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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的红光扑上去,奋力的拍着电梯的按钮,电梯上的数字开始慢吞吞的变化,接着,身后传来了大声的叫骂和脚步声——“别跑!你他妈给我站住!”郁楠放弃了电梯,拔腿就向安全通道里冲,楼道里的光昏昏暗暗,楼梯又窄又陡,他只能摸着黑在一片狭窄中三步并作两步的往下跳。慌乱中郁楠摸出了手机,连屏幕都没看清就随便拨通了一则电话。“接电话啊,快接啊!”“求求你了,谁都好,快来个人接电话啊!”身后传来安全通道的摔门声和急促的脚步声。追过来了!郁楠仓皇失措的加快了步伐!楼梯跑了一半就直接往下跳,膝盖被戳得生疼也不管不顾,恐慌之下竟重心一歪,踩到楼梯边缘直接重重的摔了下去——疼——!!钻心的剧痛从膝盖和手掌心传来,手机“啪嗒”一声落在一片黑暗里。郁楠顾不上捡,咬着牙站起来继续冲进了狭窄的黑暗里。手机上的通话界面在昏暗的角落里一直亮着,像是微弱又渺茫的希望,久久未能暗下去。郁楠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整个人都精疲力竭,才晃晃悠悠的扑到路边的长凳上坐下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耳畔是一阵模糊不清的嗡鸣,后背的布料已经被冷汗浸透了,校服裤子也被摔破了洞,顺着破口看进去,甚至能看到磕破了皮rou的膝盖正在涔涔的渗着血。郁楠摸了把脸上已经干涸的泪水,掌心传来阵阵刺痛,他才发现,原来手掌也已经破皮出血了,他刚刚胡乱的糊了自己一脸黏糊糊的东西,竟不知是汗还是血。从出生到大,自己还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细密的小雨,他抬头环顾四周,望着夜幕里行色匆匆的人流,才反应过来,这是个陌生的环境。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这里距离自己家有多远……他迷路了。最可怕的是他的包落在了那个人渣的办公室里,手机也跑丢了,他整个人现在身无分文,又渴又饿的坐在雨里,身上还有伤。他自嘲的笑笑,然后绝望的抱住了头。想哭,但是眼睛已经干涩了。想秦桉,但是那个人在遥远的比赛会场,明天一早还有单项比赛。我被抛弃了。这是郁楠脑子里最后一个想法。身边零零星星的经过几个人,他都会顺着脚步看过去,等他们走远了,他才会绝望的垂下头。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下一次抬头,那个随时随地都在陪伴他保护他的人就会静静地站在雨里,举着伞,眉眼温柔的望着他,然后对他破口大骂。可是没有,他又在期待什么呢?每一次的希望,都会变成绝望,所以熬到最后,郁楠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的火光也被浇透了。浑身的衣服已经被细小的雨丝浸透了,有点冷,周围都是寂静的公园和已经关门的小店,连个可以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几点了。就在他浑浑噩噩的即将睡过去的时候,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他耳畔想起来,一点点走近,最后驻足在了他的面前。“我找到他了。”是幻觉吗?怎么感觉这个声音这么熟悉?“你现在马上把票退了,从火车站给我滚回酒店,安心参加明天的比赛。”比赛?!郁楠浑身如雷击般猛然一阵,抬头顺着一双小巧的运动鞋看上去。文文正穿着居家长睡裙,撑着一把伞,素面朝天的望着他。鼻腔泛起一阵酸意,他委屈的拧起眉毛,抖了抖嘴唇,颤抖着喊出两个字:“文姐……”“你跟他说吧,”文文叹了口气,走过来把手机贴到他耳朵上,电话那边的咆哮直接顺着听筒刺透了他的耳膜——“郁楠我cao你大爷!!拨完了电话就玩失踪你撒你妈B哪门子的狗疯呢你他妈神经病吧?!!”“你是个傻逼吗你!!!你信不信老子顺着电话线过去咬死你!!我他妈大动脉都给你咬断了你信不信!!!”难以抑制的想念顷刻间如喷发的火山一般迸发出来,郁楠的眼泪终于绷不住了,他捂住脸,崩溃了似的嚎啕大哭!哭声在沉寂的夜色里格外刺耳,盖过了听筒里劈头盖脸的大骂。他和秦桉就这么隔着手机,一个哭,一个骂,彼此都像两只被冲昏了理智的野兽,几近疯狂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文文才伸手揉了揉他湿漉漉的脑袋,安慰他:“外面冷,上车吧。”郁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点点头,文文才冷静的把手机听筒放到耳边。“别他妈哔哔了,滚去睡觉。”她说完,直接掐断了电话关了机,然后把郁楠带到了车上。“你面前的储物箱里有湿巾,先把你脸上的眼泪和土擦擦,大半夜的跟个乞丐一样流落街头,这么丑的样子要是被偷拍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火。”文文依然是那台没有感情的录放机,但郁楠此时此刻听她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对自己一通数落,竟安下心来。“文姐,谢谢你,”郁楠的声音还带着哭过的软哑。“你不用谢我,要不是你家那个烦人精大半夜跟疯狗一样不要命的催我出门找你,我也不会扔掉一张刚敷了不到5分钟的面膜就火急火燎的跑出来,”文文说着,边开车边很铁不成钢的在郁楠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40多块钱一张的面膜!你个小王八羔子!你想吓死老娘啊!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郁楠“噗嗤”一声就被她拧笑了,笑完了还抽搐着吸了吸鼻子。文文心疼的不行:“不想笑就别笑了,我送你回家,你先睡一会儿吧。”“我睡不着,”郁楠摇摇头。文文叹了口气,也不强迫他,抬手拧开了音乐,古典大提琴乐浑厚悠扬的流淌出来,郁楠感觉自己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安全感包裹了。“文姐。”“嗯?”郁楠盯着裤子上被摔破的洞,酝酿了良久,才哑着嗓子张了张嘴。“我不想续约了。”文文沉默了,她什么都没问,但那一刻,她却什么都懂了。“好,我会去跟你父母谈的。”郁楠把头转向窗外,看着淅淅沥沥的雨丝和空旷的街道,他觉得鼻腔又有些泛酸了。一路无话,文文很快就把车停到了楼下。“你家的钥匙,”文文把备用钥匙从车窗里抛出来:“上楼吧,记得用酒精把你的手消一下毒再睡觉,我走了。”郁楠满怀感激的看着她的吉普消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