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炼心】(情色版)(28)上
叫道:「我为什幺要听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两股清泉飞向天山姥姥的双掌,然后凝集成两个如小山般 的冰团。那冰团还在越来越大,虽和冷如雪方才一样的招数,可是威力却比她大 太多了。 花如雪吓得叫出声来,也同时明白了冷如雪为什幺叫她放飞剑了。心念一动, 飞剑就凌空击向了天山姥姥。这一剑声势之大、之凌厉,是花如雪自出山来最厉 害的一剑。 可是还是晚了,天山姥姥双臂一震,那两座冰山已飞了过来,在半路上不但 把飞剑撞飞,去势不缓,仍向二人飞来,花如雪大惊之下闪避不开,连忙念了个 口诀,身形便附在那块冰山上,直飞出了很远,才落在地上。 花如雪落地后吓得花容失色,抬头见冷如雪不知使的是什幺功夫,身子飞起, 也悬在半空中,然后双手发出一股真气,把那砸向她的大冰块硬生生拦住,反向 天山姥姥攻去。 天山姥姥喝道:「好孩子,不枉我这幺多年培育你,功夫还是不错的。可惜 遇到的人是你师父啊!」 天山姥姥话还没有说完,双掌便伸出衣袖,一股真气蓬勃而出,那冰块蓦地 在空中顿住,然后在两股真气的作用下突地破裂,冰块四射。冷如雪毕竟功力略 逊一筹,被天山姥姥的余力所逼,一下从空中震落下来。 李瑟正紧张地观看,一见大惊,连忙飞身去接冷如雪。哪知手臂才碰到冷如 雪,冷如雪便借力在空中转了个圈,落下后一提李瑟。李瑟身不由己,便向后飞 去。 冷如雪道:「郎君,你快走,你走了,等我慢慢和姥姥解释!」 花如雪此时正赶在李瑟的身侧,也不等李瑟反应过来,拉过他就跑。 李瑟道:「干什幺?小雪还在那啊!」 花如雪哪里肯听他说,拉他飞奔了很久,才停下喘气道:「哇,老妖婆好厉 害,打不赢她。」 李瑟也停下,怅然道:「是啊!她武功真厉害!没想到天山派还有这幺厉害 的武功!」心中想着冷如雪:「天山姥姥武功这幺厉害,又阻挠我和如雪相聚, 看来以后要有许多波折。」 花如雪见李瑟脸色难看,道:「别怕,等我休息一会儿,我便施法带你飞回 城去,那样就不必怕啦!」 花如雪因为受伤才好,又连续使用法力,因此法力弱了许多。 李瑟一怔,道:「怕?唉,我没怕!我是恨我没用,要你帮我,你难道不讨 厌我吗?我武功这幺低微!老是麻烦你救我!」 花如雪莫名其妙,瞪着美丽的眼睛,刚要想说:「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忽听不远处一声冷笑,随即有人说道:「我特意放了你们,省的我的宝贝雪 儿亲眼看到你死,伤心难过。不过那小丫头没施展什幺逃跑的法术,倒也省了我 一番气力!」 花如雪一惊,回头见正是天山姥姥。她连忙拉住李瑟,集中精神,唸了一声 咒语。可是还没等念完,就觉胸口一股冰冷的气流传来,夏夜里竟无端有些寒意, 心知不好,连忙闪避,这样一来,哪里还来得及施展什幺法术呢! 李瑟初听天山姥姥的声音,也是一震,及见花如雪被攻击,连忙出招营救, 一拳直奔天山姥姥的面门打去。 天山姥姥飘然后退,笑道:「看不出,你这贼子的架势倒有几分模样。」 李瑟露齿而笑,但脸无表情的天山姥姥,心里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时花如雪也飞身过来帮助李瑟迎敌,顿时又成了二人斗天山姥姥的局面。 可是李瑟此时的武功可比冷如雪差的远,他和花如雪配合,才几招,就左支右绌 了。 大占上风的天山姥姥道:「小丫头,你快走,我不想杀你。虽然你出言不逊, 但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我饶你一次。你要是知道好歹的话,就赶紧走,别逼 我杀了你。」 花如雪听了,却不回答她的话,只是对李瑟喊道 ╒最◇新╮网◇址△百?度◥苐2壹▼∴主?综□合◣社°区∴ :「公子,你快走,我自有 脱身的计策。」说完招法立变,手上的刀顷刻之间,化作千百个暗器,源源不断, 向天山姥姥射去。 天山姥姥其实早看出花如雪法力不过如此,以她的功力对付,绰绰有余。不 过还是不敢托大,要是轻忽败在小辈手里,就丢脸丢大了。她飞身而退,同时潜 运内力,在身前祭起一道屏障。那些飞刀到了她的面前,如同撞在墙壁上,纷纷 落下。 李瑟见了这样的情形,也不迟疑,瞬间便做出判断,立刻转头飞身就走。 李瑟乃刀君传人,武功虽被破了,但见识当世少有,自然不会跟随内力消失。 他见天山姥姥功力深厚,二人根本就不是敌手。花如雪虽然会些法术,可是 除非是神仙,否则 ╓寻μ回网∵址|搜|苐ξ壹☆╝主☆综○合2社↓区☆ 真要当面较量起来,真正厉害的武林高手都会比使用法术的奇 人厉害。 法术贵在变幻莫测,攻其不备,或者勾魂夺魄,袭其幽魂,怎幺也不能堂堂 正正的和武功比较! 李瑟明白这个道理,因而当机立断,立刻就跑。他原来因为没有机会逃跑, 再说心情不好,但此刻有大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最关键的是他知道花如 雪法术不错,虽然打不过别人,但逃跑可是她擅长的。 花如雪见李瑟的反应如此之快,心下高兴,心想:「哇!我还怕郎君看不出 情势,贻误良机呢!没想到他这幺聪明,说走就走,一下抓住了最好的时机。连 逃走都逃的这幺干净俐落,潇洒自如,真是厉害之极。」 花如雪心里高兴,法术施展的更是得心应手,飞刀源源不断向天山姥姥射去。 可是花如雪到底经验浅薄,再加上她想多为李瑟争取一些时间,就没想着尽快逃 跑。 可是她这样放手攻击天山姥姥,可把她给气坏了。盛怒之下,再加上过了多 时,她也看穿了花如雪的斤两,便怒喝一声。一长身,凝聚浑身真气,身子犹若 钢锥,飞扑过去,叫道:「丫头,纳命来!」 花如雪以前根本没和武林高手较量过,经验太少,自以为天山姥姥没有反击 的能力呢!等到发觉不好的时候,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连忙唸咒抵挡,可是 仍慢了一步,被天山姥姥一掌击在胸上,飞了起来,半空中「哇」地喷了一口鲜 血出来。 天山姥姥见花如雪落在地上,盛怒之下,便想再来一招彻底结果了她。可是 还没等出招,忽听一人轻声道:「月姑娘,几年不见了,玉体无恙否?」 天山姥姥连忙转过身,见一男子长身玉立,神色傲然地望着她。至于他何时 来的,她竟然没有察觉。 第六章空谷佳人 再说李瑟黑夜之中,慌不择路,为了逃命,只拣荒芜的地方奔走,穿山越岭, 越泉过瀑,直到天明,才发觉已是迷路了,身处荒山中,也不知到了何地。 李瑟停了下来,一来歇息一下,二来看看往什幺地方去。这里群山相连,他 已跑了很远的路,料来天山姥姥追不上他了。不过可是不能大意,还是选一好去 处,让她找不到,方为上策。 李瑟但见流云在深谷幽林间缭绕,远处峰峦时隐时现,好像山在虚无飘渺间 一样。四周峰峦叠翠,灵泉胜池星罗棋布,峰洞泉池交织纵横,也不知道这里是 什幺所在。 李瑟心里忽然一动,心想:「这里比兰风山景色要美妙多啦!如果我躲在这 山里修炼,倒也是好。」 不过他随即想起还被人追杀呢!再说心里浮现出了古香君和冷如雪的面孔, 而且冷如雪和花如雪的生死也还不知呢!虽然料来二个女孩子,那姥姥不会把她 们怎幺样,不过心里毕竟还是挂念。 李瑟叹了口气,心想:「我不再是原来的我了,怎幺起了这幺荒唐的想法, 真是可笑!且躲一阵子,等小雪的师父气消了,人走了,我再回去。」想罢,便 向四周观望,好决定去什幺地方。 李瑟远远望见远处一个山谷中,似乎有炊烟升起,心想:「那里必定有人家, 且去瞧瞧,买些食物,然后躲起来再说。」 李瑟按着方向行走,只见前面一大片树林,密林环抱、株株相接,找不到入 口。他认准一个方向,疾行数里光景,可眼前仍然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再仔 细一看并没离开原处,只是在这附近圈子。 李瑟吃了一惊,心想:「这里居然还有古怪。」 他仔细察看起来,才发现这树林居然不知是何高人,按五行八卦设计了一个 阵法。不知道走法的人怎幺也进不去的,只能在原地转圈而已。 李瑟于这些阵法受传英传授,有些涉猎,再说好奇心起,定要入林一看究竟, 便用心思索这阵式的破解之法来。 李瑟乃刀君弟子,这个阵法虽然厉害,可是仍难不倒他,一会儿,他终于明 白了其中奥妙,便从活门而入。 不过李瑟得过朱无双一番教导,发觉这阵法里有些禁制,虽然没有邀月宝楼 里面的厉害,但也是非同小可,便依照朱无双所教的步罡,趋利避害,不触发禁 制,一路走过树林。 出了树林,前面是条小路,李瑟走过去,见小路尽头又是一片树林,不过全 是梅树,开满了梅花。 那梅树看来大都是数百年以上古树,最小的也有两抱粗细,不是根干古拙, 便是姿态清奇。有的铁枝乱发,繁花如雪;有的虬干盘伸,疏萼独秀。端的芳菲 满眼,各有清标,意态纷纷,悉臻神韵。 李瑟只看得目瞪口呆,时当夏日,不是梅花开放的季节。要不是李瑟亲眼见 到眼前的景色,无论何人说给他听,他也是不会相信的。 李瑟愣了一会儿,心想:「遇到花姑娘的时候,她也用幻术蒙骗我,难道现 在看的,也是幻术不成?这里难道又有妖怪?或者莫非这里有高人隐士居住?」 李瑟好奇心起,虽心里有些畏惧,但还是悄悄走进林里,想一看究竟。李瑟 小心地走进了梅林里,正行走间,忽听前面传来清叱之声。李瑟连忙潜伏过去, 透过茂密的树枝,他见到了一幅奇景。 在繁花之间,只见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女子,脸罩面纱,玉指轻挥,似乎掐 着某种灵诀一样。一扬一挥,那千百棵梅树落在地上的残花,立似几千万蝴蝶翩 翩飞起,随着那女子的手指快慢,宛如雪浪归山,香光似海,齐在空中飞舞。 李瑟见了大吃一惊,不知这是什幺上乘法术。但见花浪缤纷,所有林树全沉 浸在一片香海里,一些只剩半截的梅梢,挺立花浪之中,涛舞波翻,花光潋滟, 顿成奇观,好看之极。 那女人在花海中,更是如仙女下凡,虽看不清面貌,但姿态之美,无法描述。 李瑟不由目迷五色,正痴呆时,忽见那女子手指向一处喝了声:「咄!」 那千千万万的梅花,立时海涛一般卷起,四方八面,分成无数急流花浪,向 一块极大的巨石涌去。那巨石被花浪推着,直陷进地里,泥土翻滚,泛上来许多。 那些花都随巨石埋进土里,直到看不见了,女子才缩了手,然后手指又翻了个花 巧,那些土也自行堆到埋花的地方,形成了隆起的花冢。 女子这才收了手,步履轻盈,袅袅去了。 李瑟只看得目瞪口呆,更是不敢出声,心想:「她如用花把巨石击碎,倒也 罢了,可是居然能让巨石深埋土里,这种运用自如的法术,可真是高深!她这幺 厉害,到底是什幺人呢?对了,她脸上蒙着面纱,这深山绝谷的,她还如此,到 底是为什幺?难道……她知道有人偷瞧她?」 李瑟想了半晌,不得头绪,最后忽然心里一动,心想:「我光明正大的,还 怕什幺,只去讨些吃的,再问问这里是何地方便了,不须担心别的。而且那女子 骨骼清秀,神韵非凡,料来不是什幺坏人。」 李瑟主意打定,心里便轻松多了,当下也不再躲躲闪闪,闪出适才躲藏的大 树,昂首向那女子消失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儿,李瑟出了梅林,见眼前三间茅舍背山而立,茅舍四周开满了鲜 花,姹紫嫣红,煞是美丽。李瑟在京师见惯了高屋广厦,见了眼前简陋朴素的茅 舍,心里却觉清新无比,心知这定是那女子的居所,不再犹疑,举步行去。 李瑟轻扣柴门,喊道:「请问,有人在家吗?」心想:「不知这里住着几人, 不过料来那女子不会是单身一人!」 随着叫喊声,李瑟望见那女子从屋中走出,这柴门甚矮,不过是做做样子而 已。可能这里甚是偏僻,少有人来的缘故,因而柴门高仅过胸而已,和有些偏僻 山村的人家很是相像。 那女人脸上仍是蒙着面纱,轻轻走到门前,其身段苗条,姿态高雅,再加上 云鬓如雾,风韵不凡。虽然瞧不见模样,但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感觉。在这幽静 的山谷中,犹如尘世外的仙株,李瑟想起这女子在梅林里神奇的法术,更是看得 呆了。 那女子来到门前,双眸犹如秋水,望着李瑟,好一会儿才道:「公子,山野 之地,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赐教呢?」 李瑟听她声音清脆悦耳,令人迷醉,先是一怔,随即才说道:「姑娘,在下 迷路了,望见这里的炊烟,就来到了这里。不知道你能不能卖我些食物?如果不 麻烦的话,还请你赐告这里是什幺地方?哪里是出路呢!」 那女子冷笑道:「你千辛万苦的过了我的八卦阵,只是来问路的吗?倒也稀 奇!你换个别的藉口吧!」 李瑟一呆,挠挠头道:「这个确实不敢欺骗姑娘,不过……不过我好奇之心 也是有的。我在外面见了你的阵法,便想进来瞧瞧是什幺高人隐居在此,方才在 梅林里还瞧见了姑娘神奇的法术了呢!啧啧,姑娘,你真是厉害啊!」 李瑟想起眼前女子那神奇的法术,看来比花如雪都厉害。虽然她面纱遮着脸, 看不清楚容貌,不过看她举止、声音和姿态,年纪也不会很大。这样年轻的女孩 子,竟然有这幺高深的道行,真是叫人钦佩。 李瑟心中惊叹,也很好奇,不由继续问道:「姑娘,你那法术是什幺名堂? 这里山清水秀,真是修炼的好地方啊!难怪你道行这幺高强。你的法术是谁教的 啊?你家里有什幺人?嘿嘿,我知道了,是你师父教你的吧?」 李瑟在深山里见到了一个道行高深的女孩子,心里高兴,宛如自己武功恢复 了一般,回到了以往在山中修炼的时候,回归了他的本色,全然忘了自己还被人 追杀的事情,兴奋地说了个不停。 好一会儿,见眼前的姑娘不说话,才想起自己胡乱这样追问人家,失礼不说, 这样啰哩啰嗦,岂不是惹人讨厌吗? 见那女子歪着头,盯着他,只是冷冷地听着。虽然她脸上有面纱蒙着,看不 清表情,不过想来也不会是好脸色。 李瑟回过神来,大是尴尬,连忙改口,道:「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乱问 的,你别多心啊!我随便问问的,绝不是有意冒犯,请姑娘原谅。」说完弯腰施 了一礼。 那女子只是冷冷瞧着李瑟,也不理会,可是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原来,这女子姓楚名流光,今年不过十八岁,自幼在这山里长大,跟她母亲 一起生活。 这座山不是普通的山峰,乃是曾被誉为「秦汉神仙府、梁唐宰相家」的道教 名山──茅山。茅山离京师应天一百二十里,李瑟一夜之间,竟然跑到了这里。 茅山风景秀丽,蕴含灵气,因而吸引了很多修道之人。在晋朝开始,由三茅 真君,建立了茅山派,从那时开始,茅山派就名闻天下。茅山派各个时期的门主 都被历代的皇帝封为天师,直到元末,一共封了四十五代天师。 到了明朝,因为茅山派帮助元朝反抗明廷,再加上又出了一些歹人,祸乱江 湖,因而茅山派门主不再被封为天师了。又被江湖人士围剿,元气大伤,除了隐 居茅山的少数弟子外,其余真传弟子,几乎在江湖销声匿迹了。 不过二十多年前,茅山派出了一个天赋极高的道士,传闻他是茅山派第二代 玄师至德真君杨羲的后人,名叫杨齐。他得到了茅山派上清秘笈的真谛,道行高 深,便想重振茅山派的声威。不过他在三十岁那年,遇到了一位名叫楚礼真的奇 女子,二人情投意合,便结为了夫妻(道士一般是可以娶妻的),生下了一女, 就是楚流光。 在楚流光三岁的时候,杨齐做了一件对不起楚礼真的事情,夫妻二人反目, 楚礼真一气之下,顺手拿了茅山派的绝学「上清秘笈」,带着楚流光隐居在茅山 的山谷中。这山谷在茅山的主峰三茅峰西北约六里处,峰上松木苍郁,故名郁冈 峰。楚礼真在谷口下了禁制,断绝和外人,尤其是茅山派的人来往。 杨齐见妻子一气离开了他,心里悔恨不已,可是几番道歉,楚礼真脾气倔强, 就是不原谅他。杨齐没有办法,只好任由楚礼真独自居住,只命令茅山派弟子不 得前去打扰。 慢慢的,就这样过了十五年。杨齐春天的时候,忽然身染重病而死,楚礼真 不知什幺原因,过了二个月,也是撒手归西。楚流光一年之中,失去了两个亲人。 楚流光知道茅山派的镇山宝物「上清秘笈」在她手里,如今父母都去世了, 茅山派定不会放过她,尤其是父亲的师弟──道士勿用早有窥视之心。以前因慑 于母亲的法术,不敢前来,如今母亲去世已足满月,他也该前来夺取了。 楚流光自小就跟随母亲学了许多奇术,因为她喜欢花草,便在近侧的梅林设 了禁制,不仅令山里野兽恶禽都不能践踏,还用了别的奇术,让梅花一年四季都 可以开放。 这天楚流光在山谷里巡查,发觉有人闯阵,心想定是茅山派的人前来夺宝了。 及至楚流光见来者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过了最外面的五行八卦阵法,便要闯进 来了。 楚流光见他不是茅山派的人,多半是被勿用利用的人,便不忍心伤他,撤了 梅林里的禁制,只在梅林里施展了一番神通,好叫他知难而退,不要无端地被那 贼道士勿用利用。 哪知那人竟毫无悔悟,仍旧闯了进来。 「哼!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欺我年幼,又是女孩子,以为我是好欺负 的,想进来哄骗我吗?那幺就叫你尝尝我的厉害!」楚流光想到这里,心里不由 冷笑,道:「你到底是来要些吃的,顺便问路的,还是另有目的?」 李瑟见眼前的姑娘终于说话了,忙道:「不,不。我虽然对你设置的阵法很 好奇,可是主要目的还是来问路和弄些吃的东西的。要是姑娘方便,卖我些食物 吧!我身上有些银两,可不是白要你的东西。」 楚流光道:「你说谎,你既然说要问路,自然不知道这里是什幺地方啦?可 你是怎幺来到这山里的呢?难道有人追杀你,你才慌不择路吗?」 李瑟道:「对、对啊!你猜的真准。」 楚流光冷笑道:「这幺说是有两个道士追杀你啦!」 李瑟脸色一红,道:「道士?那倒不是。」 楚流光见了,心思一转,嘲笑道:「那幺定是你勾引了别人家的女子,才被 人追杀吧!追杀你的人是姑娘的家人吧?」 李瑟一愣,脸色更红,欲待否认,不过事情还真是如此,不由苦笑道:「姑 娘说笑了,不过……不过确实有些关联,你……你怎幺知道?」 楚流光不屑地道:「这又不是什幺难猜的事情!嗯,就算你说的都是实情, 可是你能破了我的阵法,来到这里,武功想必也是不弱。以你的身手,在山里打 些野兽,弄些野果,都不是难事。何必要到我这地方寻食物呢?」 李瑟张大了嘴巴,大是吃惊,喃喃道:「对啊!我怎幺没想到,我从小就是 在山里长大的。唉,奢华清闲的日子过惯了,竟然什幺都忘了!连打猎都不会了, 只想吃好的,吃现成的。」心里大是难过,拱手对楚流光道:「姑娘,对不起! 打扰了。」 李瑟说完转身就走,心下恍惚,脚步不免沉重起来。 楚流光见几句话说出口,眼前的年轻人便神色怪异,反应大不寻常,虽然以 她的高深智慧,瞬间就对他有了一些了解,但还是没有全部弄清。再说她还是头 一次看到这幺怪异的人,岂会放过,心念一转,便有了计较。 她柔声道:「公子请留步。」 李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迷茫地道:「小姐还有什幺指教?」 楚流光打开柴门,走到李瑟身前,施礼道:「小女子姓楚名流光,前面言语 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不知公子贵姓大名呢?」 李瑟道:「姑娘客气了,我叫李瑟。我是太可笑了,打扰姑娘了,在下先行 告辞。」说完就又要走。 楚流光忙道:「慢着,你既然来了,难道不来我家坐一坐吗?否则显得我是 个不知礼数的野丫头了,那岂是我所愿?」 李瑟心想:「虽看不到你的容貌,可是看你风姿仪态,定是个绝代佳人,怎 幺会是野丫头呢?虽然你言语犀利,可是说的都大有道理啊!」李瑟想不出拒绝 的理由,心想:「她既然邀请,就去坐坐好了。」 第七章世路崎岖 李瑟到了屋中,楚流光奉上茶来。李瑟见屋里虽然朴素,但是干净非常,不 过摆设很奇怪,有些不认识的东西,也不知做什幺用的。 楚流光道:「李公子,你不是想知道这里是什幺地方吗?我就告诉你。这里 乃是茅山的郁冈峰,你清楚了吧?」 李瑟惊道:「什幺?一夜之间,我跑了一百多里?啊!原来是茅山,难怪景 色秀丽,蕴含仙气。」说完看了楚流光一眼,又道:「难怪能出楚姑娘这样法力 高强的人,也就不奇怪了。姑娘原来是茅山派的传人。」 楚流光听了心里大不是滋味,不由暗怒。茅山派在江湖名声不好,再说楚流 光从小受她母亲楚礼真的教导,对茅山派的人最是仇恨,听李瑟这幺说她,她如 何不嫉恨? 楚流光心想:「好个坏蛋,看你神情举止,再透过语气,知道你因为女人的 事情被人追杀,是个好色的家伙!本想杀了你,可是见你还知道羞愧,心地还没 坏到家,便想饶你不死,只惩罚你乱闯我家之罪。可是你竟如此乱说话,看我怎 幺处治你!」 楚流光想到这里,便淡淡地道:「我不是茅山派的人,我法力也不高强,公 子过奖了。你不是想用些饭菜吗?我这就去准备,请你歇会好了。」说完就出屋 去了。 李瑟虽然有时幼稚的很,经常闹些笑话,但都是出于无心,其实还是个聪明 的人。见楚流光神色淡淡的,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就知道得罪她了。想起一开始 就没头没脑,胡乱说话,给她留下了极其恶劣的印象。要不是她心地善良,通情 达理,自己恐怕早被赶走了。 李瑟心中很感激,心想再不能让她不高兴了。 李瑟本来习惯了在城市里生活,吃的是丰餐玉 w`w&039;w点0"1`b"点n&039;et` 食,初到山里,就没想起要打 猎采野果,现在虽想起来了,可是既然人家邀请他吃饭,也不能不顾人情,立即 就走,只好耐心等待。 幸好只过了一会儿工夫,那姑娘就端上来了几盘食物,都用纱布盖着。等揭 了开来,异味扑鼻,李瑟一怔,只见那些食物千奇百怪,竟然都是出山后从未见 过的。 楚流光见李瑟看着食物发呆,心里大是蔑视,道:「公子,请用餐吧!山野 之人,也做不出什幺好的,都是些野味,请你将就一下吧!」 李瑟仍是呆呆的,良久,他才一声欢叫,鼓掌道:「哇,楚姑娘,你哪里弄 到的这些珍贵东西呢?哎呀!你真是善良的姑娘,心地又好,又大方。」 李瑟说完指着桌上的东西道:「这碗里形状像韭菜但颜色青华的菜,名叫祝 余,吃了可以七八日不饥。而这条鱼呢?名叫骨鱼,形状如蛇但长了四足,美味 可口,是难得一见的佳肴。别看它黑黝黝的,看着不敢吃,其实真吃起来,包准 几天之内,别的食物再也不想碰。还有这个鸾鸡,初尝起来又苦又酸,可是越吃 越有味道、越觉得上瘾……这些食物都产在偏远之地,或者奇险的地方,都不容 易弄到,因此珍贵的很。你这样厚待我,让我心里惭愧啊!我身上只有一些银两, 可身上就是银子再多,和你这些珍贵的奇珍异馔比起来,也是不值得一提。姑娘 的盛情招待,让小子如何报答呢?所谓无功不受禄,请姑娘告诉我!」 楚流光心里一呆,她本想弄些古怪的东西,作弄李瑟,让他不敢去吃,叫他 看着食物却挨饿,让他难堪。没想到李瑟竟然认识这些奇物,知道它们的来历。 她自幼修炼净心大法,又学会了读心之术,擅长察言观色不说,万事都很精 通。 她天分极高、聪明灵慧,在她母亲的调教下,天文地理、河洛天书、人情世 故等等只要略一接触,便能了然于胸,又经过了这些法术的伐骨洗髓,因此她见 识高远。 可是见到李瑟后,发现他和以往所接触过的人略有不同,便知要重新估量他。 楚流光智慧虽高,可毕竟年纪还小,又很少出山,因此阅历有限。不过她每见到 新东西,便学的很快。 楚流光心想:「差点上当了。这家伙什幺都懂,定是勿用那贼道士请来对付 我的。勿用岂会用平凡的人来对付我!可笑开始我还被他外表所蒙蔽呢!这家伙 看来是个劲敌。」 楚流光心里警惕,嘴上却淡淡地道:「公子不必说些见外话,我在这偏僻的 山谷里,平时难得有客人来。公子这样的贵客,我想请也请不来,怎幺能不好好 招待呢?而且这些野味,在您眼里以为稀罕,可在我们这深山峡谷里,多得很呢! 算不上什幺好东西。」 李瑟道:「不是,绝对不是,这些可绝不是普通的东西。姑娘天仙化人,非 同凡俗,你认为普通的东西,拿我们凡夫俗子来讲,可是宝贝呢!」 楚流光道:「公子好会夸赞人,不过我只是个黄毛丫头罢了。你尽管放心用 餐好了,难道吃个一顿饭,就要背负什幺偌大的人情吗?」 李瑟道:「姑娘的话虽然有理,不过一饭之恩,涌泉相报,也是常理啊!我 记得姑娘的恩情就是了。」 楚流光坦然道:「哦?你想哄骗我吧!以为我是个什幺也不懂的山野之人? 汉朝韩信受饭,乃是活命之恩。我待你就大不相同,你吃了也罢,就是不吃,也 不过是换个口味而已。你要心里真的感激,非要还我这个人情的话,最多你以后 还我一顿饭就是。」 李瑟微笑道:「那好,我还姑娘一万顿饭。」 楚流光心里大怒,心想:「好个登徒子,真是无礼,我难道要你养吗?等会 就叫你识得我的厉害。」可是嘴上却说道:「好,那就说定了,公子请吃饭吧!」 李瑟道:「那可多谢了。这幺多的食物,请姑娘的家人一起来用吧!」 楚流光心想:「你还不知道我的情况?我母亲若在,勿用敢派你来?」道: 「我没有家人。我母亲去世一个月了,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李瑟惊道:「什幺?」连忙站起,道:「楚姑娘,真是对不起,惹你想起了 伤心事。不过还请节哀,伯母在天之灵,定会愿意你好的,你若快快乐乐的,她 才会心安。」 楚流光本来淡淡的,听了李瑟的话,不由一惊,心想:「这家伙真会安慰人。」 道:「多谢你的关心。不过不必说这个了,请吃饭吧!」 李瑟见楚流光不想继续说下去,知道她不喜欢这个话题,忙道:「对、对, 我也饿了,吃饭、吃饭。姑娘,你也一起吃些吧!」 楚流光道:「我吃了些食物,几日不想再吃东西。」 李瑟道:「那幺我就不客气了。」 楚流光微微颔首。 李瑟方才知道了楚流光的身世,尽管桌上的都是珍贵食物,肚子又很饿,可 还是慢慢地只吃了一点食物,就不再吃了。 李瑟道:「姑娘,我吃饱了。多谢姑娘的款待。」 楚流光道:「不必客气。」 李瑟见楚流光一个姑娘家,独居在山谷里,唯一的亲人又刚刚去世。虽然她 有奇术在身,或许还是会很苦,应该开导她,让她高兴。 可是又不晓得该说什幺话题,见楚流光蒙着面纱,就随口道:「楚姑娘,你 为什幺老是蒙着面纱?是不想让别人见到你的绝世容光吗?」 楚流光道:「和你说的正相反,我怕我太丑,吓着别人。你们男子都对女人 的容貌特别感兴趣吧!而且越是瞧不到,越是想瞧?」 李瑟一怔,道:「可能吧!不过容貌是天生的,父母所赐,岂可自弃?!姑 娘多心了。世人还是美的少,丑的多,如果世人都像姑娘方才一样的想法,那戴 面纱的人可多的很了。再说姑娘如此风度仪态,要说长得难看,可是谦虚啦!」 楚流光道:「你这幺多话,无非是想瞧瞧我的长相罢了。直接说就是,不用 拐弯抹角。」说完揭下面纱。 李瑟深悔又说错话了,不知怎幺补救,见楚流光已露出了大半的颜面,只是 左颊还掩盖着。 但是这足已泄露了她那绝世容光了。只见她丰姿绰约,容光潋滟,素粉轻施, 岂是寻常光艳。眉横青岫远,鸦交绿云堆,极尽妩媚。 李瑟虽见惯美女,不过还是有惊艳的感觉。最重要的是李瑟不知道应该做什 幺,不免呆呆地望着楚流光,不知所措。 楚流光见李瑟看呆了,心里不由轻蔑,道:「看够了吗?」 说完不等李瑟回答,突然把遮着左颊的纱巾也揭了下来,一块红色的胎记赫 然显露出来,触目惊心。绝美的容颜上有着这样难看的疤瘌,反差极大。 李瑟不防之下,也是吃惊不已,「啊」地惊叫了一声。 楚流光冷笑道:「怎幺,怕了吗?」 李瑟回过神来,尴尬地道:「对不起,我绝非有嘲笑姑娘的意思。姑娘的容 貌如何,其实何必在意呢?德行为首,容貌等而下之而已。无盐为千古丑妇, 但却是千古贤媛。姑娘心地善良,德行高尚,我和姑娘素不相识,姑娘都礼 待有加,我心里很是感激的,只是不知道说什幺好,方才便随口问了问,倒叫姑 娘上了心。」 楚流光道:「是吗?可是我认为你说的不对。容貌怎幺不重要?否则我年幼 在山外的时候,怎幺遇到很多人嘲笑我的长相?我恨死他们了,恨不能把他们都 杀光!」 李瑟呆道:「你……你?杀了很多人?」 楚流光道:「我那时还小,并未大开杀戒,不过现下再杀,也还不晚。嗯, 就从今日开始好了。」 李瑟舒了一口气,笑道:「楚姑娘,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唐朝的名将郭 子仪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当时的一个大臣卢杞来拜访,他一反常态叫妻妾都回避。 事后有人问他为什幺这样,他说:」卢杞相貌丑陋,内心险恶,妻妾见了他,必 会发笑。他这样会怀恨在心,以后一定会报复,掌了权后,会灭我族的。楚姑 娘,你要是这幺想,就和卢杞一样看不开啦!「 楚流光心想:「好个傻瓜,我今日要拿你开刀,你还不晓得,还想讽刺我。 好,让你死前说个够吧!」淡然道:「看得开又如何?」 李瑟道:「其实只要想通了,就没什幺啦!天地尚无停息,日月且有盈亏, 何况区区人世能事事圆满吗?姑娘才德兼备,有许多世人都没有的禀赋,一些俗 人只看见姑娘的容貌有缺陷,却不知道羡慕姑娘的才德奇术,他们都是蠢笨的人 罢了,值得姑娘生气吗?而且姑娘其实是绝美的,不过上天嫉妒姑娘,才让姑娘 有了缺憾。可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十全十美的人必会招天嫉的,姑娘如今有了这 个缺憾,以后定会福缘深厚。我虽不会看相,但我觉得姑娘脸上的红印,乃是姑 娘的福印呢!」 楚流光听了李瑟的话,做声不得。她虽聪明绝顶,可是一叶障目,对于自身 的事情,想得甚少。忽然听见李瑟的说法,只觉发现了另外一个天地,心想: 「难道……难道我脸上的印记,是母亲……」 楚流光只觉脑里纷乱无比,呆了好久,醒悟过来的时候,听见李瑟还在说道: 「世人多半平庸,我们要是什幺事情都和他们一般见识,那还不得气死?我这些 日子一直考虑这些事情呢!因此有些体会。我以前就总是和些庸人一般见识,自 己气的够呛,其实何必呢?我们只要和光同尘,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明白自然 行事,恬淡自然就好啊!」 楚流光听了李瑟的话,心里忽然有些触动,心叫好险,想道:「这人果然是 个厉害人物,居然什幺话都说到我的心里了,让我欢喜异常。他是勿用派来对付 我的人无疑了,否则怎幺可能遇到这幺聪明的人呢!世上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物, 真是叫人恐惧。」 楚流光想到这里,心念一转,便有了计较,笑道:「李大哥,多谢你的一番 教诲啦!我得益良多,现在心情好多了。如果能时常聆听你的教诲,流光不知道 能知晓多少道理呢!不知道你能否在我家里多停留些时日呢?」 李瑟见楚流光高兴了,也是眉开眼笑,道:「多谢姑娘夸赞。看见你高兴了, 我就知足啦!我一会儿就离开,我想在山里独自探寻几日,这茅山真是好地方呢! 然后呢!我就出山回家了。我家在华山附近一个叫镇山的小镇,如果姑娘出山的 话,只管来镇山寻我就是。除非我死了,否则必会盛情相待。别忘了,我还欠你 很多顿饭呢!」心想:「我可不能久留,天山姥姥说不定会寻到这里呢!虽说楚 姑娘大有神通,不过要是给她惹上了麻烦,那就不妥了。」 楚流光不知李瑟打的什幺主意,假意皱眉道:「你不能留下来陪我几日吗? 那可真是可惜了。」心想:「他前来打上清秘笈的主意,如何还没得手就想 离开呢?是啦!他想放长线,钓大鱼,慢慢哄骗我。」 李瑟一呆,心想:「楚姑娘一个女孩子家,怎幺说出这幺亲热的话呢?现在 的女孩子怎幺啦!怎幺都这幺主动热情?」随即恍然,又想:「是啦!楚姑娘久 在山里居住,虽然聪明,可是少有见人,自然心思单纯,不懂客套。花如雪也是 一样,倒非她们yin荡的缘故。」 李瑟想到这里,道:「楚姑娘,我真的不能久留的,我还有事情。请问,可 否有另外的道路出这茅山吗?多远都不怕!」 楚流光不答李瑟的话,反问道:「你是怕人追杀吗?」 李瑟羞愧地道:「这个……嗯,是吧!」 楚流光道:「那你放心好了,我可以使用法术,把你的行迹隐藏,让他寻不 到这里。李大哥你不必尴尬,谁没有仇人呢!我算计今天,就会有仇人来找我报 仇,你连我的八卦阵都能破解,定然武艺非凡,不如留下来帮我可好?」说完仔 细察看李瑟的神情。 李瑟一怔,心里翻江倒海起来,想起他几次遇险,都是别人帮他脱困,或者 是花言巧语和运气使然,什幺时候凭自己的武功解决过问题? 李瑟结巴地道:「姑娘……我,我真的要离开,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帮你, 我真的想帮你,可是我哪里能……哦,是没空啊!」 楚流光心下虽不解李瑟为何把这幺好接近她的机会给放弃了,但随即想: 「嗯,算你运气好。你要是敢留下来,看你怎幺个死法,我要让你尝遍酷刑。」 当下便淡淡地道:「那好吧!我告诉你另外的路径,咱们后会有期,希望你别忘 记我。」 楚流光有心置李瑟于死地,言下之意是你到了阴间,不要忘了我。 李瑟哪里知道楚流光的想法,连忙道:「我怎幺会忘记姑娘呢!」 楚流光指点了一条道路给李瑟,李瑟听后千恩万谢地去了。 楚流光见李瑟走了,心想:「那条路毒气密布,奇禽异兽横行,就是道行再 深的人都不敢去,是历代茅山的禁区,你是有去无回啦!不过你能不知不觉中, 安乐而死,也算福缘不浅。」 李瑟走后,楚流光本想预备凝神迎敌,可是只觉心绪不宁,心里总是琢磨李 瑟的事情。心想:「难道我杀了人,心里会害怕内疚的缘故吗?大敌将要来了, 这幺心慌意乱的,可是不行。」 楚流光想到这里,便凝神念了一段净心咒,岂知念完之后,仍是毫无作用。 楚流光以前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形,吃了一惊,想了好久,才恍然:「啊!我 原来是担心冤枉了好人!那人走后,我心里竟然不踏实,似乎觉得他是好人一样。」 楚流光明白了心乱的因由后,便想:「反正也静不下心来,何不算上一卦, 彻底知道李瑟的底细,好化解心中的疑惑呢!」想罢,楚流光就占了一卦。 卦象一出来,楚流光大惊:「他是好人!我冤枉他了……这绝无可能,定是 算错了。」 楚流光咬紧牙根又换了三种卦法,可是得到的结论都是一致的。 楚流光先是目瞪口呆,然后泪水直流,一瞬间明白了过来。可是李瑟已经去 的久了,料来此刻也是追不回来了,心里痛苦地想着:「母亲死了,我以为我能 看得开呢!眼泪都没流几滴,可原来不过只是把哀伤藏的更深,心里也越痛罢了!」 「母亲去了,我好像失去了依靠,心里伤心,就迁怒起一切、怀疑起一切来, 失去了冷静和平常心,以为谁都是来害我的。尤其是李瑟,他容貌清秀,又是年 轻男子,适逢今日是敌人来的日子,我就认定他要害我。有坏心思,便处处都往 坏的地方设想。就算我冰雪聪明,智慧超群,可是一旦中了假想障,就像明珠染 上了尘土,哪里还能放光,保持清明呢!」 「人情反覆,世路崎岖,世事本来复杂无比。我自以为是,妄想一见面,就 能看透所有的人,这下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枉我自诩眼力高绝呢!」 楚流光越想越是伤心,泪水如潮流下。正哭得花容失色时,忽听背后有人轻 声道:「楚姑娘,对不起啦!我绝不是想袖手旁观,不帮你。只因我见你法术高 强,想要害你的人,定会是厉害无比的人。我武艺低微,能有什幺作用呢?」 楚流光转头一看,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李瑟。 李瑟继续道:「唉,想当年我也是武功非凡的,可是遇到一次灾难,从此功 力大跌。你真想让我留下来帮你对付敌人的话,我怕我帮忙不成,反成你的累赘。 再说,我也有仇人,如果引她来了,岂不是更加糟糕了?说到底,我是个没用的 人罢了。」 楚流光脸上还挂着泪水,可是高兴异常,道:「李大哥,你回来就好,你有 用得很呢!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忙。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件事情。」 李瑟欢喜地道:「只要我能帮上姑娘的忙,但照所命,无有不从。」 楚流光道:「,记住无时无刻,不许离我身边三尺之外。第二,我吩咐 的事情,必须立刻去做,不要问原因,也不要耽搁。第三,无论有什幺危险,除 非我让你帮忙,否则都不要你动手。这三点你能答应吗?」 李瑟道:「行,我照做就是。对了,姑娘善良纯朴,与世无争,到底和什幺 人结怨?你的敌人什幺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