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其他小说 - 【银魂乙女】攘夷后我加入了真选组在线阅读 - 人在自己的弱点面前都是胆小鬼

人在自己的弱点面前都是胆小鬼

    

人在自己的弱点面前都是胆小鬼



    禁闭室的隔音效果确实没那么好,而我的感官也相当灵敏。土方先生、冲田总悟和近藤先生的对话我都隐约能听个大概,断断续续的也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

    冲田那家伙虽说是个变态,但是那家伙的观察能力可真是强得可怕啊。倒不如说,他对洞察人心有着自己的一套非常有效的方法。

    我双眼放空,一边听他们拌嘴一边想。

    他猜对了,我的确很讨厌寂静、黑暗又狭窄的地方,这样的场景总会让我回忆起一些不那么令人愉快的事。

    外面安静了下来他们都走了吗

    我坐在椅子上,凝神去听外面的声音。那些热闹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一起逐渐远去,最后和暗下去的灯一起归于一片静谧。

    门缝里的微光暗了下去,我盯着缝隙眨了眨眼睛,有点不适应地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椅背上。

    手腕被铐久了拧着有点酸痛,重伤未愈的身体也在抗议。但此时此刻我却并不在意身体上的不适,而是沉浸在思绪之中。

    这次我还是给真选组的大家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啊

    即使近藤先生语气轻松,我也能从土方先生的状态和语气里察觉到在这场风波中保下我并不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背后一定还牵扯到了许多我无法理解的利益纠葛。

    我不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这几天却一直在思考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是我太相信桂,忘了如今我们的立场;也是我对自己的实力过分自信,以至于没能轻松从那里脱身。种种因素的叠加之下,事情才发展成了如今的样子。

    说到底,当初的我为什么会答应土方先生加入真选组呢?明知道自己无法彻底与过去、与旧友割席,为什么我还鬼迷心窍

    晋助那家伙说得对,我果然是个笨蛋。

    禁闭室的门外一片寂静,关上门以后连风声都传不进来。黑暗中,我的背脊微微弯曲,手指也下意识地捏紧了。

    好安静。

    黑暗的房间狭窄逼仄,空气也似乎凝固在室内。在黑暗里,我本就灵敏的感官更加敏感,却依旧无法捕捉到更多的信息:光线、声音、时间的流逝,在没有丝毫变化的环境里,我什么都无法感知,只有一片死寂的深渊环绕着我。

    简直就像是死亡一样。

    我嗅到了一点血腥味,大概是肩上伤口裂开了。在黑暗中,唯一能感知到有效信息的嗅觉被放大了许多倍,以至于我甚至产生了自己置身于血海之中的错觉。

    就像是就像那个时候。

    在相似的环境下,我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了联想与回忆。我发出有些急促的喘息声,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

    黑暗、逼仄、稀薄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腐rou的恶臭味。

    那时的我在黑暗中睁开眼,也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不知道是谁的断肢和躯干压在我的身上,我听到苍蝇嗡鸣着从边上飞过。胸口的贯穿伤还在往外麻木地渗血,在疲惫的累积下,我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好安静好冷。

    我半睁着眼睛,看着漆黑而模糊的世界。不远处有两个发亮的小点,我看了许久才发现,那是一张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大抵也是鬼兵队成员之中某个人的脸。他睁着眼睛看着我,像是想对我说什么。

    可是好安静我的身边有很多人,却也一个人都没有。他们都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时间似乎完全凝固了,我只能从血流失的速度大致判断过了多久。我知道自己大概很快就要死了从自告奋勇殿后开始,我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我一直认为自己并不畏惧死亡,为保护同伴战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但当我直面死亡的时候,我的大脑还是被不可名状的悲哀和恐惧占据了。

    好冷。我的许多同伴在我身边,围着我、层层叠叠。可我还是觉得好冷,他们的身上没有一丝温度,只带来了向我蔓延而来的冰冷死气。

    这大概就是地狱了吧。我迷迷糊糊地想。濒死之间的痛苦挣扎或许比死亡本身还要令人恐惧。

    你会死吗?恍惚间,我看到了高杉的脸。他的手搭在我的发顶,手指没入发丝中,有一下没一下梳弄着漆黑的长发。

    他的手是温热的,指腹贴上我头皮的触感让我下意识地战栗了一下。

    你会死在这种地方吗?他问我,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点讥诮,抱着这样愚蠢的心情决定赴死,把一切都抛在脑后你不觉得害怕吗?

    我并不害怕死亡,那时的我仰着头看他俊美的眉眼,这么回答他,比起死亡,我更害怕孤独。

    撒谎。记忆里的高杉讥笑道,你当然也会畏惧死亡,只是你不愿意承认。不过

    如果对你而言,我有这么重要的话,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唇齿间,那就为了我活下来吧。

    不想死。

    那时的我这么想着。

    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还有人在等我。

    我不知道自己等待了多久。

    直到微亮的天光从缝隙里照了进来,我听到犬吠声由远及近,有一只爪子扒开我身上的尸体,在尸体堆里翻找着什么。

    这些武士可真够穷的嚯,连面具都破成这样了。

    什么湿热的东西舔在我脸颊上,我睁开眼,听到了狗呜汪的叫声。

    这里有人奶奶!这里居然有人还活着!

    我听到脚步声在向我靠近,还有一个熟悉的、平稳的呼吸声。昏黄的灯光从缝隙中亮了起来,刺在我的视网膜上。

    不是错觉、也不是回忆里生出的幻想,而是真实存在着的:外间的灯被打开了。

    谁?我从回忆中被拉了出来,察觉到自己说话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是土方先生?

    禁闭室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外面的人没有说话,只是脚步声似乎有些焦虑,来回踱步了几轮。

    齐藤队长?我几乎马上就猜出了是谁,又是无奈又是轻松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你怎么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下来,那人隔着门板都在迟疑,过了一会儿才轻轻敲了一下门,像是回应。

    黑暗里的幻象似乎被突然出现的声响和光影驱散了一些,我低着头近乎贪婪地盯着那点光线,呼出一口气。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齐藤队长可以稍微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了一点,稍微发出一点声音也

    过了大约半分钟,我才听到门外的人敲了两下门。一道阴影挡住了门缝大半的光,我听到了布料摩擦的一点声响,但听不真切。他大概是背对着门坐了下来,靠在了门板上。

    门板上传来一点响动,门上面的一个大约二掌宽的小窗被打开了,亮光照射了进来。

    眼前的阴翳似乎又散去一些,我的呼吸平稳了一点,紧绷着的、颤抖着的背脊也略微放松了一些。

    让你担心了我很抱歉。我喃喃道,现在已经天亮了吗?是的话麻烦敲一下门,不是就敲两下。

    齐藤终敲了两下门,又敲了一下。

    不用抱歉?我过了一会儿才听懂他的意思,苦笑了起来,就算你这么说

    门又被敲了一下。门外的人似乎觉得这种交流方式新奇又实用,摸索着又敲了两下。

    我隐约听到小狗呜呜汪汪的声音从小窗里传了进来他居然还把柴犬带来了。

    真是的我感到身体逐渐暖和了起来,轻笑着叹了一口气,就这么喜欢柴犬吗

    终敲了一下门,表达赞同。

    我也很喜欢柴犬。我重新靠回了椅背上,低声说,之前战争结束的时候,我借住的那户人家里就养了一条黄色的柴犬。

    门外没有回应,但他也没有离开,似乎是正好奇地听着。

    那时候也是那条叫阿秋的柴犬把我从尸体里扒拉出来现在想想,它的听觉和嗅觉都很灵敏。我陷入了回忆里,继续往下说,阿秋的主人是个老奶奶,带着儿媳妇和十岁的孙女。她的儿子在战争里失踪了,她们领着幕府发的低保金生活,有时候也会在冲突结束之后来到战场上从死人身上捡些财物。

    只不过这一次她们没捡到财物,倒是捡了个麻烦回去。

    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齐藤队长,你是怎么看待攘夷战争的?

    门外发生了小小的sao乱声,终敲了两下门又敲了一下,在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情况下再次沉没了。多串君汪汪叫了两声,发出斯哈斯哈的声音。

    我也没指望他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在我和假发还有同伴的眼中,攘夷战争是为了从天人手中保护同胞、保护故土而存在的。大家不惜生命也想要保护国家,保护武士的气节

    可是在许多同胞的眼里,这场延续了太久的战争似乎毫无继续下去的必要。

    战争夺走了她的孩子,她的丈夫,武士什么也没能带给她们,是没骨气的幕府在给她们发低保金,让她们勉强能够活下来。

    我不认为攘夷是错误的可那时的我确实陷入了迷茫。我轻声说,这种方式的抗争是有意义的吗这种复杂的问题,我一直无法得到答案。

    但即使我无法得到答案,我也想去做点什么:就像过去一样,为了同伴,为了同胞,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杯水车薪,哪怕只是螳臂当车,我也想去做。

    所以土方先生邀请我,我就答应加入真选组了。那时的我能从他身上感觉到,真选组现在正在做的就是我想做的事。想到那天的情景,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希望土方先生不会为此感到后悔吧

    谁会后悔啊。

    咔哒一声,铁门突然被推开了。清晨有些刺目的阳光倾泻而入,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阳光下,土方先生背着光推门而入,齐藤终抱着多串君等在门外,向里看来。

    土方先生?我眨了眨眼睛,眼眶里因为被强光刺激而泛着泪水,你怎么不是说

    我可不是你这种笨蛋,做了正确的事还要后悔到哭。土方嗤了一声,俯身解开了我的手铐,禁闭结束了,赶紧起来,别占着禁闭室的位置不放。

    啊哦我有点迷茫地站了起来,不是说要一天

    哈?明明当初说的就是一晚上,自己听错了还要怪别人?土方不耐烦地冷哼一声,把我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他看着我的脸,迟疑了一会儿,才僵硬地伸手用指腹抹掉我眼角的泪水:还有,你是笨蛋吗?怕黑就直接说出来,换个惩罚就行现在弄得好像我很不近人情似的别哭啊!喂!

    不是在哭,只是突然被光刺激到我又眨了眨眼睛,才稍微适应过来,禁闭的事也没关系的,毕竟做错了就要受到惩罚而且打破局中法度的话,土方先生也不好办吧。

    他的手还停留在我脸颊边,我认真地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睛:我真的很在意土方先生的感受对不起之前让你担心又费心了。

    土方的手僵在半空中,近在咫尺的苍白面孔上泛起了明显的红晕。他似乎一夜没睡,眼下带着青黑。

    他迅速扭过头,重重咳嗽了两声:谁担心了啊嘁。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没别的事就赶紧出去!

    是傲娇啊。

    我了然地想。

    还有一件事土方先生这几天很忙吧?啊,我知道,肯定不是因为在意我的事,作为一个体贴又有眼力见的下属,我给了他一个拥抱,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道,就是熬夜又抽烟,真的会导致口臭哦。

    这种时候就别说这种破坏氛围的话了笨蛋。他僵硬地放下手臂抱着我,摸了摸我的头发,真是服了你了

    TBC

    和桂重逢的时候葵就说过,如果停止和幕府还有天人作对可以让同胞和同伴的生活过得更好,那我不介意这么做。

    和更具有政治眼光的同伴对比起来,她是个不懂政治的天真笨蛋,也是个没什么远见、害怕死亡又强撑着不跟同伴说的逞强的胆小鬼。

    掉马篇(?有这个标题吗)到本章节开始告一段落,等我写完土方的黑暗py,接下来就是揍假发(假发:?)、日常 红樱篇啦。

    这么看来离完结还相当遥远这半年真的能写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