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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 第一部 第二卷 第六章 心劫两难(第二种版本)

相随日久,如此相伴,如何无情?只因自身掣肘,无力接纳,只得遍寻借口,想打消佳人此念。

    “可若仅是相交,你又何需因我所托非人而上心?”柳芳依虽与墨天痕相交不久,但相处下来,早知其秉性,即便委屈自己,也不愿亏待他人,这番话虽是解释,更是掩饰,令她不禁柔柔望向男儿。

    佳人眼眸,如两颗明亮天星,泛起柔情清波,但秋波起伏,传到男儿脸上之时,墨天痕却只觉面上刺痛,似有利剑逼来,他虽博览群书,此问却不知该如何作答,更不敢望向那波痕来处。

    却见柳芳依缓缓起身,婀娜身形欺近促狭男儿,杏眸中目光真诚坦然,炽烈如火:“千郡主只因仰慕于你,不惜纡尊降贵,千里相随,只为与你同行,堂堂郡主尚能勇敢至斯,为何你我就不能顺遂真心,坦诚以对?”

    “柳姑娘……我……”话不及说,墨天痕只感唇上一热,颊上却有两道冰凉的印记。

    “她……哭了?”墨天痕赶忙推开身上佳人,却见那柔润圆滑的仙颜上,泪痕晶莹醒目,心中顿时一软,脑中万般推脱解释,此刻尽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打开心扉的诚挚话语:“你也为我背井离乡,千里相随,我并非无情之人,又怎会对你无情,我只怕我无所能给,反而负了你一片深情……”

    见男儿真心剖露,柳芳依破涕为笑道:“我又无所求,你何惮无所有?”

    墨天痕惭愧到:“这般,总是亏欠……”

    柳芳依温柔一笑,纤指微抬,在男儿胸口轻轻一点,道:“我只要这里,你也没吗?”

    二人再无言语,心中却已躁动不停,四目相对间,是一男一女最真诚的心声吐露,视线相交间,无数热烈情意翻腾其中!下一刻,远分的四唇急速贴近,直至再无间隙,两人的心也在此刻急速靠拢,再无隔阂!

    夜幕已临,屠狼关灯火已燃,三教临时驻地的房屋中亦是灯火通明,却有相邻的两间小屋尚未上灯,一间安安静静,只有少女均匀的呼吸之声,而另一间中却充斥这男女急促而沉重的喘息之声。透过屋顶天窗,只见昏暗的木窗之上,一男一女正纠缠一处,正是情到深处,不由自己的墨天痕与柳芳依二人!

    此刻,鸿鸾仙子正躺在嘎吱作响的小床之上,绿衫的襟扣已解开,凌乱的搭在胸前,露出内中淡粉的肚兜与半抹雪也似的酥胸。男儿的手不断在她纤细动人的柳腰与臀股之间来回游走,感受着那令人着迷的曲线与弹性。二人的唇瓣紧紧吻在一处,舌头相互炽烈的缠卷着,释放与交换着克制已久的爱慕与情愫,一刻也不愿分开。

    墨天痕一手搂住柳芳依纤细窈窕的窄背,一手顺着她的腰肢一路攀袭,直至来到那被肚兜紧缚而饱满鼓胀的白嫩酥胸之上,手指一勾,便见

    雪也似的玉兔蹦跳而出,乳首宛如玉兔之眸,像鲜艳的红宝石般闪动不停!

    “天痕……天痕……”柳芳依破瓜之日便遭欲澜精油侵蚀,那深入骨髓的药力使得她更易动情,此刻感受着男儿热情的“侵犯”,玉体已是开始炽热,芳唇中不断念叨着心爱男子的名字,更紧紧搂住他并不宽阔却紧实有力的后背,期望从爱郎的身上得到的温存!

    墨天痕年少气盛,又得佳人主动表白送吻,哪里制得住自己的情欲?既然二人吐露心声,彼此欢喜,便再也无脑理会及那诸多顾虑,只是顺从着内心的情意于欲念,深深的吻着这清丽脱俗的淡雅佳人,一会功夫,又吻上她小巧圆润的下巴,一路向下,轻轻吻过纤细修长的脖颈、精致诱人的锁骨、嫩滑弹润的乳沟,只吻的柳芳依遍体酥麻,情难自抑,窈窕娇躯款扭间,粉嫩水润的芳唇中已是轻吟声声,情欲振振!

    佳人反应热烈而顺从,墨天痕自然无所顾忌,找准那已然挺立的豆蔻一含而入!

    “啊……”如电一般的快感瞬间传遍整个娇躯,柳芳依顿时浑身一紧,幸福之感油然而生,在自己历经波折之后,终能与心仪的男儿“坦诚”相对!然而就在此时,佳人脑海当中,一股巨大的阴影也随之升起,竟是想起自己那迷乱而狂放的初夜!自己宝贵而美好的思念就在那恶魔般的男人算计之下被无情撕碎,自己的每一寸美丽都被他尽情玩弄,品尝彻夜!而自己却还将他当成心爱的男子一般娇羞迎合,全力侍奉!

    不堪入目的回忆一波又一波的浮上心头,游走脑海,顿时浇灭了柳芳依高涨的欲念,激的她颤抖着发出一声凄厉惨嚎,如魔疯般奋力推开了身上目瞪口呆的男儿,胡乱扯起凌乱的衣衫,掩这脸面头也不回的跑出小屋!

    隔壁房中,正在酣睡的千兰影听到柳芳依的叫声,惊的一个激灵坐起,却扯动背后的伤口,疼的她不禁浑身一紧,紧皱秀眉咧了咧嘴,可又怕柳芳依出事不敢耽误,银牙一咬便跳下床来,顺手取过靠在一边的短枪,正欲出门,却见柳芳依急急跑进屋中,飞快的将门闩上,随后竟将娇躯往门上一抵,失声痛哭起来!

    千兰影急忙上

    前,却见柳芳依面红耳赤,衣衫凌乱,正欲发问,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竟是墨天痕焦急的问道:“芳儿!你怎么了?还好吗?”

    看着眼前这般光景,千兰影顿时怒眉一扬,手中短枪攥紧,强忍怒意低声问道:“是不是他想欺负你?”

    柳芳依也不作答,只是哭的梨花带雨,分外让人心疼。千兰影开始时虽与这“情敌”不大对付,但二人同行这一路,早已冰释前嫌,还结成无话不谈的挚友,这下哪还沉得住气?于是将柳芳依拽到一旁,狠狠道:“敢欺负你,他活腻了!”说着便要开门出去,用手中短枪向墨天痕讨一个“公道”。

    柳芳依见势不对,忙拉住千兰影衣袖,摇着头连声哽咽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他……”

    千兰影以为是她“软弱”不愿生事,顿时气不打一处:“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护着他?”

    柳芳依有苦难言,只得不停的将千兰影拽回,道:“真的是我不好,与他无干,与他无干的……”

    墨天痕既担心柳芳依状况,又不好破门而入,只在门外隐约听见二人对话,听的是一头雾水,只道是自己做错什么,一个劲的道歉着:“芳儿,刚才是我一事冲动做了傻事,有什么唐突得罪的地方,我在这给你赔不是了。”

    “你还说他没欺负你?”听了墨天痕道歉,千兰影更是火冒三丈,手中短枪猛然一挺,只听“咔啦”一响,枪尖破门而出,直往墨天痕面门捅去!

    墨天痕不料突遭袭击,想要避闪已是不及,脸颊瞬间被枪锋划破,鲜血横流!他知是千兰影出手,顿时惊道:“郡主,你做什么!”

    千兰影一见收回的枪尖上沾了血迹,这才想起门外差点被她捅穿脑袋的男子是她千里相随的“未来驸马”,顿时生出后怕,却又不甘他“欺负”柳芳依之事就此罢休,两相矛盾之下难以权衡,只得恶狠狠道:“你个无耻yin贼!给本郡主滚远一点!”

    墨天痕无故挨了一枪,又遭千兰影莫名呵斥,只道是柳芳依的意思,心道佳人正在气头,恐怕一时半会不得原谅,于是道:“芳儿,你先好好休息吧,待你消了气,我再与你谢罪。”千兰影那一枪留创颇深,墨天痕两句话说完,只感觉脸上如撕裂般疼痛,只得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怀着疑惑又委屈的心情先去找军医上药。

    翌日清早,墨天痕便被关中士兵的cao练声吵醒,脸上的纱布之下顿时又传来火辣的痛感,疼的他眉头直皱,但想到昨晚柳芳依的怪异举动和千兰影的无理攻击,他便觉得这点小伤也算不得什么了。

    “不知她俩今天心情好转了没有,有些事还是早些说明白的好。”墨天痕正想着,屋外却传来了敲门之声:“墨师兄,起了吗?”来者并非柳芳依或是千兰影,而是一名三教弟子。

    墨天痕疑惑的开门,只见那弟子躬身道:“墨师兄,圣司请你去她小屋一趟,有紧急之事商议。”墨天痕不敢怠慢,忙取了圣枪墨剑便往霍青丝所住小屋赶去。

    待到他来到霍青丝住处,却见数队带甲兵士各执兵刃,严阵以待,矛头却指向昨日议事的小屋。不知发生何事,墨天痕心中一凛,剑意随之默然运转,只消一念,墨武春秋便能破封而出!

    这时,只听屋中传来清冷女声:“天痕?进来吧。”正是“暮雪云凰”霍青丝。

    两旁士兵纷纷让开道路,墨天痕将信将疑的往小屋门口走去,心中暗忖:“这阵仗,怎的与在葬雪天关时一样?莫非圣司出了什么事情?”待到进屋,只见药花神将叶明欢上首稳坐,霍青丝、煌天破、籁天声分坐两旁,而房屋正中,却有一道陌生的曼妙倩影掩在披风之中背对于他。

    “学生参见药花神将,见过圣司、大师伯。”屋中气氛颇显诡异,墨天痕只得照常先行过礼数。

    这一声招呼,也引的那陌生女子转身望来,只见那女子灰头土脸,满身风尘,却掩不住她那从骨子散发而出的撩人媚态,披风之下的身段凹凸有致,熟美丰润,极是魅惑傲人,却有着数处怵目血渍,伤势骇人!

    当那女子回眸一望之时,墨天痕便已想起这令他熟悉的魅惑背影来自何人,不禁大惊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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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鸿鸾城郊与他有过交集

    ,江湖之人谈而色变的吸精女魔头——“妖娆魔魅”颜若榴!只是她今日面色苍白,略显凄惨,与当日相遇时的来去自如的自信飘逸相去甚远。

    颜若榴见是墨天痕到来,满是尘灰的脸上也现出些许错愕。这时,只听叶明欢道:“妖女,你强闯军营还指名见我,最好能蹦出点有用的话,不然即便你凶名在外,今日也走不出我这屠狼关!!”

    颜若榴向墨天痕莞尔一笑,回头道:“叶神将,小女子可不敢强闯军营,是您的手下自己把我带进来的呀。”她虽狼狈如斯,言语之间却仍有动人媚意。

    叶明欢猛一拍桌,威严道:“你的手段,本神将虽未亲眼见过,但也难错猜,那些自诩聪明的微末伎俩,就不要在此卖弄了,说明你的意图,不然,刀枪伺候!”

    面对大锦神将怒威,颜若榴丝毫不见怯色,眉眼扫过三教一行人,笑道:“叶神将非要这些局外人到场才肯让我开口,是又在防备什么呢?”

    墨天痕摸不清现下状况,小声的向身旁的煌天破问道:“这是怎样一回事?”却见煌天破凛眉道:“她有极为重要之事。”

    对于颜若榴那日看似调戏实则相救的举动,墨天痕并未察觉,只是知晓这妖女枉伤性命,非是好人,对她无甚好感,更不信她会有什么“重要之事”,于是轻声道:“怕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叶神将才将我等请来防范?”

    煌天破却默然不答,神色凝重的看向颜若榴与叶明欢。

    面对妖女质疑,叶明欢冷笑道:“以你的微末道行,真以为能魅惑的了本神将?若非那时看你浑身浴血,神色坚定,像极了拼死回归报信的斥候,在你劫持我大锦军官之际,便已死上无数次!”

    叶明欢寥寥数语,却将事情来龙去脉道出,墨天痕这才明白事情原委,不禁信了煌天破之言,另眼看向眼前的“妖女”。

    “神将大量。”颜若榴微微笑道:“此事的确十万火急,不然若榴也不会出此下策。”

    叶明欢不悦道:“既然十万火急,就不要多费无谓唇舌!”

    “那是自然。”颜若榴忽然神色一变,正色道:“清洛往东二百里,群山之中生有异像,遍地焦土,植草不存,鸟兽死绝。中有一山,山体已被掏空,有一轮如太阳般的怪异圆球悬于山腹之顶,其下深挖数丈有余,乃是一群半人半鬼的邪秽驻地!”

    她语调平淡,言出却是惊人,三教四人同时眉头一动,叶明欢却稳坐如山,问道:“此情报,你如何得来?”

    颜若榴摊开素手,螓首微斜望向叶明欢,将满身是血的火辣娇躯展露在他眼前,笑着反问道:“神将以为,我是如何得来?”

    叶明欢淡淡道:“本神将不喜欢你的说话方式,你若不会说,大可闭嘴。”

    颜若榴也不恼怒,笑道:“叶神将也太过无情,你也知这是用命换来的消息,现在白给你们,倒还怀疑真伪起来?”

    叶明欢却冷声道:“即便斥候拼死传回之情报,一旦有误,折损的绝不止兵马数目这般简单。这情报于你来说或许得来费力,但对我来说,太过容易,我——不信!你恶名在外,专喜玩弄人心,由你带来之情报,我——不信!据我掌握情报,邪秽有其一套控心之方,而你并未验明正身,所以,我——不信!”

    三声“我不信”,使得屋中顿时阒然,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颜若榴自信笑颜凝在脸上,似是不信叶明欢会作此判断。

    “你还有话说?”叶明欢冷眉望向默然不语的“妖娆魔魅”,却见那满是泥尘的颊上,两道清晰的水痕分开泥迹,缓缓爬落!

    “你……见过整个村庄都被屠戮殆尽的惨景吗?你见过如世外桃源般与世无争的安宁村落,变成毫无人烟的鬼城之刻吗?你见过你看着长大的孩童,被邪秽所染,张牙舞爪的扑向你的骇然之景吗!你见过千里大地,生机不留的惨绝之像吗!”随着颤声的反问变成厉声质问,颜若榴娇躯猛然颤抖起来,失控般戟指神将,大声喝道:“你!只会打仗杀人!根本不懂安宁之贵!”

    这样的话语从她这样的“妖女”口中吼出,除却煌天破与叶明欢外,在场三人神色皆有惊异,墨天痕更是不解,这名对人性命视若草芥的女子,为何会因他人遭灾而伤心的令人动容!

    “我不懂安宁?”被恶名在外的“妖女”指责,叶明欢面上首现愠色,声音一沉,怒斥道:“若无本神将在此打仗杀人,身后的中原百姓,谁能平安得活?当年本神将临危受命,收复失地之时,何曾未见过平凡村庄被屠戮殆尽?何曾未见过千里大地生机不留?何曾未见过狠毒巫蛊荼害无辜黎民?何曾未见一手养大的副将发疯似的向本神将一刀劈来!你以为,就你所见之残酷,能与本神将比拟?你可曾为达战略,不得不将数千麾下送入死地?你可曾为防蛊毒传染,而将数万百姓生生活焚?你今日所立之屠狼关,就是用那无数人的鲜血与尸骨,堆积成的和平之盾!本神将在,中原之南的百姓才敢谈‘安宁’二字!”

    叶明欢语出更是将墨天痕惊吓的不轻,他早已见过无数惨景,对颜若榴所提之事尚能承受,却被这动辄耗损上千人命的家国攻伐惊的背脊冰凉,直打冷颤!

    颜若榴被叶明欢这一通怒火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应答,这时,却见煌天破快步抢出,拦在二人之间拱手道:“叶神将,我们已有

    法探测邪天鬼种,不如就由我等来验明正身,以确定情报真实性,如何?”

    叶明欢也不犹豫,挥手道:“速办!”

    煌天破随即转身,对颜若榴低声道:“我信你。”

    颜若榴顿时瞪大杏眸,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年轻儒生,她知晓自己的“华颜留香”未臻化境,对付这些一流高手难有大用,故而着实不知在叶明欢占得上风、连连否定、驳的她哑口无言之际,为何煌天破却愿意去相信自己。

    煌天破并未理会她的错愕神情,继续低声道:“但要证明,还需你配合。”

    颜若榴见年轻儒者神情肃穆威严,不似作伪,于是微颔螓首,表示同意,煌天破随即对霍青丝道:“师母,此事还需劳您出手。”

    霍青丝暗道:“破儿能为,自己当能分辨,应是只想借吾地位,使得结果更可信些。”于是答应下来。走至颜若榴面前,望着这面带媚气,却泪流不止的妖女,身为女人的直觉令她不禁心生恻隐:“她定是有什么苦衷吧……但眼下仍需认证这来之不易的重要线索!”思毕,但见暮雪云凰素掌一翻,圣气凝敛,随即按向颜若榴高耸的双峰之间!刹那间,小屋中昊芒四射,如沐温阳!须臾,霍青丝手掌转身,对叶明欢道:“叶神将,此女身上并无异样,至少可以肯定未受邪人控制。”

    叶明欢点头道:“多谢圣司出手。”旋即对颜若榴道:“既有九经圣司作保,本神将姑且信你并非jian细。不过……”话锋一转,叶明欢复又冷声道:“一刻之内,离开屠狼关,如若不然,刑场再见!”

    “这!?这是为何?”霍青丝等人本以为已为颜若榴验明正身,接下来当是细问关节之时,不料叶明欢竟出此言,令众人错愕万分。

    叶明欢起身道:“本神将只信你非受邪秽所控,但凭你以往之品行,与来我屠狼关后所行之事,本神将依旧信不过你!能让你离开已是网开一面,再作停留,动身无门!”

    却见煌天破拱手急道:“叶神将,兹事体大,还请先问明原委!”

    叶明欢不料煌天破竟似想力保于她,眉间闪过一丝不悦,反问道:“煌少侠,此女长年以邪法魅惑男子,采人精气,江湖人无不闻之色变,从这般品行不端的yin妇口中,又能得出几分真实的情报?”

    煌天破不卑不亢道:“即便全伪,我等也可派人先行确认,但如今头绪全无,正是需要线索之际!”

    叶明欢心中不悦道:“年轻的小子,被人蛊惑尚不自知!罢了,三教权重,他又是孟九擎嫡传,若起冲突,对我日后仕途怕有影响……”思索间,目光已转向霍青丝,心道:“九经圣司自视清高,应当最恨这种女人,不如先扯出她的话头,也好堵住这小子的嘴!”不料尚未开口,只听煌天破朗声道:“叶神将,此女虽修有媚功,但对修有九阳心经的煌某而言,想要中招无异于登天而上,所以请您不必担心煌某开口有违本心。煌某身为儒门弟子,只求为天地立心,为万民立命,断不会因个人之私颠倒黑白,陷社稷于水火!”

    “嗯?”听到煌天破朗朗之声,饶是叶明欢久经战阵,胆大心雄,也不禁背脊一凉,心道:“区区数言,看似表达立场,却将我心思一一道破,还兜转的滴水不漏!这‘三教少壮人’果然名不虚传,单是揣度人心这一项,便已令人望而生畏!”但他毕竟一代名将,又是一方统帅,自然不会将心惊写上神情,于是稍作退让,问道:“那依煌少侠建议,本神将该如何处置?”

    煌天破仍是不卑不亢的施以一礼,道:“叶神将,您身负驻守边关之重则,对于关内之事,即便有心也难施以援手,不如便将此女交与三教处理,一来可行监视之责,令其无法外出行恶,二来也可问出详细情报,以便日后勘察。至于她强闯军营,挟持军官,扰乱边关安宁之举,叶神将可依军令发落,煌某绝不干涉,只求能留下她一条性命与足够吐露情报之体力。”

    “强闯军营便已是死罪,却让我留她一命?”叶明欢心中冷笑,打量着眼前威武英气的儒门青俊,忽而笑道:“这是自然,既然她仍有利用价值,那她之罪过,本神将就暂且不予追究,若能因此收拾那该死的邪秽,也算积德造福。”

    煌天破也一同面露自信笑容,躬身行礼道:“煌某代天下苍生,谢过神将高义!”

    二人虽皆面带笑容,屋中气氛却已剑拔弩张,霍青丝虽对颜若榴并无全然恨意,也早听闻她之名声,如今爱徒无故对她这般信任,令她也着实费解,一旁籁天声、墨天痕更是摸不着头脑。

    籁天声与煌天破相交日久,知晓他行事定有自己考量,虽是生疑,却也并未发问,墨天痕早见颜若榴狠辣手段,对此事看法却与叶明欢相同,不禁对煌天破急道:“煌师兄,叶神将说的没错,此女不可信任啊!”

    “可不可信,问过之后自然知晓。”煌天破却看都没看墨天痕,继续对叶明欢道:“叶神将,若是无事,我们便要开始问话,您若有兴趣,不妨旁听?”

    叶明欢先前早已表态,自然不会在此多留,只是深深的望了煌天破一眼,笑道:“想不到在这屠狼关中,本神将还能收到逐客令。告辞。”一负手,已是领着众侍卫出屋。一旁亲卫小声不悦道:“将军,那小子对你这般无礼,是否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叶明欢一摆手,道:“儒门掌教嫡传首徒,

    若在我屠狼关出事,那不等你我战死疆场,就得先给朝中那群书生生吞活剥了。”

    那亲卫不忿道:“那就这么放过那小子不成?”

    “放过?”叶明欢自嘲一笑,道:“若是用毒,那他在我屠狼关出事,太过惹人怀疑,若是武力相杀,以他之武力修为,想要拿下至少也需千人之数。”

    那亲卫不禁咋舌道:“他竟这么厉害吗?千人围剿一人,这阵仗,也只有上次对南疆战神这般用过。”

    “那不也让他跑了?”叶明欢沉冷道:“此子修为,只怕更胜太武麒麟,想动他,还不如想想该怎样结交他。”

    一行亲卫听此言语,不禁当场噤声,叶明欢亦是心中暗叹:“此子行事强势霸道,却又与人留三分余地,审时处事之能着实令人惊艳!假以时日若孟九擎将掌教之位传于他手,儒门之势只怕更胜往昔!趁他在关中提前结交,不失为长远之计。”于是吩咐左右道:“儒门,不,三教在关中时,伙食按青萝军标准供给,除却帅府与参谋府,屠狼关内任何设施皆可让他们随意来往,不得阻拦,三教之人有何要求,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一并满足,不得推脱延误,违者,视违军令!”

    而在屋中,颜若榴面对三教四人,亦不知该如何是好。霍青丝颇有埋怨道:“破儿,你为争线索是好,但这般挫神将脸面,着实不妥。”

    煌天破自信道:“师母,叶神将态度分明,我若不力保于她,只怕线索就此断绝,此举虽是下策,却不得不为。”

    霍青丝浅然一叹,道:“罢了。”随即望向颜若榴道:“那你打算何时问她?”

    颜若榴急忙起身道:“我现在便将所知悉数告知于你们!”

    且说宇文正、寒凝渊一行急匆匆的送晏饮霜至镐京,寻到缉罪阁前,正见着贺立人守在门前。快活林一役之后,寒凝渊与晏饮霜曾在缉罪阁暂留,当时贺立人便对他二人容貌过目难忘,惊为天人,如今再见,不禁奇道:“你们又去打仗了不成?”

    寒凝渊见他自来熟,便也不再客套:“请问贺紫薰贺捕头是否在阁中?在下有要事相求。”

    贺立人道:“师姐未曾外出,我去与你通传一声。”

    宇文正忙抱拳道:“有劳,事情紧急,烦请尽快。”

    贺立人着同门顾守大门,自己则入阁中找寻贺紫薰,转遍她常在之所却未曾得见,只得揪住路过的捕快询问,正巧那捕快知晓贺紫薰所在,道:“之前有在医房附近见过薰师姐,应是去那里照看阁主了。”

    贺立人谢过那捕快,径直往医房而去,行至门前,却见医房大门紧闭,顿时哀叹一声,垂头丧气的想要离去,不料刚一转身,却听医房里传来一名男子得意而略显满足的声音:“薰儿,你越来越熟练了。”

    “好像是叶捕头的声音?薰儿?这么说薰师姐也在其中?”贺立人顿时大喜,返身敲门道:“薰师姐!薰师姐!你可在里面!”

    顿时,医馆之内一阵躁动,似有木桌碰撞与女子闷哼之声传来。贺立人不明所以,继续敲门道:“薰师姐?你还好吧?”又过了一小会,医馆大门方才打开,只见贺紫薰满面通红,不停抹拽扯平衣衫上凌乱的褶皱,将一缕凌乱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拢至耳后,微喘道:“你找我?”

    贺立人见她模样如此狼狈,不禁指了指她嘴角残留的一丝乳白痕迹,关心道:“薰师姐,你是患了病,在偷偷吃药吗?”

    贺紫薰却如惊弓之鸟一般,飞快的用衣袖将嘴角抹净,还未回答,就见身后一名男子搂住了她的香肩,满怀深意的对贺立人笑道:“不错,薰儿身体抱恙,本捕头正给她喂药,不过那药味道颇重,她不大肯服,所以不得已使了点强硬手段。”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药花神将之子叶纶。贺立人听他解答,顿时恍然,道:“薰师姐,药味再重,也是为身体好,你可不要抗拒啊。”

    不料贺紫薰厌恶的打掉叶纶搭在肩头的手,音调顿时提高了八度,神情宛如恼羞成怒般向贺立人吼道:“别废话!找我有什么事,快说!”

    贺立人向来惧怕她,也不知她为何突然发怒,只得道:“上次与墨少侠同行的那俊俏公子寻来,说有重要的事要求你。”

    “小墨?”一听到墨天痕消息,贺紫薰神情顿时柔软三分,急忙抓起贺立人手腕问道:“他们人呢?”

    “在门口,正……”不等贺立人答玩,贺紫薰已急不可耐的拉着他往门口疾行而去,只留下一脸阴鹜的叶纶立在原地,冷冷的注视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听到那小子的消息,就什么都忘了!”叶纶心中不由的一酸,如同针扎一般:“时至今日,你仍是对他念念不忘么?”但旋即又回想起方才在医馆之内,自己又一次在昏迷的贺巽霆床前将roubang塞入女捕那莹润的娇唇之中不停抽插,更在贺立人敲门之际不顾胯下佳人的拼命挣扎,按住了她不停甩扭的螓首,将一股股充满雄性征服欲的白浆浓精强行灌入她的喉头深处,心情顿时又好上不少,暗字思量道:“既然你仍对那姓墨的小子死心塌地,把我一片真情置若罔闻,那也就别怪我使些手段了……正好,老头子这副药差不多用到头了,到换下一副的时候,就该是你臣服于我之时!”

    着急出门的贺紫薰自然不会知晓叶纶在这自以为“公平竞争”的手段之下,仍想着再添一些

    盘外之招去更进一步强占她。当她与贺立人一道来到大门,寒凝渊早已迎上,道:“贺捕头,久见了。”不料贺紫薰却是劈头问道:“小墨呢?是他托你给我带话来了吗?”

    寒凝渊微微一怔,道:“墨贤弟此刻应还在向屠狼关进发。”

    “屠狼关?”贺紫薰不解道:“他不是在邑锽参加三教武演?怎么会去那么远?”

    未等寒凝渊回答,一旁宇文正已按捺不住,道:“贺捕头,此事说来话长,且容日后细说,眼下正有要事相求。”

    “你是……?”

    寒凝渊忙介绍道:“这位是儒门七君之一,也是墨贤弟的师傅,‘武胆剑魄’宇文正先生。”

    “就是那个在师门想陷害小墨的混蛋的父亲?”贺紫薰听过墨天痕讲述过在正气坛时的遭遇,顿时回忆起来。

    宇文正听她提起自己那不肖的儿子,顿时面色一僵,但事确系其子所为,他又确实有求于人,只得拉下老脸道:“是在下管教无方,让捕头见笑了。”

    寒凝渊忙化解道:“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贺捕头,且听我说。”说着便将来此原因简要的叙述一遍。贺紫薰听罢,对贺立人吩咐道:“去药堂取瓶凝神丸来送与他们吧。”

    不料贺立人却道:“正好,叶捕头就在药堂,他乃是药花神将之子,解决此事应更加得心应手,你们不如……”话未说完,就听贺紫薰尖喝一声:“不行!”

    宇文正听说药花传人就在阁中,正在欣喜,不料贺紫薰反应竟这般激烈,只道是她还在为宇文魄构陷墨天痕一事而迁怒于他,忙躬身行礼道:“贺捕头,犬子行事不端,确实是在下管教不严,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看在儒门薄面,不要为难晏侄女。”

    贺紫薰忙解释道:“我并非迁怒于你,而是药花传人……”话未说完,却听身后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薰师妹,你可不能在背后诋毁本捕头啊。”正是叶纶到来。

    贺紫薰不料他如此阴魂不散,正要发话,只见叶纶也抢先一步道:“缉罪阁的凝神丸便是家父所制,效用是为防御,用作解毒反而收效甚微。”

    “这位是……?”宇文正问道。

    “在下叶纶。”只见叶纶一挺胸膛,昂首道:“缉罪阁‘七天’之一,药花神将嫡子。”

    一听是药花传人,宇文正顿时欣喜不已,激动道:“叶捕头可否为鄙侄女诊治一二?”

    叶纶颇有深意的望了贺紫薰一眼,见贺紫薰秀眉怒竖,也不以为意,直对宇文正道:“既然是贺捕头朋友,那叶某则无旁贷,可否让我先看一眼令侄女情况?”

    宇文正忙有请道:“这是自然。”便引着叶纶上了马车。

    甫一上车,叶纶先是眼前一亮,接着便是一阵头晕目眩:“这女子……也……也太美了些!”前次晏饮霜随队归来时他并不在阁中,所以未曾得见,今次眼,便被她那无双美艳深深折服。此时的晏饮霜体内yin药药性未除,仍是处在yuhuo燥动阶段,只是在寒凝渊冰镇作用下暂缓发作,但即使如此,仍是芳华凝绽,绝艳幻流,纯美之中,自有一股无边媚意,惹人心动口燥,目眼难移。

    若说身段,晏饮霜处子之身,含苞未开,纵然天生媚骨,匀称秀丽,尚不比贺紫薰胸挺臀翘,曲线火辣,但在她身上,书香知性、侠骨英气、天然内媚三种截然不同之气质完美糅合,浑若一体,加之娇颜完美无双,绝艳天下,如花王雍容,又似芙蓉清美,如何不让叶纶望之失神?

    宇文正见他如此失态,心底掠过一丝不悦,却又不好明示,只得出言提醒道:“叶捕头?”

    叶纶这才回过神来,暗道:“失态!”随即道:“可否让在下为小姐诊脉?”

    儒门教条,男女授受不亲,即便诊断,亦该有男女之防,但眼下情况,宇文正虽有不愿,也只得点头答应。叶纶如蒙大赦,颤颤巍巍的伸出三指,搭在晏饮霜皓腕之上,肌肤相接一瞬,只觉清凉滑腻,触感无与伦比,不由心中一荡,只想此生都不再放手,然而不久,晏饮霜嫩肌之下,竟是燥热隐透,脉象失序,正是药力侵蚀之像。

    “这是?”再探数息,叶纶心中已有定论,转头对宇文正道:“若我诊断无错,令侄女所中,应是摧花药王的欲澜精油。”

    此话一出,宇文正与寒凝渊眉头同时一挑,各自问题却不尽相同:“药王仍未被擒么?”“此物竟还存世间?”

    叶纶道:“我听说上回四大神将奇袭快活林后,已将药王库存悉数收缴,但却不知是否有擒住他。在那之前,定然也有欲澜精油流入江湖,此回令侄女所中之药或许就是先前存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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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叶纶断出晏饮霜情况,宇文正忙问道:“那可有法医治?”

    “去药效自然不难,只是这样诊治完便放她离开,未免太过可惜……只是借此机会讨要好处的话,反倒显得我在趁火打劫。”叶纶望着晏饮霜那绝丽无双的娇美容颜,不禁被勾

    出了才发泄过不久的yin心,忖道:“若是将那精油的药性暗留她体内,或是如贺巽霆一般定时换药,是否就可借诊治之名,多亲几回芳泽?”在缉罪阁中,除却“神”字的贺巽霆,便是七大“天”字捕快,这七人处于平级,分管各类事物,平日里互不相干,也鲜有合作,自然无法相互制约,所以叶纶才敢肆无忌惮,对贺紫薰威逼胁迫,但如今儒门在朝堂权势遮天,远非缉罪阁能比,即便是他父亲叶明欢,面对煌天破的霸道逼迫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他若真这样做的话,一旦被发现兴师问罪,又如何应付的了?

    沉吟良久,在晏饮霜那时有时无的幽幽媚意不断撩拨之下,叶纶心中色胆渐涨,恶念渐强,挤走了满怀忌惮,盖过了思考与理智,终是下定决心,道:“先将她移送医房,我需再观察一阵才能对症下药。”

    宇文正闻言,旋即准备驱车,却听寒凝渊皱眉道:“你既已知是欲澜精油,为何还需观察才能‘对症下药’?”

    叶纶只觉背脊忽的一凉,忙解释道:“是我口误,只是所需药材都在医房,若不送去,在我配药之时,难道就把她丢在马车上吗?”

    寒凝渊凤目直视叶纶道:“这倒不劳叶捕头cao心,儒门在镐京自有安置之所,我们去那里休息便是,怎好在此叨扰?叶捕头乃是药花一脉高足,既已知晓药物来历,想必配出解药也是轻松,待你功成,可遣人来学舍通知,寒某自当上门来取。”

    叶纶只觉面前的阴柔男子眼芒如锋锐冰锥,刺的他遍体生颤,不寒而栗,偏又不知他是何来历,只道是儒门中人,心虚之下,不敢再动歪念,只得道:“你们旅途劳顿,好生休息便是,待解药制成,我会遣人送去,就不劳你奔波了。”

    寒凝渊这才拱手笑道:“既然如此,寒某代晏姑娘谢过叶捕头救治之恩。”

    二人既然达成共识,宇文正一行也就不再停留,分别与叶纶、贺紫薰道过谢,便驱车往最近的学舍而去。一行人行至街转角,宇文正忽然开口道:“寒公子,你觉得那叶捕头可信吗?”

    寒凝渊淡淡笑道:“原先并不可信。”

    曲怀天与方昭见他两人没来由的问答,皆是不解,问道:“那人有问题?”

    宇文正严肃道:“目光闪烁,神情犹豫,话语之间,似是在鼓起极大勇气,当年征战之时,这种神情只会在一种人脸上出现——”

    “叛徒。”寒凝渊笑着接话道:“有所隐瞒,且是对人有愧,才会有如此神情,他虽身为缉罪阁‘七天’之一,但恐怕除去药理学识,也只不过是个借父辈荫蔽的挂名者而已。”

    曲怀天不解道:“为何如此说?”

    方昭却已恍然:“他能一眼看出晏师妹所中之毒,心中却对她有另有想法。”

    曲怀天不禁担忧道:“若是如此,那他送来之药,我们又怎能放心?”

    寒凝渊笑道:“无妨,方才我只是稍加试探,他便不敢再作坚持,这样的无胆鼠辈,怎敢暗中再做手脚?”

    宇文正正色道:“虽是如此,仍需有所应对。方昭、怀天,等我们到达学舍,有劳你们找寻本地名医前来,也好有备无患。”

    众人议定,到达之后便各自行动,只是欲澜精油乃徐如玉亲制,非寻常大夫可医,好在叶纶经寒凝渊一吓,再不敢造次,第二天一早便遣人将解药送来,晏饮霜服下之后,不适之感已大为缓解,神志也渐复清晰,宇文正这才将心中悬着的大石放下。

    晏饮霜两天来饱受精油折磨而不得发泄,一路上都是浑浑噩噩,yuhuo灼心,记忆已稍有混乱只是记得自己中药之后昏昏沉沉,曾依稀见到墨天痕与寒凝渊,其余的便不甚清晰了。醒来问及此事,宇文正生怕她遭受打击,只说她被yin贼盯上下药,对当日许多细节都避而不答,方昭与曲怀天更是一问三不知,反而使得她疑惑重重,又不甘就此揭过,于是只得去询问当日的“正主”。

    寒凝渊在院中被晏饮霜拦下,听罢她问话,凤目一凝,认真的问道:“你确定要听吗?”

    晏饮霜见他神情,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犹豫起来,但那晚之事既然已经发生,那就没有回避之理,于是道:“是,我要最真实的答案。”

    寒凝渊凝望晏饮霜良久,这才无奈道:“也罢,如你这般坚强的女子,应也不会在意那些。”于是便把那日他发现她时的状况一一告知。

    晏饮霜听了,不禁银牙紧咬,纤指紧握,指甲几乎嵌入rou中。她虽知自己并未失身,但当窦氏兄弟已差临门一脚,若寒凝渊与霍伏猛迟来一点,焉知结局如何?再者,她被救下之时,已是身无片缕,那在寒凝渊二人到来之前,自己在迷糊之中又默默承受了贼人多少的侮辱?

    寒凝渊见她神色悲戚,知她心中郁忿,需要时间化消,也不多话,之默默在一旁守候。大约一刻钟后,才听晏饮霜深吸一气,长叹一声,问道:“那日天痕是否也在?”

    寒凝渊疑道:“为何这样问?”

    晏饮霜道:“我似是在迷幻当中见过他,不知是真是假。”

    却见寒凝渊神色掠过些许错愕:“你说,你那晚见过墨贤弟?”

    晏饮霜不知他此神情何意,凝望片刻,默默点头。却见寒凝渊面色转瞬黯然,似是懊恼不已,又似不大甘心,沉默良久,终是自嘲般开口道:“原来如此,墨贤弟

    人品武艺俱佳,又得圣枪认可,大儒赏识,于你来说确实是良配。”

    晏饮霜听的俏脸一红,却是一头雾水:“此话何意?”

    只见寒凝渊面色微显沉重,缓缓开口道:“你所中之毒,便是我那日提及的‘欲澜精油’。”

    “原来如此,难怪你要送我来西都,请药花一脉传人出手相助……啊!”想到寒凝渊当日所描述的欲澜精油之功效,晏饮霜顿时明白那幻象为何而成,霎时间俏脸一阵苍白,转瞬又映红一片,不知所措的望向眼前神色伤感的男子。

    “天呐……我真有如此不检点,眼前竟同时浮现出两人幻象?”方才问题,已等于告诉寒凝渊自己心仪之人是谁,晏饮霜只觉心中无比羞耻,不知该如何收场。

    寒凝渊看出她之局促,轻然一叹,道:“墨贤弟为人仗义,年少英雄,你倾心于他,并无什么好羞涩的,寒某也祝你们能终成眷属。眼下寒某还有要事,就先行告辞了,请!”

    一拱手,这高挑俊美的阴柔男子已是潇洒转身,默默离去。晏饮霜目送他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回想起男子方才落寞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了猜想:“他无意中流露出的失落与伤感,是因为知晓我心仪之人乃是天痕,而非他么?可是寒公子啊,你又可曾知晓,我心中也同时看见你的身影?”

    情结两分,纠缠难理,晏饮霜此刻心如乱麻,却又不知自己究竟偏爱谁一些,纠结之下,心气郁抑,便也走出学舍,想一个人散散心,先静一静。

    然而西都繁华,晏饮霜来到街上时,已是灯火通明,人群熙攘,一派热闹欢快之景,与她心境大为不同。

    “在这气氛下,或许心里能好受一点。”晏饮霜想着,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望着往来穿梭,欢声笑语的人群,心情却更为索然,她为情分两人而耿耿于怀,心头都无定念,散步又岂能解决?

    “好酒!一盅杜康曲一首,管他今忧明日愁!”一名书生打扮的醉汉拎着酒瓶,踉踉跄跄的与晏饮霜擦肩而过,脸上尽是满足与惬意。晏饮霜望着他那高低不平的身姿,心中不禁想到在清洛之时,不少弟子得空,便会结伴去武曲楼,品尝那独特的“芳醇玉液”,皆是不醉不归。

    “有诗云,一醉解千愁,酒,真有那般神奇吗?”晏饮霜此刻心乱如麻,既不好找人倾诉,又寻不得排解之法,望着街边林立的酒楼与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门口卖力招呼来往客商的女子,心道:“既然无法,不妨一试。”走出数步,只见右手街边,一座三层楼房灯火斑斓,门前酒客络绎不绝,皆有女子作陪,人人带笑,气氛极是欢乐,抬头望去,只见牌匾上书“玉芳楼”,不禁想道:“玉芳楼?这听起来似乎有好酒。”于是莲步一迈,径直往楼中走去。

    周围的酒客们见状,无不露出错愕神情,但转瞬便被惊艳与赞叹所取代,不少男人眼中已是闪出异样的光芒。晏饮霜烦乱在心,也未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只寻了张靠角落的小桌坐下,寻觅起跑堂的小二,秀目扫过一圈,只见楼中到处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陪酒女子,却并未见到有人上来招呼,不禁心道:“想来这里与醉花楼一样,是请女子当小二。”她哪里知道,这“玉芳楼”乃是镐京远近驰名的风月场所,来此皆是寻欢作乐的男子,她一名妙龄女子独身前来,怎能不引人侧目?晏饮霜姿容秀丽,群芳难及,仅是往那一坐,已是气质天成,媚态隐流,瞬间将一众花坊艳女比了下去,引的周围男男女女投来奇异的目光,更有不少男子丝毫不掩盖自己的欲望,直勾勾上下打量着她。晏饮霜自小便在无数人仰慕的目光中长大,对此状况已见怪不怪,只是安静的等待有人上来招呼。这时,玉芳楼角落里,一名中年男子正对一旁的女子正对一旁的半老妇人询问道:“吴mama,那是哪家的姑娘?”那男子大腹便便,脑满肠肥,满脸胡茬,满嘴酒气,一身衣饰华贵不已,显然是名极其富有之人。被他询问的女子是个年约五十,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同样浓艳的装饰下,却有着一双精明的眼,一看便是老于世故的主,正是此地的老鸨。只听她笑着答道:“准是不知人间烟火的雏儿,在这灯红酒绿的街上寻错了地儿。”说着,半个身子便倚上向胖子,吊梢眼一歪,问道:“怎么,王大人你有兴趣?”王大人一咧嘴,露出一口黄白掺杂的牙齿,反问道:“你看你楼里的这些男人,哪个对她没兴趣?”吴mama却道:“看她衣着,应不是普通人家的闺女,妄动心思,只怕惹了不该惹的人物呐!”王大人微笑不语,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两锭黄金拿在吴mama眼前晃了晃,道:“有你吴mama不敢做的吗?”吴mama顿时眉开眼笑,却未曾伸手接过那两锭黄金,而是道:“可是,那么多人看见她来这呢。”王大人也不恼怒,微笑道:“但是……没有人知道她之后去哪,不是么?”“这个自然好说。”吴mama这才接过金锭,却仍试探道:“不过……若真是哪家的千金,该如何是好?”王大人终是有些不耐,道:“本官在西都摸爬滚打多年,哪家的千金没见过?又有哪家大人携家眷到此我会不知?若这点眼力与记性都没有,本官又如何爬到今日之位呢?”吴mama自然不敢惹这位大人物生气,满口答应道:“奴家定然办的妥妥帖帖,让王大人好好享受这天香国色。”然而还未等这老鸨动身,已有两名穿着贵气的青年相互使了个眼色,结伴来到晏饮霜桌旁,其中一名青年绿衫搭讪道:“这位小姐,为何孤身一人来

    此?”晏饮霜虽是心中不快,但礼教仍在,见人问话,坦诚答道:“我只是来喝酒。”一旁紫衫青年笑道:“一人饮酒多无趣?正巧此间有位,我们三人搭一桌,共饮一番,就当交个朋友,如何?”晏饮霜在正气坛时,早已习惯众星拱月的待遇,对自己凑上来的人只是礼貌回绝道:“我只想一个人安静饮酒,还请二位公子不要打扰。”“这……”二人常出入这风月之所,深谙撩女之道,看佳人不愿理会,当即又改换方向道:“既是如此,我二人便不再打扰,不过既然小姐想要饮酒,在下斗胆,敢问小姐,可知此楼酒分三品?”晏饮霜本就想来饮酒,听他介绍,便顺话问道:“哪三品?”那人见她接话,心中一喜,忙道:“这第三品酒,芳香满杯,入口甘醇,饮之难忘。”晏饮霜道:“一般好酒,应也止于此品。那第二品呢?”紫衣男子笑道:“这第二品呢,味传千家,香飘十里,引人入胜。”晏饮霜来了些许兴致,道:“酒有如此,已称佳酿,却只是第二品么?”绿衫男子道:“这品,绝的并非是‘味’而是‘心’。”“如何解?”“一品之酒,令人忘却烦恼,恣意纵怀,心醉梦乡,堪称解忧不二之宝。”这一席话,正说中晏饮霜心坎,她来此处,所求不正是如此?于是对二人抱拳道:“谢过二位公子介绍,敢问这品酒作何名称?”绿衫青年道:“这第三品酒酒如其名,名唤‘一品绝心’。”接着便唤来侍女吩咐道:“取一瓶一品绝心给这位小姐,记我帐上。”晏饮霜忙道:“公子,我们萍水相逢,怎好让你破费?”紫衫男子笑道:“我二人倾慕姑娘,只想交个朋友,但既然姑娘只愿一人独饮,我二人也不好叨扰,此酒权当礼物,聊表我二人心意。”晏饮霜自小受儒学熏陶,哪肯失了礼节,平白受人恩惠?只得挽留道:“既已如此,二位不妨坐下,由饮霜相陪几杯。”青衫男子道:“饮霜?饮马冰河旁,七月覆飞霜?莫非小姐家中是北海人士?”紫衣男子却道:“我看分明是‘饮犊上流志芳洁,含霜履雪玉冰清’,小姐家中,应是对她满怀期许。”恭维话语,晏饮霜已听过太多,只是礼貌一笑,并未作答。两名男子相视一笑,也不多话,便在桌边坐下,不一会功夫,那“一品绝心”便被端上,二人自行斟满,又给晏饮霜斟上一杯,相敬而饮。美酒入唇,晏饮霜只觉口中果香米香交织,喉间宛浸润水清流,并未有预想中的辛辣之感,待到咽下,心头却蓦地一跳,似有一股莫名快意缓缓发酵,随即,酒意上涌,直达天庭,一阵晕眩过后,晏饮霜宛如经历一瞬梦境,飘飘然忘乎所以,只觉心情不再如先前那般烦闷,不禁赞道:“二位所荐,确是好酒,可饮之忘忧。”两名男子笑道:“原来小姐来此是为解忧?小姐若有烦恼,不才愿倾听一二。”晏饮霜小饮一口,缓缓将酒杯放下,苦笑道:“非是大事,不过庸人自扰罢了。”随即一拢额前秀发,收拾心情道:“我观二位谈吐不凡,是儒门弟子吗?”绿衫男子道:“我们俩一无家世撑持,二无名师引路,哪里高攀的起儒门?只不过闲暇时粗读过两本书罢了。”晏饮霜奇道:“儒门常年开科举,选举子入仕,便是为让寒门学子通过苦读可得出路,为何你们却说入儒门,还另需家世背景?”两名男子相视苦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儒门人多势众,自然也是派系林立,寻常举子若未得名师赏识,又没有家世门路,于仕途可谓寸步难行。”紫衫男子接着道:“既然身居此处,就不要提及这些窝心事了,我观小姐也是饱读诗书之辈,不如今晚我们就谈诗词歌赋好了。”“竟还有这回事吗?”不曾听闻的秘辛,让佳人心中烦闷稍得缓解,晏饮霜又饮过一口酒,与二人聊起诗词歌赋起来。那两名男子虽未入儒门,但家底还算殷实,藏书颇丰,与晏饮霜对谈虽有吃力,但勉强还应对的上。三人酒过数巡,从东岸沧澜聊至玉龙天堑,一瓶酒已然见底,却还未尽兴,便又要了两瓶。待到这两瓶也喝完,晏饮霜已是感觉头重脚轻,浑身飘然,思绪也放缓许多,两抹娇艳的粉红爬上那绝世无双的容颜,无意间的浅笑中梨涡微泛,一副天仙醉酒般的慵懒媚态,看的两名男子举杯凝望,竟连劝酒也忘却了。“二位?怎么不接了?”此时的晏饮霜原本如清波一般的明亮眼眸中已染上一层迷蒙的醉意,宛若两汪勾人心魄的深邃清潭,燎动着二人内心深处的蓄谋已久的欲望。有道是“借酒消愁愁更愁”,晏饮霜自小家教甚严,从未饮过酒,如今烦闷之时,饮酒更是易醉。而那两名男子所荐的“一品绝心”乃是专为此地醉生梦死的客人们准备,易醉不说,还能挑拨情欲,令人放纵自我,晏饮霜乃无量之人,哪经的起这酒效力?只是与人慢饮一瓶,已是意态慵懒,神志朦胧!二人对视一眼,知晓目的已经达成,心中不由激动起来。绿衫男子起身扶住佳人摇摇欲坠的娇躯,道:“小姐,你喝多了。”紫衫男子则趁机在晏饮霜娇颜上抚过一把,然后捉住她一只柔荑,道:“我们送你回房休息吧。”二人轻挑的动作使得已醉的晏饮霜本能的感到不妥,挣扎的想要脱出二人相挟,然而她重伤未愈,又遭yin药连日摧残,身子尚还虚弱,此时被烈酒一冲,浑身已是气力难提,被二人联手扶起,正欲离开桌边,却见那半老徐娘吴mama插着牙签一般的细腰横在他们二人身前,道:“这位小姐,你们最好别动。”二人不意竟杀出个拦路虎,但眼看是这玉芳楼的主管,二人也不敢妄动。紫衫男子为难道:“吴mama,你这是何必?我们以后还会来关照你家姑娘的。”“带了这等绝色回去,还

    会再回我这儿?”吴mama心里嘀咕着,假意惋惜道:“二位公子是咱玉芳楼的常客了,老身也不想坏二位的好事,只是这姑娘俊美难得,看上她的可不止你们二人。”绿衫男子感受着怀中紧贴的诱人娇躯,极度不甘道:“吴mama,究竟是谁让你来,不妨告诉我二人,我二人自己去找他商量,不会让你为难的。”吴mama笑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来我这玉芳楼达官贵人多了去了,任谁你们也惹不起。那些大人物,会容你们与他商量?”见二人仍是踟躇,又道:“今次你们让老身好做,下次我可让碧嫣有上一晚空闲,专门服侍二位。”这碧嫣乃是她手下远近闻名的花魁,平日里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政商显要,像二人这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