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

    

习惯



    王律,这个公司并购案,甲方对我们与目标公司谈判结果很满意。这是我们与对方签订的合同以及评估意见书

    陶千漉正在把核对完的文件交接给面前的这个男人,恒天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王城。

    这个案件的标的额巨大,她也只是参与谈判和负责审核一些基本的材料,但也容不下一丝怠慢,熬了几个大夜总算是完成任务。

    行了,你出去吧。王城向来严肃,单从表情和言辞看不出他满意与否,但她知道这次的谈判结果自己功不可没。

    内卷的时代可谓僧多rou少,世人皆为区区rou糜而争先恐后。陶千漉初入职场的第一年,就被迫加入这张无声的拉锯战,同期的是实习生里有人海外学成归来,有人自带清北名校光环,有人一上来就自报五院四系家门,就连高中就读于那所学校都要在简历上洋洋洒洒地写出来。

    就像超市货架上同样包装的商品,在不知道内里商品什么样子的情况下,就多了各种奇奇怪怪的选择标准,看生产日期,看包装盒是否破损,或者压根什么都不看,抓到谁是谁。

    他们终究是被资本任意宰割的,没有谁不可替代。

    陶千漉上的是普通的一本,研究生到是考上了个不错的985,好在研究生阶段的经历很出彩,也勉强在学历上符合了H所的用人标准。

    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她长得好看。

    在H所的这三年,同批进来的实习生,有的觉得自己江郎才尽,忍受不了高压而选择辞职,有的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而另谋高就,也有像陶千漉这样兢兢业业最终也算站稳脚跟的。

    她承认自己能在今天的位置离不开美貌和运气的加持,但她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业务能力绝对在线。

    有同事问陶千漉待会儿要不要一起聚餐,除了必要的应酬外她一向不喜参加这样的活动,对方也只是礼貌地询问,在她表示拒绝后没有再坚持邀约。

    十月下旬的南城天气微凉,她走出公司大厦,空气里漾着淡淡的桂花香气,随着晚风钻进陶千漉的呼吸系统里。嗅觉可以带领一个人的思绪出走,唤醒尘封已久的记忆,可明明南城的桂花香闻了这么多年,明明有那么多的记忆片段,但能够被唤醒的大脑突触却只和那个人有关。

    向四周望去,天还未黑透,城市的灯光和因为晚高峰而缓慢流动的车群,这样交错的画面让她觉得熟悉而又陌生。她沉浸在城市的喧嚣里努力不去想那个人,在门口停留了好一会儿,细细的鞋跟顶着脚后跟,足部传来轻微的酸胀感,仿佛在提醒她该走了。

    她向地铁口走去,自动扶梯向下的过程中不断有风吹乱她的发丝,旁边的人拉上了自己的拉链,她穿得并不多,却莫名希望这风更寒冷一些。

    还是循环往复的线路,一共八站,中间需要换乘。

    省中心医院站到了,请从车身前进方向左侧车门下车。

    地铁里的燥热空气和外面形成鲜明对比,陶千漉这会儿慢悠悠地走着,缓缓刚刚因为拥挤而带来的郁闷情绪。目光忽然被一个背影所吸引,那人正好上了向下的自动扶梯。

    又开始了。不过很好,她正好也要搭乘这条线路。

    目光锁定在那个人身上,只见他进入地铁后车门就很快关上,是通往她家的相反方向。地铁呼啸而走,就像在耻笑她。

    好像自她上了大学以后这样的戏码就总是周而复始地上演,没事,她早就习惯了。

    习惯误以为某个买饭的背影是他,某人打篮球的背影是他,更习惯在看到对方正脸后安慰自己没关系。

    但其实都是自导自演,且乐在其中罢了。

    只不过今天的这个人格外像他,尤其是那一片线条流畅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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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文章好难啊!

    隔壁有未修改的版本,但是还是别看了,这版更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