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5 路西法效应
C5 路西法效应
Style 我已经无可救药了,为什么还对我抱有希望?你在心底认为我能拯救你,或者互相拯救?别傻了,唯一能拯救我的方式就是让我安静的死去。 Ovidia 萨尤? 嘿,我的美人。 你还好吗? 认真听我说,如果接下来的12个小时内没有我的消息,拿上钱走得越远越好,就此消失你听懂了吗? 好你还好吗?女人压抑着哭腔。 我没事。他安慰道,只是累了。 我爱你。她预感到了不详。 我也爱你,让阿拉夫接电话吧。 阿拉夫,和爸爸说话。 爸爸。我的小冠军。 你快回家了吗?是的,很快了。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当你早晨睁开眼睛的时候,在这之前,你要照顾好mama,知道吗? 好的,爸爸,我会的。孩子童稚的保证令他难得发自内心的微笑,我爱你,永永远远。 我也爱你,爸爸再见。萨尤亲吻着手机,就像亲吻儿子稚嫩的脸颊。 他有种预感。 他可能回不去了。 派了一架直升机,在桥东边等你。 收到,我这就出发。 孩子,嘿,走吧。雇佣兵摇醒了小憩的女孩,她实在太累了,坐着就睡着了。 他们走出了工厂,随便找了一辆车,他的手不方便,正费力地打算撬开车锁时,对面闪烁的摩托车灯吸引了雇佣兵的注意。 下车。他命令道。快! 摩托疾驶而过,数发子弹击穿了车窗,待在那里!确认奥薇藏好了,雇佣兵解下手上的绷带,捡起废弃的钢筋,在摩托向他冲过来时插向摩托前轮,放倒了它连带上面的人,他惊奇地蹲下身,摩托车上坐着的并不是什么恶徒,而是两个孩子,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带着八、九岁的小男孩。 嘿,这家伙要我的枪。我的脚踝断了。别碰我的枪!不准拿走!我的朋友会开枪射你的!小男孩瞪圆了眼睛,奈何他摔得太惨,以至于一点威慑力都没有,雇佣兵摇了摇头,没收了小孩的冲锋枪。 嘿!把我的枪还回来!那是我的枪,还给我!还给我,不然我炸死你! 我要结果了你!摔断了骨头的少年也开始威胁起来,雷克并没把他们放在心上,也没打算要了这两个孩子的命但更多的孩子逼近了。 为首的法哈从阿瑟夫手下逃生的幸运男孩,现在为阿瑟夫服务,追杀雇佣兵就是他的第一个任务。 雷克躲在面包车后,扔了一个烟雾弹过去,nongnong的烟雾挡住了孩子们的视线,雷克躲在车内,在他们最迷惑的时候出手了,他下手很有分寸,用最快的动作让这群凶恶的孩子失去攻击能力,又不伤及他们的性命,断手断脚恐怕是难免的我要杀了你!看着伙伴们一个个倒下,法哈怒吼着迎了上来,哪怕握着小刀,他对上久经历练的雇佣兵也是毫无胜算,他被重重地掼在车门上,男人扇了他一巴掌,他扑倒在地,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连支起身体都做不到。 可怜的垃圾。他听见男人这么说这个人留了他一命,不代表他就要感恩戴德,他凭什么看不起他,他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他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一个挣扎求生的人? 可怜的垃圾。 如果不能得到阿瑟夫的赏识,他永远是人下人,街边的杂碎,可怜的垃圾。 法哈咬紧了牙。 你们被包围了,向警方投降,否则我们开枪了 该死的!快来,我们得走了。雇佣兵与女孩又踏上了逃亡之路,快!直升机射灯搜寻着他们的行踪,被逼无奈,他只能带着她跳进了下水道。 快!进去。 奥薇一下去就被下水道的呛鼻气味袭击了,她不住地咳嗽起来,腐臭的味道毫不留情地钻进她的气管,甚至连角膜都不放过,多待一秒对她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 不止是奥薇,连见多识广的雇佣兵也皱着眉头,这里闻起来就像整座城市的腋窝,充斥着酸腐的死气。 和我说话。妮科的电话显得尤为及时。 打给加斯帕。雷克无奈地低吼。 怎么了? 我们刚才被一群街童袭击了,我们大概走了四个街区。 我说了把那孩子丢下。 我才不管你说了什么,我们正在世界上闻起来最恐怖的下水道里,头顶有两百多个警察。打给加斯帕。 泰勒,我认为这不是个好主意。 那家伙欠我一条命,妮科。 泰勒,我打给他。他的语气听起来没有商量的余地,直接挂断了电话。 男人的手臂,绑好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他贴着下水道的墙壁坐下,下水道里有很多难以想象的致病细菌,如果不能及时出去,他的伤口会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感染,最后带走他的生命。 你的名字是泰勒吗?告诉男人他可能会死的事实并不会让他感到好过,所以奥薇打算和他聊点别的,权当临终关怀。 雇佣兵点了下头,因为疼痛而闷哼了几声。 我叫奥薇。 很高兴认识你。他痛苦地喘息,强撑着回了她一句,污浊的空气并不能给他带来平静,老鼠在污水中的垃圾堆里吱吱翻搅的声音同样令人窒息,他们相对而坐,除了井盖的透过光,再没有其他的光源。 他一动不动,看起来要死了。 她闻到男人身上的血腥味儿,甚至盖过了下水道的污浊,除了流血的伤口,他可能因为撞击或多或少撞伤了几根骨头,也许是断了,因为他看起来连呼吸都在痛,大概是肋骨,被胸膛与腹部肌rou包裹着的骨骼,它们保护着他的内脏。 先生。奥薇凑近了他,她从他的脸上察觉到了困惑,我看到了,你没有杀那些孩子,一个都没有,你是个好人。 你对好人的定义可真是廉价。他闭着眼睛,继续艰难地喘气。 你伤得很重。奥薇的手抚上他被血浸透的衣服,我要怎么做能让你好过一点? 我死不了。他依然没有动作,把嘴闭上,让我安静几分钟。 先生。她给了他一个漫长而轻盈的拥抱,你不值得为了救我这样的人受伤,你需要酬劳,但是你的生命更重要,能够活下去,你才有更多赚钱的机会,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他睁开双眼,脸上是那种厌烦的神情,并不是针对她这个人,而是他的生活,他的一切。 把我扔下吧,让我陪着达卡一起腐烂,我们都知道,没有我的拖累,你肯定能逃出去。奥薇对世界的厌恶和对死亡的期盼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应该活着。 如果我把你留下雇佣兵冷笑,他的眼神闪烁着冰冷的光,年轻女士,你知道你会遇到什么吗? 我知道。她仰头,眼神纯净平和,丝毫不为他的恫吓所动摇,鲜红的嘴唇轻微张合,我十四岁,不是四岁。 你不怕吗? 我害怕,如果你肯给我一个痛快,困扰我们的问题就都结束了。她一派天真的微笑,美丽而赤诚。 至少你可以让我不必遭受折磨,痛快的死亡,我相信一切会非常快。 别傻了。他用稍微好过的一只手扼住她的脖子,推着她背靠着墙,孩子,我会救你出去,你不会死,别说那些话了,知道吗? 说话!他喘着粗气,血流得更快了。 知道了。 很好。他推开了她。 奥薇掏出了被她装在口袋里的能量棒,她咬了过口,谷物、糖还有巧克力,在肮脏的下水道里,这份算得上干净的香甜不免显得古怪。 它很甜,如果你很痛,里面的糖大概会让你感觉好一点。她把东西送到他嘴边,如果你想救我出去,你需要热量,维持你的生理机能我能活下去的前提条件是你还活着,如果你死了,或者因为伤口而倒下,我还是会死。 雷克动了动嘴唇,似是要反驳,最后却没有动作,女孩把那块能量棒在手里掰成合口的大小,塞进他的口中,他沉默地咀嚼着,直到加斯帕的车到来之前,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加斯帕开车把他们带到了安全屋,作为雷克的老伙计,他知道男人此刻需要何种帮助。 嘿,还好吗?退休的佣兵准备了一点酒,充当久别重逢的庆祝。 嗯,洗完澡好多了。冲走了一身的汗水和灰土,雷克放松了很多,他和加斯帕很久没见了,男人间的默契使他们不必详叙,桌上的酒杯就是过去那些年风雨与共的证明。 干杯。威士忌是男人的浪漫,这句话不知是谁说的,但是很有道理。 见到你太好了,兄弟。加斯帕感慨道。 我很感激,你来救我们。雷克的语气严肃而认真,脸上看不出表情。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别侮辱我。加斯帕不满地撞了下酒瓶,饿了吗? 嗯。他笑了笑。 那小孩怎么样了? 她在休息。雷克问,所以,我们具体在哪? 我们在市中心南部,我告诉过妮科,营救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整座城市被河流包围着,进出必须过桥,但现在每座桥都设了路障,因为你成了焦点人物,我们最好躲几天,避避风头,然后我送你们出城。他端了一碗小吃,我妻子做的,所以小心你的用词。 你的妻子?雷克勾起唇,想起过去刀口舔血的日子,他真想不出加斯帕会有什么样的妻子。 加斯帕笑着点了点头,他已经退休了,从雇佣兵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一个有家庭的男人。 好了,我得走了,我得回家了,你们留在这好好休息,我晚点会回来的,见到你真好,兄弟。我很想你。他拍了拍雷克的肩膀。 雷克没有答话,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