摩挲着他湿润的红唇,温瀛不出声地盯着身下人。凌祈宴眼角的水冒出来:“你就是想羞辱我……”温瀛眸色一黯,低下头,凶狠攫住他的唇。第50章你逃不掉唇舌被咬痛,凌祈宴倏然睁大双眼,这下倒当真清醒了,拼命挣扎抗拒起来。被温瀛钳制着不得动弹,他气急败坏地用力一口咬下去,嘴里很快尝到血腥味,挣脱了温瀛的唇舌,别过头大口喘气,双目通红,气得浑身发抖:“你、放、开、我。”温瀛抬起手,拇指腹拭去凌祈宴唇角牵扯出的银丝,眼神愈加晦暗,贴至他耳边吐出声音:“你以为你还逃得掉吗?过去的账,本王会留着与你慢慢算。”似是被温瀛的自称刺激到,凌祈宴挣出一只手,抡起就往他脸上扇,被温瀛大力扣住,再压至他头顶,温瀛眼中的狠意更甚:“想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乖乖听话你还能少讨点苦头吃。”“这里是宁寿宫。”凌祈宴咬牙切齿,怒瞪向压着他的男人。“那又如何?”温瀛冷道,“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宁寿宫里也已无你立足之地,你早晚要离开这里。”对上他黑沉漠然的双眼,凌祈宴心尖一颤,忽然间就似醍醐灌顶,这人其实一直在装,以前是,现在也是,从前他身份低微,所以拼命忍耐着不敢真正将自己如何,如今他一跃飞上枝头,终于要原形毕露了。他的那些阴暗心思,只怕不比凌祈寓那个狗东西少多少,可恨自己竟从未看透过他,从前还对他百般纵容,给了他机会。凌祈宴心头蓦地一片冰凉,别过脸去不再看他,暗暗下定决心,不管这个混账想做什么,他得逃,他一定得逃得远远的。温瀛似已看穿他心思,伸手掐住他下颌,沉声警告:“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逃不掉的,我也不会让你逃。”凌祈宴沉默不言,眼角又涌出水来。温瀛皱眉呵道:“不许哭。”“……我没欠你的,凌祈寓那个狗东西断了你仕途,我帮你报复了,那几个害你的人都没落得好下场,”凌祈宴的声音哽咽,像是委屈极了,“你从前在毓王府时,我是凶过你、打骂过你,可我对你比别人都好,你不能这样欺负我。”温瀛将他的脸掰过来,死死盯着他,按捺着怒气:“所以我该感激你?若非你做了这些,你以为就凭你鸠占鹊巢二十年,我能就这么便宜放过你?”凌祈宴一愣,眼角还挂着泪:“……你说了你跟我没仇的。”“我若是将你当仇人,你现在已身首异处了。”温瀛冷声提醒他。凌祈宴瞬间哑口无言,是了,他若是心胸狭隘一些,非要自己死,皇帝顺着他,必不会再留自己,哪怕太后求情,都未必有用。思及此,凌祈宴心中越发悲凉,阖上眼,拼命将更多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咽回去,哑声问:“那你到底想要我如何?我都把身份还给你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他已经什么都没了,身份、地位、他的祖母,他能还的都还了,还不够吗?温瀛没再出声,定定看他半晌,终是将人放开,起身离开。走出殿门,听到身后传来砸东西的声响,温瀛在廊下静默站了片刻,阴下脸,提步离开。大雪又下了一整夜,年节已至。诸子封王后,宫中已再无人提起毓王凌祈宴的名字,众皇子的序齿顺序并未更改,凌祈宴的存在,仿佛已被彻底抹去痕迹。自腊月廿三小年日起,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