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明晏

    陈芋道：“我们找林亦。”

    “我就是。”男生走到走廊的栏杆旁，示意他们接着说。

    “上次月考郑老师出的试卷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二问，我们想问另外一种解法。”

    “你们几班的？”

    “12班。”

    “那道题目有三种解法，另外两种是姜弘想的，我叫他来和你们讲。”他便直接走进教室。

    陈芋愣了一下，看了看明晏，嘀咕道：“太尴尬了。”明晏也说，“走了算了。”

    大家都知道，这是不想解答的惯用招式。

    陈芋看了看手表，“还有点时间，等会。”

    教室里，林亦敲了敲姜弘的桌子，在他另一侧坐下，“有人找你问问题。”

    姜弘头也不抬，“谁？”

    “不认识。”

    许久，姜弘没动静，还在写题。

    林亦又说：“12班的。”

    姜弘边写边问，“什么题？”

    “月考数学题。”

    姜弘停笔，从卷夹里抽出一份试卷，起身往外走去。

    走廊上，两人俱是沉默。陈芋摸了摸手臂，发现竟然有点凉。明晏忍不住说，“人家可能不在，要不然走吧。”

    正说着，却见姜弘走来，站在她们面前。

    他看着明晏。

    明晏感觉他仿佛把里面的冷气也带了出来。

    “快上晚自习了，你们拿回去看。”他把试卷递给明晏，明晏的视线从他的胸前对上他的眼睛，“谢谢。”

    陈芋也说，“谢谢了，我们先回去了，看完还你”。

    回班的路上，明晏有点没反应过来似的，“我好像和他认识。”

    “给你试卷的男生？姜弘？”

    “嗯。”

    明晏翻开试卷，里面夹着两张草稿纸，上面标着23题。明晏快速浏览完，有些惊讶，给陈芋看第二张草稿纸。

    “佩服佩服。这第三种解法留给郑老师自己讲去吧。待会你提一下第二种解法就行了。”

    “嗯。”

    回到教室，刚好打铃。明晏坐在座位上发愣，她盯着试卷上的名字，上面写着姜弘。她终于有些印象，在初中的时候，他们是邻居。后来因为爸爸的工作原因，她转了两次学。最近几年家里发生太多事，初中的记忆仿佛遥不可及，就要被忘记。

    “我们请明晏来分享一下她的思路。”哗啦啦的掌声响起，明晏上台开始讲解。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班就很少有人交流题目了。大家各做各的，老师讲完题目之后，他们也不会提什么问题，收好卷子就开始独自复习。讲卷子的课就是如此的沉闷、无聊。如果不是郑老师要求上台讲题，明晏和陈芋也不会交流题目另外的解法，更不会去别的班问人了。

    “非常好，两种思路都很清晰。其实还有一种思路你有头绪吗？”意料之外的，郑老师微笑着、语气和蔼地问她。

    她摇头。

    “没关系，回去吧。”

    台下又响起哗啦啦的掌声。

    “我猜到了，郑老师绝对不会为难你。”陈芋转过头和她笑着说。

    明晏不在意地笑了笑。

    郑老师开始讲第三种解法。讲到关键点，角落里一个男生大声说：“超纲了！郑老师。”全班大笑。

    “昱然，你不要想着它超纲，它只是你未曾谋面却必然相遇的微积分嘛。”郑老师笑说，接着讲下去。

    郭昱然，算是他们班最活跃的人了。感谢有他，班里不至于太过沉闷。

    但是此刻，明晏却忽然笑不出来了。从她撬开回忆的一角开始，她便控制不住停下回忆了。

    她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最近很少见到你了，明晏”

    这句话就像绵软的云朵裹挟挤压着她，使她喘不过气来。她忽然想到，在初中情愫渐生的时候，她和姜弘，好像暧昧过一段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