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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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今他跟徐栾几乎是天天见,徐栾强势地进入并且开始掌控他整个人。 江橘白也不可能把自己跟徐栾之间到底干了些什么告诉江祖先。 老爷子能被气得直接归西。 “吵什么吵什么,快过年了别吵架,”吴青青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我炒几个菜,你爸回来了我们就开饭,等吃了饭,我带你去镇上医院打吊针。” “去镇上打吊针?就在乡政府那卫生所打一针不就行了”江橘白满不在乎道。 “那不行,那短命陈医生每回给的剂量都不够,故意把病拖着不给赶紧治好,挣的都是棺材钱……” 江橘白不在大过年的参与诅咒他人的活动,他点了几下头,“好。” “我爸出去干嘛了?”他吃完了一个土豆,让江祖先给自己再夹一个出来。 “打麻将去了。” 江橘白吃完第二个烤土豆的时候,江梦华缩着脑袋搓着被冻僵的手回来了,他一头钻进堂屋,挤到老爷子旁边,把手恨不得塞进炉子里,他烤了半天,烤暖和了,才看见自己儿子。 “你妈还真去把你薅回来了?” 江橘白淡定地喝着水,“你不欢迎我?” “不是,昨天晚上你妈半夜接到徐栾的电话,她本来还怕徐栾是来害她的,吓得一晚上没睡,早上快四点的时候,你妈越想越觉得徐栾不至于骗她,她直接就冲你学校去了,看来徐栾的心思确实不坏哈。”早在最开始,江梦华一想到自己儿子跟鬼做了契,就日日吃不下睡不着,但现在越看越觉得,这好像还算是个好事儿? 心思不坏? 听见江梦华的感叹,江橘白嘴角泛开不明显的冷笑。 徐栾心思不坏,那世界上就没有心思坏的人……鬼了。 江梦华回来了,吴青青也将饭菜摆上了桌,她把烤炉桌子上的瓜子花生水果全都拿走,放了一只分两层的铜锅在上面,倒了一小盆热气腾腾的羊rou萝卜进去,浇上辣椒油,一时间香气扑鼻。 “我赶集的时候买的锅,老板说这个锅最适合煮羊rou吃。” “羊rou吃了驱寒,你多吃。”江祖先看着江橘白说道,同时把自己的碗推到江橘白跟前,“给我添一碗饭。” “……” 吃完了饭,江橘白和吴青青坐上电动车开往市里。 吴青青怕江橘白吹了风再受一遍凉,用一条围巾绕着江橘白的脑袋裹了三圈,只露出一双眼睛,还把江梦华的一只毛线帽子也给江橘白戴上了。 都快过年了,镇里越发的热闹,就连医院也跟集市一样。 “哪里不舒服?”急诊的挂号护士问。 “发烧,发烧。”吴青青趴在台子上说。 “那挂内科,”护士递给吴青青一张挂号单,“往前走,右拐第三个门就是内科,你们前边还有五个人。” 吴青青拉着江橘白,找到内科门诊,在门外的椅子上坐下。 她昂着脑袋一直看着门框边上的小屏幕,上面有等着叫号人的所有人的名字。 江橘白吸着鼻子,脑袋昏昏沉沉的。 “我看了看,就你名字取得最好。”吴青青一脸骄傲地坐了下来。 “……”江橘白仰头,“我名字不是阿爷取的?” 他以为吴青青不会夸赞任何和江祖先有关的东西。 “他取的归他取的,这个名字本身还是很不错的,你看,橘子又是我们江家村的支柱性产业,我们村的代表性作物。白呢,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多适合你。” 江橘白后脑勺靠在了墙上,围巾给他和墙壁上贴着的瓷砖隔开了,所以他没觉得凉。 吴青青说的话在他脑海里无端循环了几遍。 有点熟悉。 “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江橘白慢悠悠睁开眼睛,一脸病色。 “这是你小时候给我说的。”吴青青毫不掩藏。 难怪。 但这也不像是江橘白会说的话。 不是他说的,江橘白敢肯定。 于是,他又想起来杂物间那半箱子的小纸条。 江橘白来了点儿精神,“妈,我上回在杂物间打开了一个纸箱子,里面有很多字条,是我写的?” 东张西望精神奕奕的吴青青像被一根针冷不丁地给扎了几针似的,她的表情一下就变得痛苦复杂,“你没事跑杂物间翻那箱子干什么?” “不小心打开的。” 看样子,肯定是他写的,只是不知道写给谁的。 而且看吴青青的表情,那肯定是个晦气东西,可既然晦气,又为什么要特意收起来? “你别管。”吴青青一看就不想说。 江橘白不再做声。 房间里这时叫到了江橘白的号,护士也跟着走出来,“江橘白,江橘白!” 吴青青比江橘白反应还迅速,“快快快!” 江橘白幽幽地抬起眼,动都没动一下。 “……” 吴青青顿时就明白了江橘白的心思,她气得咬牙,一巴掌扇在江橘白的肩膀上,“行!我告诉你!你把针打上了我再告诉你!” 少年几乎是被他妈拎起来推搡着踹进了诊室,看得护士一阵皱眉。 - 江橘白在打针的时候,吴青青悄悄溜走了。 他扎着针,想追上去都不成,护士按着他手腕,“别动,动了漏针又得再扎一针,遭罪的是你可不是我。” 吊了会儿药水,吴青青又回来了,她手里捧着杯喝的,插上吸管后塞到了江橘白怀里。 ”珍珠奶茶。”吴青青一脸不高兴地坐下来。 “我不喜欢甜的。” “爱喝不喝。” 江橘白有事要问,不好跟吴青青对着干,他低头含住吸管喝了一口。 珍珠奶茶是近两年才在镇上出现,三块钱一杯,便宜大杯。 学校里很多人喜欢喝,经常也有小情侣送来送去,但江橘白不喜欢,他一直对带甜味儿的东西喜欢不起来,喝饮料都爱喝扎舌头的气泡水。 江橘白没问,吴青青清了清嗓子,在一旁一脸怪异地开了口。 “你九岁那年眼睛看不见了。” “哎呀也不是真看不见了,你当时说的是,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但也跟瞎了差不多,因为你要在光线特别强的情况下,才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就像你现在看我,我在你的眼里大概就是一团模糊的白色影子,你可能根本就看不出我是个人。” “当时我们还以为是白内障,在医院很是治了一阵子,没见好,就只能带你到省会的大医院看病。” “你的眼睛是好的,完全没问题的,不是白内障,但也没别的病,就是无缘无故的,看不见了。” 直到现在,吴青青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医院治不好,我跟你爸只能带你回家。”讲到这里,吴青青有些不好意思地四处瞟,“你阿爷就说你是被鬼迷了眼睛,我当时不信,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后来你就经常一个人往外跑,有时候大半夜也往外跑,我就算是陪着你在一张床上睡觉,我眼睛一睁,你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跑出去的,那段时间,我跟你爸差点被你折磨死了。” “而且你眼睛又看不见,大半夜的,能上哪儿去玩?我跟你爸这时候才相信了你阿爷说的话,你不是生病了,你是撞鬼了。” “然后就是让你阿爷驱邪,你阿爷说那还只是个小鬼,年纪不大,有怨气,但怨气还不深,他能解决。” “那鬼的藏身地我们不知道,因为从驱邪开始,一切就都是你阿爷负责,他怕我们破坏了他的法场,也不告诉我们。” “后来他就抱了那么一只纸箱子回来,说不能丢,要保存好,要是丢了,那鬼又会找上门来的。” “那些纸条,都是你写给那鬼的,你阿爷说是在一块坟地里找到的。” 吴青青搓了搓手臂,觉得这人来人往还贴了红色窗花的医院莫名变得冷飕飕的,甚至连进进出出的一张张人脸都开始扭曲阴沉起来。 这一定是心理作用。 “大概过了一个多星期之后,你眼睛自己就好了,也没再半夜跑出去过。” 江橘白却对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印象。 他沉默了良久,问道:“所以你也不知道我在跟谁玩?” “不知道,你阿爷估计也不知道。” “为什么他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的话,不早就跟我们说了,”吴青青嘲弄道,“就他那水平,他肯定不知道。” “他不是去了坟地?坟地是谁的他总知道。”江橘白冷静道。 “……”吴青青很久没说话,像是突然才想起来自己应该不解,“你问这么仔细干什么?” 不等江橘白说话,吴青青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跟之前与江橘白嬉笑打闹不同,她终于架起了母亲的姿态。 “你体质不好,容易招惹脏东西,”吴青青嘴里对江祖先说的不屑一顾,但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你就别打听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你现在身后还跟着一个呢,要是再来一个,你还活不活了?我跟你爸还活不活了?” 她兀自嘀咕着,居然慢慢红了眼睛。 江橘白头一回见头顶天脚立地谁也不怕的吴青青要哭不哭的样子,他所有问题都一股脑咽回了肚子里,饶是有再多疑问,他也问不出口了。 少年抬头看着药瓶里不断上升的气泡,玻璃瓶上反射出路过的人扭曲的身影,像被泡发的蚯蚓尸体。 “我不问了。”江橘白说,“你别哭了。” 江橘白的心软在五分钟后就得到了负反馈,吴青青丢下他,拎着小布包说先去麻将馆打几圈麻将。 “换药就叫护士,我们吃过饭才来的你应该不会饿,你要是饿了就喝珍珠奶茶,药打完了不要乱跑,我玩一会儿就回来。” “……” 江橘白目送吴青青迫不及待地离开输液室,面无表情地加快了滴速。 药打快了只是手背血管微微有些涨得慌,更难受的感觉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