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裴敬川没动,他刚才吃饭的时候没解领带,似乎只是提前扯得松了下,顺便扯开两枚扣子,露出一小片胸膛,这会儿仍在沙发上坐着,自下而上地看着陈驹。 说不上来,陈驹突然有点心慌。 他喜欢裴敬川,但是因为暗恋的患得患失,始终没有将这份心意说出口,因此被心上人用这种眼神盯着,就有种无所遁形的羞耻感,生怕被人全部看穿。 又怕看不穿。 “那你先洗吧,”裴敬川终于开口,“要是不舒服了告诉我,我去买药。” 陈驹放松下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笑了笑,“我现在吃药没什么用,除非加大剂量……但是对身体也不好。” “明白了。” 裴敬川看着他:“的确是胃不舒服了,过来。” 陈驹低下头,站着没动。 片刻后。 裴敬川拍了拍沙发:“我让你过来。” ——今晚明明没喝酒。 陈驹却恨不得自己是喝了酒。 那就能让酒精麻痹大脑,放松神经,不至于现在整个身体都紧绷,脑海中的那根弦随时都会断。 双人沙发上,他整个人都被裴敬川圈在怀里。 裴敬川左手揽着他的肩,右手按着他的小腹,用温热的手掌,绕着肚脐打圈。 动作很慢,很温柔。 陈驹的耳垂都充血了,细小的电流从头发丝蔓延到指尖,甚至包括整个背部,都为着裴敬川的动作而酥麻,可他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僵硬地伸着手,抓着裴敬川的小臂。 似在抗拒,又仿佛是迎合。 他不明白,真的无法理解裴敬川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单单对他一个人这样做,裴敬川可以毫不顾忌地给他揉肚子,半跪在地上,用自己的校服为他擦脚,牵着手走在街头,正是这份不加掩饰的好,才让陈驹觉得痛苦,觉得辜负了这份善意。 可如果是喜欢,为什么不说呢? 挨得太近,陈驹能清晰地听到裴敬川的呼吸声,而他也知道,自己的呼吸,也一定没能逃过对方的耳朵。 一个均匀,一个急促。 一个动作不疾不徐,一个浑身僵硬紧绷。 过了许久。 裴敬川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发出满足的喟叹:“现在……好点了吗?” 不,陈驹一点也不好。 他还低着头,耳尖红得像要滴血,说话的声音也发颤:“……裴敬川。” 裴敬川的手还在陈驹的小腹上放着,闻言拿开了点:“嗯?” 他不能继续动了,舍不得,已经给陈驹欺负得这么厉害,再过分一点,他自己都心疼。 “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驹喉间滞涩,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他实在无法想象,朋友之间能做出这样的动作。 可也仅仅是这样的动作。 “我?” 放在腹部的手终于收回,却转移到了陈驹的下巴上。 裴敬川微微用力,迫使着陈驹转过脸,和自己对视。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呢?” 他深深地凝视着陈驹的嘴,刚吃过葡萄,齿间一定还带着微甜的凉意,若是可以,裴敬川好想就这样舔进去,勾住舌尖,慢慢地品尝葡萄的滋味。 可是心里又在纠结,反复地说,不可以,这样做太快了,他不能吓到陈驹。 才刚回来,还没安排好接下来的一切—— 他做过计划的。 视线相接,陈驹呆呆地看着他,瞳仁像是覆上层薄薄的水汽,有些茫然。 裴敬川的手顿住了。 去他大爷的。 他这次回国就是为了陈驹,什么步步为营,什么苦心孤诣,天王老子来了都别想阻止他追陈驹,包括陈驹说了都不算。 裴敬川现在全部都顾不得了,他眼尾发红,死死地盯着对方的嘴,拇指摩挲在细腻的肌肤上,克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讲啊,”裴敬川哑着嗓子,“你觉得我在想什么,我想干什么?” 陈驹呆呆地看着他,良久,才眨了下眼。 “我、我觉得……” 陈驹吞咽了下,声音也是哑的。 他伸手,摸了摸裴敬川的脸,烫的。 “……你怎么烧起来了?” 第13章 讲真,裴敬川没太理解陈驹的意思。 因为他听错了。 ——你怎么烧起来了? ——你怎么sao起来了? 他还捏着陈驹的下巴,拇指再用力一点,就可以迫使对方凑过来,轻而易举地接吻。 sao一点又怎么了,裴敬川觉得挺好的。 他认为自己在陈驹面前还是太端着了,当然,要是完全展示出隐秘的内心,有可能会把陈驹吓到,于是,裴敬川眸光微暗,保持着这样的一个姿势,不发一言。 “我去给你拿体温计,”陈驹拧着眉,“不舒服了要告诉我,别撑着。” 他说着就偏开脸,转身要离开,还没完全起来呢就被拽住小臂,一股不容抗拒的力度扯住了他,陈驹没防备地往后一摔,重新跌进裴敬川怀里。 裴敬川撩开了他的袖管。 “这是什么?” 陈驹跟着低头看去。 手腕外侧的骨节处,红色的烫伤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