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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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向雯，向雯和陈舒是两个极端，向雯则是熟练穿梭于酒吧和各种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的女人，她们学校某次室外长跑时，陈舒就曾经撞破在草丛一丝不挂的向雯如精怪般趴在胳膊满是纹身，总是徘徊在校园附近 的社会青年身上，浓烈的喘息和隐忍的尖叫…… 至于向雯为什么会把矛头指向陈舒，陈舒的父亲在众多亲戚劝说回归家庭的舆论压力下和那女人断了来往，向雯的经历来源也失去了，恰巧那女人借怀孕索要一笔钱的计划落空，向雯所谓“正义出头”就是报复 她知道陈路明虽然对陈母没有半点感情，却一向疼爱陈舒。于是就在某个醉酒蹦迪的夜晚笑得花枝乱颤的勾住一个混混的脖子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去帮我收拾一个人，今晚我就敞开腿让你上……” 说完媚着眼舔了舔那男人的耳垂，指节掀起衣服轻轻在男人的肌肤上打转。 血气方刚的男人哪经得住诱惑，精虫上脑罢了，那男人在看到陈舒的片刻改变了暴揍一顿的主意。 陈舒身上满是青紫的痕迹，眼神空洞无物，陈舒看了看何慕掌心的白色药丸，只是轻轻掰开何慕的手，接过药片，就生生咽了下去，没有喝水，来到浴室拼命清洗身上的痕迹，直到皮肤泛红甚至渗出点点血丝，在热水的冲刷下有些刺痛。她躲在浴室里呆呆地看着头顶的灯， 陈舒洗完澡赤脚走出来时，何慕还没走，应该是怕她做傻事，何慕从鞋柜拿出拖鞋，牵着陈舒走到床边，用毛巾轻轻搽干脚上的水，揉了揉他的脚心，给她套上了拖鞋。陈舒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娃娃他摆弄，何慕又拿出吹风，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她吹着头发，动作轻柔，仿佛再碰一件宝贝，他怕，怕一个不小心的扯到她的头发，让她在想起那不堪的记忆 何慕欲离开时，陈舒拽住了他的衣角 “求你……别丢下我……”陈舒的眼角泛起泪花。 何慕心里一痛，迟疑片刻回握住她的指节，掀起被子躺了进去 “还会好吗……”陈舒蜷成一团，在何慕的怀里闷声道 何慕把陈舒冰冷的刺骨的脚拢在手里，试图传递体温，可陈舒仿佛一个穿着金属盔甲的机器，在何慕的怀里微微的颤抖 “会的……”何慕艰涩的回应道 “等高考完，就可以走得远远的，”何慕轻声道，吻她的发心 陈舒不在说话，眼泪无声的划过，滴在何慕的心口，灼伤了他的心 安静的可怕 看着陈舒安静的睡颜，何慕的指节无声地蜷起，小心翼翼的抬起陈舒的头，抽出枕在她头下的手臂起身，随手抄起丢在沙发上的外套，反扣住门。 …… “别打了……何慕别打了” 刘叶雪尖叫的声音带了哭腔 何慕却置之若罔，隐忍的怒气在看到那嬉皮笑脸的男人时顷刻爆发，宛如一头困兽，绯红的眼角，骑在那男人身上，扭打成一团，何慕直逼一米九的身高和长期训练的体格很快占了上风，直到那男人满脸是血的一动不动。 陈路明知道后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巴掌，陈舒就那么看着他 “你和付国琳没断”是肯定的语气 陈路明的眼神有些闪躲 陈舒接着说“她打电话我接到了。你洗澡的时候。” 是的，他和那个情妇没断，只是动作有所收敛，她说他怀孕了，陈路明信了，一点也没怀疑。只是他没想到陈舒出事了。 陈舒的声音有些颤抖“所以，你是要放弃我了吗” 陈路明在抽烟，他瘦了很多，多了白头发，但没说话 陈舒陈舒别开脸。 陈路明不知道是向雯指示的，陈舒也没说，她知道说了，懦弱的陈路明也只会不断的撞墙，不断的抽自己巴掌，他会两难，他有病，不能受刺激，陈舒不在说话，她放他走了，只是没想到陈路明在她高考后真的走了，头也没回。 警是报了，却说立不了案，后来才知道强jian犯的爹是所长。 “好好的非要回家复习，我看你是跟你爸一样，闲的整出一堆儿屁事，学校补课费白瞎了，……真是个败家娘们儿……，”母亲总是醉醺醺的躺在沙发上骂骂咧咧， 倒是不在闹了，陈舒的母亲甚至在高考当天难得清醒，一大早给陈舒煮了一碗面条和煎蛋。她不爱表达，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高考终于来了 没有撕书的释放 陈舒踏出考场没有想象中的释然， 没有浪荡街头高声歌唱， 没有在ktv醉生梦死。 陈舒只记得踏出考场那熏人的热气，和考场外等候的科任老师和众多家长。 高考出成绩当晚，陈舒把自己锁在房屋里，连一向不关心她成绩的父母也会焦躁的在门口时不时询问“出来了吗” 陈舒看着手机屏幕上刺眼的399，耳朵嗡嗡作响 “我过了”何慕几乎同时发了消息给她，陈舒抠着手机屏幕的指节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回到“挺好的，恭喜” “你呢？肯定超过重点好几十分”何慕的口气不加质疑。 “399” 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何慕知道，陈舒不会无聊到拿高考成绩开玩笑， 陈舒太想考好了，她想逃离家，局限的地方，和那些不堪的回忆。乃至高考的那两天陈舒几乎没有合过眼。 流言爆发，那些嫉妒的洪水突然有了突破口，那时候的省里三令五申不允许公布个人高考成绩，把高考成绩列为个人隐私，然而各个高校都在为提高知名度和招生质量而忙碌，对家长来说，最为直观的就是升学率和历届考生高考成绩，是否有高考状元等几个表面的因素，就好像只要把挤破头的把孩子送进有高考状元的学校自己的孩子就会成为下一个辉煌。 各个高校都在暗自较劲，明里暗里把优秀考生的成绩张贴在校门口最显眼的位置。陈舒这届也不例外，让人意外的是榜首乃至整个红榜都没有陈舒。 高考成绩除了自己可以查阅，还有学校，每当成绩公布的那晚，学校会响起鞭炮声，宿舍整晚都不会熄灯。学校的老师在手忙脚乱的在多媒体教室查看学生成绩时总会叫上几个学生帮忙，看到黑马或意外发挥失常地表示惊讶或者惋惜，而陈舒的成绩就慢慢的被有意或无意的流窜扩散，成为饭后无聊的谈资 “你知道吗，那个陈舒才考三百多分，平时装逼装大发了，这下收不了场呗” “不是吧，她不是稳坐年级前十吗？” “谁知道呢，指不定平时抄的吧” “也是，我就说哪有人会那么完美，不过我说她还真会装，这叫什么？绿茶婊？平时端着一副清高的样子……” “我还见过她上豪车，指不定被多少人睡过。”满是嫌弃的表情 他们张牙舞爪，就好像亲眼目睹一样说着陈舒的卑劣与不堪。 一个在平凡不过的举动，通过联想和自以为是的推测致以最大的恶意，了解冰山一角就自以为天下全知，自诩高明，自以为站在公正立场行使自己的话语权，其实只不过是宣泄嫉妒心理的缺口罢了，困在自己的知识茧里，只愿意相信自己所愿意看到的 更有甚者，拿对一个人的诋毁当成交友的糖果，毫无立场与主见 就好比你喜欢的人说，“我讨厌陈舒”那你就觉得她一定很讨厌，甚至都没有了解过她，为了和他走得更近的就说“是吗，我也是” 以最大的恶意去谩骂，诋毁一个既没有杀人，有没有放火，甚至没有触碰自己利益的人 比起为黑而黑，更可怕的是跟风黑。把恶意蔓延，一遍又一遍的扒开别人的伤口，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这一部分人躲在不用负责的键盘后面，拿别人来宣泄生活的不如意，就好像这样能使自己有点事做，不那么空虚，反正又不用负责，甚至浪费大把的时间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老师说得没错，高考就看最后的一哆嗦，你失败了，你以前的所有成功和努力都会被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