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你想怎样?
第226章 你想怎样?
接到姜佩仪的电话,沈琼瑛有些意外。 上次见面还是夏季末尾的事,她生日那天姜佩仪和沈隐一起做了安排,结果她因为跟纪兰亭在一起而鸽掉了,后来专程回请赔罪。 再后来就是新书报喜,她们电话联络了感情。 一方面姜佩仪真的忙,一方面沈琼瑛有些微妙的无颜面对。 姜佩仪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对待沈隐一直视若己出,亲手教导,从某些细节方面来说,她做的比沈琼瑛这个亲妈好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luanlun了,沈琼瑛自觉自己这段母子关系已经名存实亡,于是面对姜佩仪这个不是亲妈也胜似姨妈的人就总觉得心虚。 姜佩仪察觉到她和沈隐关系修复一度非常高兴,试图组局三人聚餐,可她不敢,怕会被看出端倪而责骂。 她无法想象,精明强干的闺蜜会怎么看她。 佩仪,我又给你转了20万沈琼瑛有点赧然,这半年光顾着谈恋爱了,对于经营的cao心少的可怜,且装修也花了一大笔钱。 而恋爱谈得多,也就意味着开支增多。尤其跟纪兰亭那样的阔少谈恋爱,光是回礼都是不小的开支。 就这二十万里还有一半是沈隐的支援,省得她零零碎碎还钱还得太难看。 没错,现在沈琼瑛已经不再抗拒拿沈隐的钱了。 姜佩仪失笑:你不要那么大压力,钱的事不着急。 沈琼瑛不担心姜佩仪多想,她担心影响对方夫妻关系,毕竟这商铺原本是姜佩仪老公的。 事实上,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姜佩仪犹豫了一下: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我觉得没准对你来说是件小事。 我?沈琼瑛受宠若惊:你说,如果我帮得上的话 姜佩仪拉住她的手,忽然换了个话题:瑛瑛,你弟弟调过来了。你知道吗?她拿不准沈琼瑛知不知道,但这事迟早会知道。 姜佩仪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离家出走,但想来这么大的决定,总不可能是因为兄弟姐妹,而应该是来自于父母。 在学校的时候,他们姐弟俩的关系是非常好的。 这么多年,沈家并没有大张旗鼓去找沈琼瑛,但沈瑾瑜却从没停止过各种途径打听。 这种寻觅,让外人看来都觉得十分艰辛。作为旁观者的姜佩仪,每年被沈瑾瑜求到头上更是于心不忍。 上次提到沈瑾瑜时,沈琼瑛反应过激,姜佩仪倾向于认为,是因为沈琼瑛对父母的憎恨连带着迁怒了,又或者纯粹是沈琼瑛不想被找到。 你是怎么想的呢,姜佩仪略微迟疑:你打算跟他见面吗? 沈琼瑛以为她是来做说客的,腾地站起来,后退了两步,连带着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别激动,姜佩仪苦笑:我是觉得云台就这么大,你们在一个城市早晚会见面,所以来问问你的意思。 沈琼瑛生硬地回答:我没打算见他。 姜佩仪感慨地叹了口气:其实吧,他每年都把我们这届问个遍,比求神拜佛还虔诚,尤其是对我,学姐长学姐短的,他那么高傲一个人伏低做小低三下四,我这骗了他这么多年,冷不丁要见到他,还挺过意不去。 沈琼瑛终于咂么出了些味儿来:你要去见他? 姜佩仪不知道该怎么说:还不是港口那批土地,我们也想租来做仓库。毕竟为了出口,我们已经做了数年的准备。 姜佩仪看起来有些愁苦:要说后期竞标八仙过海,前期门槛却该是很宽松的。之前我们天天食品各方面也打通了消息,不说竞标十拿九稳,但总不至于临门一脚被踢出局。 我本来以为是准备工作不足,想要再活动活动,可财政局一位在招标管委会的老朋友说,是沈瑾瑜从中阻截。 瑛瑛,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想到你,姜佩仪顿了顿:事关企业这些年的努力和落户云海的初衷,如果仓库的事落实不下来,我们的成本会增加,开拓海外市场将遥遥无期,这意味着我耗费数年在云台经营分部或许是个错误的决定。 之前我是觉得,你们以前天南海北不愿横生枝节,现在因缘际会没准愿意见面,就想着找你帮忙牵个线,安排一次见面,毕竟他以前最听你的。 沈琼瑛慢慢坐回去:他不肯见你吗? 姜佩仪嗯了一声:也不是只不见我,是这次涮下来的都没见。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她揉了揉额头:没事,回头我试试别的办法。倒是你,如果真的不想被他发现,我安排你去别的城市可好? 沈琼瑛却没她那么乐观。姜佩仪见不到沈瑾瑜,又一头雾水,显然是连电话都联络不通的,难怪她求到自己身上来,对于校友来说,这确实很反常。 她强笑了一下:小隐还在呢,我哪里能丢下他走了,他高三转学籍也不方便她还没坐稳就再次起身,步履匆忙:你别多想了,我这就去找他。她必须确认,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报复,是不是因为她。 沈琼瑛想过连络会不顺利,却没想到会这么不顺利。 她打电话给沈瑾瑜,对方一概不接。她饭都吃不下,只好从六点起就等到市政府附近,盯着从大院里出来的车辆。 最近又降温了,在这样的天气把她给冻得够呛。本来身体底子就不大好,这么冻了一晚上,就有点低烧了。 从六点等到了八点,那辆车才从政府院门驶出来。 沈琼瑛生怕来不及拦车,不敢去商店取暖,眼看着车出来,心头一松。 她最怕的是沈瑾瑜今天根本不在。 强撑着有些痛的脑袋,她迎了上去,在车子加速之前拦在了前面。 沈瑾瑜放下了车窗,脸色平淡地瞥了她一眼:什么事? 沈琼瑛用手扒着窗户:我有话问你。 两分钟后,车靠路边停下,沈琼瑛坐在副驾上,被空调近距离烤着,温差太大,昏昏欲睡。 我还有饭局。沈瑾瑜淡漠地看着她:给你五分钟。 沈琼瑛这才如梦初醒,蹙眉掐着太阳xue聚神:我听佩仪说了你们最近的项目你是不是针对了她? 沈瑾瑜漫不经心撇清了关系:这事有管委会负责,临时想到什么补充什么,不是我一个人定夺。 你撒谎!他的应付排除了误会的可能,沈琼瑛难掩失望恨恨拆穿:这根本就是你的主张! 你说是就是吧。沈瑾瑜很无所谓:两分钟了,还有事吗? 沈琼瑛愤慨:为什么要针对佩仪?你能不能别像疯子一样总牵连无辜? 沈瑾瑜戏谑地看向她,突然冷笑:为什么?无辜?她心里没数吗?这几年帮你改头换面,我打听了不知道多少次,她都丝毫不露,看着我像傻子像白痴一样满世界找你!满世界徒劳无功! 天知道他看到贺氏也在名单时有多愤怒。他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偶然!多半贺玺也隐在这个城市的某一处。 想到对方早就蛰伏,可能改名换姓地跟沈琼瑛有了什么接触,他就越发觉得自己年复一年的寻找像个笑话。他甚至怀疑姜佩仪早就跟贺玺暗通款曲。 如果不是姜佩仪的里应外合守口如瓶,甚至给了他错误的信息,他本应该会更早找到她,而她也不会招惹这么多男人,他还来得及矫正。 就是因为她翅膀硬了,才会想要挣脱他的掌控。 如果没有姜佩仪的接济和帮助,沈琼瑛应该跟十六年前没什么不同。 你简直不可理喻!沈琼瑛浑身冰凉,额头却气得沁出汗珠。 姜佩仪恐怕也心知肚明?不然她怎么不敢亲自来找而要让你过来?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她真要有心还能拦不到?你这不就拦到了吗?瑛瑛,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眼含讥讽:因为你太蠢,宁可信任这些外人也不肯信我。你们的姐妹情,遇到利益也不过一文不值。而我,你弟弟,才是你唯一该托付的人。 沈琼瑛才不会信他三言两语的挑拨。姜佩仪或许确实有以退为进利用她来转圜的私心,但那不过是因为她根本不清楚当年内情。 退一万步,即使姜佩仪要利用她,她也是巴不得。 如果没有姜佩仪的帮助,她或许可以忍受清贫,但身份才是个大问题。 那张身份证是她重获新生的起始,是她重拾自我的关键。 更有甚者,沈隐也会因为没有正规学籍而无法获得现在这样的机会。再别说私下手把手的悉心教导,沈隐在金融商务方面的天分至少有一半是靠姜佩仪在支持和培养。 过去的沈琼瑛或许不大关注这些,可现在的沈琼瑛爱沈隐更胜过自己。给了沈隐造化,更胜过施恩给她。 这样算起来,姜佩仪算是给了她双倍的恩情。 见沈琼瑛不以为然,沈瑾瑜收敛了情绪,也不再多说,而是着重强调她无比在意的结语:她做了错事,就该付出代价。 沈琼瑛死死掐着太阳xue,头疼欲裂。 如果说这件事跟她无关,那她传话问明了缘由,至于沈瑾瑜愿不愿跟姜佩仪会面,就不再是她的事了。 可在知道了事情的起因本来就在自身时,沈琼瑛无论如何无法置身事外。 她欠姜佩仪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对方不计较得失,但她总不能还累得对方受牵连。 哪怕是一丁点也不允许,更何况这还是利益相关的大事。即使她不了解,也知道这样的决策之于一个企业的未来,所牵连的金额,远不是她所欠的那两百多万所能比拟。 沈琼瑛昏昏沉沉靠在座位上,声音有些飘:你想怎样? 他答非所问:沈小姐,最后一次机会早就给过你了,现在才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 她无力地伏在前面哭了起来。 沈瑾瑜却没有任何动容,声音机械而冰冷:哭够了吗?五分钟到了,请你下车。 沈琼瑛刚踉跄下车,奥迪就扬长而去。 她心力交瘁又无能为力,乍从温暖的车厢内暴露到冰寒的空气中,脑袋疼得仿佛针扎一样,身体摇摇晃晃勉力支撑,想尝试蹲下稳住自己,却一头扎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