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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不过弯:殷丹这是怎么了?居然这么大度起来。殷丹却继续道:“但是你也别管我们。我知道你为何而来,过几日程家举办赏秋酒会,你想带别的女人去。”卫思博捂住左臂,喘了口气,勉强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来问你去不去。你若想去,我自然是带你去。”殷丹一声轻笑:“你放心。往后你爱带谁去就带谁去,不用再来问我,我断不会再似从前那般,冲去宴会上骂你。”卫思博只是扶着手臂不说话,明显不相信。殷丹搂住段玉堂的腰:“真的。往后,我都会跟玉堂一起去,怎么好意思再管你。”卫思博瞬间石化:她说什么?她要跟段玉堂一起出席?任谁都知道,文人聚会时会带上自己的情人。殷丹跟着段玉堂出席,岂不是昭告天下,他卫思博被戴了绿帽,妻子和段玉堂有私情?想到即将面临友人的嘲笑,同僚的挖苦,卫思博无法淡然。惶恐甚至让他暂时忘记了身体的疼痛,谦卑恳求道:“阿丹,你既然不想和我在一起,那我们和离吧。”殷丹摇头:“这是父皇为我指的亲事。他已经驾崩,我不能让他不安心。”又是这个回答!就是因为这门亲事是先皇所指,便是当今圣上也无法允他和离。他被拴死在这个女人身边,根本没有回旋余地!卫思博再也无法克制情绪,面色狰狞道:“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撞破你们的jian.情,故意跟这个男人出席集会,故意不与我和离!你就是要我颜面丧尽!”殷丹看他片刻,忽然朝着段玉堂展颜一笑:“夏姑娘的计策虽然低级,却很痛快。”卫思博脸色一僵:夏姑娘?他看着面前相拥相依浅浅微笑的两人,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寒。他们算计了他,而他中了计。那么若烟,春香,凤云……那些口口声声对他说爱的青楼女子,又有多少是他们的人?!卫思博清醒认识到,他与他们结了怨,还是无法开解的死结。而他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抓住他更多把柄。卫思博脸色发白,跌跌撞撞逃离了公主府。他再不敢去烟花之地尽兴,却要眼睁睁看着殷丹跟着别的男人出双入对。卫思博简直希望明天的太阳不要升起。殷丹则与段玉堂同床而卧到天明。自六年前开始,她睡眠就一直不好,今晚却睡得挺沉。她又做了个梦。梦中,她回到了二八年华。婚礼前夕,段玉堂来给她送礼物。是一把时兴的银制姻缘锁。殷丹嗤之以鼻:“你就送我这个?大街上到处都是,真小气!”少年回以更不屑的表情:“我能送你礼物就不错了。”他愤愤道:“那个男人抢了我的东西!”殷丹以为他是说科举,轻快大笑:“胡说!便是你去考试了,也不一定能比过他。”少年撇过头,一声轻哼。半响,声音怪怪道:“……就那么喜欢状元郎么?”殷丹随手将那锁交给侍女,笑靥如三月春花:“他便不是状元郎,我也喜欢得紧。”怀中的女人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段玉堂下意识将她搂紧了些。女人眼神有些迷蒙看了他一会,忽然推开他坐起身,爬去了床边。段玉堂有些紧张:“你……干吗?”殷丹赤脚下床,声音绵软传来:“做了个梦。”她走去柜边搬出那些妆奁,一个个搁去地上,然后埋头翻找。叮叮当当,各式各色的花钿首饰扔了一地。段玉堂看她坐在地上,一头青丝垂去了赤足上,也起身上前,好言道:“找什么呢?叫人进来帮你找,好不好?”殷丹摇头,只是在那翻翻捡捡。段玉堂只好去床上拿了绸被,给她垫在地上,将她抱起放了上去。他默默在一旁坐着。许久,殷丹终于停了动作,摸出了一个灰黑色的东西,举到他的面前,嘴角一点一点翘了起来。段玉堂有些愣。他看了许久,也一点一点笑了出来:“居然没被你扔了。”殷丹起身,坐去铜镜前:“快来帮我带上。”段玉堂犹豫了一会,走去她身后,卷了里衣一角,将那姻缘锁擦了擦,这才撩起殷丹的长发,给她带在了脖子上。然后他手指在姻缘锁上一番动作,竟然将那东西打开,从中摸出了一小团的纸条。殷丹有些意外抬手接过,小心剥着展开。字条上的字迹已经模糊,殷丹分辨了半响,抬头。两人在镜中互望。段玉堂一笑,垂头,手指拨开殷丹的长发,挑起一根轻轻一拔:“你有白头发了。”他将那白发送到殷丹手边。殷丹捏住它,两相拉开,和缓笑了。银质的姻缘锁一片灰黑,挂在她不再莹润如初的肌肤上。没有妆容掩盖,她的脸色稍显暗沉,脸颊两侧有淡淡的黄斑。因为微笑,她眼角的尾纹特别明显,她甚至有了白发。她不会再嫁。他便不娶她。他们不提誓言,不谈将来,却默契地明白……这辈子,怕是会就这么过了吧。十六年后,她终是带上了他的姻缘锁。虽迟,未晚。***却说,丁夏被禁止离开公主府,就在府中客房过了一夜。第二天中午,终于接到了殷丹的召见。殷丹与段玉堂在亭中下棋。丁夏跪地请安,女人没抬眼,只是淡淡道:“丁夏,这些天辛苦你了。”丁夏恭敬答话:“能为长公主效劳,是我的荣幸。”殷丹这才唤道:“起来吧。”丁夏起身。却听她又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我能帮你完成的,尽量帮你完成。”丁夏大惊!听这话……殷丹还是准备杀她?!她扭头看向段玉堂。男人不看她,只是温雅笑着,给殷丹的茶杯中加了些水。丁夏心思电转:他是打算不守约吗?到底哪里出了差错?难道……段玉堂记恨昨日她的建议?可她那是为了帮他啊!亦或是…………他得到了殷丹,自然更要事事为殷丹着想,为了殷丹的名誉舍弃她,实在是理所当然。这么一想,丁夏只觉心中一沉。殷丹见她不说话,叹道:“罢了。我听玉堂说过,你们天昭府的女人都没有家人,我便是心中有愧,也没法补偿你。你尽心帮我,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杀你。”她拍拍手,便有数名侍卫上前,抓住了丁夏:“我这有种药,吃了后会痴痴傻傻,不记往事。你下去服了,往后我便将你当meimei,好生养你一世。”她挥挥手,几名侍卫就扯着丁夏要离开,而段玉堂始终不发一言。丁夏等了这许久,不敢再指望他,急急道:“长公主!我不想吃那毒药!我愿意一世呆在公主府,做你的家奴,对你忠诚!”殷丹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