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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致命

    

一、致命



    岚雾微冷,南风吻过的青鸟滑进暮色,喧闹人声杂糅琐碎的声响同霞光离去。

    她沉浮如轻絮,像是从梦境中挣扎着醒来,又跌入不知是混沌还是虚妄的苍茫之中。

    冰冷和guntang轮番作乱,碾压她疲乏的躯壳,推搡着那躯壳里麻木的灵魂缓缓向前,坠入参不透是罪还是罚的未来。

    意识不知在沉沉雾霭中踉跄跌撞了多久,苍穹边陲掀起金橘和瑰蓝的火光,空漏出一道残光。

    浊白堆积成重影后终归消弭。

    jiejie?

    嗯?她费力抬眸循声望去,一个娇怯清纯的女孩扶着红木扶手惊疑不定地望着她。

    而周遭的景色换了个遍,不再是车水马龙人声喧闹的街头,而是装潢大气、格调浪漫的法式风情大别野内部。

    怎么回事,穿越了?

    jiejie,你是不是在生小怜的气?女孩轻咬下唇,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分外惹人怜爱,都怪我不好,可是那天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去找了一尧哥帮忙的,姐,你向来通情达理,这次也一定能理解我的,对吗?

    奇怪,党都成立一百周年了,怎么还有这种段位的小白莲,这人可真是对不起自己的名字。

    她顺势倚在墙上,兴味地从头到尾打量着她,轻笑一声:我不理解。把勾引解释得这么冠冕堂皇,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喜欢他?

    姐,我没有!你怎么把我说得这么不堪呢,我只是找一尧哥帮忙而已,明明你也知道我从小身体不好,那天晚上也是

    她感觉身体越发沉重笨拙,而女孩的声调因急于洗白而逐渐尖锐,搅得人头皮发麻。

    我不想知道。

    她拂开那人兀自攀附而上的双手,恶心得像被阴毒的蛇蝎窥觑缠绕,粘腻冰凉的附着感让她难受。

    离我远点。她微眯着眼嫌恶地一瞥,带了点迁怒的嫌疑。

    女孩微垂着头,眼底的恶毒和怨怼转瞬而逝,却悉数被她窥入眼底。啧,这小姑娘可不大行啊,白莲段数低就算了,演技又极其拙劣。

    还是让她来教教小女孩怎么做人吧。

    她屏气俯身,凑在女孩耳边低讽,声线冷淡又带着颗粒般的质感,动听又刺耳:就你这清汤寡水的小学生身材怕是谁都勾引不到,才想着装病打感情牌的吧。

    女孩极度怨毒又憎恨的目光隐晦地胶着在她身上,像是想把她千刀万剐,又在听到远处脚步声时瞬间掩去。

    女孩忽然泪流满面,面上全然是令人心疼的不可置信和脆弱:jiejie你在说什么?!

    来了来了对面要放大招了,就让她亲身感受一下真正的狗血剧本杀吧。

    只见女孩惊呼一句:jiejie!便蜷着身子从楼梯滚落。

    她清闲得倚墙轻笑看戏,并啧啧称奇,这小姑娘是真不怕疼,看来还是打挨少了。

    听到近处的脚步声开始急促,她无趣地转身上楼,却在听到自己名字时下意识回眸,偏巧对上了一双幽深晦暗的眼。

    姜念。

    高大挺拔的黑发男人微拧着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眼底的冰冷凌厉似万年寒冰般冻人肌骨。

    嘶这哥好帅。等等,他刚才叫她姜念?还有刚才那什么一尧?小怜?

    姜念在心底温馨地问候老天爷的十几代祖宗,面上却只是倦怠地挑眉试探性开口:傅一尧?

    他却是面色微暗,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扣住她细嫩的手腕,别扭地想挣脱,反倒被桎梏得更紧。

    傅一尧身后的女孩可怜兮兮的伏在地上装昏,可这会子姜念却没心情嘲讽调侃。

    因为这时的她才发现,她穿进和自己同名的虐文女主身上了。

    还是一本她印象极其深刻的。

    有点意思。

    姜、念。黑发男人的眸色更沉,像是浸泡在清泠水泉里幽邃的黑曜石,墨色睫羽落下一层凉薄阴影,冷然睨着她。

    腕处的力道生生扯回了姜念的思绪,她瞬间冷了脸,开启群嘲模式:怎么?不打算先去照顾你可怜娇弱的小怜meimei?就算是兴师问罪也未免过于心急了吧?

    傅一尧微微恍神,他轻皱眉头,垂头深深地望着她,似乎是想剖析面前这人的灵魂。

    他神色莫测,半晌,声音低哑醇厚地吐出几个字:你不解释?

    姜念忽而笑魇如花,就连眼眸都是盈盈的弯起,好似两泓潋滟秋水荡开波光粼粼,眼尾晕染开惊人的瑰丽神彩,缀上动人的绯红,碰撞出惊心动魄的明艳。

    解释?为什么?凭什么?

    手腕处的疼痛神经在她体内剧烈地拉扯,姜念顺势反手勾住垂落在一旁的领带,甩开领带夹,缓缓旋转缠绕攀附,一点一点地缩短她们之间的距离。

    房间里极静极凉,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两个人漠漠交锋对峙,却暧昧的呼吸交融。

    姜念直勾勾地望着傅一尧,嘴角弧度慵懒疏淡,眼里的讽刺快要溢出打湿他的衣角,为姜念鸣不平:你自己也觉得荒谬吧,让清白无辜的人为自己没做过的事辩解。

    傅一尧眼底的墨色压抑着翻滚。

    对于傅家才华盖世的当家人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这件事,我深表遗憾,姜念掩唇轻笑,清脆的笑声跌碎成满地残渣,哀鸣着死去。真怕家大业大的傅家就这么葬送在傅先生你的手里。

    不是你?男人透着锋利的眉眼弧度像是平缓了几许,又似乎只是错觉。

    姜念知道对一个人的误解仅凭只言片语是很难消除的,同时她对姜念生起极大的悲哀。

    真是恶心。她声音低沉寡凉,心底蓦然迸发出浓烈的厌倦,它翻涌咆哮,肆虐着自己空乏困顿的世界。

    人心,恶意,猜忌。这些东西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令她厌烦得很。

    姜念无力地阖了眼,任凭那些阴暗情绪生根萌芽且肆意横行,傅先生,你抓得我手腕很疼。

    禁锢一空,姜念不假思索地转身离去。

    只是天地图像陡然翻转,眼前景象花白杂乱,耳边炸开刺耳的嗡鸣,身体失重,掉进混杂着烟草气息的怀抱里。

    失去所有意识前,她缓缓打出一个?

    虐文女主居然被男主公主抱了,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傅一尧顶着分外纤瘦的姜念的肩推出他的怀抱,他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接住她,而不是冷眼看她把自己摔成二级残废。

    身后的姜怜早被尾随在他身后的家庭医生转移治疗了,房里寂静无人。

    月白涂抹着微凉的灯火,拓在透亮宽敞的落地窗,橱窗寂哑,人影漠然幽长。

    傅一尧审视着面色苍白的姜念,低嗤一声,再拎起她的袖口随意地打量她的手腕,便把她丢在沙发上,吝啬地没再往那个方向施舍一丝目光。

    他唤了佣人进来,声音是平常的冷淡清凉:送姜念去医院。

    他怎会毫无觉察,只不过懒得花费心思罢了,又能顺着姜怜,再好不过。

    男人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着装,仔细抚平西装的褶皱,头也不回上书房找遗漏的文件。

    夜风呜咽而过,不知是心疼谁的过往。

    朝阳轻快地卷起裙摆,在天际推开轻薄的云绢,洒上层层温柔的金华,把秋水的朦胧睡眼映得熠熠生辉。

    霭霭秋早,暗香浮动。晨风徐徐拂过,意外惊掠一树梢花香露水,轻轻发颤,裹携着半秋细香涌向她。

    姜念被温柔的曦光轻喃唤醒,睁眼却是满目冷白的天花板,眼睛咕溜转动,依稀辨认出这是傅家医院的VIP病房。

    脑海里似乎凭空出现了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姜念知道那是属于姜念的半生光景。

    她正囫囵姜念哀鸿遍野的消瘦岁月,却被清越温凉的男声再次惊醒:阿念,你醒了。

    姜念微微侧目,见有男人手执一本原版意文,随手放在床头柜,携着风清月白向她款款而来。

    男人身姿如松面如玉,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左眼一点泪痣无端添了几分风月春水。

    剪裁合体的白色纹理衬衫,笔挺妥帖的黑色西装长裤勾勒腰身,深棕色的定制腰带束住他的窄腰,配着他周身清淡矜贵的气息,宛如欧洲中世纪油画中遗世而独立却又浓墨重彩的贵族青年。

    穆岑?读了档,她自然可以分辨出这是姜念月朗风清的竹马,也是本篇虐文的男二。

    饿了吗?穆岑伸出纤长有力的手理顺姜念凌乱的脑瓜,打开瓷白的保温盒,鲜香甘甜的气味汩汩流出,勾得人食指大动。

    美男,美食。明明是能让她高呼姐妹我可以的情景,姜念却只是微僵着身子闷在被窝里,拼命想要甩脱从后脊窜上来的凉意和惊慌。

    为什么?

    因为男二也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灭。这本令人过目难忘的虐文集虐心和玛丽苏一体,男一男二男三男n都喜欢女主并都对她进行过身心的肆虐。

    姜念回想起她当初看的津津有味甚至给作者打赏的模样,面无表情且内心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