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三)
賭(三)
夜深後,每一次的呼息,都變成喟嘆。 在昏暗的臥室里,應遠執拗地撫摸著身下的女孩,徬佛只有那樣,才能確信她就在他懷裡似的。 裳裳早被男人熟練地褪盡衣物,露出隨著年齡增長,蛻去青澀而變得豐滿的胴體。她的腰弓起,形成一道美好地令人窒息的弧度。 應遠忍不住撫過那裡,指尖輕輕地滑過,惹得女孩一顫。 炙熱的氣息,交纏著彼此。 「欸我覺得,」卓裳裳攬住他的肩膀,跨坐在他身上。應遠的舌正舔弄著她的耳廓,雙手不安分地爬上她的胸,在掌間不輕不重地把玩,「不如做個記號吧?」 他在女孩頸邊烙下一吻,「記號?」 「嗯,就是,種草莓之類的?自己沒辦法弄的地方,明天就可以給那些女人交差啦。」裳裳捧起他的臉,沿著頸子一路往下撫過。 「都這種時候了,妳還在煩惱妳的小遊戲?」應遠忍不住咬住她耳垂,「不怕被我吃掉?」 他嵌住她的腰,將她的雙腿張開了點,指尖挑逗似的撥挑那隱晦的禁處。那裡是他未曾被允許靠近的所在。 隨著女孩在他耳畔的輕喘,他的手指也沾染上她動情的濕意。應遠那張端正的臉龐,不自覺露出淺笑。正是垂涎欲滴之時,在深夜中緩緩綻放。 「不,不要那樣碰」卓裳裳喘著,伸手要制止他,卻反被他握住手腕。 他把她雙手錮住舉起,壓向床頭,讓她動彈不得,然後恣意吻遍她全身,勾撩起彼此胸口的火,在她白皙的肌膚上,放肆地,燒起燎原大火,留下獨獨屬於他的痕記。 他抬起裳裳的腳,用吻轉移她所有的注意力。裳裳光承受他的索求便亂了,根本沒意識到他在做什麼。 等到他鬆手,她癱軟地倒在枕上時,裳裳才注意到他眼中閃爍的危險,與身下張揚的飢渴。 渴望和理智正拉扯著應遠全部的思緒。彼此都是成人,並非從前未經人事的少年。他卻突然困惑起來,一直堅信自己未把卓裳當一個女人看待,究竟是否只是他自欺欺人的謊言? 正因為害怕越界,所以才在危險一髮不可收拾前,逼自己別過臉去? 「怎麼了?」裳裳此刻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還軟,像刀切下的奶油,一划下啊就能融化一般。 應遠沈沈嘆了口氣。他捂住臉,指間露出他的黑眸,以及其中壓抑的躊躇。 「卓裳這樣,真的好嗎?」 「為什麼不好?」 她雙腿纏繞上應遠的腰際。那樣笑著的她,很媚,「誰說的?」 當他進入她體內時,裳裳似乎很疼,靠在他肩膀,張口就咬:「很疼啊」 在他肩上留下一道鮮明的咬痕。 他看著女孩泫然欲泣的模樣,反而激起更多壞念頭,「很久沒做了?」他果然是個垃圾。 她又咬了他一口,簡直像滿是戒心的小寵物那樣惹人憐愛,「哥他太忙了我們見面已經是三個月餵,阿遠,你、你輕一點呀」 她話還沒回答完,男人已經抱著她,重重沈入她體內。兩人的身體契合地交疊在一起,她的體溫、他的喘息,什麼都交織在一起,誰也分不清是誰的了。 誰也沒想過她會和姚璞夏在一起。璞夏是他們那輩里,年紀最長也最懂事的一個。 濃烈的情慾在昏暗的寢室流淌,應和著房裡牆上點綴的畫作與壁上雕花滿室春色,他沈入她體內,像要翻攪起她深處最深最烈的波濤般,食髓知味地連番索要。 從最初生疏的試探,到最後一髮不可收拾地激烈,她的每個細微反應他都沒漏掉,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深吻,都足以瓦解掉所有的牴觸。 於是,在喘息與聳動之中,他們剝下那些過去積累下的習慣,純粹地成為男人與女人。 「遠,阿遠你別鬧了,我好累。」 卓裳裳用手抵住男人的唇,他剛又想再次熱烈的吻她,她必須承認,她開始怕了。每個吻都讓她腦中一片空白,忘記得嚴正拒絕他下一次的請求。 一次又一次,他們已經沈浸在這放肆的結合中多少回了? 應遠沒這樣就輕易放棄,他舔著她的鎖骨,那裡是他剛發掘的敏感處,「再一次好不好?卓裳,妳真的好美。」 「你」 裳裳一臉啼笑皆非。 這人嘴上說著惑人的甜言蜜語,身下的動作卻從沒停過,反反覆覆地,讓她筋疲力竭,像被拋上雲端,又狠狠墜入地獄之中,「你和梓柔也是這樣說的嗎?」 他不高興了,「為什麼提起別人?」 她氣喘吁吁,「她是你的前女友」 「反正我只是好玩才接近她的,都多久的事了。」 當時他念的男校,把方梓柔視為是全人類的女神,只光是在公車站被她瞥一眼,就足以炫耀一個禮拜。應遠承認,當時他只是想拿她作為自己年少不羈的一個勳章罷了。 卓裳裳勉強支起身。雖是嚴肅的口吻,卻被他破壞地支離破碎:「認真的阿遠,你是真心愛她的,對不?」 「妳曉得我沒有良心,我很渣。」應遠笑。他從來不在床上應允任何事情,何況是愛情? 「可是我希望你也找到你的真正幸福。」 他按住她的手,吻她的頸子,稍微重了點力道,「卓裳,就不能專心點嗎?」 「不能專心啊,」他身下的小女人睜著那對無辜的大眼睛,笑得一臉無邪,「專心幹什麼?這只不過是一個賭而已。」 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是。 「哦,」應遠淡淡地,不當一事地也笑了,「只是一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