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
入宫
次日早上,孙粲便觉得头痛万分,不知是不是昨日饮酒的缘故。 可她昨日并无吃醉啊? 应冀素来早起惯了,故而醒得早,见她娥媚轻蹙,怏怏地靠在自己怀里,不由放轻了声音,怎么了?时候还早,再睡会。 今儿个不想出去了她才醒,声音有些哑,懒懒地,像是撒娇般。 应冀嗯了声,大手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后颈,力道不大,孙粲舒服地阖上眼,任由散落的鸦发盖住了脸。 腰也疼,腰也要捏。春笋似的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莹白的腕子上布着或深或浅的印子,引得应冀眸色发暗,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亲,还有哪里疼,一并都说出来。他嘴上说着,手也慢慢往下移,隔着衣服覆在她的胸乳上道:这疼吗?昨儿可没少吃呢! 孙粲扬眉瞪他,褪去精致华贵的妆容,乍一看倒有些可爱,也是!她现在不过是刚及笄的年纪,纵使再聪慧再有手段,也只是个娇娇儿。 应冀微笑着问:怎么不说话了?两人身上穿着的不过是单薄寝衣,他将滑落的锦衾往上拉了拉,慢条斯理的模样倒颇有些挑衅,也不知是不是昏了头,随即跨坐在他身上,两手捧着他的面呵气如兰,你既然开口问我,何不自己解了扣子看看? 她一向不吃亏,便是斗嘴也要争个高低。 六娘啊六娘,你可真是应冀大笑,他本就是逗逗孙粲,倒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话,笑完他忽然严肃道:若是别人这样激你,可不许好强! 你这厮实在混账,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难道这话还是可以乱说的么? 见她恼了,应冀忙道:是我魔障了,我也是怕有心人激你也是,与你来往之人皆是清贵士族,哪里会说这浑话。 孙粲抿了抿嘴,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我我虽与那些人来往,可到头来还不是那个你了吗?我其实其实你说这些浑话倒也无妨左右你我是夫妻啊呀,你这厮实在讨人厌,不与你说了。 应冀听得云里雾里,愣愣道:是了,我突然想起来,昨晚上你说要送我木枝好好的送我木枝做什么? 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成有什么习俗?还是说这木枝能用来辟邪的?这想来孙粲好歹是出生富春孙氏,难不成在那士族规矩里,夫妻拌嘴和好,要互相赠木枝 孙粲的脸红一阵青一阵,实在是精彩,咬牙啐道:我看外头说得没错,你就是个痴子! 闻言,他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外头有婢子禀报道是应皇后派人邀她入宫赏景。 应冀撇嘴,本想着休沐在家带她出去玩玩,哪曾想孙粲身子不舒服,现在阿姊又要她进宫。 唉,失策! 孙粲唤人进来梳洗,应冀见她不理自己,只当是方才哪句话说错了,赔笑道:好六娘,论知识才华,我自然是比不上你的,便是整个大殷也难找与你一分伯仲的娘子,你行行好,教教我好么? 我哪敢教你魏国公啊,这有的话张口就来,只怕是再有才华横溢的人也自相惭愧吧!行了行了,离我远些,省得叫我心烦。 应冀悻悻放手走开,坐在边上看她。 绣诗打开木匣子,里头装着全是孙粲的耳饰,华贵如金银,温润如玉饰,绚烂如宝石,各色款式皆有,她想了会,便选了一对应皇后所赐的,绣琴又捧着璎珞圈为她戴上,收拾打扮好后,孙粲瞥了眼坐在木椅上的应冀,闷声道:有时间在这看我,倒不如去读读,兴许你就知道我何意了呢。 不打紧,不打紧,等送你走了便去看。应冀也穿好了衣服,洗漱完毕后便打伞送她上牛车,在宫里勿要乱走,若是叶氏寻你麻烦也别忍着,左右阿姊也在,有什么便和她说,晚些我便在牛车上等你。 孙粲点头,临走前不忘道:你记得去看啊,别到时候又瞎想我做什么。 应冀满口答应,见牛车不见了踪影,才敛了笑,冷声吩咐手下,去吧郭刘二人唤来。 宫门口便有应皇后的人等着,孙粲下了牛车,便远远瞧见群宦官下人簇着一人走来,但见那人深色衣袍,领口与袖口镶绣着金丝流云纹滚边,腰上系着刺金蟒带,并着个墨玉配与香囊。 那位可是吴王?她捏着帕子掩在嘴角,轻声问身旁的宫婢。 回夫人的话,那位确是吴王。 孙粲微微颔首,却见吴王大步往自己这走来。 这位便是魏国公夫人吧!算来那吴王的年纪比孙粲还小几岁。 见过殿下。见孙粲行礼,吴王笑道:夫人勿要多礼,论礼本王还该唤夫人一声舅母是了,夫人这是要去母后那吧? 孙粲微笑点头,眼里已是不耐,只是顾着礼面而未曾表露。 这样出生卑贱的皇子,她是极少接触的。 吴王寒暄几句,便让她们离开,身旁的一名宦官不由撇嘴道:这魏国公夫人好倨傲话未说完,那吴王讥讽道:谁叫人家是士族出身呢,偏偏还是孙樊贞的嫡长女应桓那老狐狸果然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