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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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想要我明年就当官。” 来年春试能中,也是明年的事。 谢星珩没说什么。 江老三能不能撑到明年都不一定,又拿什么保障江致微的官职? 再说,明年的事,明年再说也来得及。 江致微不去,谁又能强绑着他上任? 江致微等了会儿,没听见谢星珩提意见,不由追问:“你看妥当吗?” 谢星珩耸肩笑笑:“堂哥,距离春试还有半年呢。” 春试之后,要等成绩。再去殿试,这之后才是分配职务。 算紧凑点,也有七个月。 江致微算过时间,这也是他嘴上应了,心里不以为然的原因。 可今早出门前,三叔又留他说话,提点他谒见主考和房官的注意事项。 这很好理解,同一年考完的人,都是主考官的门生。 同年参加科举的人众多,主考官不会每一个都记住。 房官就不同了,以五经房分,每一房就那么点人。同一年考中的人,又叫同门。 同门师兄弟,岂是玩笑? 从这一刻开始,就在分党派。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一步无需在意。 今年拜了房官,来年没取中,再考又三年。 三年时间,恩师还在不在朝廷都难说。 所以正经的同门,是取中进士再分。 举人之间,是提前拉拢。春试过后,查无此人,屁事没有。 江致微在意,是因三叔要他来年做官,他现在的选择,等同提前站队。而且是没有选择余地的站队。 房官的立场,等于他的立场。 谢星珩靠在车厢壁上,垂眸看搭在腿上的玉佩流苏。思索了会儿,看在小鱼的面子上,出言提醒:“堂哥,美酒在前,白刃在后。你想的那桌酒,不是你我能吃的。” 小小举人,赶在日月变天的时候,跑去党争的酒桌上蹭饭吃。 运气好,新皇登基,朝堂大清洗,他们都有一席之地,乘风上青云,从此鱼跃龙门。 运气好,且抓得住时机的基础是什么? 是能力啊。他们商户出身,来京城两眼抓瞎,当官的亲戚既要又要,拿他们当提线木偶,只管埋头猛冲,前方雷区密布,预警都没有。 信息无法获取,简直是上赶着送命。 江致微警醒:“我记住了。” 明德堂在是官方宅院,用于公务聚会,离县衙不远,门口有卫兵看守,所到举人唱名入内。 谢星珩名次低,最后入场。 有小厮引路,给谢星珩安排了东南角上的一桌入座。 统共八十二人中举,台下席面开十桌。 前面九桌,每桌八人。最后一桌十二人。 书生都清瘦,十二人挤一块儿也拧巴,胳膊压下边,捏个筷子都要撞到人。 谢星珩:“……” 都是举人,待遇相差也太大了。 他是末次,视线偏,要看场内情况,还得扭着半边身子回头看。 鹿鸣宴有谢师宴的别名,他又不能不看。 场内活动多,可能会被考官们点名。别提多难受了。 到时辰,铜锣一敲,书吏喊话,所有举人都起身离席,顺着坐次排队,从平台,上六级台阶到上面的大方台上,齐整整列方阵,行学生礼。 谢星珩位于末次,前面景象看不清,隐约看墙壁上挂了一副孔子像。 拜完后,主考官勉励数句,他们就再次落座。 乐起,舞来,大合唱。 跟昨天的聚会不同,今天的魁星舞只有五经房的魁首才能跳,总共五个人。 谢星珩十分想背过身坐,这样扭着脖子,他还要唱歌,筋扯着不舒服。 是露天席面,开场热闹一番,菜饭都凉了。 好在席面丰富,跟着在上菜,一盘盘的替换完,又是崭新的热乎菜。 谢星珩这就吃上了。 同桌书生都拘谨得很,早在点名的时候,就尬到了。再挤在一处,跟前几桌的人形成鲜明对比,一看就是差生,更是如坐针毡。 谢星珩招呼他们快点吃:“上桌是冷盘,撤就撤了,这桌再完整撤下,上官怎么看?” 能怎么看。 他们才没空看。 一桌人都在吃,他的行为就不奇怪。 否则就要直挺挺扭着脖子往后头看,累死他算了。 谢星珩如是想。 商行俭跟他同席,挨着坐,小声提醒他:“我看别桌的人都捧着酒杯,没动筷子。” 谢星珩头也不抬:“他们不饿。” 主要是那些举人名次高,尤其是第一桌,来回点名,轮流作诗唱赋,站起是一杯酒,坐下又是一杯酒,同桌人还得陪饮,哪有空吃? 不像他们,坐在犄角旮旯里,排在第十桌,不吃菜,就要举杯,杯子都举了,不得陪一个?一场喝完,人都摊了。 满桌人迟疑,看第一桌的热闹持续半晌还没结束,他们傻坐着实在尬尴,也相继拿筷子吃上了。 谢星珩满意了。 这时,上头有人点他名。 “谢星珩。” 主考官孟培德点的名,书吏大声传,谢星珩一激灵。 这么快就轮到他了? 他飞快擦嘴,恭恭敬敬站起来,侧身对着高台,作揖后,等着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