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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放浪的邊界 (H)

    

第二章 放浪的邊界 (H)



    任何欲望都不應被壓抑,除了必須被壓製的那些。任何自由都不應被覬覦,除了必須接受監督的那些。

    前言之後,就是熱島簡史,簡短敘述了二戰時一艘名為「大震蕩號」的郵輪從亞洲開往歐洲,幾次遇到軍隊開戰和海盜,發動機受損,漂到大西洋上一座無人孤島安頓下來。島上沒有猛獸,只有兔子   野貓和鳥,沿岸還有天然漁場,人類在這裏生存很容易。後來船修好了,大部分人登船繼續原來的航程,少部分人認為此地與別處相比是人間天堂,於是不跟船走了,永遠留在了島上。

    留在島上的名單有接近一千人,三人很快在名單中鎖定一個叫「溫玉淩」的名字。

    「只有這個人姓溫。」   朗星說:「她可能是我們的外婆。」

    三人猶豫一陣之後,給外婆打電話確認了「溫玉淩」是外婆的媽媽。溫玉淩是第一批建島核心人物,熱衷政治。她一共在熱島誕下兩男一女,但當時全球醫療都不發達,剛有人煙的熱島就更甚,她生下第三個孩子,也就是朗星皓月和冠玉的外婆之後就離世了。外婆在熱島上那段時間,熱島雖然物產豐富,但技術和醫療都很落後,她在生溫蔓青和溫蔓華兩個女兒的時候也差點難產而亡,她聽說無論哪個現代化國家都比熱島先進,所以才帶著女兒離開熱島回祖籍居住,可這一住就遭遇政治運動,無法離開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外婆說:「我也沒想到我走之後熱島發展那麽快,蔓青和蔓華在生下你們之後十來年,就開始仰慕熱島的繁華,所以想辦法回去啦。」

    「為什麽不帶上我們?我們對熱島還挺感興趣的。」三人憤憤不平。

    「因為法律不允許。」外婆解釋道:「規定熱島籍貫是屬地原則,不是屬人原則,也就是說,你們無論你們媽媽爸爸是不是熱島人,你們在熱島出生,就擁有熱島籍,不在熱島出生,就沒有熱島籍。而且,熱島不接受轉機或短居,不提供旅遊簽證   投資簽證或工作簽證,如果你們真的想上島,只能申請依親移民。而且你們要考慮清楚,熱島與島外的世界差別太大,無關好壞,但關乎你們能不能適應。我當時就是考慮到你們在島外長到快十歲,申請依親移民也不一定能適應,所以陪你們留在這裏。」

    三人覺得外婆的話符合邏輯,掛了電話之後,對熱島產生了更強的探究欲,開始研究裏關於熱島法律和科技經濟等相關內容。

    她們很快就看到了:

    是在發布之後,由熱島立法委員會編寫,並以全島投票百分之九十二的支持率通過。

    該宣言雖大體上與的自由平等精神一致,但其中有兩條與之相悖,也與普世價值相去甚遠,熱島因此不被別國承認,不能加入聯合國。其中明確與唱反調的有以下兩條:

    第十八條:宗教或信仰自由

    第八條:人人有權單獨或集體地表示、改變和實踐他的宗教自由。

    而第十八條:島民沒有宗教信仰自由,無權單獨或集體地表示、改變和實踐他的宗教自由。

    第二十一條:參與公共事務的權力。

    第二十一條:   人人有權參加本國的政治事務並有平等機會參加本國公務。政府應定期投票選舉選舉應依據普遍和平等的投票權,並以不記名投票或相當的自由投票程序進行。

    而第二十一條:島民有權參加本島島政治事務但沒有平等機會參加本島公務。政府應定期投票選舉,但由於每個島民的知識廣度和深度都不盡相同,因此每個島民的投票權不盡相等,且每個島民對每種事務的投票權重不相等。

    「投票權重不相等,因為島民擁有的知識廣度和深度都不盡相同。」朗星反復咀嚼這幾句,覺得不妥:「但誰有權決定島民的投票權重呢?如果這個決定權發生了壟斷怎麽辦?」

    皓月想了想說:「大概有一些考試啊考核啊什麽的吧?」

    冠玉做了個鬼臉說:「也許島民們可以對彼此的投票權重進行投票。」

    「禁止套娃   。」   皓月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說:「我其實更不能理解第十八條,熱島公民為什麽不能有宗教信仰自由呢?很多宗教都是向善的呀。」

    朗星說:「這個我倒是很認同,宗教信仰本來就是自由的反面,是一種刻意的引導甚至誤導,所有宗教都是不同程度的邪教。」

    除了這兩條與叫板的條目,還自己添了一個新條目:

    第三十一條:性自由和著裝自由不可剝奪:

    十八歲以上的島民有與任何人在任意時間及地點發生任意程度的性關系而不被幹涉羞辱和懲罰的自由,無論彼此是否有任何血緣或親緣關系。

    任何年齡的島民都有在任意場合穿著或不穿著任意服裝而不被幹涉羞辱和懲罰的自由,無論該場合性質如何,重大與否,無論該島民在此場合以何種身份出席。

    島上任何自然人或媒體都有在任意時間段和任何地點撰寫攝製或播放任意尺度的成人情色文字類或影像類作品而不被強令禁止和道德批判的自由,無論該地點是否有未成年人。

    朗星恍然大悟:   「我終於明白現在熱島為什麽以AV聞名了,   原來這個島提倡性自由。」

    皓月補充道:「也不是絕對自由,照這個條目的說法,十八歲以下的未成年人有看AV和小黃文的自由,沒有任意與人發生性關系的自由。」

    冠玉接話:「這上面沒說未成年人沒有任何性自由,也許他們有局部的性自由。」

    局部性自由,朗星嘴裏念著這句話,心裏開始盤點大多數國家現行的關於性和著裝的法律約束和道德禁忌:其實熱島之外,對成年人的性和著裝的法律約束並不多,只是道德禁忌多,但是道德禁忌到約束力其實比法律還要強一個人如果犯個普通的罪,只需要默默坐幾年牢,出獄之後只要不再犯,就連熟人也會很快淡忘這件事,而一個人(尤其是女人)如果在公共場合裸體或者做愛一次而後絕不再犯,哪怕是從未蒙面的網友也會去八卦她的姓名,熟記她的容貌,一遍遍品味她的影像,希望能永生銘記這件於他人並無危害的事。

    朗星記得自己小學的時候曾目睹的一次火災:那是在放學途中,路邊一個洗浴中心著火,裏面跑出很多赤身裸體的男女。路人有猥瑣打量的,有偷偷拍攝的,有猥瑣打量和偷偷拍攝之後拿出衣服幫她們遮羞的。當時皓月和冠玉就脫下自己的校服借給其中一個哭得眼紅紅的青年女子,把她從上到下裹得嚴嚴實實,那女子當即留下了感激的淚。

    朗星也把校服脫給離她最近的人,那是個光溜溜的瘦高男生。男生卻拒絕了,他跑到灌木叢裏躲起來。朗星追過去問他:「你不冷嗎?」   男生面帶尷尬地說:「小姑娘,我不能臟了你的衣服。」   朗星覺得很奇怪:他的身體白晃晃的,明明洗得很幹凈,怎麽會弄臟衣服?

    第二天一早,學校裏竟然流傳出上百個版本的關於朗星和那個躲灌木裏的男生的謠言:有人說她趁火災偷窺男生下體;   有人說她故意不給女生衣服,因為想多一個女生難堪;   有人說她原本就和那男生有不正常的來往,不然這麽多人光著朗星為什麽偏偏把校服給他?

    朗星覺得很困惑,她不過是把衣服給了離她最近的人,她問外婆:「以前媽媽告訴我,人的身體是平常的,是自然的,但為什麽那麽多人覺得註視別人的裸體是不好的事?」

    外婆說:「對裸體的禁忌歷史太久,久到我們都忘記了究竟是為什麽要禁忌。」

    「還有些人造謠我和那個男生做愛。」朗星繼續說:「以前媽媽也說過,做愛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可為什麽別人會說做愛是醜聞?」

    外婆說:「因為很久遠的時候有人想壟斷交配權,但是他們又沒有那樣的能力,所以就編故事讓大家相信做愛是不道德的。」

    朗星長大之後發現,並非所有的性在世人看來都是不道德的。

    丈夫對妻子的性就是道德的,妻子對丈夫如果有主動和額外的需求就有可能被說是索求無度,有出軌的傾向。

    成功男士對所有女人的性都是道德的,「因為男人都這樣,這是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對性和裸體的汙名化只禁錮了底層男性和所有女性的生命力,而頂層男性和偽裝成頂層男性的人則竊取了這些生命力。

    更可怕的是,這種汙名化在性犯罪中,足以使被犯罪者寧願放棄伸張正義也不願被別人知曉自己被   「弄臟了」      如果沒有受傷,被性侵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知道你被性侵了。

    只有一件事比被人知道你被性侵更可怕被人知道你被性侵之後竟然不崩潰。

    朗星和皓月接下來就遭遇了這樣的一連串輿論攻擊。

    報案第三天,朗星接到周至誠的電話,他的語氣很急切::「星星你還好嗎?我剛從其他同事那裏聽到,又從人事那裏確認了你和何塞的事。聽說你起訴他強jian未遂,是真的嗎?」

    這事傳這麽快?朗星很驚訝,但仍語氣平靜地回復:「是真的,他下迷藥想強jian我,入室之後被我meimei打暈了。」

    周至誠語無倫次地說:「我聽到的版本不是這樣,你是不是該去解釋一下,很多人說你主動邀請何塞上樓,有人說你meimei也勾引何塞,還有人說你們報案的時候心情平穩所以肯定是誣告,瘋言瘋語很多,我覺得復述出來對你來說都是一種傷害,你如果覺得有必要,我可以先在公司幫你解釋一下,要不我先在內網發個帖?」

    朗星很感動,但是覺得沒有必要:「至誠,你真的是個善良美好的人,謝謝你,但是不用啦,瘋言瘋語是避免不了的,我學法律也在書裏看過不少這樣的案例,這種事情會越描越黑的,而且你是公司的正式員工,摻合進來對你不好。我跟你保證,我一不會被何塞的行為傷害,二不會被流言蜚語傷害。我泰然面對,就是對此類加害行為最好的蔑視。」

    周至誠那邊沈默許久,然後弱弱地說:「明天就是周六,那我們還見面嗎?你心情正常嗎?需要我的安慰嗎?」

    朗星語氣輕快地說:「我不需要你的安慰,但是需要你的愛慕。」

    周至誠又沈默一會兒,然後笑了一聲說:「你狀態這麽好我就放心了,明天母校門口見。」

    周六黃昏,母校門口,咖啡館內,半杯落肚,周至誠的眼角嘴角眉梢發梢在朗星心裏漸漸和的男優玉樹交織起來。朗星心想:眼前這個人一張清俊端方的棱角臉,清亮的眸子和挺秀的唇鼻不沾半點兒yin邪,但他柔軟而細密的蛾睫點綴著微紅的眼眶,卻像AV男優一樣永遠等待什麽人來輕薄聊騷。

    「跟我去晨跑的體育場看看吧。」夜幕時分,朗星牽起周至誠的手。

    「晚上不開門啊。」周至誠說:「開門的時候也不讓校外的人進去。」

    朗星想也不想就說:「翻墻進去。」

    朗星從小臀腿有力,骨架纖長,行動輕快,擅長攀高爬低,即使穿著短裙,也不影響翻墻。在她的幫助下,斯文的周至誠總算爬進了母校的體育場。朗星把他帶到看臺的主席臺後面,理直氣壯地對他說:「我高中時候就勘查過了,這裏是監控的死角,而且四處都有桌椅遮擋,很適合我和你在這裏做愛。」

    「這麽快的嗎?」周至誠的聲音有些慌張:「我。。。。可能還沒有準備好。。」

    朗星笑了,捏捏他俊臉:「不快,我高中的時候就意yin自己和你在這裏做所有能做的事情了。」

    周至誠的臉很燙:「我其實對你有印象,我沒想到你那時候就在想這些,那時候你不像現在會穿裙子,看起來既不像男生,又不像女生,成績又好,我還以為你只愛學習。」

    朗星聽了很開心地摟住他:「我那時候確實愛學習,但是也愛你,我愛你既像男生又像女生。」

    朗星在調笑間,已經開始神不知鬼不覺地脫下周至誠的外衣,連同裏面白襯衫的扣子都扒下幾顆。周至誠心跳聲大得能被朗星聽見,他悶哼一聲,顫抖著抓住朗星的手說:「我家是信上帝的,婚前不能做愛。」

    朗星扒掉他的襯衫,揉著他單薄的胸肌說:「一定要信教的話,你可以改信藏傳佛教,我們男女雙修。」

    朗星的手從胸肌劃到腹肌再往下走,捏到一只飽滿堅硬的海綿體,朗星咬著他的耳朵說:「海綿寶寶告訴我,從現在開始你不信上帝只信情欲。」

    周至誠的呼吸開始紊亂,海綿體卻越發腫脹。他無力地拉著朗星的手,假裝做著軟弱的抵抗。

    朗星扒掉他的內外兩層褲子,把他推倒在座椅上,再掏出一個安全套,拿在手裏問他:「我守法公民不搞強jian,現在必須征求你的性同意,你,周至誠,同意我溫朗星女上位和你粗暴做愛嗎?」

    「。。。。。。快來吧。。。。。。」周至誠聲帶發緊,似乎很難說出聲音。

    朗星拿著安全套往他巨大的陰莖上套:「這麽緊,你的海綿寶寶比最大的安全套還大。」

    朗星說罷,掀起自己的裙子,果斷坐了上去。

    「啊。。。。。。」   周至誠一下叫出聲來,然後雙手捧住朗星的臀,上下震動起來。

    他剛才翻墻時候力氣不大,朗星也沒料想他此刻的手速和力度可以媲美打樁機。

    「你真是童顏巨根。」朗星抱著周至誠的肩膀,在他脖頸上種出一大片草莓。

    兩人正酣暢淋漓,遠處突然亮起一束光,有渾厚男聲傳來:「什麽動靜,誰在那裏,學生還是老師?快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