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更漂亮
谁更漂亮
徐瑛在坐着轮椅又在中庭呆了二十分钟,正要回去时,一阵风把她的帽子刮走了。 她转着轮椅追到帽子掉落的地方,正要捡起来,突然看到一对男女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是霍节和柴菱。 女人秀丽端庄,男人玉质金相,不知道霍节说了什么,柴菱眉眼都弯了,笑起来十分好看。只是柴菱不管笑得多漂亮,徐瑛都只觉得刺眼。 一个皮球滚落到徐瑛轮椅旁,打断了她的思绪。 徐瑛捡起皮球,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跑了过来,对她露出缺了门牙的灿烂笑容,伸出双手要接过皮球:谢谢jiejie。 徐瑛本来要把皮球递给她,看到远处的柴菱,突然又把手缩回来。 小姑娘茫然地看着徐瑛,徐瑛正色道:我问你个问题,你回答了我就把皮球还给你。 徐瑛朝柴菱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我和那边的jiejie谁更漂亮? 小姑娘眼睛在两个人脸上转了几圈,然后看着徐瑛支支吾吾。 徐瑛不动声色:你说吧,我不会生气。 是那个jiejie。 为什么?徐瑛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姑娘,气急败坏地问。 小姑娘被吓得缩起脖子,但是害怕徐瑛不给她皮球,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因为你没有头发。 她看到徐瑛的脸色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急着想哄她高兴。小脑瓜转了转,好不容易想到了句她觉得一定会让徐瑛开心的话。 她鼓气勇气,对徐瑛说:但是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光头。 这样她就会还我皮球了吧。小姑娘沾沾自喜地想着。 你见过几个光头?徐瑛简直佩服自己,明明肺都快要气炸了,还能面不改色地和一个五岁小孩进行这种莫名其妙的对话。 小姑娘怯怯看了一眼徐瑛的脸色,还是实诚地告诉了徐瑛:只有你一个。 小姑娘期待地朝她伸出手。 徐瑛没有动,她皮笑rou不笑地说:我要把你的皮球扎扁。 小姑娘先是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徐瑛说的话。她圆圆的眼睛里染上雾气,嘴巴一扁,大声地哇哇哭起来。 响亮的哭声很快就把柴菱和霍节吸引过来。 徐瑛?你在这做什么?霍节看着徐瑛道。 徐瑛冷着脸不说话。 柴菱蹲在小姑娘旁边,帮她擦着鼻涕眼泪: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告诉jiejie你为什么哭。 小姑娘抽噎着指着徐瑛说:这个jiejie说要扎扁我的皮球。 霍节无奈地看着徐瑛:你跟小孩子置什么气? 柴菱轻柔地抚着小姑娘的背,给她顺气:那个jiejie跟你开玩笑的,她不会扎扁你的皮球。jiejie帮你把皮球拿回来好不好? 小姑娘点点头,柴菱对霍节使了个眼色。 霍节俯下身从徐瑛手里拿过皮球,对着她道:给我吧。 徐瑛抓着皮球没有松手。 霍节肃着脸:不要闹了。 徐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把皮球重重地推到霍节怀里:给你! 霍节把皮球递给小姑娘,小姑娘的哭声才止住。 徐瑛站起身,捡起地上的帽子戴在头上,径直往别的地方走去,连轮椅都不要了。 柴菱看着走远的徐瑛的背影,对霍节说:你去把徐瑛送回病房,她才刚做完手术,不能走太多路。 霍节点头,推着轮椅去追徐瑛,才走了几步就转过头看柴菱,犹豫道:那你呢? 你没看到这里有个小家伙需要我照顾吗? 那我走了。 霍节。柴菱突然叫住走出一截的霍节。 霍节转过身,柴菱正蹲着给小姑娘擦鼻涕,她背对着霍节,声音温柔而坚决:不要越轨。 我知道。 霍节找到徐瑛的时候,她正在门诊大楼门口盯着玻璃上自己的脸。 徐瑛。霍节的声音把她惊得一颤。她把宽大的帽檐按下来,挡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猫一样的眼睛,转过身看着霍节。 他把轮椅推到徐瑛跟前:走吧,我送你回去。 徐瑛没有说话,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霍节也没拉着她,推着轮椅默默跟在她身后。 她转过身,盯着霍节,声音没有起伏:别跟着我。 柴菱让我把你送回去。 徐瑛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霍节面前,夺过轮椅: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快滚。 霍节垂眸看着徐瑛,吐出不带情绪色彩的一个字:好。然后立刻离开。 徐瑛注视霍节的背影,怒气在胸口翻滚。他在她身边时让她烦躁,但他离开了,那躁郁的情绪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 骗子! 朝三暮四! 出轨的贱男人! 霍节顿住,缓缓转过身,绷着脸,压迫的眼神笼罩着徐瑛。 徐瑛梗着脖子,丝毫不让地回瞪他。 霍节快步走到徐瑛面前,低头看着她,声线冰冷:这话应该送给你自己。 霍节这一番话犹如往火里泼了一盆热油,烧得徐瑛几近失去理智。她张牙舞爪地就要朝霍节扑上去。 霍节立刻抓住她的手制住他,语带嘲讽:怎么?不承认?徐瑛,即使你失忆了,即使你的脑子还停留在一年前那个你最爱我的时刻,你也可以轻易去吻另一个男人,不是吗? 徐瑛僵住:刚才的事,他看到了。 她心虚了起来,可是一想到他和柴菱的亲密,那点心虚立刻就荡然无存了。 她嘴硬道:我和你已经离婚了,你管我吻谁。你和柴菱还不是一样你侬我侬。 霍节抓着她的手突然用起了力:徐瑛,我不是你,对待每一段感情我会给对方应有的忠诚和尊重。我和柴菱是在和你离婚后才正式交往的。在和你的婚姻里,我自认问心无愧。你呢? 徐瑛的手腕被抓得剧痛,手指都使不上力。热意涌上她的眼睛,一定是因为太疼了,她才没有伤心。她红眼睛瞪着霍节:你松开我。 霍节凝望徐瑛泛红的眼角,愣住,松开了手。 霍节沉默地看着徐瑛低头揉着无力的手,有水渍滴答滴答地落在她脸下方的地上。 她的皮肤一向很嫩,稍微用力都会留下红痕。她的性子又是风风火火的,常常不知时候身上就出现了莫名其妙的瘀伤、剐蹭。每到那时,她就会就会趴在霍节身上撒娇,磨着他给她搽药。 此刻,徐瑛手腕处的指印已经泛紫。 我带你去上药。 徐瑛狠狠甩开他的手:不用! 两个人周围的空气变得静默。 她突然抬起头盯着霍节,良久,一下子扑到霍节身上,狠狠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然后又开始重重的吮吸。 嗯霍节身子僵住,没有推开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压不住的低哼。 过了一会儿,徐瑛才从他身上下来,摸着他脖子上的伤口,眼里满是恶意:你就带着这个印子回去吧,看看柴菱会不会相信你的忠诚。 她趾高气昂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