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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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写了其2,但是大概是同一个时间段的宫治视角?涉及宫治高二IH状态不好的那段时间,反正古馆老师没说宫治为什么那样,我就在和原著不冲突的情况下可劲编了,还借写写我对宫治不再打球的看法,本文主要是谈恋爱,分析只是随便写写的,毕竟这是一个乙女向同人文,作者写文的时候是个十足的恋爱脑,而且是个女主角控 *没有车,车在正文,传送门 *没看过建议不要往下看了 *依旧三人行,宫兄弟x你 *宫兄弟年龄15/16/20,你21/22/25,按照从宫兄弟高一到高二的时间线叙事,结尾有一点点成年后的内容 *背景下的我流宫兄弟解读有 *私心有 *不准骂我,骂我我就删评拉黑一条龙 *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对角色、作品的理解,这是我的理解,我的同人设定,我写出来了,如果不喜欢,看不惯可以不看 *不喜欢真的可以随时退出不看的,啥都不点不留言取关都可以,谢谢各位了(抱拳) *再次警告本篇恋爱脑真的很严重,有宫兄弟因为女主角状态不佳的描述,如果不喜欢这样的设定请不要往下 *现实生活中请不要趁人家睡觉的时候偷亲 *宫侑下药代替宫治的行为是犯罪,现实中遇到请不要犹豫保留证据并报警 *所有赞美属于古馆老师 Ok? 你们简直一模一样。 这句话充斥着宫兄弟的幼年时期。 以前还觉得那些人认不出他们兄弟很搞笑,很有趣,甚至会故意恶作剧去捉弄人,当然装成对方有时候会翻车,因为宫mama看衣服认人,会因为他们换衣服而骂错人。 再长大一点,青春期有自己的想法了,主要是宫治再也不想喜欢的人认错他和宫侑,初三暑假的第一天就去弄了个头发,然而即便两兄弟没有商量好,他们依旧整了个一金一银,一左一右的发型。 有时候这种双胞胎的默契真的让人很烦还是他们该庆幸还好没有染成同一个颜色??宫兄弟大眼瞪小眼,直到叮一声,饼干烤好了,宫治先行结束了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视和沉默,带着自己烤的曲奇饼干和新发型去和从小就暗恋的你打招呼。 你mama给宫治开了门,对宫治的新发型赞不绝口,招呼宫治到客厅坐,她上楼去叫你。你和宫兄弟关系很好,尤其是和宫治,他爱捣鼓吃的,每次做了什么饼干蛋糕、饭团三明治都会拿给你尝尝,俨然成了你的第二饲养员。 你一听说宫治来了,丢下笔就下楼,还没见着人就软哒哒叫他:阿治,你来啦 你停在客厅的门口,眨巴着眼睛看他的新发型,好奇又惊喜。你mama把宫治带来的曲奇饼干装盘和茶一起端上来以后就把空间留给你们年轻人,你被饼干的甜香勾着往前走,想吃,可是你又舍不得移开眼不看宫治,左手在桌上摸索摸索老半天想拿饼干都没摸着,最后还是宫治拿着你的手放到盘子上的。 你捻起一块,吃得头冒小花花:啊~!阿治做的饼干真好吃。 一直看着觉得怎么样?被你盯得都有点不好意思,宫治开口问道。 帅气的!你用力点头给予肯定,特别适合你!我看到过学校有同学染这种头发,可是他们都没有你好看。 你的称赞淳朴又真实,眼睛里带着小星星,宫治听了很是高兴,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微微泛红。 他想和你多亲近亲近:想摸摸看吗? 可以吗? 男孩子似乎越长大越不喜欢人家碰他的头,你看宫侑用发胶和定型喷雾做发型,有一次你好奇去碰,被他说要碰乱了,当然他说归说,还是让你碰的,但是你从此都不敢再擅自乱摸。而且他们长高了那么多,不特地把头低下来你也摸不到。 可以摸,你摸吧。 宫治当然不会像宫侑那样端着莫名其妙的架子,倒不如说他烦死宫侑上次那样阻止你摸头发了,搞得你也不敢摸他的,明明来自你的触摸多多益善。 那我去洗个手。 你啪嗒啪嗒跑去洗手擦干水,又啪嗒啪嗒跑回来,站在宫治隔壁小心翼翼地去摸他的发丝:是软的,你还以为会像宫侑的头发那样定型了就yingying的呢。 你不知道是宫治特地叫造型师别喷定型,他还记得你上次就怕弄乱宫侑的发型根本没怎么摸,回到家宫侑懊恼生气得狂锤枕头大叫我又没说不可以弄乱干嘛不摸了,宫治才不会重蹈覆辙,他乖顺地低头,一副任你处置的样子。 在你印象里,软软的就意味着可以弄乱,反正扒拉扒拉就恢复了,你的头发就这样,而且宫治态度随意,所以你大着胆子把手指插进宫治的头发丝里面去梳理。 好神奇哦,真的是银灰色的。 嗯 宫治这下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度了,你的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头皮,他身子也随之麻了,你还一边摸一边夸: 阿治,你的头发在光线下面的光泽好好看。 阿治,这个颜色其实很显皮肤白耶。 阿治,这个发型挺好的,不过你长得帅什么发型都好看。 嗯? 嗯? 陶醉在你的触摸里,宫治因为你疑惑的小鼻音转头向你,正巧你凑上来,他的鼻尖差点戳到你的脖子,这个距离!你却毫无防备,低头闻了一下:阿治,你的头发仔细闻还有饼干的味道~ 啊那是他在厨房为你烤饼干的时候沾上的。 宫治握紧了拳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贪婪嗅着你的味道却不至于吓到你,你果然全无察觉,丝毫没有要退开的意思:不过怎么会想着要染头发? 你学美术,进入大学后身边全是特立独行的同学,别说染头发,纹身、在身上打洞的人都不在少数,但是你一直都没打算实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就认为宫兄弟肯定也不会这么做。 宫治因为你的提问露出了小小的笑容,虽然年长5岁,但单纯的你一直是刚出生的洁白小羊羔,不,是草莓味的棉花糖,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他第一次趁你睡着偷亲你的脸颊,是甜的。 这样就不会认错了,不是吗? 宫治轻声说,似乎话里有话,他抬头去看你,你这才惊觉两人的距离好像太近了你的脸一下就红了,讪讪把手缩回来,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你不好意思看宫治,只好一个接着一个往嘴里塞饼干,期间偷看一眼宫治,他果然在看你,你因此耳朵尖都红了。 饼干吃完以后,宫治又在你家坐了一会儿才离开,三月底的兵库还很冷,这几天还降温,才几度,但是宫治一点也不觉得冷,他慢慢地走在路上,鼻尖好像还萦绕你的味道和体温。 真可爱好喜欢。 想要和你告白的想法总是会在和你相处过后的回味时光中冒头,扰得宫治心痒难耐。宫侑一心一意对待排球,可是宫治不是,他对吃的很感兴趣,他对做吃的很感兴趣,他对你很感兴趣,他对你们共同的未来也很感兴趣。 但他知道自己太年轻了,你比他们大5岁,5岁是一个很大的年龄差距,这意味着宫治还在读高中的时候,你就已经进入大学,而他高中毕业,你进入社会,他还在象牙塔里(如果他选择读大学的话),你已经在社会里摸爬打滚了。 虽然他很难想象你在社会摸爬打滚的样子你属于温室,是娇弱、需要呵护的,你的父母一直都很疼惜你,如果宫治想要把你从你的父母手中接过来,就必须要有为你遮风挡雨的能力,宫治不想要无疾而终的恋情,他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为此他可以怎么做呢? 宫治暂且未思考出答案便升上高中。在高中他和宫侑同样加入排球队(毕竟就是这么特招进来的),遇到了小学·中学曾经一起训练过的尾白阿兰,遇到了从讲标准语的地方特招过来的角名伦太郎,遇到了如果非要形容宫兄弟会用可怕这个词汇的北信介等一众队友,他们和这些队友一起训练,一起比赛,在IH取得了很不错的成果,随后又在春高冲进全国,度过第一年充实又吵闹的高中生活。 啊!?你要去外地实习??宫侑瞪大了眼睛看你,随后眉毛都皱在了一块:不行!你车都不会搭!去外地怎么照顾自己! 宫mama当即给了儿子一下:你这家伙怎么说话的!对不起啊,你千万别放心上。 没关系宫侑说的是实话,除了每天上学的固定路线,你不会搭电车和公车。 你从小身体弱,父母疼惜你担心你,上学接送到十几岁,出去办事看病等事宜都有家庭主妇的母亲陪着你,二十几岁人了到现在都不知道电饭煲煮饭放多少米多少水,确实就像宫侑说的那样,出去实习都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实际上这也是你父母不希望你选择去外地实习的原因,你自己也很犹豫,一方面希望能锻炼一下自己,一方面又没有信心你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西蓝花,不可避免地有点沮丧。 你现在正在宫家吃饭,你的父母今天因为亲戚的事情出了门,宫mama知道后让你到宫家吃饭,她只生了两个臭小子,从小闹到大,做梦都想要一个乖巧的女儿,你是她的梦中情女儿没错了。宫兄弟放学回来听说你要一起吃晚饭,翘起来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宫治还火速到厨房去给你做了饭后甜点。 吃饭途中宫mama问起你的学业,讲到实习的事,你大二马上就要升上大三,大三要实习,目前实习备选有兵库本地的也有外地的,这才引发了刚刚的对话。 本来就是!她到外地人生路不熟的万一给人欺负了怎么办!治也这么觉得吧! 宫侑还是不同意,他试图拉宫治到自己的阵营,但是宫治没搭腔,他自从听说你可能要去外地实习就一直沉默地看着你。 这个话题在宫mama一句不用理阿侑,你按照实际情况自己选中结束,宫侑特别不高兴,阴沉着脸,你委屈巴巴地好几次主动搭话给他夹菜想讨好他,他都哼哼唧唧,但是你夹的菜全都吃得干干净净,吃饱他还闹别扭,径直上楼回房间了,你休息一下吃过宫治做的饭后甜点,由宫治送你回家。 其实就两步路,不用送也可以,但是宫治坚持送你:我有话想和你说。 啊好的。 宫治看着你拉好外套拉链,穿好鞋,把围巾好好围上以后才开门,你身子弱,吹到风就容易生病,冷风一下子灌进来,你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冷吗? 不冷,马上到家了。 回家的路上你们都没说话,你家和宫家真的很近,就两步路,所以一下就到了,宫治都还没说他要说的话。 阿治?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你们停在你家门口,你没有进去,等宫治说话,但是他一直沉默,慢慢地你变得不安,难道宫治也因为你要实习的事情生气吗?确实吃到后面,宫治很沉默。就在你低着头绞手指的时候,宫治终于开口: 我喜欢你。 终于说了宫治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面对你惊讶的样子,宫治也心想可能是有点突然了,但是他不后悔,他不想你真的选了去外地实习,结果下次回家带回来一个所谓的男朋友。 在等你回复的期间,宫治试着靠近你,你像一只懵懂的小猫站在原地不知道躲开,他敞开自己的外套轻轻地把你揽到了怀里,这样比较暖和你抬手抵着他的胸口,但好歹没有推开他。抱着更能感觉到你真的好小,穿着冬天的厚衣服也那么小,曾经他得抬头才能看到你的脸,现在他比你高大那么多呢,一低头就可以看到你的发旋,可爱得让宫治心颤。 他偷偷地,轻轻地亲了一下你的头顶,闻到了香香的洗发水的味道,应该没被你发现。 他已经长大了,也许还不够成熟,但是你愿意等他吗?这么想着,宫治补充一句:请给我一个机会。虽然我年纪比你小,但是我会让你幸福的。 等了一会儿,宫治终于等来你的答案:请请多多指教 !!!!! 你们交往了。宫治高兴得脚步都是浮起来的,他回到家看到宫侑把他做的甜点吃得一个不剩,抓着最后一个正往嘴里塞还要说不是我吃的就下意识火大,可是一想到你们交往了!宫治就不生气了。 侑爱吃就吃吧!明天他还给你做,带去你的房间让你亲手喂他吃! 宫治上课不困也不饿了,头冒小花花精神百倍!宫治不说,宫侑自然不知道你们交往,于是被他的异常恶心得不行,两人参加完社团活动回家,宫治立刻钻进厨房忙活,宫侑看了看他今天做的甜点,是你最爱吃的,便在客厅坐下,等着宫治一起再去你家,这样就可以一边吃甜品一边和你说道说道实习的事情。 今天非得让你放弃去外地实习不可。 等宫治做好甜点已经七点多将近八点了,正好正餐消化得差不多,宫治提起装好盘的甜品,宫侑也跟着一起起身,获得宫治警惕的眼神一枚。 干嘛?什么眼神,好像他宫侑不能去你家似的。 你干嘛?你起来要去哪里? 去她家啊,你做那么多也吃不完吧。 你丫给我滚,你不准去! 哈啊!?凭啥啊??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东西,你说不准就不准吗!? 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就是我一个人的!你想怎样? 宫侑一瞬像被按下了停止键,他看着宫治,仿佛第一天认识他,好半晌他突然问: 治你喜欢她吗? 宫治心想宫侑这说什么屁话,这事还不够明显吗?啊也许宫侑是真的不知道,否则他也不会在同样喜欢你的情况下还和学校那些女的玩什么男女朋友的把戏,甚至把人带回家,宫治有时候闻到房间那股味都要吐了。 宫治看着宫侑,心情有点复杂,非要说大概是怜悯吧,宫侑永远没有机会察明自己的心意了,察明了也没有用,你成了他宫治的女朋友,你还会成为他的妻子,成为你们孩子的mama,然后和他一起变成老公公老婆婆,再也没他宫侑什么事了。 我喜欢她,早就喜欢了。 那天宫侑还是跟到了你家,宫治幻想中的你喂我我喂你根本没法实现,就是因为有宫侑这个超亮的电灯泡在,你脸皮薄,宫治牵你的手,被宫侑看到了,他表情几经变换,最后硬邦邦地挤出一句牵手干嘛?当我死的吗? 你面红耳赤地挣开了宫治的手。 往后每天,每!一!天!宫侑都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宫治,宫治烦死了,两人大乱斗的次数直线上升:你丫真的烦死了!!就不能不要打扰我们谈恋爱吗!?你去和你那些什么真由美、玲奈一起!!!你和她们一起的时候我没有硬要介入吧?? 宫侑心想那些女人巴不得宫治介入。他看了宫治一眼,难得没和他吵起来,可是第二天照样做个最亮的电灯泡,骂又骂不走,撵也撵不动,气得宫治下巴都长了个痘痘。 好在这样的情况在宫治第一次吻过你以后有所缓和,你没有再因为宫侑的一句调侃就不愿意和宫治亲近,宫侑终于没有跟得那么紧了,他重新和真由美、玲奈勾搭上,为了二人世界,宫治忍耐着宫侑把人带回家的行为。 宫治经常晚上跑去找你,到你的楼下叫你的名字,然后你就会从房间的窗户探出头来看看,确定是宫治在楼下,两分钟后你就会像小鸟一样从家里飞出来,被他捞到怀里。 你们在路灯探照外的黑暗角落留下了无数专属于恋人之间的爱语和亲吻。 宫治还负责起你的吃食,你常常一画图就忘记吃饭,宫治便研究各式各样的饭团,有各种馅料或者干脆就是食材米饭拌在一起捏成三角形或者椭圆形的饭团,大大方便了你一边吃饭一边画图,宫治和你父母还是希望你能坐在饭桌上好好吃,但是又劝不了你,比起以前,能按时吃已经进步很大了。 对了!开个卖饭团的店怎么样? 某天给你捏饭团时宫治灵光一闪,想到了开饭团店这么一个主意。他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想法,首先他自己很爱吃米,那些软软糯糯的白色颗粒能够给人带来无与伦比的幸福感,他有耐心又有想法去钻研开发,把这些幸福感散布给他人,第二是米饭兼容性极高,和什么材料都可以搭配在一起变成全新的口感,为人体提供所需的所有能量,既能让宫侑长肌rou,也能喂饱你。 这个想法在宫治脑里生了根发了芽,他上课在思考,体能训练也在思考,打比赛打比赛思考不了,他还是会乖乖比赛。 那排球呢?宫治的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问道,如果去开饭团店,那排球不打了吗?不喜欢排球吗?宫侑会怎么想? 不知怎么的,宫治想起初三那年的三人会谈,老师无意间说的治君今后也会一直和侑君打排球吧,他还清晰记得当时他的反应是凭啥老子要一直和他打球啊!我是做错了什么才要被这样惩罚! 他以为自己只是不想和侑一起打球,可是现在再仔细想想,他到底是不想和侑一起打球还是不想打球? 不,也到不了不想打的程度吧,但好像没有侑那种未来一定会打球的坚定不移诶?什么?那排球对他来说只是社团活动吗?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打球来着?现在打球又是为了什么? ????????? 宫治陷入了混乱。 部活中场休息,宫治在北的身边扭扭捏捏,不停地偷看他却又不说什么事,北转过头去,有话直说吓得宫治浑身一颤。 经过高一一年的相处,宫兄弟已经被北治理得服服帖帖了,于是宫治乖巧提问:北前辈,你为什么开始打排球? 因为中学招新,最先拉住我的是排球部。 这么说来,宫治也想起来了,他们开始排球的理由根本不是什么热爱啊兴趣啊的,纯粹是宫mama实在没法再一人照顾小学四年级每天抓鸡撵狗,上山下河精力无处发泄的双子,正巧附近有前国家队二传手开办的青少年排球教室,就眼不见心不烦地把他们扔到了那里罢了,至于为什么坚持 大概是双子的粘着性和争强好胜吧,而且排球也很有趣。 宫治和宫侑从娘胎开始就在一起,他们共享一个胎盘,睡同一张婴儿床,被同一个老师教导,直到现在也还在同一间学校念书,同一个球队打球,同一件房间睡|觉,理所当然做什么都一起,在这之前,宫治从未想过做不同的事。 他们是成对的,相辅相成又互相竞争,尽管谁也没争得过谁,他们出生体重分毫不差,此战平局,于是战局延续到成长以后,宫兄弟什么都要争:你有的玩具我也要有,你吃的布丁我也要吃,你跑了第一我也不能比你慢,你会的排球技术我也必须会因为是两个人,所以竞争意识也是普通人的两倍,他们一直比得不可开交,谁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干就完事了。 可是如今宫治第一次产生了疑问,他想要和宫侑一起一直打球吗?就因为从小打,打得也很不错,就要一直打下去吗? 宫治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球,又看了看和自己拥有一样面孔的宫侑。他们如此相像,外形上几乎一模一样,为了让人区分开,他们初三毕业的春假迫不及待去染了个头,即便那样也搞成了配对的一左一右的刘海,一金一银的头发,在外人看来,他们依旧是一模一样的宫治和宫侑。 可是宫治是宫治,宫侑是宫侑。 他们不是一模一样的。 从来都不是。 思考那些东西真的很累,宫治从背后抱紧你,像一头熊抱着他最爱的蜂蜜罐,他把脸埋到你的头发里,呼哧呼哧地吸了老半天。 你不明所以,但是包容了他的任性,因为宫治说我要充电。这是宫治好不容易屎遁回来的珍贵的十分钟,一秒都不可以浪费。 宫侑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前段时间明明已经松懈下来,不会再总是打扰你们情侣相处,可是宫治都还没乐几天呢,宫侑又开始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已经不是跟屁虫的等级了,是金鱼的粪便,粘死在宫治屁股后面!只要是去见你,他就一定黏在宫治身后,晚上也盯梢,只要看不到宫治10分钟以上,就会冲到你的房间找人,一抓一个准,然后宫兄弟就会开始当天不知道第几次的大乱斗。 但在这夹缝中也有好事交往进入第四个月,你提出了要和他出去过夜。 这一天终于来临了,说不激动是假的,但同时宫治的心情异常平静,他为了不吓到你,让你能有更好的体验早早就在网上学习了各种各样的知识,也买好了避孕套,可以说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可是男人的战斗,绝对不可以出岔子。 然而宫治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那样发展,自己的孪生兄弟给自己下药装成自己睡了自己的女朋友到底算是什么事? 你们三个,没有人从这件事里幸存下来,你们因此支离破碎。 周一去到学校,排球部的大家便察觉到情况不太对劲,宫侑一脸伤,这通常也不是什么大事,宫兄弟大乱斗是稻荷崎排球部的特产,每天都要来上那么十几次,按理来说大家都习惯了,可是这次不一样,很不一样,因为宫治没有受伤。 宫侑是吃了宫治什么东西才被打得不敢还手啊? 而且不仅是受伤,两兄弟关系也变得很僵硬,不,不对,不是僵硬,宫治完全无视宫侑,不是生气闹别扭那种我不想理你了,而是完完全全当没他这个人,别说平时讲话,最低限度的球场上的叫喊都没了,奇异的是宫侑也不说什么,这要换成平时,他早就破口大骂你这个垃圾这么好的传球都得不了分。 宫治的状态一落千丈,眼看着IH预选就要开始,黑须教练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和宫治完全相反,宫侑打球状态奇好,宫治不发声不叫球他也能好好地把球送到宫治手里,要不是宫侑超常发挥,宫兄弟这状态能把黑须教练才四十几岁的头发愁白。 就连平时的打扫球场、擦球宫侑也不偷懒不懈怠了,做得比北都认真,每天都在球场留到很晚。 这引起宫侑那些女朋友的不满,她们拉长嗓音朝着宫侑撒娇,却被恶毒地对待了。有人不甘心,去找宫治,希望从宫治那里得到答案,亦或者让宫治去劝宫侑,同样被怒吼:他的烂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管,滚开! 好在这样的情况持续大概一周左右就有所缓和,至少下一个周一来临的时候,宫兄弟之间不再那样割裂感强盛。对其他人来说那只是宫双子有异样的一个星期,就连北信介都还在观察中,双子就开始慢慢恢复正常,就像触底反弹,跌倒谷底了,就会回升。 可是对宫兄弟来说,这是他们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星期。 宫治整宿整宿地做噩梦,梦到你缩在角落哭,梦到宫侑被警察带走,梦到你决定和宫侑在一起,他一晚上会被吓醒好几次,每一次醒来凝神去听,都听不到下床宫侑熟睡时会发出的呼吸声。 整个星期他唯一和宫侑说过一句话就是你戴套了吗,还好得到肯定回答,否则要是因为没有做好措施而让你陷入更苦痛的境地,宫治觉得自己大概这辈子都没法原谅宫侑。 你的mama哭着过来求救的样子太让人心碎了,看样子是什么都不知道。你父母只有你一个孩子,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保护了那么久的宝贝遭受这种事,他们却不得不向罪魁祸首求救。 通往你房间的楼梯宫兄弟走了无数回,闭着眼睛都能摸到你常年画画的那个桌子去,你就坐在那里,画得专心致志,总是听不到他们靠近的动静,侑会一下子扑到你背后去吓你,或者遮住你的眼睛让你猜到底是治还是侑。 以往想到能够见你,每一次走这条楼梯都是满心雀跃欣喜。明明决定了要让你幸福的,可是到头来他们才是加害者。 你的mama根本承受不住这些,你的画不复粉色的房子,绿色的树,蓝色的天空,小熊小兔子小鸭子大家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是可怖又沉重的红黑色漩涡,你的mama想要让你和她说说话,告诉她到底怎么了,她因为连日的焦虑和担忧几乎要站不稳,宫治扶着她,好歹是把她劝下了楼,他暂且把时间留给宫侑,这个事情必须要有一个终结,而这个终结只能由宫侑来做。 当宫治再回到你的房间,宫侑正像个孩子一样伏在你的腿上哭泣。宫治无法想象他的后悔和疼痛但宫治知道宫侑把这一周的每一秒都当成自己能够触摸排球、留在球场上的最后一秒,也许下一秒,警察就会鱼贯而入将他带走,所以才会出现这一周他的状态如此拔群,可在这件事的最终,你选择了伤害自己。 你不知道,那才是真正惩罚宫侑的方法。 情况变好了吗? 也许吧。 在去过你房间以后,宫治和宫侑慢慢开始讲话了,是宫侑先开的口,都是说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应也可以,不应也可以,有时候宫治就是太习惯宫侑的搭话,他应答他、回复他是一种不需要经过大脑的下意识反应,等他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恢复,至少表面上恢复正常了。 角名为了庆祝他们的破冰还给他们又录了个视频,宫治点开角名发给他的视频,视频里的自己和宫侑虽然都有不自在,但是他知道,他们终究会完全变回宫兄弟。 可是和你呢?你们还能变回去吗? 厨房定时器响了,宫治回过神去开锅盖,把里头的鸡蛋捞出来,你说想吃溏心蛋,宫治就给你做,你想吃什么他都给你做,正巧今天是周末,排球部也休息,他可以给你做一些比较费功夫的东西,好比拉面,汤底都是宫治自己熬的。 你那个星期几乎什么都没有吃,交往期间宫治给你补的营养、贴的那点rourou一下就没了,本来就瘦,如今更是两颊凹陷,嘴唇苍白,看得人心疼得要命。 他用线将溏心蛋切开,蛋白和蛋黄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和汤底、拉面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宫治喜欢这样的时光,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听着食材被处理的声音,闻着食材逐渐变成料理的味道,思考着如何让料理更出彩会让宫治感到平静。 仔细想想这好像是他仅有的能够独处的时光,他和宫侑一直一起,现在也还在睡上下床,没有什么所谓的个人空间,以往宫治不太留意这些,哪怕是刚进入青春期那会儿,共享一本写真集,然后看着对方勃起大叫恶心,也没有太多被对方看到自己勃起的羞耻感,幼稚地脱裤子比过,解决的时候一个去厕所一个在房间,有时候早上来兴致了,懒得起床就在床上解决,另一个因为太习以为常,甚至都不会醒。 宫治最想要自己的房间大概是宫侑高中开始带女生回家的时候,但那也造不成特别大的困扰,甚至因祸得福,宫治正巧可以躲到你的房间去。 最近猛地意识到私人空间这么个东西,宫治忍不住反复咀嚼它的美味。 在黄澄澄的蛋黄流出来之前码到拉面上,宫治将保鲜膜封好在碗上面后装进保温便当袋,还装上一些小配菜就准备去你家,路过客厅的时候宫侑坐在那里摆弄手机,他看了宫治一眼,明白今天自己到你房间的访问时间是晚上。 宫兄弟不再同时去你的房间了。 宫治到达你的房间的时候,你果然在画稿,他把便当袋放到桌上,凑上去看了下,是之前说过的狐仙和祭品新娘的故事,你画得很起劲,知道他来了也没分给他一个眼神,这种状态下被打扰你会闹脾气,所以宫治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看你画。 看着看着,他就把脸埋到了你的头发里,你如果不抗拒就伸手去搂你的腰。等你画得告一段落,可以理他了,他会立刻有所察觉,你扭头去看他,还不等看清宫治那张帅脸,嘴唇就会被含住。 给你做了拉面有溏心蛋。 因为嘴唇胶着,宫治的话有点含糊,你呼嗯地应了声,颤巍巍的呼吸喷到他的人中,宫治因此心脏狂跳,但他怕吓到你,下意识想覆上你后脑勺,不让你逃跑的手最后只是顺了两下你细软的头发。 你对他的动作不明所以,阿侑也喜欢这样做,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阿治,拉面 好 好了又不放开,还一直亲,你只有一张嘴啊他这样你怎么吃东西。 最后宫治默念了一百遍不能浪费食物拉面要糊了才迫使自己松开你,先到矮桌上去把吃食准备好,拉面吸了一些汤汁,但是看起来还好,上头码着的食材都是你爱吃的,就是量太多了。 不是说不要做那么多,吃不完浪费。 不浪费,吃剩下的我帮你吃。 怎么能让宫治吃你吃剩的东西,多不好。可是你劝不动他,只好每次都自己努力吃,这正中宫治下怀。 从宫治的角度出发,他当然希望你能尽量多吃一点,这要是每次都给你做那么丁点,你的食量岂不是永远不会变大,就是得多做,你性格好,总是想着不能辜负他,每次都尽可能吃,哪怕每次只多吃一口也是进步,吃剩怕什么,又不会浪费,他会吃啊,吃你吃剩的又没什么。 已经进入六月了,天气渐渐转热,你喝了两口汤有点热,便用发绳把头发扎起来,就这点小举动宫治也看得目不转睛,他的目光流连在你因为总是披发鲜少露出的脖子和锁骨上,照理来说你应该要习惯了,但是你总是被宫兄弟看得脸红。 阿治?为什么一直看我 我想看。 你抿了抿嘴唇,耳朵尖也有点红了,最后决定埋头吃,不理他了。 宫治看着你吃饱,两三口就把剩下的面和汤汁全部呼噜呼噜吸进了肚子,然后他试着问你:下个星期是IH的预选赛你来看吗? 啊 你避开宫治的目光,垂着脑袋绞手指。阿侑昨天也问你了,往年你都会去看他们比赛的,可是现在除了必要的回校,你不太想去人多的地方之前说的外地实习、本地也拒绝了,选了离家更近的没那么好的实习但是阿侑昨天说了我等你回复,现在阿治又问,应该是很期待自己能去吧 看到你的样子,宫治已经知道你的想法,心疼你总是那么温柔,不忍心让他们失望,可是同样的,他们也不想你勉强自己,所以失望归失望,宫治还是藏好了情绪连忙说:没关系,那我们给你拍录像,你看录像好吗? 你沉默了一下,讷讷地道歉: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你永远不用说对不起。 你们都不说话了,宫治感觉到再待下去好像不太合适,虽然他这么很想继续和你一起他收拾好碗筷,打算今天就先回去。 至于宫侑宫治会让他今天不要打扰你的。 宫治要走,你坚持送他出门,软乎乎地跟在他身后,那随意绑起低低的丸子头有些松动了,调皮地岔出几缕,随着你的走动在空气里晃荡晃荡,看着非常可爱。 路上小心哦。 宫治听了你的话觉得有点好笑,就几步路而已那我走了。 他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俯身亲了你:就说不用你送,否则他总是很难控制自己亲吻你的欲望。 回到家,宫治先把碗给洗了。宫侑还在客厅,他跟宫侑说:今天别过去了。 宫侑rou眼可见蔫吧了,可是他没有反驳。在照顾你的情绪上,宫治明显更加擅长,为了你,他最好是听话。 晚饭吃的宫治做的拉面,宫侑化悲愤为食欲狂吸两大碗,汤汁都喝得干干净净,然后又回沙发上躺尸。 好想见你。 宫治则终于有空坐下来,他打开手机,屏幕上的页面还停留在查找店面的网页上,他回房间拿出一个的本子,翻开来看,上面记录了很多数据,大到在他们住的城市乃至大阪、东京等地租赁店面需要的租金,小到不同的米的种类需要多少钱一斤,都有记录。 那些曾经存在于少年人幻想中的未来不再仅是幻想。曾经开个饭团店只是一个想法,想想又不要钱,所以宫治想把店铺开在大阪或者东京的市中心,人来人往,不仅要开一家,还要开连锁,让大家都来吃他做的饭团,店里的饭团每天都会被抢购一空,他变成有钱人,再把你娶回家,生两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小朋友,快乐地度过一生。 如今宫治开始计算开一家店需要多少启动资金,搜索不同地段的铺面每月店租水电需要多少钱,如果请员工是否能够负担得起,好的食材原料得去哪里获得计算过后才知道原来开店要花那么多钱,这也太多了吧且不说爸妈会不会借钱给他,家里有那么多钱吗?如果不借或者不够自己能去银行贷款吗? 头秃。 拿着个本子写写画画可不像宫治这个成绩和他一样烂的家伙会做的事,到底在写啥啊?宫侑有点好奇,但是又不想显得自己很在意宫治,偷偷地伸长了脑袋想去看,可惜隔得有点远,什么也没看到。 mama我们家有钱吗? 干嘛问这个?宫mama刚洗了碗就被儿子这样提问,难免觉得疑惑,然后她转念一想阿治现在在谈恋爱,零花钱不够?也是,谈恋爱哪有不花钱的,他搞社团活动也没时间出去打工,宫mama可喜欢你了,最好宫治能把你娶到手:你等会儿。 宫mama去房间给宫治拿了点钱:好好谈之前她mama都急哭了,人家就那么个宝贝女儿。不够再跟mama说。 知道。 他说的家里有钱吗不是指这个不过多点零花钱也好,给你买rou吃,回头去查查怎么做没那么油腻。 宫mama视线一转对上宫侑的,揶揄地眉头一挑:转性啦?怎么不闹?要是平时早就叫上了。你要是有女朋友了我也给你加零花钱。 我才不是那样的!我自己能养她!! 吼哟?你自己说的哦,我可记下了,以后说约会没钱我不会理你的。 我说的。 他会做到的,一定要做到,你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来或者不来看,6月IH预选都得照常进行。说实话,双子配合并不好,倒不是说得不了分或者出了很多错,而是原本默契十足的两个人打起球像没上油的齿轮,不顺滑感挥之不去,那不是技术上的问题,而是球员的状态问题是宫治的问题。 而宫侑的无所畏惧又加剧了宫治的不稳定,双子的骨子里天生就刻着冒险二字,在别人还担心因为紧张发挥不好而选择更保守的打法的时候,宫侑就敢在赛点发仍未完全掌握的跳飘球。而当宫侑选择去冒险,宫治哪怕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已经配合着宫侑去行动,IH好几次赛场上的状况都令人心惊胆战,尽管事后北和黑须教练都让他们反省自己的行为,但宫兄弟是典型的对不起下次还敢。 即便如此,稻荷崎还是一路过关斩将,在IH决赛对上井闼山,惜败,拿了亚军,赛后反省会结束后,黑须教练留下宫治谈话。 宫侑有点在意,不过也不是特别在意,宫治最近状态是不好,黑须教练想要敲打他很正常。所以他没等宫治就走了,没有回家,带着一身刚洗好的沐浴香味径直去了你家,头顶冒粉红泡泡地把脑袋枕在你的大腿上撒娇。 与此同时,黑须教练并没有像宫治想象中那样骂他或者说他打球怎么怎么的,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阿治,你高中毕业以后,想要做什么? 宫治一愣,他张了张嘴想要回答,但是又顿住了,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最后低下头:我不知道。 黑须教练表情缓和且慈爱,他知道宫治正在人生的岔路口,他并没有在不了解的情形下去提什么建议,也没有多说,而是点点头:16岁已经是大人了,确实应该计划一下将来。那你慢慢、好好思考。可以了,回去吧。 在宫治离开以后,黑须转过椅子低头看了看春高预选的首发名单,犹豫了一会儿,第一次将宫治从首发名单里划去了。 作为球队的教练,让球队获胜是他作为教练的责任,虽然因为进路的事情有些迷茫,但宫治依旧很强,这无需质疑,他的力量还在,他的思考还在,他的技术还在,使用宫治对敌仍然是很优的选项。 但是也许不管是他还是宫治都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发现更多的可能性。作为这些孩子的老师,赏识他们,教育他们,帮助他们,是比作为教练的责任更为重要的责任。 这份名单公布的时候果然引起了队员们的惊疑,不过黑须提前和北提过这个事,以及这么做的原因,有北镇压,大家主要是侑吧,哪怕脸色难看,至少当下他把嘴巴闭紧了。 黑须看了看宫治,他也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 说实话,确实很受打击。 宫治自己也许会放弃排球,但是被别人否认,说你不行又让宫治觉得很恼火。是因为他之前说不知道才被黑须教练换下来的吗?因为自己今后可能不会打球,所以换别人更好? 宫治抬眼去看黑须教练,却在触及对方的表情时隐约意识到似乎不是这样,黑须教练也看着他,说了句:好好思考,阿治。 在别人看来,这是黑须教练因为不满宫治在IH的表现而让他坐冷板凳冷静一下的做法,但是宫治知道这是黑须教练的暗语,他希望他趁这个机会好好体会一下没有排球的日子。 宫治的心静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排球,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他第一次站在候补席位看着队友打球,那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思考似乎已经有答案了。 夏去冬来,高二第二学期距离期末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学校进行了进路调查和三方会谈。这点醒了宫治,既然已经想好了,他应该找一个时间和家人挑明、商量,如果得不到父母的支持,他还得另外想办法 宫治好像一下从少年人越到了成年人,还有一年半不到的时间高中就要毕业了,原本好像还很遥远的未来一下子近在眼前,这让宫治颇感压力。 而且要同宫侑挑明他高中毕业后不再打球让宫治很动摇,罪恶感淹没了他。他觉得自己好像甩开抛弃了宫侑一样,明明一直都是一起做着同样的事情,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的,自己说走就走了。可是如果他顺着如今的状况,高中毕业后继续打排球,和宫侑一起进入职业球队,再一次以"双生子"的奇迹响彻整个职排界他又觉得他抛弃了自己。 他错了吗?也许吧,毕竟他们双生子一直都是这样做着同样的事情长大的,他们互相拉扯着对方,即使以别人无法追赶的速度狂奔前进,对方也一定会在身边,谁要脱离谁这种事情想都没想过。 这份动摇这直接体现在了宫治的排球上,他在某一场练习赛上的表现烂得教练怒吼到嗓子都劈了。 宫侑也是气得要死,他本身就因为宫治地区决定赛时的缺席憋了一肚子的负面情绪,但那是来自黑须教练的决定,他又不能说什么,现在宫治的状态跳崖式下跌,给了他一个撕破表面平静的理由,那些垃圾情绪一股脑全部从小小的缺口喷涌而出,最后如同山泥倾泻一般倒向宫治:你这个废物。那种托球都不能得分的废物。趁早下场让位吧。 宫侑的语气太不客气了,连银岛都忍不住提醒他,但是下一秒宫治一个飞踢把宫侑踹倒:你丫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角名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你丫状态全开就不准我不在状态!?不行的时候就是不行啊你这个白痴秃头!!你个崽种就没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啊!? 而且宫侑这垃圾也不想想他到底是为了谁才这么状态不好的,居然还敢不高兴!!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他宫侑状态好就不允许他宫治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吗!?他宫侑要打球,他宫治就一定要选择做职业球员吗!? 宫侑当然不知道宫治是为了他才状态不好,他被力量4的宫治摁倒在地还嘴硬:废物还不让人说吗! 轮不到人渣本渣的你说我!! 两个人都憋着一股气,所以互殴起来特别不留情,光荣负伤,还被黑须教练抓到办公室去怒骂一顿,不过当天晚上两人就玩起实况足球,因为游戏输赢问题,又打了一场,导致脸上的伤个把星期才好。 决定挑明的那天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日子,部活中场休息宫治就说了,心情比想象中平静,宫侑的反应倒是意料之中,总之他们又吵起来,然后两个人不得不站在北前辈面前挨批。 北几乎矮他们一个头,但是站在他们面前盯着他们看的话,就莫名让宫兄弟不敢造次。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因为阿治说高中以后再也不打球,阿侑你生气了是吗? 治这崽种就是在瞎几把乱说 不要说脏话。 宫侑噎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妈的吞了回去:怎么可能不打球!搞餐饮,搞什么餐饮,治个崽种就是夹着尾巴逃跑了! 不要讲脏话。阿侑,你看不起搞餐饮的吗? 宫侑又噎住了:我,我又没那么说 我听你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万般皆下品惟有排球高。可是百行百业没有高低之分,这个社会是由各个行业构成的,它们都在为社会做贡献。而且,我希望你们明白,要把一件事情当做职业是很不容易的,还读着书不需要自己出餐费、生活费、房租水电,但是一旦成为社会人,压力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阿侑你有想过如果成为职业球员,要如何让更好的球队吸纳自己、如何去和脾气真的很古怪的队友相处、如何在那么多优秀的队员里脱颖而出、如何稳定自己的心态等等问题吗?阿治也是,想要做餐饮,你打算做什么?餐饮业范围那么宽广。启动资金多少?如何获得?店铺设置在哪里?怎么宣传?怎么维护客人?怎么控制成本?这些都要考虑,不是嘴上说说就好。 没有哪一个职业是容易的,不管做什么,把事情做好才最重要。 宫兄弟被北说得哑口无言。 北看了看宫兄弟,最后还是把视线定在宫侑身上:所以为什么阿治不可以去搞餐饮? 宫侑哪说得清楚,只是听到宫治要去做别的事情,他就觉得古怪、不适、讨厌、抗拒,那么多年都是一起打球的,宫治明明也很喜欢排球啊,为什么要做别的?? 那一天宫兄弟就这么不欢而散,但是宫治放下了心中的重担,到12月,宫侑受到全日本青少年强化集训的召集,宫治没选上,宫侑心里又过不去那道坎,当事人宫治反而觉得更释怀了:没有被选上国青队,他并不感到不甘心,反而是这一点才是最不甘心的。 他终于可以确定,可以承认,侑对排球的爱比他多那么一点点,而自己,并不想毕业后以排球为生。 其实早就有预兆,只是他自己没意识到,好比当初他思考如何才能让你幸福的时候,排球并非他的第一选择,甚至不是靠前的选择。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不一样的呢?从初中那年三人会谈吗?不,不对,应该是更早的时候,早到宫mama需要人帮忙装便当,宫侑因为沉迷看排球比赛录像不肯帮忙,而他因为想要偷吃mama的煎蛋而去了厨房,亦或者是宫侑眼睛发亮说出"二传手好帅啊",而他只是觉得排球还挺有趣的那天。 宫侑始终是少年心性,得知自己被召集的快乐很快就压倒了别的事,他要第一时间告诉你,所以一结束部活就要往你家冲,不经意看到一旁的宫治,他停下脚步,别别扭扭的。 我要去告诉她,你要一起去吗? 行。 宫兄弟终于再重新同时造访你的闺房,他们看着累到睡过去的你,都认为如果能和你一直在一起,80岁的时候,他们都能说出&039; 这一生很幸福&039; 。 同你坦白是比同父母坦白还要令人紧张的事,解决完宫侑后,宫治连爸妈都还没告诉就来先和你说。 "高中毕业后我不打排球了。" 宫治惴惴不安,毕竟这关乎你们的未来,万一你也觉得打排球才好呢,虽然他已经决定了,但是你的看法对他很重要。如果能够得到你的认可他会很高兴,如果你不理解他会很沮丧 你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从画桌上下来,跪坐到他面前:"阿治你很难过吗?因为不想打排球了?" 不打球本身不那么难过,你未明朗的态度才是他难过的原因。 "你直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你很明显不认为自己的看法有那么重要:"你和阿侑还有宫叔叔宫阿姨说过这个事了吗?" "和侑说过了那家伙竟然觉得只有一直打排球才算&039; 成功者&039; ,而别的事都是无不正业!这算什么道理!" 阿治应该是想说"不务正业"吧?你心想,不过这个氛围不适合纠正他,于是你顺着他的话说:"阿侑的爱很热烈,有时候可能会不顾别人的想法" 你有点说不下去,想起了宫侑对你做的事情,宫治也是,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你的表情,生怕触到你的痛处。不过你很快就把自己放到一边,专注在宫治的事情上:"我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可能会说得不太准确你们是双胞胎,从小一直做一样的事情,可是不管是阿侑还是阿治,其实都可以有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哪怕那件事和对方不一样。" "这个世界上,不是【可以】做某件事,【能够做好】某件事,就【必须】去做那件事,【只能】做那件事打排球也是这样。" "阿侑喜欢排球,他除了打排球不考虑别的,我知道阿治也喜欢排球,打排球和阿侑一样厉害,如果你选择继续打球,肯定也能打得很好,可是这不意味着你就一定要打排球。 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你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他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不管阿治决定做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的。想打排球也可以,不想打排球也可以,阿治你那么棒,做什么职业肯定都能做得很好。" 后来宫治拿着你给他的所有积蓄创业,明白到你的"支持"真的不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不对,不仅是物质上,精神上你也支撑着他。但是那都是后面才会领会的事了,现在宫治只有一个冲动: "我可以吻你吗?" 没错,就是这样的。二十岁,把饭团宫经营得小有起色的宫治一边切葱花一边在心中赞同了你的说法:不是擅长做什么,或者一直以来都在做那个事,人就必须顺着那个轨道走下去才可以,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要争个高下,拼个你死我活。 这件事情在宫兄弟共同拥有你以后,越发被宫治注意到。 他意识到了另一种平衡。一直都在很多事情上维持差不多,拧成一条绳的宫家兄弟开始分岔,宫侑在排球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宫治则在餐饮界打拼得有声有色,宫治买回来想吃的布丁慢慢变得只有他自己享用,宫侑已经完全可以在排球上碾压宫治。 宫侑发现自己也没那么喜欢吃布丁,亦或者说,他不一定要吃【宫治的布丁】,回家的路上顺便多买几个回来,甚至吃饱以后牵着你的手散步着去附近的便利店买,布丁同样美味;宫治觉得排球打不过宫侑也无所谓,他们有时候会抽空去市民体育馆玩两场,宫治已经完全赢不了宫侑了,但他觉得没关系,输了就输了,你一样会对他说"辛苦了,打得真好",宫侑也会说"刚刚那个扣球不错嘛"。 在对方擅长的领域,宫兄弟坦率地成为了对方的崇拜者。 当然在成为这样的局面之前,宫治经历了一番思想的苦战。哪怕是现在,有时候宫治都会想,如果他还在打排球,他能打得和宫侑一样好吗? 恐怕是的。 高三那年宫治取代已经毕业的牛岛和桐生成为三大主攻手之一,也许是他在最后一年不想留遗憾,也没有后顾之忧的缘故,宫治作为球员的状态非常好,他一扫高二时的不温不火,给对手带来的压力和绝望感更甚于角名,配合上宫侑,太多队伍光是听到"宫兄弟"就开始发抖,越过乌野、井闼山、枭谷这些拦路虎,稻荷崎在宫兄弟即将毕业的那一年成功夺得春高的冠军。 再想想宫侑,他做饭一点都不好吃吗?不,同样可以满足你那被宫治养刁的小舌头,而且神奇的是,他只不过是把调料和食材凭感觉瞎几把乱放一通也能做得特别好吃(虽然他除了为你做饭,很少下厨)。 也不知道宫mama怎么做到的,他们两兄弟在硬件配置上几乎分毫不差,只要去做,他们就能做得一样好。 但他们终究是两个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思想,不同的热爱,不同的追求,哪怕是从娘胎就在一起的双生子,也不可能永远在一起,总会有脱离开来的时候。 少年时期因为这份脱离而大吵大闹,几乎大打出手,成年了以后回过头一看,根本都不算事。 【宫治不再打排球了】,这不是不可饶恕的,甚至根本不是什么大事,父母和你得知他要放弃排球,给出的反应是多么平淡,只是他们两个当时还想不明白,只觉得原本行驶得好好的列车脱了轨,宫侑不习惯,宫治也是。 但宫治选择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 他不后悔。 你抱上来的冲击打断了他的思绪,宫治停下来手头上切葱花的动作扭头看你,你瘪着嘴,拉长了语气叫他:"阿治" 这是很委屈的意思。于是他顾不得洗手,回身去抱你,期间看到贱兮兮站在门口笑的宫侑,不用想就知道他又逗过头。 "怎么这么小气,一下子就生气了。"宫侑还在你的底线上反复横跳,不过嘴巴坏归坏,他还是弯着腰快快偷亲了一下你的左脸当做赔罪,当然被你拒绝,你"哼"一声把脸扭过去,又被宫侑亲了右脸。 虽然还在气头上,可是你好喜欢宫侑亲你,于是明明可以把正脸埋到宫治的怀里,头发一挡宫侑就亲不到了,你还是又把被亲的右脸扭过去,再被宫侑亲了左脸,再扭头,再被亲右脸。 你的脸变得红扑扑的,宫侑知道你已经没有生气了,低声笑着,想把你抱到自己怀里,你害羞起来,扒紧了宫治不放开。 总会有脱离开来的时候 宫治抱着你,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宫侑,被他挑着眉头问了句"干嘛"。好半晌,宫治才收回了视线,低头亲了亲你的头顶: 别人也许是吧,但你们不一样,三个人,谁也脱离不了谁,一辈子都必须要这么纠缠下去。 Fin 无法在正文体现的内容 还在犹豫进路调查表要怎么填的角名在北的一番话以后默默填好了未来要成为职业排球选手的志愿,并对北更加钦佩: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几乎每一番话都让人感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呢 真的FIN 北和女主就像父母亲一样北讲道理,女主提供感情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