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一家人
番外3：一家人
季節時轉至夏，日頭正熱，將沿途風光都灑上一層金色。 同時還有各色各異的花與樹，招蜂引蝶著，是燦爛的季節。 在最熱的時間，涂江顧和親人們約好，準備在老家吃頓團圓飯。 雖然聽叔叔說著要她不緊張，但才交往半年就這樣大陣仗，她心裡頭還是容易沒有底。 「叔叔，會不會太麻煩了，其實也可以」 「小乖不想去把叔叔定下來啊？」 涂江顧問話的方式就故意。 真要算起來，他想把人家給定下來的心情才是真的急不可耐。 一方面也是希望讓她能多些家人，另一方面也想帶她出來玩。 張翡聽了這話，幾乎是反射動作的回應。 「想想把叔叔定下來」 說完，察覺叔叔故意勾她的好聽話，臉上露出害羞的嘟嘴，被他親了一下之後又轉成軟呼呼的笑容。 對著越來越不遮掩情緒的叔叔，張翡可是一點都沒辦法不高興。 反倒是覺得越來越喜歡這種佔有慾滿滿的叔叔，一點都不酸，就很甜。 這次自家老爸在老家找他們吃飯的這件事情，涂東華並沒有意識到等著自己的會是怎樣場面。 還在跟任宇彥討論著穿著，一邊照著鏡子抓頭髮。 「哥，我穿這樣去見我爸的女朋友這樣行嗎？會不會看起來太騷包？還是我應該裝成好學生的樣子，你覺得怎麼樣？」 不覺得怎麼樣。 任宇彥想。 他甚至沒辦法想像要怎麼叫她。 小舅媽？可她分明比他還小 再看看涂東華。 他後來終於搞懂了，小舅只是跟他預熱過有交往對象這事，沒把是誰說出來。 想到今天可能會出現的畫面，任宇彥又嘆了一口氣，決定還是再透透底。 「你有想過你爸女朋友會是誰嗎？」 「啊？不知道，沒想過，我跟我爸的朋友不熟，不過應該也是那種工作認識的阿姨吧？」 涂東華終於放過他的頭髮，轉而收拾起桌上的行李邊說。 「我還真沒想過有一天他身邊會有人陪，現在想起，好像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涂東華跟自家老爸不是很熟，他從小就跟著任宇彥把小姑當媽，每年跟他爸見面大概也就不到十次。 就算是後來因為讀書的關係住去豐市，也沒怎麼住在一起。 他爸多數時候都很溫和，就算他拿考差了的考卷過去給他他也不會生氣大罵。 而是帶著他分析，再拍拍他的頭，他爸從不要求他得多好才算是對得起他，是個溫柔的人。 所以，雖然跟別人家不太一樣，但他覺得自己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就是希望那個他爸的女朋友，別因為他有這麼大一個兒子而介意。 看他實在是沒有點慧根，任宇彥決定閉嘴。 算了，反正再怎麼樣也馬上就要知道了。 就不知道會不會是修羅場？ 幾個人是分別回老家的。 涂江顧早一天回去，先讓爸媽看看女孩兒。 幾個老人家早早就被涂秋紅透過底，知道是個不大的小姑娘。 結果一見面，呦，還是認識的。 迎上長輩們和藹的目光，張翡努力讓自己保持著乖巧模樣，看著讓人都覺得可愛。 唉，像孫輩就像孫輩吧，反正年紀小也有年紀小的好，看涂江顧把人都護的成什麼樣子了。 「叔叔，我今天表現的還好嗎？」 女孩沒被圍觀多久，就被涂江顧帶上四樓房間休息，雖然都是之前見過的人，但那時候也沒什麼深交，現在身份也不太一樣，讓張翡緊張的很，走路都有點同手同腳，心跳還很快。 男人才剛把行李箱歸位，好笑的想自家女孩怎麼就這麼沒自信了，於是東西放著就去抱她。 「很好，寶貝怎麼樣都很好，妳沒看到媽跟其他人笑得多開心，妳很好，真的。」 說實在話，比起帶了個小meimei回來，其實涂江顧在年過四十之後又有交往對象令人比較吃驚。 想他離婚那時，大家勸也勸過、念也念過，他說什麼就是不肯再找人結婚，連相親都是全部推掉。 現在居然有人了，這可令人高興的，幾個老人家還說晚上要開酒來喝，讓涂江顧也笑的不行。 他語氣溫柔，像是一欉一欉有絨毛的白花團，在地裡搖擺晃動。 回來之後，感覺叔叔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一樣。 多了更多的從容，甚至是放鬆的，好像有些東西解開了。 張翡被他抱在懷裡輕晃，不知道為什麼也漸漸放下不安。 晚餐時間，提前回來的還有涂秋紅。 兩家人坐在一起，涂秋紅特別坐到小meimei旁邊，搭著肩膀就給自家老弟的底給掀了。 「小翡啊，委屈妳了，要跟那個臭男人在一起，一定很辛苦吧。」 涂秋紅心裡倒也不是覺得不好，就是自己老弟感覺變年輕了不少，老男人要是不會疼人怎麼辦，可別把她弟妹給弄出什麼好歹來，這小可愛，配他可惜了。 張翡心想，不會呀，叔叔最好了，她最愛叔叔了。 但話沒說出來，涂秋紅就被涂江顧冷漠的看了一下，狀似無意實則避禍的把頭轉到另一邊。 同時，涂江顧也直接把人攔腰撈著往自己這側帶，還有那麼點小幼稚，讓張翡抿唇笑的可愛。 幾個人都沒有說到涂東華那事，開開心心的喝酒聊天，而當天晚上，張翡又在四樓被cao哭了兩輪。 因著剛才聊過天的叔叔那些親戚們都在樓下，她連哼都不太敢哼，摀著枕頭不肯鬆。 涂江顧發現了之後便猛頂狠cao，按在床上把人給一次次cao出聲音。 不只上頭小嘴哼的，連下頭也是不斷有令人臉紅的撞擊與水聲。 要不是鄉下睡的比他們平時還要更早，張翡都不能保證自己第二天能起的來吃早餐。 「叔叔我、我自己可以走」 「妳這樣揉眼睛走樓梯的危險，乖，讓叔叔抱。」 女孩還有些在叔叔老家做客的矜持在，並不是很想把那種懶散的一面表現出來。 涂江顧看著有趣，但還是沒有把懷抱鬆開。 「小乖在想什麼呢？人家笑也是笑我，不怕啊。」 「叔叔被笑也不行」 女孩窩在他懷裡哼，說的話讓涂江顧沒忍住，站在樓梯間便是一吻。 等下了樓，在飯廳又遇見剛到的涂夏白和她男友王文少，兩人也都是過年見過的。 他們還有去看過她畢業典禮，自然更加熱絡，還拿了伴手禮出來要塞給她。 王文少也才想起來，好像過年那時候，小哥身邊的確就坐著這個人，而他們如今也還是坐在一起。 「所以你們前幾天是去旅行？」 「嗯，去海邊逛逛，反正家裡兩個小的自己能照顧自己，不用我們怎麼擔心。」 涂江顧問，涂夏白說著。 突然就想到，拉著自家哥哥湊近了問。 「東華他你說沒說？」 涂江顧搖搖頭，涂夏白大驚。 「我說哥，你這樣不好吧，小孩子沒那個承受力怎麼辦。」 涂夏白畢竟當媽當了十幾年，早把東華當親兒子顧著，看他生父這樣，可擔心了。 「以後又不住一起，要什麼承受力，見了面自然就知道了。」 涂江顧這人有時也會幼稚一下。 兒子嘛，總是得經過敲打鍛鍊。 涂夏白拿他沒辦法，只得在心裡頭默默祈禱，希望他們家的長孫能堅強點。 鑑於基本上涂二爺家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涂大爺家的也都見過或有猜到。 於是吃這頓飯時，還真只有涂東華一個人傻眼。 任宇彥和涂東華兩個人到車站之後，被王文少和涂夏白載去餐廳。 而先到的另外一些人已經坐好了，還有人在趕來的路上。 其中，涂東華一眼就看到他爸，還有旁邊怎麼會這麼眼熟？ 「ㄅ」 看他一臉炸了，連話都停頓，任宇彥嘆了口氣，先叫人。 「大姑，二舅、三舅，小舅。」 接著把愣住的涂東華給帶到位子上。 又過了會，大家便都到了。 眾人圍坐桌前，涂江顧這才正式跟大家說。 「今天約這個聚餐，主要是想宣布也介紹一下，我有女朋友了，她叫張翡。」 他拍了拍女孩的腰，張翡表面淡定內心羞慌的跟大家打了聲招呼。 涂江清等人帶頭鼓掌歡迎，場面一片熱鬧。 涂東華也被迫接受這個事實，那就是，前女友真成了他爸的現女友。 他那時還問他爸，是要喊阿姨還是媽。 雖然是以不同的身份，但是大家都見過了，在場都是涂江顧同輩或晚輩，自然熱絡起來。 張翡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熱情簇擁的情緒，還偷偷看向叔叔。 被涂江顧抓到了視線之後，在桌子底下又拉拉手安撫了一下。 說來，張翡這次穿的衣服都是跟涂江顧一起去挑的，兩人也是一樣的情侶風。 下頭穿著同色牛仔褲和牛仔裙，不過有個小差別是她褲子口袋裏有玄機。 也是買回來之後才發現，張翡這件牛仔裙的口袋是假的也就算了，居然裡頭沒有縫起來。 於是手可以直接看著像是伸進口袋，實際上卻是貼上肌膚，甚至再往內接著探。 原先像這種瑕疵品應該去申請退貨的，但涂江顧卻是想了想，讓她留下，並且這次帶來了穿。 今天來的人多，陣仗也比昨天在家裡更歡騰。 為了讓她不要太緊張，涂江顧在下頭又玩了好些把戲，讓張翡緊張些其他地方。 這才把人給緩解了些，而小臉蛋也更加紅嫩。 另一邊。 座位安排上，涂江顧旁邊是三兄弟，張翡旁邊是三個姊妹，小孩子坐他們對面。 是以涂東華直直看著，看了又看，才終於十分確定了自己沒看錯人。 「哥，你打我一下。」 沒看錯人，但不表示在現實啊，涂東華想。 任宇彥這下真的是用看白癡的心情看他了，並且真心實意的打了他頭一下。 噢的一聲，把人給打回現實。 「別傻眼了，是真的，快回神吧。」 被巴頭的涂東華這下真的回過神來，滿臉不解。 「不是，哥，他們，怎麼就？」 其實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覺得好像不太合理。 那種微妙可能來自於，他爸給人感覺一直都很穩重踏實，或他前女友給人感覺一直都是乖乖牌。 咦？怎麼聽起來好像還很配？ 「你分都分了還管人家？吃飯。」 「噢，好。」 涂東華仔細想想之後，發覺，好像真不用這麼在意？ 任宇彥倒是關注著其他地方。 譬如小舅看他女朋友的眼神，或是兩人彼此互動行為，這完全是相愛的情侶。 既然相愛，那就好了，還糾結什麼。 大不了等真的結婚，他再改口叫小舅媽嘛。 吃完飯，大家夥也沒什麼其他事情，照例就是各走各的，涂東華看到他爸的目光，自覺走過去。 「爸」 涂江顧看他自己差不多收拾好了，也沒多說什麼，就是像平常一樣的把事情攤開來提了幾句。 「我女朋友，可以不用你叫媽，但之後態度要有，知道嗎？」 涂江顧在車上也和張翡聊過關於東華的事情。 叫媽什麼的不至於，張翡覺得實在太誇張也不需要，尊稱什麼都不必。 她就希望別因為自己的關係，讓他們父子感情生變就好。 涂江顧對涂東華意思也很明白了。 他女朋友他護著，再怎麼樣，即使以前他們認識，但之後也希望大家能好好相處，以新的身份。 「知道了爸、那，嗯、我跟哥就先走了。」 他還有些尷尬，他還是個孩子啊，怎麼就要承受這種事情了。 涂東華臉飄過去張翡那，只看了一眼，就趕緊轉回來，特別慫的把話從牙縫裡說出來後就想走。 想了一下，又回頭，看著張翡說。 「我爸人很好，妳要幸福啊。」 說完，臉上還有些許不自在，像是對於自己無心而糟蹋過的人們，有種打從心底的愧疚。 涂東華在任宇彥身邊，深刻學到了如何當一個好的浪子，並且懂得為自己做錯過的事情反省。 彼時被涂江顧摟著腰的張翡，並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深沉和愧疚。 涂江顧看出來了，但也沒說什麼。 反正有他在，她會幸福的。 「寶貝，我們也走吧。」 /// 小聊一下關於愧疚這檔事，畢竟前面說過，小翡翠也沒有很用心在曾經的這段關係，所以其實這並不是以誰對誰付出感情，誰又沒有付出為主的愧疚，而是一種我玩玩而已的心態，年少輕狂幹了多少狗事去禍害人家女孩子這種感覺，為自己曾經的心態和行為感到，有點羞恥，還去弄人家這樣。東華也逐漸成熟了呢 但張翡其實本來就知道東華的個性，那所謂的關係本就建立在誰都無心。後來也有了最重要的人，以至於她並不在意這個道歉，不重要，過去就算了，誰也不欠誰，她在意的人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