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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自幼奉公守法,连杀鸡都不敢看的林小酥面对着膝盖一寸前的尸体,浑身都在发抖。 自幼最怕鬼故事,但凡看到擦边内容一定尖叫逃窜的林小酥对着膝盖一寸前的尸体,浑身都在颤栗。 有恐惧、有害怕、有惊吓,这些都有。可,此时此刻,占据了她全部心神的想法就是:好香、好好吃的、好想吃、真的好想吃、嘴巴好渴、肚子好饿! 但,要怎么吃?都滩在了地上,是要去舔地板吗?她下不了嘴啊!要去啃那个无头的尸体?她不敢啊! 天晓得她为什么忽然想吃这些鲜红的液体,可是她一不知道怎么吃,二也不知道到底吃了会有什么后果,干坐了半天,肚子都快要打雷了,饿得头昏眼花的,才可怜兮兮想起自己脸上好像还挂着一滩,下意识的用手抹了抹脸,瞧着张开五指的红艳,吞咽了一下,终是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上去。 恩真好吃、好美味,收缩而疼痛的胃袋,安分了一刹那,更猛烈的轰炸起来 重槿路过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情景。 一个娇娇小小的人形物种,侧面对着他,跪坐在那里,津津有味的舔着手上的鲜血,满是血污的脸被手反复擦过,白白红红相间的很是惊恐,那小东西,却小心翼翼的咽着从脸上摸到的血液,甚至还吸吮着手指,鲜艳的舌尖小小的,嫩嫩的,将手指缝隙都舔得一干二净。 院长!后面气喘吁吁的奔来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 重槿却抬起手,动了动手指,示意身后的人禁声。绕有兴趣的看着那方的情景。 身后的男人安静了不到五秒,却低声叫起来:院长,那、那不是跟在您身边的 重槿这才瞧见那小东西前面有具头和身体分开的人形身体,眉梢微挑,轻笑一声。真会挑,他带在身边快百年,养得精气饱满,只这么舔两口血,还真是浪费。 去收拾了吧。重槿轻道,嗓音低沉语调缓和,不急不徐,完全听不出有任何喜怒哀乐。 他身后的魁梧男人暗恼的应了一声,属下这就去。 抬脚走开前,重槿偏头又瞥了那边跟猫洗脸一样的小东西,补充道:带来见我。 魁梧男人疑惑却没有疑问的低头:是。 像只猫一样舔花了自己脸的林小酥被大踏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山一样的男人吓了一跳,反射性的一屁股坐下来,往后挪了好几步,才想起来应该掩藏面前的尸体什么的,可当她往前一扑,还没有想到害怕什么的,就,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手指粗细的瓶子,外面裹了层黄色的纸,拔开半透明的盖子,往那尸体的方向这么一扫。 然后,没头的身体和没身体的头,加上摊了一地到处流淌的血,全部,连咻都没有咻一声的,化作一条色彩斑斓的线条,被吸进了那个小瓶子里。 林小酥嘴巴张得老大,下一秒,就见自己脸上、手上和身上冒出现红色的线条汇聚着也往那瓶子里钻去。 然后,她的胃一阵翻滚,像是要呕吐一般,有着什么要从喉咙里冒出来。 林小酥第一个想法就是用力闭上嘴,用力用双手捂住嘴,绝对不让刚才吃掉的东西重新从胃袋里腾空,这么多年,她好不容易能够遇见好吃又能够吃饱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绝对不要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再次品尝到饥饿不算,还要感受一下反胃的泛酸! 那男人晃了好几下瓶子,见林小酥憋得眼睛都瞪大了,琥珀色的眸子圆滚滚的,因为瞪得太用力,而泛出潋滟的水光,沉默了几秒,默默的把盖子给塞回了瓶子顶上。 那种食物外跑的感觉没了,林小酥冷静的等待了几分钟,才放心把嘴巴上覆盖的双手给拿来下。 而那男人立在她面前,粗声粗气问:你谁?怎么进来的?来这干吗? 林小酥眨巴着眼,恍然过来,左右上下寻找一番,啥都没有的只能腆着脸,站起来,双手乖乖并在小腹前鞠了个躬,我叫林小酥,是来应聘工作的。 男人皱起浓眉,又粗又长的眉毛几乎要飞进鬓角了,来找工作就能乱杀人了?你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吗? 瞧着他双手盘在胸前,一只手还攥着刚才收尸体的小瓶子。林小酥思考了一下从小学到大的科学知识,发现无论哪一条都无法解释之后,只能故作冷静道:我、我、我饿了。 似乎是触犯到了男人的哪一处痛点,他突然怒呵一声:饿了就了不起了?饿了就能杀人了? 林小酥被那股扑面而来的气势逼得蹬蹬蹬后退几步,心虚又理亏的小声回答:是、是不能但是我真的好饿都饿了十几年,遇到香喷喷勾起食欲的东西,真的真的是失去理智的那种疯狂啊而且,原本她还害怕得要死的认为自己要被判死刑了,可经过刚才面前这男人的奇幻cao作恩,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死因估计可以从枪毙改为别的了 男人拧着眉,居高临下的打量了她几番,你是来找工作的? 切换话题真生硬但是,这个下台阶她必须得接啊!连忙弯起微笑,啊,是的~双手上没有血迹,脸上的估计也被吸干净了,林小酥非常明智的点头哈腰道:只要包伙食,什么工作我都可以做的。这么香这么香,哪怕瓶子都封口了,她都闻得到那令她垂涎三尺的香味,她一定要留下来! 男人眉头间都聚拢出川字了,啊,什么都能做啊,那跟我来吧。转身就走。 林小酥快步跟上恩,对方腿真长,她追得气喘吁吁的,边跑边努力狗腿道:啊,这位先生,您是? 那男人声音粗犷:我是博物馆的办公室主任,姓郑。 啊,郑主任好~拿出学生时代的乖巧,她大声问好。 郑主任依然面色冷然,眉头紧锁,不要乱拍马匹,你还不是我们的员工,报警这样的事情,我还在斟酌。 她额头冒出几粒细汗,心虚得更厉害了,那个啊,您手里的瓶子很像牛黄解毒片的那同什么堂的包装呀。 郑主任捏着小瓶子,蒲扇般的大手里,那瓶子小得不堪一提,他瞥了她一眼,哦,这就是。我昨天上火,这个效果还行。 林小酥张了张嘴,徒劳的又闭上了,这么会把天聊死的人,她还第一次见到等下,既然是一般普通的药瓶子,是怎么可以收纳进一个没有身体头和没有头的身体的???这不科学! 郑主任却没有再吭声,步子迈得虎虎生风,直接带她来到博物馆大楼的五楼,相当西式的外部设计,三楼以上却是木头的走廊和楼梯,刷了红色的漆,大概因为年代的久远而逐渐的变成了那种深深的暗红。 这是什么鬼搭配?而且上楼的时候,是真的会嘎吱嘎吱响的那种危楼感啊!林小酥腹诽着,完全没有任何其他游客或者工作人员的存在,长长的看不到头的明亮宽敞的博物馆内,也丝毫不觉得让人不害怕啊啊啊啊啊啊! 来到四楼楼梯口,郑主任站住了,把瓶子递给她,院长在上面,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