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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志的样子。余光察觉到旁边的蔚知默默掏出手机,看动作是在录像。封争多看了两眼,人凑过去,和他一起看手机屏幕里的蒋放春。这个角度是侧脸,一眼就能看见黑色的耳背式助听器。那人脚下打着节拍,闭着眼时有种说不出的深情,确实比平常那个少言寡语的样子更有魅力些。封争琢磨这事儿许久,这回逮着了机会,低声问:“怎么,你喜欢他啊?”手机里的画面登时一抖,蔚知赶紧扶正了,腾出只手和封争比了个“嘘”。比完还是心虚,他看封争那副笃定的样子,也不藏着掖着了。手机里录像没停,蔚知压低嗓音问他:“……很明显吗?”封争闻言耸了耸肩,腔都懒得搭。节目结束,蒋放春从台上下来。封争动作比他快,先一步抬屁股去坐了他原本的位置。蔚知瞪着眼睛看封争完成这一套cao作,傻了。蒋放春从舞台旁边下来就会回座位。封争挪了窝,现在剩的位置就变成中间两个,蒋放春总得选一个,要么挨着蔚知,要么挨着封争。这也太刻意了吧!蔚知头昏脑涨的,像每一个被朋友起哄的男孩儿,耳朵尖红得要滴血。他没眼看了,低头假装玩手机。突然地,旁边坐了人。蒋放春和他坐了。蔚知小心翼翼地在空气里嗅嗅,找那个人身上清新的味道,不敢抬头。台上音乐再起,就听见旁边的旁边传来封争震惊的声音。“不是吧?我以为他穿那件就是穿穿样子的,难道还真要跳吗?”蔚知被他的话吸引,往舞台上瞟了一眼。高不迟的墨镜摘了,换成一条黑绸带遮在眼前,在脑袋后打了个结。那身衣服要这样站起来才显身材。纯白色的上衣,在光下有些透地挂在他身上,贴着他的身材,勾勒曲线。衣服下摆很宽松,稍遮住一些着黑色紧身裤的下身。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瘦。那层薄薄的肌rou显出一股韧劲,和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涩的味道。准备动作后,高不迟随着鼓点起舞,抬手,旋转,跪地。旋律逐渐走向低沉,如茫茫前路坠入一片黑暗。他无助地蜷缩着,指尖轻抚过那条黑色的绸带,抚过鼻尖,抚过嘴唇,最后顿在下巴上,像要落下一滴泪来。是现代舞,高不迟在用舞蹈诠释这首音乐。他伸展身体时肩背线条尤其漂亮,舞台表现力也很强,每一个动作都显得脆弱而哀伤,和台下嘻嘻哈哈的小傻子判若两人。封争却看得压抑不堪。虽然舞台四周立了一圈矮围栏做防护,他还是觉得揪心,生怕高不迟把握不好跌下来。迷茫之后是挣扎,是战斗。跪地的少年重新爬起,踉踉跄跄地仰头去捉光,又一寸寸拉近自己的左胸膛,他急促地喘息着,那是心脏所在的地方。从此,黑暗不再是黑暗。封争试着深呼吸,以平复心中那股沉重的憋闷。鸡皮疙瘩顺着胳膊往上爬,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种抑制不住的汹涌的悸动,纤毫的情绪也被台上的表演者牵动。许多年后,封争再回忆起那天,回忆起那一刻的感受时,才恍然意识到,那可能是他一生中最接近艺术的时候,可他浑然不觉。最后的谢幕动作是一个优雅的鞠躬。封争看那个人被扶下台,那股哀戚的劲儿瞬间消散了。他戴着墨镜,拄着盲杖,跟别人要了根棒棒糖,边嘬边找回来的路。封争那张冷硬的脸忽然像被什么捂化了,他扬起一边嘴角,起身离座去接人。蔚知简直像个小哭包,台上演个什么都能演得他泪眼汪汪。蒋放春察觉到那人抹眼泪的动作,从兜里掏纸正掏到一半,身边的人忽然也站起身。这里人不少,蒋放春下意识拉住蔚知的手腕,感觉到蔚知那一瞬的僵硬,又讪讪松开。周遭掌声一片,环境音太复杂,蒋放春只得和蔚知比手语。怎么了?蔚知指指出口的位置,和他比划。去厕所。蒋放春点点头,眼看着小家伙弓腰从观众席快步溜出去。“牛逼吧?我还上过电视呢。”高不迟吃着糖,说话含含糊糊的,正跟封争吹逼。封争充分发挥了遇贫则贫的本事,一边给高不迟引路,一边语带笑意回他,“小神经,能耐啊,没能耐死你呢。”高不迟又被他气着了,“嗐,改明儿我给您出个脏话大全算了。怎么那么会寒碜人啊?小心以后找不着对象!”俩人就这么一路拌着嘴绕回来了。刚坐下高不迟就隐约觉出座位不太对,封争坐到自己右手边来了。他以为他和封争换了个对调,他坐了封争的位置,就猜测自己左手边是蔚知。“小知,小知。”他欢天喜地地就要扑过去,胡噜人的手刚要落下,就被人无情地抓住了手腕子。“我。”蒋放春冷冷道。给高不迟吓得一哆嗦,汗都给他吓出来了。他刚要抽回手坐端,蒋放春像想起什么,没撒手,淡淡道,“刚认识人家,就不要总上手摸了。”高不迟拿回自己的手腕,好像被捏疼似的委屈地蹭蹭,小声嘟囔:“……就是刚认识才要多摸摸啊。”他转头试图从封争这儿找安慰,“对吧?社会哥。”封争:“……”封争:“别摸我。”三个节目都结束了,时间过去快二十分钟。特校面积不算太大,但也不小。蒋放春担心蔚知迷路走岔,和同伴打过招呼后,便出来找他。蒋放春是在教学楼一层的走廊里找到蔚知的。那时他正盘腿坐在地上,也不顾脏。站他对面的是一个靠着瓷砖墙抹眼泪的男孩,男孩头上有很明显的耳蜗外机。在那间断的抽泣声中,蔚知就那么傻乎乎地和男孩比划着,现有储备不够用时,甚至还会拿出一些自创的动作。为了让人弄懂,他的表情动作都很夸张,近乎有些滑稽了。他笨拙地哄着那个胆怯的男孩,替他擦眼泪,试图和他沟通。可小男孩不太懂,他就一遍遍重复,一遍遍寻找新的办法,没有丧气,也没有不耐烦。静悄悄的走廊没有热闹。蒋放春很多年都没有想流泪的冲动,很多年,他对身边各种各样的感情都反应迟钝,他回避那些繁琐的接触,甚至回避亲密关系。他像一块独自发芽的木头。此时却莫名感到眼热。他轻轻地呼吸,心跳却很快,似乎有忽然的短暂的耳鸣,像电流一样的高频嗡嗡声,在那一瞬,穿过他的大脑。像在孤独无垠的宇宙中,接到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