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他們每天晚上都互相傳訊息。

    一開始只是幾則數學題的交流，往後聊天的頻率卻逐漸密集。

    因為陳芷柔驚喜的發現他們有很多共同處。他們最喜歡的漫畫都是排球少年，都喜歡大海，喜歡告五人。他們都不信星座，討厭蟲子，很煩那個講話很吵的美術老師。

    他們似乎總是有話說、和彼此很聊得來。覺得自己簡直找到了人生知己。

    第一次在週末約去圖書館時，江易誠在走進自習室前對她説「我們座位離遠一點吧，最好隔個幾排，你在旁邊我怕我會分心」

    陳芷柔忙不迭同意，邊說著「我今天中午帶你去吃附近一間超好吃的牛rou麵」邊感覺心裡暖融融的，明明他在補習班一讀起書就跟入定了一樣，更容易分心的人是她吧。

    時間飛速的就過了兩個月，他們每週末都在圖書館約著學習。

    陳芷柔從會在心裡忐忑問那麽多題會不會被他嫌麻煩，到後來能直接和他共用一個水杯。

    感覺冷氣太強時能很自然的拿他的外套來穿。在下圖書館那個設計不良、陡到莫名的樓梯時習慣被他牽著手走。

    江易誠也跟著她吃遍了圖書館附近所有美食。一起吃飯時，他會邊無奈的罵她挑食怪，邊任她把不愛吃的香菜和蔥挑掉放進自己碗裡，也會在她怕發胖而不想喝下整杯飲料時，幫她把剩下的飲料喝完。

    他們關係轉變是某一天。

    陳芷柔在下課時走出教室去裝水，往樓下瞥一眼便偶然看見江易誠站在一樓教室外面的走廊，背靠著欄杆和一個女孩子有說有笑。

    女同學在那笑的花枝亂顫，還靠過去撞了下他的手臂，而他過沒多久也跟著笑。

    陳芷柔死死盯著他笑起來顯得暖洋洋的側臉，那張時常對她展露的笑顏這次不屬於她，她胸口微微發酸。

    其實女同學是在和李偉明打鬧，湊巧在躲避時不小心撞到他，並沒有和江易誠刻意親近。

    江易誠也只是站在一邊看，而後跟著被李偉明逗笑而已，沒衝著人女同學笑。

    但陳芷柔站著的角度看不見李偉明。

    陳芷柔只感覺胸口像生吞了一大坨棉花，堵得慌。她好煩這種感覺，看不下去的回到教室趴在桌上。

    因為昨晚學習的太晚沒睡夠，她犯頭疼。課沒上多久就舉手和老師說一聲，走出教室打算去保健室睡覺。

    還沒走到保健室，她就在經過籃球場時看到在打球的江易誠。怎麼又是他。

    就那麼巧，他這節是體育課。陳芷柔看他伸手截斷別人的球，帶球衝過半場線沒多遠便跳起投個三分球，球還真的給他投進了。

    她看他笑著和朋友擊掌，再跑動著和隊友傳球，覺得他耀眼的像陽光一樣。陳芷柔遠遠的看著，這樣的人，要不受歡迎也難吧

    不知不覺間她好像悄悄地就在心裡把他當成特別的人了。心裡的酸澀感散開，她發現她好像想獨佔江易誠。

    她看到他拉起腰間的衣服擦額頭上的汗，露出薄薄的腹肌。

    突然想起兩人在實驗科館撞見那天，他臉頰泛紅著被她的手握住下體，被她弄出沉重的喘息的樣子她不禁捏緊拳頭。

    陳芷柔希望從此以後，那樣的他只有她能看到，也只屬於她一個人。

    下課鐘響起，每次都感覺體育課過得特別快。江易誠走到場邊拿起放在地上的手機和水瓶，仰頭灌水時看到手機亮了一下，螢幕跳出她的訊息「今天放學別急著走，我有話想跟你說」他挑眉，什麼情況？還真難得？嗯他等不及放學了。

    他回訊息「現在說好嗎？體育器材室？」

    她秒回「好」

    江易誠朝正數球的值日生走去。

    「我搬去還吧，順便去借個東西」

    「那麻煩你了？謝啦！」

    經過位器材室前的體育辦公室時，他偏頭向田徑社的顧問老師喊「老師，社辦鑰匙借我一下！」

    然後他就被飛來的鑰匙砸到胸口。

    「嘶」

    「明天還我就行」

    「謝謝老師」

    他搬著球筐快步走到器材室放球，在還球表上簽好名。看到她往這邊走過來。

    「跟我來」

    他帶她離開器材室，走向田徑社辦開門。裡面有一堆亂丟的釘鞋、廢棄不用的跨欄架子，幾塊拉伸時能用的軟墊和三兩張桌子椅子，雜亂無章。

    裡面沒電扇、他也沒開燈。這小空間沈滯悶熱、稍顯晦暗。但因外頭敞亮，裡面能清楚視物。一切和陳芷柔現在的心情很像。

    他進去後靠在門上解釋了句「這裡不會被人打擾，妳想和我說什麼？」

    陳芷柔有點緊張，指了指他的礦泉水瓶示意自己想喝水。江易誠幫她擰開瓶蓋遞給她。

    咕咚咕咚的一口把剩下的水全喝完。她像是要把堵在胸口的棉花全部沖下吞掉，喝得很急，水從嘴角流下幾滴。她抬手抹掉。

    江易誠看她喝完便向她伸手拿過礦泉水瓶，捏扁壓實，再一次問「怎麼了嗎？妳想說什麼？」

    陳芷柔吐出一口氣，還是沒說話，卻慢慢朝他靠近。

    她抬起手伸向他的前臂，輕輕握上去。他皮膚上覆著一層薄汗，但她沒在意，抬眼看進他的眼睛。

    江易誠轉過手腕也向上回握住她的手肘，感覺到她在和他親近，眼神像是柔了柔，疑惑的回看她。

    豁出去了。

    「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嗎？」

    陳芷柔紅著耳根脫口而出，感覺自己緊張的頭暈腦脹，兩腿發軟。

    江易誠聽到這話眼都睜圓了，隨即收緊握在她手肘上的手掌，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裡而後抬手緊緊環抱住她。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像是早已想像過千百萬遍。

    「我當然也喜歡你」他嘴角要裂到耳根了。笑彎了眼，眼底寫滿密密麻麻的喜歡。他攬住她不斷收緊手臂，像要把她揉進懷裡一樣。

    她也抬手緊緊回抱住他，抿著嘴止不住的笑，心裡的小人開心的直跺腳。敲鑼打鼓乒乒乓乓著喚醒睡在心田深處的花，土面噗噗啵啵的冒出芽，迅速長高長大結成蓓蕾而後盛放。

    花越長越多越開越大，塞滿了整顆心臟，在即將滿到爆開之前又瞬間全都融化，變成黏稠的液體滲進她五臟肺腑裡流淌。

    陳芷柔四肢無力的軟在他懷裡，小小聲地說「我開心的像要融化了.」

    他聽了這話閉了閉眼，覺得應該是自己要被懷裏這座暖爐直接烘烤到蒸發才對吧，要被她可愛死了..救命。

    江易誠感覺自己開心的眼眶都有點泛濕.真丟人「化掉了好，我把你全喝掉，讓你溶進我體內，待在我身體裡哪都別去了」

    她聽了這話把頭埋在他頸窩處蹭了蹭，江易誠微動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我身上會不會臭？我剛上完體育課」說著話手卻沒打算鬆開。

    「沒關係，我不嫌棄你」他身上確實有汗味，但不會臭，她其實挺喜歡的「而且我應該也流汗了..我背上是不是濕的？」她有點羞赧地用手指在他腰後摳了摳。

    「嗯..別.」江易誠被她一摸，腹部微微發緊用力，他不是很想讓自己的性慾打斷現在這樣和她抱著溫存的場面，此刻周圍的空氣都像泛著蜜一樣甜。

    但衣服那麼薄，兩人又緊緊貼在一起，他的褲襠硬梆梆一坨抵在她腹部，陳芷柔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她舔了舔嘴唇，好熱、好渴。她感覺再這樣膩下去自己身上出的汗會直接把體內的水份流干。要是直接在這裡中暑就好笑了。

    雖然捨不得，她還是拍拍他的背開口「你先放開我吧，我要熱死了」

    江易誠聽了這話，忍著不情願鬆開她。把一張椅子拉到牆邊，站上去打開氣窗。

    這個社辦原本是儲物間，拿來放一些像除草機之類的雜物，被空出來後才改成田徑社辦，所以只設計了氣窗。

    幾絲涼風踴進來，悶窒的空氣總算開始流動.但還是不通暢。

    她看著他檔間股起的那一大包隨著他從椅子上跳下來微微晃動，漲紅了臉。輕輕朝他問「你還好嗎？」

    「什麼？」他看到她眼神看向他哪才秒懂，「喔！這個.嗯.沒事」他有點尷尬。

    等是等她很久了沒錯，江易誠也不是不想對她動手動腳，可他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只是滿腦子想cao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