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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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我捆在马后拖拽数里,我便将他背上的rou剃下来,你该受的刑,就让萧凤岐帮你全受了可好?”谢岁像是找到了玩具的孩子,兴奋地抬起身,将在角落里当透明人的林雁喊过来,从萧凤岳身上割了片带血的衣袍,着人带过去,“记得同萧二说,不想让他哥死的话,就一个人过来。” 林雁得令转身抓人去了。 铁链晃动,萧凤岳愤怒挣扎,“你这是公报私仇!” 谢岁玩着刀,看着对方骤变的脸色,轻靠在桌案边,笑道:“是又如何?萧家离这里倒是不远,萧大哥。你还有一柱香的时间考虑,不然等萧二来了……我先砍他一根手指怎么样?” “勾结蛮夷,嫁祸当朝摄政王,怎么看你们萧家都乱臣贼子其心可诛啊。” “真可怜,耶律乌恒没死,还将消息暴露,到时候事是你干的,你后头的人可还安稳无忧的坐着。” “只有你们萧家,家破人亡。” “刚巧没个传话的,萧大哥下去后,若是见到我兄长,帮忙问个好。”谢岁将小刀钉在桌上,笑得瘆人,“就说他弟弟在上面过的很好,从前害过我们谢家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99章 萧凤岐甫一踏入大牢,潮热的水汽便卷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他不适地眯了眯眼,待眼前适应后,便看见他兄长吊在刑台中央,垂着头,不知死活。 刑台旁侧还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化成灰他都认得—— 是谢岁。 手提长鞭,鞭梢如蛇,呼啸着咬上受刑人的身躯,噼啪一声,便溅起一道刺目殷红,他兄长囚衣之上已见不到几分白。 “谢、岁!” 萧凤岐目眦尽裂,他听到自己的咆哮声,拔腿就冲过去,然而不等靠近,身后一股巨力传来,他被人踹在膝弯,拧着胳膊重重压在了地上。 铁锈的气息涌过来,熏的人作呕。他向来不喜欢血腥味,这总让他想起百姓惶恐的哭声,一拨接一拨的兵乱,以及皇城内乱时那种朝不保夕,随时都会死的日子。 一只手按在他头顶,有如千钧之重,他抬不起头来,肺腑呼哧呼哧喘着气,拼命瞪大了眼睛,却也只能看见一道描金的衣摆在面前垂落,遮盖住白底的皂靴。 随后谢岁的声音在他脑袋上方响起,“萧二,好久不见。” 确实许久不见。 自谢岁得势后,萧凤岐便被父兄耳提面命,深居简出,半点不敢露头。本来他爹打算偷偷给他寻个先生,将他发配到深山老林研学去,这样过个三年五载,说不定谢岁就将他忘了。 只是如今人还没走成,孽债却找了过来。 沾血的长鞭贴在他脸上,萧凤岐听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谢岁,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冲着我来,当初把你从天牢提出来的是我,绑在马后拖你的是我,打你的是我,折辱你的也是我,和我兄长没有关系!” “你放了他!” 谢岁却不搭腔,反而着人将他提起来,压在桌案上,分开五指,一刀钉下去,没入刀柄,少年人身躯弹动,惨叫出声,又死死咬牙忍住。 萧凤岐冷汗涔涔,迷蒙中看见谢岁贴近的脸,弯着那双狐狸似的眼睛,露出狡诈而凉薄的笑,“疼不疼?还受的住吗?” 萧凤岐手指痉挛,一把小刀抵在他指尖,些微探进rou里,锋刃冰凉。 “萧大人,你看,令弟这是代你受过。”谢岁叹息,“多可怜。” 随后,萧凤岐看见自己的指甲盖儿飞了出去,血流如注,冷汗从额头淌进眼里,他倒抽着气,也不知道自己是哭了还是怎么了,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听见谢岁慢条斯理的审问声,“如今只是撬指,萧大人若是再不招供,待到耶律乌恒清醒,萧家可就是勾结外敌的灭门之祸了。” “可怜萧二公子,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苦,若是进了诏狱,也不知撑不撑得住刑审。”谢岁的声音传进耳中,像是隔了一层水波,摇摇晃晃。萧凤岐看见一只素白的手,举着刀压在他的拇指上,“虽然萧二你的字写的不如我,但我记得你的骑射不错。要不然你求求你哥?手要是这么废了,还怪可惜的。” 萧凤岐:“………” 他颤抖着抬头,看着谢岁,对方居然在笑,笑意不达眼底。 刀尖与桌面形成一个闸刀般的夹角,只待一个动作,他便永远拿不了笔,握不住剑,挽不了弓。 萧凤岐忽然想起来当初将谢岁从牢里带出来时对方的样子,也是鲜血淋漓皮开rou绽的一双手,直到如今都布满狰狞的疤痕。 确实很疼,钻心的疼。 血滴滴答答漫出去,他听见他的兄长还在同谢岁争辩—— “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动他!” “谢岁你这是公报私仇,就不怕遭天谴吗?” “明日我定然参你一本!” “你这样屈打成招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 “行吧,还真是郎心似铁,兄弟情谊也不过如此。”谢岁冷笑一声,“先切个指头让萧大人冷静一下。” 重重往下一压,萧凤岳瞳孔紧缩—— “我说!” 咔嚓一声,刀刃擦着指端斩在桌案上,一道深痕。 萧凤岐虚脱般趴在桌案上喘息,嘴角抖了抖,将眼睛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