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锦绣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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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态度,委实不怎么讨人喜欢,更兼之,咱们今日是初次见面。“落了座,苏鸾无端觉得这场面和她初见秦端颇为相似,只不过眼前的这位更有几分”不识庐山真面目“的意思,”您此举,我不高兴。“在一旁坐着喝茶的姜芙,听了这话,都微微瞪大了眼睛,实在没想到,素来清贵端雅的苏鸾,还能说出这种话来。那人却是不以为意,道:“在下无意冒犯,不过小姐的容色太盛,又不自知,只得请您避一避了。”未待苏鸾开口,那人便又道:“小姐既然不是我姑苏人士,为何对我姑苏的布匹价格如此关注?闺阁女儿,该当是不问民生庶务,只谈风月。”“先生这话好大的口气,怎的闺阁女儿就该是只谈风月,先生铺子里的这些丝绸布匹,那个不是女子织出来的。”姜芙按耐不住,直接开口道,语气很是刚硬。“小姐好胸襟。”那人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说话的语调也有些干巴巴的,“不过您可知道,为商者,是有很多不能告人的私密的。”“先生若是直说为商者,有不能为人窥探的自家秘处,我佩服先生坦诚。”苏鸾将茶杯握在手中,轻轻转动,目光下落在杯子外圈的花纹,神色很有些专注,仿佛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这小小的茶杯上,“可先生张口闭口,闺阁女儿,却让我更加不快。”“小姐快与不快,对于我这开门做生意的而言,其实并不重要。”那人听了苏鸾这话,竟是一笑,道,“可到底是冒犯了您,在下道个歉。”苏鸾听了他这话,把目光从手中的茶杯上移开,目光落在那人不肯露出真面目的脸孔上,亦是微微一笑,道:“我还未曾开口说要买些什么,先生便不想做我的生意了么?””小姐身上穿的,是姑苏一年只能出产数十匹的缂丝密织贡缎。在下这小店虽自诩是江南头等的布庄,可亦是不敢出售小姐身上所穿的布匹。“那人伸出了食指摇了一摇,神态却瞧不出半点畏惧,”您是寻常人见不到的贵人,我与您,亦是做不得寻常的生意。”苏鸾听了他这话,心中却是真真一片了然,心知,此事有的谈。只面上却是不显,甚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微微蹙起了画的秀气的眉毛。对面的人,看似神态悠闲,其实目光半刻也没有离开过苏鸾,见她露出这种神态,倒是难得缓和了些许的语气:“在下虽只是一介商人,可也有自己的消息。您前些日子,在丽景楼露面之时,这姑苏城中,便有人注意到您了。”“都说姑苏的商人富甲天下,果不其然,确实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苏鸾仍旧是眉头微蹙,一双秋水盈波的眼睛,情绪藏的颇深,“若先生说此番是特意对我守株待兔,便没有诚意了。”“在下岂敢。”那人摇了摇头,“今日在楼上见到您,在下也很是诧异。”“先生既然不想同我做寻常的生意,那预备和我做怎样不寻常的生意呢?”苏鸾喝够了茶水,便也不再同他绕弯子,眉峰微微舒展,一只手臂搭在了两人之间的小几上,陡然就释放了几分气势,“不妨说来听听。”“本是猜测,方才您在楼下时的举动,才证实了我心中猜想。在下愿意为您心中所想,答疑解惑。”“那不知先生想开个什么价码?”“不过是想同苏尚仪讨个人情。”那人突然间就换了称呼,开口叫了苏鸾的官职,倒是叫苏鸾心中陡然一紧,面上却还是镇定自若。既然已经被他知悉了身份,掩饰便没了必要。苏鸾缓缓展唇一笑,容色盛开,这一身素衣,也被她映出了张扬明媚,叫那人也觉得有几分炫目。“我最不喜欢欠人情。”苏鸾笑容不改,语气却冷了几分,“先生如何觉得,我愿意为了一件差事,许出一个自己的人情。再者说,我的人情,于先生,又有多大的用处呢?”“去岁朝廷卖给波斯的五十万匹丝绸,其中内织造司只产了不到一成。其余皆是从江南织户手中筹集的。“那人也不介意,甚至未曾与苏鸾在这筹码上多做纠缠,便说出了一个重磅的消息,”您方才看的那款布料,朝廷以市价收购,卖到波斯,价格便翻了番。这笔帐算下来,比自个雇织女开工,还要多赚三成。“”三成。“连苏鸾都忍不住心中讶异,姜芙更是直接便开了口,她昨日也粗粗翻阅了账本,各种关卡虽是尚不清楚,但也明白了问题的症结,“如此厚利,却连…先生如何知悉此事?”姜芙止住了自己差点便脱口而出的话,话锋一转,便又带回了那人身上。“这位姑娘问的好笑。”那人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自然是,织造司同我买的。您也知道了,我这锦绣庄是整个南直隶,最大的布坊,不是么?”苏鸾却是有一句话未曾问出口。南直隶最大的布坊或许是锦绣庄,可整个京畿连带着靖江最大的布坊,却并不是锦绣庄。而是靖江节度使萧慎的私库。眼前的人,苏鸾定睛瞧着他,在萧慎的卧榻之侧经营着能与朝廷私下交易的布庄,又是何等的身份?心中百转千回,可出口的话,却直接了当。”先生既然在这桩交易中是得了好处的,与我说这番内情,又是为了什么呢?“”在下虽然是一介草民,也有忠君爱国之心。“——————————啊我以为这章我更了我好傻第七十九章相赠<苏神是怎样炼成的(np,古言)(玛丽苏苏苏苏)|PO18臉紅心跳来源网址:第七十九章相赠”嗤嗤…“却是姜芙没忍住笑出了声来,难为那人涵养极佳,又带着面具遮掩,仍是一派四平八稳的神态。苏鸾不动声色地以目光打量着眼前人,虽是瞧不出他具体该是何年纪,但也心中大概有数,此人的年纪比之谢寰,还是要大上些许,估摸着约有而立。可她心中亦有些许不确定,毕竟而立之年的男子,家中定有女眷,可他方才与自己说话的那般言语,实在瞧不出,是同女眷相处过的模样。“小姐为何发笑?”那人一本正经地对姜芙道,“您能与内廷高位女官姐妹相称,想来也是有品级的,瞧您的举止,定然也是高门贵女的出身。”“想必,您幼承庭训,也该被教过忠君爱国,是为人之本分。既然是人之本分,您嘲笑我又是何故?您与我皆是天下人,普天之下,谁人不该忠君爱国?难道只因为我是士农工商之末,便不能忠君爱国么。”这人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诛心,叫姜芙不仅没了笑意,甚至连反驳的话,都只字也说不出口。“先生既如此说,那便是一颗拳拳忠君爱国之心。你我皆怀抱此热望,这桩生意,才谈的下去。”苏鸾轻拍姜芙的手背,以做安抚,微微一笑,道,“先生可能保证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以先生的才智,应当知道,您所说的每一句话,会带来怎样的震动。“”所以在下才想对您说。尚仪大人背靠着圣上和东宫,与江南官场唯一的牵系便只有你兄长这一介孤臣。“”先生对我了如指掌,想必今日这一见,也不是偶然吧。“苏鸾闻得此言,不由得轻笑出声,语气却是含着三分嘲讽,”可我对您,还是一无所知,实在是不敢信任,甚至有些怕您呢。““梁谨。“那人语气平淡又轻缓,“我家经营锦绣庄三代,南直隶府,人人皆知。““那不知梁先生,对南直隶的漕运又知道多少?”微微低头的苏鸾没有瞧见,她说出“漕运”两个字后,梁谨的神色陡然一变,却又很快就消逝不见。“漕运衙门比织造衙门的权利更大,自然水也更深。”梁谨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才道,“在下不过是一介布衣,对漕运衙门,不敢置喙。”“可我听闻,南直隶的漕运衙门,亦是要对域内的商人税一的。漕运衙门连税赋都能征召,想必也是同商人们打过交道的。“”旁人瞧着,漕运衙门动了织造衙门的利益,甚至想要挑战南直隶的总督衙门,是胆大包天的。可若是漕运衙门和织造衙门本来就是一条心呢?“一个时辰后,定制了三条时令绣裙的苏鸾和姜芙,被送上了马车。将将起行,却是跟在梁谨身边的小厮,将一个锦盒递给了苏鸾的随从,只道是她落下了这件东西。苏鸾心知,自己并未买任何这形状的东西,只猜测这或许是梁谨递上来的黄白之物,只是这样的贿赂,未免显得赤裸了些。她当下便想拒绝了这东西,那小厮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声对随侍车外的侍女说了几句。马车缓缓开动,锦盒也给递进了车厢,那传话的侍女只道:“他只说,梁公子道,此物不过是寻常相赠,不会叫您困扰的,请您放心收下就是了。”话这样说,莫说姜芙,便连苏鸾自个也生出几分好奇,只一瞧那锦盒,四四方方的,却又不厚,倒是心中有了猜测。见得姜芙意动,苏鸾微微一笑,将那锦盒递到她手上,道:“打开吧。”姜芙也不客气,只一笑,道:“到底是开布庄的东家,锦盒做的也是精美。”那锦盒一开,里头装的是一柄绸扇。苏鸾拿起来那绸扇,将略细长的竹柄握在手中,倒是真真要赞一声工艺精美了。湘妃色的绸缎,织的细密,却是难得轻薄,往光下瞧,还能隐隐约约瞧见那缂丝的肌理,说一声薄如蝉翼也不为过。更难得是,这样纤薄的布料上,还用略带青绿的丝线,绣了箬竹图,寥寥几支箬竹,却叫人瞧着便知这绣案从图画到刺绣,皆是上乘的精品。“这梁谨的家中,当真是,有叫人佩服的立足之本。”苏鸾捏着这把扇子,到底是没舍得放回盒中,“这样精巧却又瞧不出贵重的礼物,当真叫人拒绝不了呢。”“送封信给苏家大郎,告诉他,苏家三娘子在南直隶的安危我会看顾,请他放心。另外,吴兴漕运衙门的事情,请他放开手脚,继续查下去就是了。”“再吩咐下去,多派些人盯着点这位苏三娘子,莫要叫人对她下了手。”“是。”站在锦绣坊三楼临街的窗口处,梁谨一边吩咐着随从,一边瞧着苏鸾的马车缓缓而去。“不过,雪青色才衬你。”梁谨微微一笑,取下了脸上的银质面具,转身便从后角门,离开了锦绣庄。————————————————这位哥哥真的情商低但我觉得我把他情商写高了为了让他提前出场好像写崩了人设略略略第八十章姑苏宴<苏神是怎样炼成的(np,古言)(玛丽苏苏苏苏)|PO18臉紅心跳来源网址:第八十章姑苏宴饶是梁谨留下了一句,若是在南直隶遇到了任何麻烦,只消递话到白马巷的梁宅给他的承诺,苏鸾却也没想到,二人的第二次见面会是那样的情景。这却是后话,眼下已过了两日,苏鸾暗中查访织造司衙门因着梁谨给的线索,将将有了些眉目,谢寰的御驾,便到了姑苏城中。今夜,正是南直隶总督给谢寰设宴接风的日子,各州知府亦是受诏齐聚姑苏,作陪在侧。这便显得席上的苏鸾,有些突兀的显眼。因是出席这样的宴席,苏鸾便也按照品级,穿了一身深绿色的衣裙出现在席间。虽说她的衣裙,并非严格的宫中女官制式,可不论是颜色还是纹饰,都与正四品尚仪的礼服相近,倒是常服中颇为正式的款式了。首饰上,亦是按照四品女官的规制,带了一瞿二朱雀的莲花冠,分心上嵌着一颗与衣服同色的祖母绿宝石,倒是贵气却又不显张扬。既然是代表内宫局和少府巡视,苏鸾又是正四品的官衔,自然也有资格坐在谢寰下首,与他一道做了主席。只是这满场之中,除了侍女歌姬,便只有她一个女子,堂堂正正地坐在席间。甫一坐下,苏鸾的目光便向下望去,在下首找到了自家的大哥,苏澈亦是瞧着她微微一笑。因着吴兴属南直隶重镇,苏澈所坐的位席,倒是靠前许多。只是,隔着这样的距离,在这样的场合下,却不是他们兄妹两个能够交谈的时机。饶是在场的,都是见过些场面的官吏,却还是有些人对苏鸾所代表的,鲜少在内宫之外见到的女官群体颇为好奇,忍不住偷偷去瞧她。这些人为着斯文体面,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地去瞧,苏鸾也索性都当作不觉,毕竟众位官员,为着体面,自然也不会上前来与她这样一个未婚的小娘子主动搭话。便只坐在上首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目光偶尔落在自己的哥哥身上,与他相识一笑,也算是种默契。“尚仪大人。”陪坐在谢寰身边的南直隶总督,倒是叫苏鸾放下了食箸,目光扫过谢寰的侧脸,对着南直隶总督微微一笑,“不知这几日,可赏玩了姑苏景致不成?”“南直隶比邻金陵,总督大人治下亦是繁华盛景。只我此行乃是为尚宫局公干,倒是可惜,不曾细瞧这姑苏景致。”“不如下官做东,请殿下与尚仪大人,明日同游寒山古刹。”南直隶总督对着谢寰拱了拱手,道,“也请吴兴太守作陪。”“各地太守此番前来姑苏,想必还有多番事宜。”苏鸾微微一笑,态度从容又自带三分疏离,倒是十足的宫女子模样,“吴兴太守…”“苏大人。”南直隶总督这一句唤的便是苏澈了,苏澈闻言便坐正了身子,对着上位拱手,示意已然听到了上官所言,“吴兴是漕运之中枢,殿下此番探查漕运,亦是少不得你从旁辅佐。“”不敢。“苏澈闻言拱了拱手,道,”下官至吴兴不过十月有余,仰赖总督衙门和漕运衙门,方熟稔了吴兴事务,不敢说辅佐殿下。只是,下官定尽心尽力,尽己之能。“”明彦的为人,孤是知道的。你做事的能力,孤也是信得过的。“谢寰微微一笑,目光又转向身边的苏鸾,对她点了点头,”你们吴兴苏氏,一门忠良,皆在孤的心中。““殿下。”苏鸾被他那炽热的目光瞧着,自然不能“无动于衷”,便举起酒杯,对着谢寰,微微一笑,道,“下官敬殿下一杯。”说完,苏鸾便昂颈,饮下了这杯酒。谢寰瞧着她因为饮酒的动作,而伸长的脖颈儿,眼神微暗,大拇指缓缓摩挲着酒杯的边缘。他说出口的话,语气却很温柔,甚至带着几分隐隐的缱绻:“慢点儿喝…哪个就要你敬酒了?你酒量浅,若是醉了,可如何是好。“苏鸾下意识地便想睨他一眼,却也立刻想到,这会并非二人相对,这样的动作,未免太过张扬放肆。便只得收回了眼神,抿唇一笑,神态谦恭又宁和。谢寰瞧着她这模样,莫名就觉得心头舒爽,知道她这会心中,定是想狠狠瞪上自己几眼,却偏又碍着这场合而不能。这是独属于他们的默契与秘密,就仿佛…在这众人之间,偷情一般。他是终于可着心意,欺负了自己的小祖宗的男子,而她,是被他百般捧在手心的小祖宗。谢寰不由得微微一笑,长眉一挑,便也饮了杯中酒,神采风流,叫人见之心折。唯有苏澈,微微低下了头,心中百转千回。果不其然,自家阿鸾与谢寰之间的暧昧,比自己所想,还更亲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