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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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两纯买布料,能买好多,成衣也是。 加上首饰头面等搭配,银子就去得快。 谢星珩让许行之说个明白话:“只要布料和成衣,学学样式和技术,还是说想要做官员常服、官家亲属常服?” 许行之说:“我岳母说,想做后宅生意。” 后宅生意,妇人夫郎,小哥儿小姐儿小汉子等等。 江知与垂眸思索一阵,依然觉着这个银两数目太大了。 “对外这样放话,说你带了两千两银子来的,要给贵人家的一对兄妹送两身衣裳。要得体,大方,低调不失华贵。原以为京城是繁华之地,必能如愿,哪知你会拿着银子买不到好东西。真是失望至极。” 两千两,只买两身衣裳,男女各一套,对任何一家裁缝铺都是大生意。 而这番话,又能把京城裁缝铺都拉踩一番,激出他们的好胜欲。为着挣钱,他们拼死拼活也会凑到两千两的价,只高不低。为着面子,他们拿出来的东西,必然是铺子里的顶级好货。 谢星珩给他鼓掌。 真棒。 越来越老练了。 眨眨眼的工夫,就有主意了。 江知与笑笑,又说:“余下八千两,你拿一部分出来,买些礼品,也换些碎银子,到牙行去找人,礼数到位,见个地位高点儿的管事。让他给你找绣工。 “这里是皇城,必然有宫里出来的绣工。一般来说,这些人都会被其他官员家搜罗去,但总有几个犯了错,主家容不下的。或者自个儿单干的。你高价挖几个人回丰州县。空看样式学得了什么东西?请人回去教。” 这笔钱实在多。挖人之余,还能问问牙行,有没有要倒闭的布庄。 过去谈谈,看看他们能染哪些颜色。黄家染料配方有限,也能再精进。这些经营不下去的布庄,可以盘下来,人员暂时安置在布庄养着。 再回丰州县问问黄家意思,看要不要为了配方,留下这些老手艺人。 若没有经营不良的布庄,那便算了。在外头切忌露财。 江知与带着孩子,不好跟他出去走动,就托何义归帮忙运作一番。 这头忙活时,谢星珩为着殿试,在家临时抱佛脚,看了好些策问。 到三月十五这天,他洗漱更衣,早饭就吃干馍馍、喝白水,早早去赶考。 殿试的排场很大,黎明时,中试举人们就要按照名次在奉天殿外排立。 殿内,文武百官皆朝服等待。等天子升殿,百官礼毕,礼部官员才领着中试举人入内。 天子赐题,他们行五拜三叩礼,再在试桌上找名号,入座答题。 谢星珩运气不好,座位正挨着大圆柱,遮住了大半的光,盯着试题看一会儿,他眼睛就发酸流泪。 他皱皱眉,实在难受时,才闭目歇会儿。 策问是他在行的题型,约等于殿试对他来说,是简单题型。 即便是殿试,天子选题,总体也在规律之内,是以朝廷目前的困局来提问。 这个登基三年的皇帝,还在缺钱之中。 各地灾荒第二年,他就兵变登基。此后,各地赈灾得民心,花费颇高。 除却上陵府剿盐帮拿了些银子,其他各地也在剿匪、抄家。 其中抄家,又有真贪污的和站队错误的官员。 这件事持续了一年多,至今也才修生养息一年多。 而大启朝历经三百年了,早就“垂垂老矣”。 朝内还有一个被太上皇认为有天子之资的林庚手握兵权,在外游走。 他哪能不缺钱? 要跟人叫板,或者说动手。他得先有钱养兵。 这题简直写到了谢星珩的心坎儿里。 搞钱,他在行。 策问,他也在行。 他正常写,反正策问里答的,都是大方向,具体实施,得有人愿意干。 谢星珩写着写着,感觉身前的光线更暗了。 他目光一顿,见题纸上落了个人影。看冠帽,是高坐龙椅的皇帝走到他边上了。 谢星珩提笔的手也跟着顿了下,在笔尖凝聚墨滴时,他先挪开,重新蘸墨,续上文思,继续写。 相比四年前的乡试,同样的搞钱策问,他答题更加成熟,各方面都能兼顾到。 这是在丰州县实打实积累的经验,只有真正的下基层干过,才知道一件事的周期与会遇见的困难,才能总结出实cao性和性价比。 他依然认为国家要富强,百姓得先富有起来。 钱财是流通的,一味的压榨百姓,一有事就加税收,苦一苦百姓,是饮鸩止渴,寅吃卯粮。必不长久。 他也不写假大空的话,有了实例,就以丰州县和津口县举例。 他不怕津口县的事被人问起,他敢光明正大的写出来。 因为津口县,有个江致微。 他去那里,合情合理。 策问有很多个小问,核心是搞钱,但题面则有多方面考量。 甚至有提到贪官污吏的杜绝,税收合理性。还有太上皇曾经为刺激消费放松了对商人的衣饰界限,至今仍没产生高利润的原因。再有书生们的“好处”,也就是考上秀才之后,就有田地可以免除税收,是否合理。 还有一点,朝廷对每家每户田地的限制,对于“下有对策”又怎样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