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迁歌这一觉睡得很沉,天已经大亮,屋内的帘子也遮挡不住,她这才醒了过来。浑身酸痛不已,宋迁歌连手都有些抬不起来了。

    秋月。宋迁歌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不已。

    昨晚她好像是憋了许久要一次叫个够一样,双手紧紧的攀附着他的肩膀浪荡不已。他低声笑她,手指揉开她的唇瓣将手指探了进去。她轻轻张开牙齿咬住他的手指,他只觉得痒,低头咬住她的耳垂。

    那种瘙痒的感觉似乎停留在耳垂上,宋迁歌不适应的摸了摸。

    秋月打好了水进来,见着宋迁歌小脸仍旧泛着红,心下有些疑惑,以为她是身子不舒服:娘娘,您不舒服吗?

    没有,先洗脸吧。宋迁歌摇头,下了床,发现身上穿不是进宫后的衣服。宫中分给嫔妃的衣服虽比常人的要好上一些,但也分个三六九等。

    宋迁歌身为几近要被打进冷宫的美人,衣服自然是其他嫔妃挑剩下的,材质都粗糙磨人,常常把她折磨的不像话。

    可身上这件,显然不是她原本的衣服。宋迁歌伸出手仔细地摸了摸,这材质倒是很好。

    哦对了娘娘,裴大人让褚呈送了许多衣服过来,他说这些衣服您穿不惯,给布料在宫里没法做衣裳,所以就擅作主张给您挑了些衣服,若是您不满意,他再给您换。秋月把裴鄞川的话如数传达。

    再抬头只见宋迁歌坐在床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洗漱好,宋迁歌也没准备出去,天气严寒,外面的风刮得猛烈,呼呼作响。

    秋月给宋迁歌端来午膳,宋迁歌刚一坐下突然有些不知怎么下筷,那双筷子就那样停留在空中,鼻头突地一酸。

    娘娘,您不是最喜欢吃鱼了吗?秋月见她迟迟不动筷,疑惑的问道。

    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宋迁歌强忍下涌上来的哭意,声音却仍旧颤着。

    秋月下意识向外望了一眼:方才裴大人送过来的,他说人多眼杂他就不进来了,叫您好好吃饭。

    宋迁歌的眼泪在她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流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泪珠潸然而下,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握着筷子的手失了力。

    外面那么冷,风那样大,他却绕了大半个皇宫给她送餐,只因为知道她吃的不好,他心疼她。

    他什么也没说,也没有问,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对她好。

    时隔许久再吃到鱼,挑的是刺少的鲈鱼,味鲜rou嫩。用晚膳,秋月又拿出两罐膏药,是用精致的瓷瓶装着的。

    裴大人说这个祛疤有奇效。秋月把瓷瓶放在桌子上。

    原来他还是看到了,在她的腹部上的那一道伤疤,是当时自杀时留下的。

    她当初怕得要死,哪里顾得上会不会留疤会不会有生命安全,几乎是在生死线走了一圈才回来。

    那件事被皇帝给封了消息,毕竟有嫔妃宁愿自杀也不愿让他碰实在跌份。但后宫哪有不透风的墙,仍是有些嫔妃知道。

    他是不是还是有些嫌弃她的疤,宋迁歌隔着衣服摸了摸那个位置。

    那个疤那样丑陋。

    她自那天之后没有一次后悔自杀的行为,可如今却后悔极了,当初应当用更为温和一点的方式,不然就不会留下这块伤疤了。

    当初也没有很在乎那块伤疤,没有伤药修复也觉得无所谓。

    如今徒然只剩后悔。

    秋月见主子的心思飘忽,显然正不知道想什么。

    外面的风吹的越发肆虐,枝桠被吹的弯曲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

    这样的风刮了一整天,宋迁歌没有心情,半躺在榻上翻着书,秋月在一旁烧了炭火,屋里渐渐的暖了起来。

    这样的风大约持续了三天,听闻城南发生了山体滑坡,压死了很多人,裴鄞川抽不出空来,但饭菜依旧是有人送来。

    只是几日不见裴鄞川,宋迁歌满心都是想念,尤其是想到这样的天气他还在外面奔波便心疼的不行。

    裴鄞川是在一个雪夜来的,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秋月去开门时也忍不住的打了几个寒颤。开门便看见高大的身影穿着黑色的常服站在门口。

    大人。秋月行了个礼,娘娘她睡着了。

    不碍事,我只是来看看她。裴鄞川的身上带着寒意走了进去,秋月退出门外将门关上。

    身上的大氅带着沉沉的湿意,裴鄞川将大氅脱下挂在一旁,掀开帘子迈步向里走去。

    宋迁歌睡得正朦胧香甜,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呼吸有些困难,巴掌大的小脸被憋得通红。裴鄞川将手放在炭火上暖了一会才伸手去理她的被子,将被子往下拉了一下,有捏住了旁边,防止风漏了进去。

    他也没有叫醒她,只是坐在床边这样看着她,待到褚呈敲了敲门,他这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