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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再回到卧室的宗忱,可以算是神清气爽了,整个人也没有陈卿刚进门时候裹满欲念的朦胧气氛。

    重新爬进被窝,把香香软软的陈卿拥在怀里,一起靠在床头,然后自觉地打开投影仪,帮她调出来了刚才被自己打断的那部亲情电影。

    等发现陈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宗忱拿自己袖子大咧咧的摆在她面前,让她抱着擦眼泪。

    评分高真的是有原因的...演员演的这种家庭感真的很好...陈卿哼着鼻子下了结论,见宗忱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正想说他,就想起来之前公车站宗忱说过的话,便又禁了声。

    被她这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弄得好笑,宗忱揉了揉她耳垂,想说什么直接说。

    没...陈卿拿起遥控器随意播着,就想起来之前公车站...

    宗忱疑惑的看着她,半晌看向投影仪正放着演员表的电影,反应了过来,笑着抱着她晃了晃,小学的时候,交通事故。

    见陈卿一副替自己难过的模样,宗忱在她额角吻了一下,没事儿,都过去了十多年了...然后装成无所谓的样子指着电影,所以啊,我对这种亲情催泪电影实在没什么好感。

    陈卿从他怀里撑起身,和他面对面对视着,似乎犹豫了下才接着说,我..上次见我妈,应该是前年,上次见我爸...是我刚上大一的时候。陈卿也笑了笑,把眼底还未干的眼泪擦掉,他俩离婚的早,又各自有家庭,我呢,去找谁都不合适,所以高中之后就自己赚钱自己住了。陈卿用陈述事实那样平稳的语气说,我一点都不羡慕别人的家庭...因为这么多年我自己过的也很好,但...但有的时候...还挺...还挺那个的,你懂吗...

    陈卿说完又扯出笑容对着宗忱,但笑里有些苦涩和无奈。

    嗯...宗忱欠身重新把人抱住,你怎么这么好,要是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我过的不好,他们也不行。然后就被陈卿在背后教训了一巴掌,宗忱搂的她更紧一些,我妈走了以后,我爸也找过很多个对象,平均两年一个吧。

    宗忱卖了个关子,见陈卿好奇,才又自豪的说,没成过,我搞砸了他每一次的婚礼。

    明明是在说恶作剧成功的事儿,明明是在讲报复心邪恶的做法,可宗忱眉眼里,却是淡淡的悲伤和忧愁,像个丢失玩具的小朋友在别人问起时,装着坚强告诉大人,那并不是他想要的玩具。

    陈卿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认真的落下一吻,然后在床上半跪起,把宗忱抱在自己胸口,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因为知道无用,但给他温暖,让他知道至少有人陪在他身边。

    温馨的片刻很快被敲门声和陆则爽朗的声音打破,宗忱腻在陈卿怀里,双臂锢着她腰不撒手,然后发现陆则依旧没有眼力劲儿的拼命拍门,只能恨恨的下床开门。

    敲半天了,干嘛呢!陆则大包小包的拎着抬腿就要进门。

    欸..停下...干嘛来了?把人挡在门外,宗忱挑着眉问他。

    陆则以为他故意的,低头就要往里挤,我来给我们粽粽送午餐啊,顺便来喊你打游戏,后街那家网吧上了新机子,去看看吧。

    饭放下,你人走吧。

    你屋里藏人了啊?干嘛不让进?陆则也是随口说,快点让开,饭要凉了。

    陈卿听着这俩人在门口磨蹭,走到门厅朝着宗忱说,让他进来吧,外面多冷啊。

    欸就是,外面多...欸我cao!陆则拼命垫着脚想往屋里看,我cao,女人的声音...可以啊兄弟,你这...

    闭嘴!滚进来!怕他口无遮拦,只能撤身把人让进来,然后低声警告他,闭上嘴啊!

    黄焖鸡的香气充斥在餐厅时,陆则坐在一侧和宗忱大眼瞪小眼,半晌犹豫着拿起筷子,吃...吃呗...陈...陈老师您先...

    陈卿被他这结巴逗的笑了,夹了块rou放在他米饭上,吃吧。

    你干嘛给他夹!宗忱无理取闹的把自己碗送到陆则面前,看着他自觉地夹还给自己,才语气好了点,行了,吃你的饭吧,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等陆则吃的饱嗝打了两三个后,本来就不怎么拘谨的状态开始变得肆无忌惮,和宗忱聊着天也随意了些,今年过年你还不回去啊?

    嗯。宗忱也随口接。

    陆则点点头,又凑过去问陈卿,陈老师你哪里人啊?

    算东城人。

    算?陆则不解。

    我在东城出生长大,但父母都不是东城人。

    陆则明白了,又问她,那老师您过年回东城吗?

    这话让陈卿夹菜的手顿了下,等菜放到碗里也没抬头和陆则对视,不回。

    啊!那老师要留在西城吗?陆则倒没注意陈卿的动作,有点兴奋的说,那到时候出来一起逛庙会呗。

    陈卿表情有些闪躲,少顷才点了点头,如果有时间的话。

    等把陆则这尊佛费劲口舌的送走后,宗忱想起这茬事,从背后搂着正刷碗的陈卿问,那你一个人在西城过年吗?

    看着陈卿明显的闪躲,宗忱有些不明白,无意的追问,西城有认识的人吗?和骆菲老师一起过?

    不是...陈卿把手上泡沫冲掉,舌尖舔过干燥的唇,嗯...以后再跟你说行吗?

    见她为难,宗忱反而不好奇了,又把人抱起来,不说也行,我就随便问问啊。

    有些事情,比起定时炸弹更可怕的是糖衣炮弹,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层层的添加糖衣包裹,可再多的糖衣又怎样,就算能无限推后爆炸的那刻,依旧改变不了任何的本质。

    如果那个时候的宗忱能再敏锐一点,能再追问几句,甚至至少能别那么善解人意,大概有些事情可能就不用伤心个彻底才完结。

    阳光照耀下,慵懒的午后,陈卿窝在宗忱怀里听着入耳的情话,痴迷之下也开始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