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梦

    【喜欢原版贪欢的慎入。盗文也谢谢您，网上资源泛滥，没必要再辛苦一次。】

    01

    你会不会因为一张照片爱上某个人。

    准确而言是一张边缘斑驳泛黄的黑白证件照。

    高三的下半年颜欢很压抑，每次都差一点点就能摸到前三十名。A中的前三十名有重点大学的自主招生名额，踩着三十一名的尾巴她拿着并不是自己理想学校的自主招生名额，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母亲知道后痛骂了她一顿，怪她不切实际，怪她心比天高。

    因为西桦市多雨潮湿，老旧的房子每年都要重新粉刷。大雨连绵数日，白色墙壁被潮气侵蚀发黄，底部的白色水泥如鳞片剥落，露出丑陋嶙峋的砖沿。

    她难过的时候会躲进学校图书馆。

    习惯了形单影只，写完作业，颜欢从图书馆借了一本并不适合现在看的书伍尔夫的。

    书虽然是老版的，却因为无人问津还很新，上面蒙了薄薄的灰。

    管理员大爷早就脸熟了颜欢，戴着老花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颜欢啊，马上就要高考了，少看点这些闲书。等考完了，不用刷卡，来图书馆我让你看个够。

    她乖巧地点头，将书放到帆布包的最底层回了家。

    青砖石阶，形单影只，母亲会站在大门口等她。

    老房子只有一室一厅，她没有自己的卧室，都是跟母亲挤在一张床上。

    高二暑假，母亲为了让她有更安静学习的环境拜托乡下的大伯用木板在客厅和卧室的零碎空间组了个小单间。

    一张窄床，床边是破旧的书桌。不知是哪里淘汰下的课桌，上面深深浅浅刻了好几个早字，台灯还是装着白炽灯泡那种。

    写完作业早点睡觉。母亲帮她把洗脚水端了出去，颜欢关上门，将插销搭上，悄悄从书包里翻出书。

    纸质微黄，扉页边缘似乎被水浸泡过留下印记，她随意地翻了一遍，一张薄薄的准考证掉了下来。

    高三（5）班，凌漠。

    不过是07届的，跟她隔了十年的光阴。

    她好奇地打量着准考证上印刷粗劣的黑白照片。

    少年眉眼清俊，眼神淡然地望着前方，照片再模糊都不能阻挡他水墨画般俊秀的面容。

    平静的湖面落下一滴水，漾起了层层涟漪。

    刹那间，热气沿着脖颈蔓延到耳垂，瞥到桌子上的小镜子，她看到自己的脸红得像烂熟的樱桃。

    啪嗒镜子合上，心潮澎湃，指尖飞舞。她连忙翻到其他页，却看不进一个字。

    某些别样的情绪不断勾弄她敏感纤细的神经。于是，小心翼翼地再次翻开那张准考证，颜欢着魔似的盯着那张俊秀的脸，上扬的嘴角微微抿着。

    少女柔软的心房，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

    人有了冲动，便会更加努力地往想去的高处爬。

    颜欢习惯性每晚复习前把那张照片夹在试卷的最底层，寂寥的夜只有笔尖摩擦纸页的声响，心沉寂下来，将错题改完，试卷拾掇妥帖。

    再看一眼黑白照片，像是对自己的奖赏。

    废寝忘食的付出有了回报，二模考试她排到了年级第19名，班主任器重地找她出来谈话。办公室里比以外热闹，几个年轻的女教师凑成一团，氛围热烈。

    颜欢别扭地背着手心，心不在焉地听着班主任的畅想。隔壁班的数学老师走过来打断了他的话，他看了眼颜欢，笑道:刚巧，正找你呢。

    老毛，你记得凌漠吧？

    颜欢的心脏被勾了一下，陡然心跳乱了节拍。

    校长请他来参加最后一次动员大会，让你们班的颜欢也上作为进步生的代表。对了，他转身对颜欢笑道，到时候你要写个学习经验心得。

    毛老师立刻拒绝了他，摆摆手，面露不悦:你们班还有年纪第一呢，干嘛不是他去。浪费时间的活儿，别祸害我们班的独苗苗。

    那个毛老师，颜欢鼓起勇气打断了他，我想去。

    没料到一向内敛沉默的颜欢会主动开口，两人先是一愣，毛老师最后还是答应了。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颜欢又转身快步上前，冲动地问道:毛老师，你们刚刚说的凌漠是谁呀？

    凌漠是省高考改革的第一个状元，而且英语数学两门单科成绩都是满分。

    毛老师得意地回忆起凌漠在A中取得的成绩，话匣子打开便停不下来:那小子高二还是我带的呢，体育文化成绩都很好，和同学关系也好。估计是因为长得帅，就算念书早比其他同学小两岁，还是有小女生围着窗台偷看。对了，高中生不准谈恋爱，你可别最后冲刺阶段放松警惕啊。毛老师顺便还督促了颜欢几句。

    他现在在哪里工作啊？

    这小子进了g大也一路跳级保送，后来博士毕业留校当了老师，听说马上就是g大最年轻的正教授了。

    g大是国内最好的大学，不但要看高考成绩筛选的时候会看有没有特长奖项之类的。

    想要凭借分数考进去，起码要在A中进入前五名。

    颜欢翻开藏在书皮里的照片，眷恋地摸了摸少年英俊的面庞，重重叹了口气。

    天气暖了，家里窜进只肥硕的飞蛾，一下一下撞击着灯泡出细碎的撞击声。

    夜很静，静的心中一片安谧。

    颜欢爬上床看着晕黄的灯光，飞蛾扑打的节奏像催眠曲，她慢慢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