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恶意

    08

    前排女生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除了你。

    身旁的美少年是杀掉她的凶手，而你是他的帮凶。

    目睹可怕罪行，你非但没有阻止，还装作没有发生过。

    但是周围的学生却不这么认为。

    甚至是老师。

    从上午开始，学习委员的位子就空了，一个照常上课的少女，在学校里无故消失。

    班主任通知了她的父母，还挨个询问她的朋友。

    只有一个女生见过她，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急匆匆跑出教室。

    女生随口问了一句你去哪儿?

    她没有回答，反而恶狠狠瞪了女生一眼，把女生吓了一跳。

    监控没有拍到她的身影，她就像知道监控的死角位置，专门避开走廊和教室的摄像头，才消失在大家眼中。

    报警，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调查陷入僵局。

    你坐在座位上，极力装作镇定，身体却止不住地抖。

    他们的视线黏在你的身上，充满恶意。

    一个学生说，你的嫌疑很大，因为你和学习委员之间有很大的矛盾。

    另一个学生说，就是就是，尤其是早上，数学老师的第一节课，学习委员勇敢站出来，主动曝光你没交作业的错误，你还蹬鼻子上脸，企图撒谎，连累全班，和学习委员，甚至是老师爆发争吵。

    最后一个学生说，学习委员失踪的时候，只有你不在教室，谁知道你是不是怀恨在心，威胁绑架学习委员，甚至动了杀心。

    周围窃窃私语，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指认你，说你自私刻薄，性格阴郁，一点也不团结班级，天天坐在角落里，死气沉沉，像个到处诅咒别人的巫女幽灵。

    你不明白，为什么相处三年的同学能对你这么恶毒？

    偏见，侮辱，怀疑，揣测语言暴力施加的伤害，就像生锈的刀子，一下下割在你的心上。

    鲜血淋漓。

    他们知道吗？随口的一句话。

    也会让你疼。

    你自己说你是不是见过学习委员的最后一个人！

    在这个班上，你最喜欢的老师，温和亲切、认真负责的班主任，不分前因后果，她也直接断定你是凶手。

    可耻的犯罪！

    你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自己是一棵没有影子的植物。

    哈哈哈哈你们也太可笑了吧！

    熟悉的笑声敲在你的耳膜上，在一众喧嚣的沸声中异常响亮。

    是你的同桌，名为富江的美少年。

    他踢翻自己的凳子，站在自己的课桌上，一一俯视教室里的学生。

    没有人说话，他们的视线炽热又粘腻，只贴在少年的身上，如同仰望神明。

    学习委员消失的时候，我也不在教室你们怎么就确定，我不是杀掉她的凶手呢？

    声线甜美，如同含着醇厚的酒香。

    美艳的少年勾着唇角，纤长的眼睫轻轻眨动，像一只黑色的蝴蝶。

    颠倒众生的微笑，金色的光线透进琥珀的瞳孔，颜色仿佛透明。

    你们一个个如此信誓旦旦，肆意揣测别人，凭主观臆断和莫须有的谣言就去判定一个人的好坏。且不说没有证据，就说那个失踪未归的学习委员你们怎么知道她不是私自外出，在校外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什么都不确定，就胡乱定罪你们太可笑了，内心虚伪又阴暗，简直让人作呕！

    富江用讽刺批判的语气说出一大堆看似正义的话，站在道德制高点，转移大家的视线和注意力。

    你知道，他在保护你，或者说，在保护你们共同的秘密。

    班主任我中午的时候，看到学习委员急匆匆出了校门，一个染发抽烟纹身的小混混在小巷子里堵住她的去路，正在sao扰或者纠缠她，突然他们爆发矛盾，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情绪很激动的样子！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私底下的联络或者交易这件事跟我的同桌，没有任何关系！

    美少年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眼眸如深潭，充满说服力。

    富江同学说得对！我作证，当时我和富江待在一起，突然看见学习委员出了校门，被一个看起来像社会不良的年轻男人逮到，争吵得特别激烈，最后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突然有了勇气，站起来，反驳众人之前的说辞。

    一个学生说，富江同学那么善良，又那么美丽，是不可能会说谎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谁知道学习委员在外面招惹了什么坏人，本身她就没有什么道德感话说昨天在女生厕所，她还带头搞校园霸凌！

    另一个学生说，对啊对啊，学习委员心思很恶毒，在班里搞独断专制，仗着自己和数学老师有几分关系，就肆意辱骂那些理科成绩不好的后进生，有好几个女生都被她骂哭过！

    最后一个学生说，一定是她自己不小心，在校外乱搞男女关系，被正主逮到了这么想想，她真是活该呢，谁让她到处横行霸道，坏事做多了，总有一天会有人收拾她！

    在富江的推波助澜下，舆论的风向完全变了，你的嫌疑被洗清。

    班主任也不再怒视你，而是皱着眉给学习委员的父母打电话，想问问他们是否注意到女儿最近的异样平时的社交关系，早恋情况，放学后常去的地点，甚至直接开口质疑，她是不是和社会人士进行有偿援交。

    她的父母破口大骂，说这样污蔑他们的女儿，他们一定会举报投诉，让班主任滚出这间高校。

    下一秒，直接挂断班主任的电话。

    事情不了了之，前排少女的无故失踪被学生瞬间抛在脑后。

    目睹这场堪称黑色幽默的闹剧，你有点好笑，又有点悲哀。

    美少年睨着你略显苍白的脸颊，唇角上扬，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宝贝，不要害怕，我会一直保护你

    你的身体抖了一下，脊背窜上丝丝凉意，额头冒出冷汗，睫毛乱眨，在富江的注视中，你迅速低下头。

    好可怕，三言两语就改变事件的走向！

    富江，川上富江他是个cao纵人心的恶魔，他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他对你有着，几乎偏执的爱意。

    粘稠，炽热，退无可退。

    好不容易挨到所有人放学，你特意躲开富江，从学校后门走，想要自己回家。

    还没走到楼梯，就被面无表情的美少年拦住，他说：

    宝贝，你为什么不等我？

    利用完，就一脚踢开我吗？

    宝贝，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吗？为什么要躲开我呢？

    一句又一句质问，让你心神大乱，战栗从指尖开始，强烈的电流一直窜到大脑，心跳狂跳，身体几乎承受不住过度的心悸。

    富江同学，我、我没有

    你颤着嘴唇，在他的逼近下，身体一步步后退。

    富江你为什么要维护这个贱人！我这么爱你，甚至帮你偷学校的试卷作弊，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和这个贱人调情富江，你居然如此狠心，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的头发被一双大手拽进旁边的办公室，巨大的力气让你的头皮生疼，甚至产生掀开脑壳的错觉。

    好疼！

    湿热朦胧的视线中，你看见数学老师那张恶毒扭曲的脸，以前儒雅随和的面容变成现在索魂的恶鬼，嫉妒疯狂的毒汁狠狠射向你泪湿的眼睛。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变了！

    变得如此陌生！

    亲切的老师也好，温柔的同学也好，你都快想不起班级以前的样子了。

    他们去哪了？

    你这个臭虫子有什么资格管我！啊，我知道了，你后面的sao屁股又想被男人干了是吧！死基佬，这次想被什么爆菊！茶杯，黑板擦，手机，还是厕所里的拖把？你这个垃圾，给我滚开！你这么恶心，还不如去死！

    富江肆意辱骂掐住你脖子的数学老师，狠毒的语气不断刺激他的情绪。

    你眼前一阵阵发黑，缺氧窒息的濒死体验让你发出难受的呛咳声，你使劲抓挠中年男人的手背，尖尖的指甲挠出无数血痕。

    救命啊，谁来救救你，你快要死掉了！

    老师的办公室里，少年正在和男人正在进行尖锐的对峙。

    你是数学老师手里的人质，发出痛苦的喘息，力气逐渐丧失。

    富江你不是想救少女吗？现在就给我跪下，脱光身上的衣服，爬过来给我koujiao！要是你不照做，我就把她掐死！

    手上的力气加大，氧气艰难摄入肺部，你开始翻白眼，颈间一片青紫的痕迹，表情格外痛苦。

    美少年眼神狠戾，听到他的话，毫不犹豫照做。

    双膝弯折，咚一声磕在地板上。

    他褪下自己的衬衫，白皙的肩头露出来，瘦削的身体覆着一层薄薄的肌rou，两颗小小的粉尖点缀在胸前。

    接着是裤子，笔直纤长的双腿，胯间只剩下一条内裤。

    身后的男人发出粗重的喘息，你感受到他喷出的热气，粘腻、湿黏、恶臭，让人生呕。

    少年开始爬行，脊背拗下去，头颅高高仰着，仿佛被踩踏尊严的不是他，而是站着的男人。

    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不要听他的快走富江，他已经、疯了富江，你快点逃走

    手肘狠狠捣在数学老师的肚子，你张开嘴，牙齿使劲咬住男人的手心，舌尖尝到血的味道。

    趁着男人呼痛，狠戾的视线转向你，你发出平生最刺耳、最惨厉的尖叫。

    你从没想过，数学老师会是一个恶心又龌龊的恋童癖！

    不能让他受到那么绝望的侮辱！

    你大声的呼唤，预警，哭喊至少要让富江逃出去，不能因为你的原因，让他受到伤害！

    快走啊啊啊啊，富江，你快滚啊！

    你哭泣着，朝少年发出绝望的嘶吼。

    身后的数学老师被你的尖叫和反应刺激到，双目赤红，全无理智，双手使劲扼住你的脖子，额角都爆出青筋。

    去死都给我去死

    在即将缺氧死去的前一刻，你看见富江快速冲上来，捞起旁边的椅子，朝男人的头使劲砸下去。

    木头四分五裂，碎屑溅落，血液从数学老师的头上流下来，染红头发和耳朵，脸上落下一道又一道血痕。

    眼睛里净是不敢置信，他的身体软倒，重重倒在地上。

    扼住颈间的力度放松，你逃出生天，大口大口喘息。

    手腕被少年拉住，一下子撞到他的怀里。

    富江抚摸着你的后颈，看着你痛苦低咳，脖子上的手印触目惊心。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一时失察，让他钻了空子！宝贝，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温声安抚，语气里满是后怕和疼惜。

    地上的身体微微颤动，数学老师挣扎着爬起来，意识晕眩，眼神恶毒，比撒旦还可怕。

    富江

    他还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就被狠戾的少年，cao起又一把椅子，死死砸在脸上。

    牙齿破碎，眼睛肿胀，鼻子冒出大量血水，失控的男人昏迷过去，再也没了动弹的力气。

    宝贝，我爱你。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包括杀人

    富江的声音钻入你的耳洞，把你的脚步钉在原地，再也无法挪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