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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又不太一样。“你很喜欢我吗?”明月问周子濯。这问题不难回答,也不好回答。周子濯掂量了几番,才想到怎么开口。“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14岁,在俱乐部。你站在陆与辞旁边,就这么高。”他比划了一个高度,“那时候我只把你当个小女孩。后来我们打过很多照面,你总是挨着陆家那两个兄弟,没注意过我,我们没说过几句话。所以我说我很喜欢你,你不会信,很正常,没人会信。”那时候他能看到什么呢?无非是明月前脚承了陆与辞的吻,后脚被陆与修抵在墙角,任由他的手在衣服下游走。而他?在阳台上站着,看得一清二楚,假装一无所知。他见过明月被抚摸得迷离的眼,噙着泪,脸蛋红得不可思议。无数个夜里,他自渎的时候,一闭眼总是那张脸,现在也是。“我不在乎回答,也不在乎结果。”周子濯自知这感情有些扭曲和不正常,因为从一开始,方法就错了。但他不想斩断,也不愿更近一步。在幻想里,她可以是任何样子,而现实里,他不想得到一切拒绝。不如保持这样,刚刚好。“……”明月不知作何回复。她看了看他镜片后的狐狸眼,又看了看手腕的佛珠。“你过来。”她说。周子濯往前走了一步。明月一抿嘴,迈上前去,踮起了脚尖。……是冰冰凉的。看着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脸,明月闻到属于周子濯的气息,心里想:这个吻,不像是心动,可真像是个施舍。8.水蜜桃味的这清浅的一触后,周子濯却推开了她,“抱歉。”先心动的人还会觉得被唐突?“你不是喜欢我吗?”还那么多年。“但不是此时此刻的你。”周子濯回答。他无法把这话解释得更详尽,按理说,她吻他,是他无数次幻想、千百次期待的事,他应该高兴的。可是刚刚那一秒,他却觉得,那不是他想要的,于是身体先于意志推开了她。明月听不懂这期中的逻辑,“随便你。”生平头回主动献出的吻就这么被拒绝了,对方还显得有些嫌弃的样子,她同他还能有什么更多可说的呢?明月觉得,她可能以为错了。他喜欢她很多年,可能其实也不过仅此而已。“刘兮和雁雁这个点该到寝室了,回见。”周子濯点头,明月从他身侧滑了过去。她提着一塑料袋子零食,走得飞快,三步一小跑。背影渐渐消失后,周子濯收回目光,立起两指按在自己的唇上。她刚刚嘴里含过糖,水蜜桃味的。程钦和边景在一起了。有人亲眼看到他们一起在图书馆自习,程钦把喝过的咖啡递给他,吸管上还沾着点口红印,边景也不嫌脏,就着喝了一口。明月回寝室时,其他人都在,这次却出乎意料的安静。就连平时最吵的林以露都坐在书桌前,对着镜子不知道干着什么。刘兮坐在床上玩手机,听见她进门的声音,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一下,没像平时那样招呼她。明月把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和读书卡扔桌上,叶雁雁偏头看见,读书卡上的名字写的“边景”。“真的假的?”到底还是她最沉不住气,问明月。其他人虽然没说话,却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真的。”“啪。”林以露把磁吸的口红盖扣上。刘兮问,“什么时候的事?”“昨天。”明月说。从化学楼回到宿舍,明月看到在楼下徘徊的边景。她以为他是来找刘兮或者叶雁雁的,说几句以后他才表露,是来找她的。“听说你下学期打算退社,看你平时很投入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很喜欢辩论。”“噢。”明月随意道,“想做点实质性的事情,可是又不想自己去打辩论,老当个按计时器的没意思。你听谁说的?”“社团活动中心的朋友,他们说你去问过能不能学年中转社。”“我的事,他们干嘛要特意告诉你?”边景镇定地笑,“毕竟你现在是我的社员。”“那既然你知道了,到时候退社申请帮我批一下。”明月垂眼看到他微微握紧的手。“当然,我又不会故意刁难你。”明月点头,“那就这样,我上楼了。”“等一下。”边景又叫住了他。明月止步,她知道这才是正文的开始,“还有什么事吗?”“我刚才看到了。”边景说。他从球场回宿舍的路上,正好看到叼着棒棒糖从他面前蹦蹦跳跳过去的明月,幼稚得像才几岁。他没有和她搭话,只是顺路跟在后面,可到明明该拐向宿舍方向的时候,他看见明月走了另一条路,通向化学楼,边景不自觉地跟上去。隔得远远地,边景看到明月和周子濯说了几句话,他靠近她,她吻了上去。“什么?”“你和子濯,在化学楼下面。”他看到那一幕,不知道出于什么情绪,转了过身。“那你没看到他推开我?”明月反问。边景不相信,“他怎么会推开你?”“我也想知道。”明月嘲笑地,果然不止是她,所有人都这么想,但事实就是如此,“可能得到的那瞬间忽然发现不重要了吧,他只喜欢那个看得见摸不着的我,男人不都这样。”“我不会这样。”边景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明月顿了一下,看他。“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才发觉他刚才有些急了,不像平时那个从容模样。这反而令她从容起来。“我问你。”明月想起那天听到的,他对刘兮说的话,“你当时刻意接近我,到底只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你自己。”她带着猜测的发问,边景难以回答。边景心里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他说不出口。他拨了拨额前已被风吹干的刘海,刚运动完出了一身汗,吹了这么久冷风,他的脚心冻得发凉,后脊柱却依旧布满汗珠。“我不会像他一样。”他答非所问。对于他来说,明月价值绝不仅仅体现在远观,也更非得到。明月倒是满意这个说法,甚至原谅他故意逃避发问的行为。“我不要诺言。”她说,“我只要你爱我。”多少都可以,几个人也可以,她需要爱,很多很多、数不清地、别人对她的、无法自拔奉若明珠的爱。而她,绝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对边景无话可说。”待明月白天出去上课以后,刘兮一个挺腰从床上坐起来,掀开眼罩,对坐在下面的叶雁雁说,“他明明知道周子濯……他怎么会!”刘兮气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事你也没办法。”叶雁雁倒是淡定无比,“你和子濯哥关系好,替他生气能理解。可是感情吧,一个巴掌拍不响,人就喜欢边景不喜欢他,你能怎么办?”“我还头回见到能脱了他那狐狸爪子的人,平时贼得跟什么似的,怎么这时候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