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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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无罪不能入塔,”秦微哂笑道,“我怎能算无罪?让开吧,他说的对,我确实不能因着为了自己心安入塔,我即便入了塔又出来,也只能继续夜夜辗转反侧不能眠。入塔只是因我自己。” “是我要面对我自己做错的事情、走错的路。” 他压低嗓音:“玄方,你难道就没有回头看时,因遗憾后悔而为自己定下的罪?” 玄方拦着他的手一颤。 他有。 他蓦地想起千年以前,他还是孩童之时,明明仰头对那人说那人必然会高坐明堂,可后来众口铄金,那人被细数罪状,他怎么就在一旁看着,不曾出手呢? 他的手渐渐握紧成拳,随后放下了。 这一回,玄方只说:“入塔一事,为防事端,我会封锁消息。苍古塔鲜少有渡劫巅峰的仙修入内受刑,秦长老身上还有两界之责,还望长老自己把握好分寸。” “大可放心,我不会死在里面。” 他说着,唤出灵符。 入苍古塔必得司律峰批,他自己批不了自己,这是宋不忘去守阵前帮他画的定罪灵符。 他拿到这灵符,本想直接进去,却又被玄方拦在门前。渡劫期在宗门内交手怎么也算难看,因此拖到现在,总算能用上。 灵符浮起,锁链自浮空而出,攀上他四肢。 判了百日受刑的灵符落在他身上,他吃下封锁灵力的丹药,主动走进苍古塔。 - 安无雪刚回到葬霜海,困困便“咻”的一声钻进他怀里。 他抚着困困的脑袋,问它:“谢折风呢?” “呜呜?” “带我去找他。” 困困似乎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要找谢折风,脑袋歪了歪,还是跳下他的怀抱,在前头引路。 霜海内的禁制对困困无效,他们一路进了霜海深处的松林。 安无雪看见松林中一个人影坐在长松的阴影之下,面前摆着石桌,石桌之上黑白交织。 谢折风在独自一人下棋。 他缓步走近。 这人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在一会执黑一会执白地自己同自己对弈。 直至安无雪抱着困困走到石桌旁,谢折风这才说:“你让困困引路来找我是为何?” 安无雪低头,发现棋局之上,黑子的落子风格和他相似。 谢折风这是在模仿他前世下棋的路数…… 他说:“今日仙尊又与我提起那位首座,我闲着无事,打听了一下。那位首座早在千年前陨落之时,就已经尸骨无存魂飞魄散,只剩一缕残魂存于世间,千年过去,说不定早就厌倦世间执念消散了吧?” 他低声道:“仙尊既不与我双修,不如忘了他,也放我走,让我寻自己的机缘去。” 谢折风徐徐放下棋子。 这人坐在棋桌旁,抬眸看他,神色复杂道:“你为何在意我是否忘了他?” 那自然是因为你的心魔是两界隐患。 安无雪吞下这句话,说:“毕竟仙尊是因他留下我的,仙尊忘了他,我也好离去。” “此次归山,我不曾约束你来去。” “炉鼎印尚在,我能去哪儿?” 谢折风这才放下棋子,起身要拉安无雪的左手。 安无雪下意识一退。 谢折风一愣。 他赶忙说:“仙尊要干什么?” 这人拉起他的左手,他强忍着抽手的冲动,任谢折风掀开他的手袖。 谢折风另一手覆于炉鼎印之上,“云舟送你来时,我想过替你毁印,可当时你只有辟谷,承受不住毁印的灵力,我只能暂时注入灵力稳住你的炉鼎印。现在你已大成,我可以一试。” 谢折风鲜少有这样耐心温和的时刻。 安无雪看不懂对方心绪,干脆不想。 谢折风愿意用仙者灵力替他看看能不能毁印,若是能成,再好不过。 他不再说话,看着谢折风掌心灵力翻涌,注入印记之中。 印记所在之处骤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感。 安无雪咬牙想忍,可谢折风灵力刚刚开始撕扯印记,痛感便在转瞬间蔓延全身,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撕扯他的经脉骨血。 他脸色煞白,没忍住痛哼了一声。 谢折风登时收手,皱眉道:“不行。” 安无雪也察觉到了。 此印若是强行根除,等同于要了他的命。 难道当真只能修为压过谢折风才行? 如若让他此生都带着这个和谢折风有关联的东西,他宁愿不要这具身体,当个孤魂。 “云舟留下的书册中有数页被撕去,其中或许会有另外的解印之法。我不日要去北冥探查此事,寻那丢失的傀儡之法。” 寻傀儡之法干什么? 他的残魂都找不到了,师弟居然还想着追魂造身。 谢折风顿了顿,看了他一眼,这才说:“你若是铁了心想去除,可随我去北冥。” 他自然不可能推脱:“多谢仙尊。” 他来此就是为了试探炉鼎印之事,既然谢折风无法在护他性命的情况下替他解除炉鼎印,那他一道去北冥探查,确实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目的达成,他不愿与谢折风再多独处一刻,转身便走。 谢折风眸光微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识海中心魔声此起彼伏,他只觉着背影都愈发像了起来。 “呜呜!” 困困撕咬着他的衣摆。 他收回目光,将困困抱起,再度望去,人影已然消失在了松林中。 - 谢折风心魔虽被压下,但时刻都有发作之危。 自那日起,谢折风再没来找安无雪,也没出霜海,似是要彻底将心魔根除。 困困要助谢折风对付心魔,无法来找他,秦微也没再出现过,倒是玄方来了几次,鬼鬼祟祟的,送了些修炼用的灵药法宝便跑了。 安无雪便日日教着云皖,自己也修炼巩固修为,时而还下霜海看看现在的落月弟子们练剑。 竟仿若一切纷乱都被挡在了落月峰的护山大阵之外,尘世喧嚣却平缓。 他本以为起码要等到谢折风能彻底消除心魔,他们才能去北冥。 可这样的日子才过了两月有余,一道天涯海角符带着冥海的氤氲水汽,自北方而来,飘入落月的护山大阵中。 那是北冥的求援信。 第41章 天涯海角符远道而来之时,安无雪刚好“路过”霜海门前。 他假意散步,缓缓走到那被他换上去的假魂铃前。 被他调换了这么长时间,魂铃仍然安静地挂在那里,居然没有任何人发现不对劲之处。 就连谢折风,似乎也对此毫无感觉。 他当初调换魂铃,是因为不知这炉鼎印根本解不了,还想着赶紧离开此地。只是谢折风下了封山令,他若要离开,不得不借用魂铃之上谢折风的气息去调动护山大阵。 可是之后云剑门出事,他阴差阳错去了一趟照水城,此次归来,又要和谢折风同去北冥。 因着炉鼎印的存在,他反而不那么急着走了。 但是……这么久了,谢折风居然没发现? 只要有人来霜海拜访却敲不响,这个假魂铃不就露馅了吗? 他有些困惑。 但没暴露终究是好事,他盯着那假魂铃,想把真的换回去。 可封山令虽然早就解了,谢折风心魔反倒愈发严重,霜海旁看守的弟子不减反增。 他刚来此,想看看能不能悄无声息地把魂铃换回去,便有弟子现身行礼:“宿公子可是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在霜海弟子眼中,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出寒仙尊的炉鼎,自然带着几分客气。 他循声看去,发现正是他刚来霜海那天为他引路安置的女弟子。 他眸光轻转,有意道:“我只是随意走走,看到这魂铃,突然有些疑惑——好像从我住在霜海之上开始,这枚魂铃就一直挂在这里。我只知道寻常修士会挂魂铃以待客,仙尊这样的身份,也一直挂着吗?” 那女弟子笑道:“霜海来往者中,宿公子倒不是第一个有此疑惑的了。” “哦?” “这魂铃也许只是仙尊挂习惯了而已,没什么人敲的。我初来也疑惑过,但是其余师兄师姐寻仙尊总是用传音符,我便也跟着用。也许是大家不敢用琐碎小事来叨扰仙尊神魂吧,这么些年也没什么必须敲魂铃的大事,挂着也就这么挂着了。” 原来如此。 没有人敲,那看来暂时出不了什么事。 那之后寻着机会再偷偷换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