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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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无雪骤然打断了他。 谢折风一怔,点头道:“是,我记不清了……” 雪莲剑纹泛着乌黑,在这人眉心若隐若现。 “我记得登仙之时心魔发作,我分明将心魔割离……后来我斩除了心魔,出来寻你,你却已经——” 谢折风气息又开始急促起来。 细想当年当日当时,仿若雪崩于高山,厚重的冰冷将谢折风压垮。 苦痛成功助长心魔,他的心魔方才便因为姜轻而险些发作,此刻更是火上浇油,彻底一发不可收拾。 好疼。 好难过。 院内积雪再度飞扬而起。 灵力席卷四方,卧房内桌椅倾倒一片。 谢折风忽而突出一口黑血。 他灵力大震的那一刹那—— 安无雪神色一凛,正待出手。 这人却自己抬手,如先前那般疾速点了几处大xue。 灵力被封,四方动静忽停,谢折风双眸涣涣。 他最后看了安无雪一眼。 这一眼似还是含着仓惶无措。 可他最终还是合上了双眼。 他知自己即将失控,自封灵力与意识,就这么毫不设防地昏倒在安无雪面前。 屋门已被灵力冲开,月华送入屋内,照在安无雪眼前,照在谢折风身上。 这人方才还随时像个失控的妖魔,此刻却眨眼间成了无力的小兽,躺在月光里,似是谁来都能扼紧他的咽喉。 安无雪着实没想到会到眼下这幅光景。 他低头,望着那人苍白的面容,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对方嘴角的血迹。 血迹染上袖袍,他动作猛地一顿。 ——我在干什么? 他赶忙收手。 “呜呜?”困困困惑地歪了歪头。 安无雪没有动静。 他无声地站了许久。 直至夜越来越黑,他这才用灵力将谢折风送到床榻之上。 他看着双眸紧闭的男人,喃喃道:“忘了?怎么会……” 他一直以为谢折风先前含糊解释那一剑出于心魔,只是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来看——竟然是因为谢折风自己也记不清细节? 安无雪眉头紧锁,沉思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 似是冥冥之中,又像是适逢恰好。 曲忌之的传音符飘入院中,被困困叼到他的面前。 他指尖一动,打开符咒。 传音符里,曲忌之嗓音送来:“我寻到曲问心说的那株梨花树了。树下确实有书卷,但上面封了结界与禁制,我和裴千还需一日才能解开。” “劳烦裴千和曲小仙师了。” 传音符却没断。 传音符的另一头,曲忌之似乎对裴千说了什么,把人支开到了远处。 “首座,”曲忌之悠悠道,“裴千之前就一直问我中咒之后的事情,我就猜是你让他问的,今天我看你对解咒之法确实格外在意,我冒昧再猜一下。” “仙尊是另一个中咒之人?” 安无雪面色倏沉:“你问这个干什么?” 曲忌之却笑了一声:“首座不必发怒,我没有恶意。首座救过裴千,有恩报恩,我自然还是不要做一个哑巴比较好。 “两界皆知当年出寒仙尊大义灭亲之事,如今首座死而复生,与仙尊之间……我也能看出来一些。 “我知晓我的情意,可我当时中咒也忘得一干二净,是在解咒之后,我才记起我对裴千的情意。既然谢仙尊无情咒在身,却还如此情深,那他不可能做出杀你这种事情的。个中缘由我肯定不清楚,按理来说,仙尊应当会和你解释才对。可你们二人似乎至今还是隔阂极深的样子,看来仙尊并没有解释清楚。 “我是中过咒的,有些事情首座想不到,我能想得到,我也能知晓要在中咒之时还保有情意是多难的一件事。 “因此我多嘴一句。他杀你之事和情爱有关,其中隐情,也许勾动了无情咒,连仙尊自己都记不清楚。 “他与首座所说,首座也许——不能尽信。” 第114章 传音符浮于空中,随着吹入屋内的细风轻轻晃动着。 细风路过安无雪身侧,吹拂入床榻,撩起昏睡中的男人凌乱的碎发。 谢折风双眸紧闭,眉头紧皱,像是仍然在同识海中的心魔相争。可他灵力与神魂意识被封印,他被锁在苦痛的梦中,却又无法醒来。 安无雪清楚这样的痛苦。 他上一辈子死后,魂灵刚刚飘荡回荆棘川之时,生前回忆总是在朦胧模糊之中环绕着他,他却已经死了,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问不了。 分明在痛楚的深渊之中,却无法离开,像是永生永世都醒不过来…… 他望着师弟紧皱的眉头出了神,心神敛回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伸出双指,凝结神识于灵力之中,正在将神识引渡进谢折风眉心。 ……他想抚慰师弟神魂。 可他还未意识到自己为何这么做,谢折风识海之上便闪过神魂之力,瞬间将他的神识斥了回来。 这人只想将自己包裹在同心魔相争的苦痛之中,一点儿也不让他干预。 安无雪怔然。 “……首座?” 传音符那一端突然又传来曲忌之的声音。 安无雪这才想起传音符还未被掐断,茫茫回神道:“曲小仙师,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我在仙祸之时,都不曾见过几个你这样的天才。” 曲忌之轻笑道:“和首座比,在下相形见绌。” “但你这么聪明,就应当知道,我们只要稍加推测北冥祸主所说之言,便可以轻易猜出,祸主知晓仙尊状态不在巅峰,甚至为无情咒所扰。此事,连仙尊自己都不知。” “首座是想说,我这样轻易地将仙尊中咒一事说出口,不仅惹人怀疑,还容易引火烧身,对吧?” “曲小仙师别和我说什么投桃报李,”安无雪从容道,“你可不是什么讲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仗义之人。” 曲忌之嘀咕道:“是在夸我吗?” 安无雪:“……” 他默了片刻,才说:“所以你提醒我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哎,首座才是真的聪明人。” 曲忌之倒也没有被戳穿的窘迫,只是有些无奈。 “今日我娘所说,八成假不了。她说无人能登仙……那仙尊为何是特殊的?为何世间千年无人登仙?又如何才能破了此局? “首座应当知晓,无情道若想不破道而入情,唯有已成大道的长生仙才能做到。我要助裴千登仙。这些问题的答案,首座想查,我也想。 “我的目的是为了助首座一臂之力,首座不必防备。” 安无雪这才松了神色。 但他语气依然冷硬:“还望曲小仙师下次别在我面前再耍小聪明。” 这时,曲忌之身后似是传来了裴千的声音:“……你们怎么说了这么久?姓曲的,这个禁制起码被曲家两代人加固过,有点棘手,我一个人破得太慢了你不准偷懒啊!!” 安无雪:“……” 曲忌之最后说:“我去为首座破禁制了,大约明日此时能取得破咒之法,我会立刻交于首座的。” 传音符颤了一下,终于碎成了齑粉。 屋内再度安静了下来。 夜空不知何时飘来了几朵瞧不见的云,骤然遮住了明月。 月华藏匿,屋内唯有火精光华,少了泠泠冷意,剩下的却是温暖。 安无雪挥袖,用灵力合上房门,将一切北冥至冬的寒凉摒在门外。 他顿时觉着心中也平静不少。 他又瞧了一眼谢折风,在床榻旁轻轻坐下。 这人睡着了,安静得毫无锋利冷意。 他反而能放心大胆地对师弟说:“我死之后,残魂意识不清,但偶有记忆,就是想起你杀了我之后的背影。我总是告诉我自己,我已经放下了,但我很清楚,我既然常常想起那一幕,便还是有些在意的。 “你我情爱两消,可前尘往事,我确实……有些怨你。明明是你拉着我双修的,忘了便罢,怎么连一句解释都不听我讲?我当时真的好疼。 “无情便也还是罢了,你修的本就是无情道…… “可是撇开你我二人之事不说……” ……那谢折风只是四海苍生的出寒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