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苏 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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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味儿? 胡亥眨了眨眼睛,吃味儿是甚么感觉? 一直以来,扶苏的做法都很正派,从来不与旁人搞暧昧,更别说甚么花边新闻了,可谓是秦廷最为洁身自好之人,加之扶苏乃是重生而来之人,上辈子的悲剧收场,让他自带着一股疏离,与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胡亥根本没有机会吃味儿。 扶苏将胡亥抵在墙角,道:“让哥哥尝尝,亥儿的嘴巴是不是酸的?” “唔!”胡亥被扶苏轻轻的咬了一下,并不是很痛,稍微有些刺辣辣,反而像是隔靴搔痒。 扶苏笑道:“是有些酸涩,然,还是很甜。” 胡亥轻轻抿了抿嘴唇,吐息微微紊乱,道:“哥哥,还要。” 轰隆—— 扶苏脑海中几乎炸开,仿佛劈了一道响雷,狠狠抱住胡亥,沙哑的道:“看来亥儿今夜不想歇息了。” 二人刚要继续亲吻,突听踏踏踏的脚步声,有人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是路裳与桀英,桀英走在前面,路裳大步跟在后面,道:“是谁惹监国大将军不快了?走得这么急?” 路裳一步跨上来,拦住桀英的去路,哪知道这么巧,正好与胡亥隔着一个墙面转角。 胡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给扶苏连连打眼色。 路裳道:“你怎的了?当真生气了?” 桀英还是没有说话,路裳又道:“方才联姻之事,可是你昔日里的好君上,如今的好公子提出来的,说到底,我也是受害之人,大将军怎么还与我置气呢?” 桀英道:“夜郎地处西南,国大兵强,正好与骆地呼应,难道骆君当时便没有心动么?” “我……”路裳的言辞稍微打了一个磕巴,道:“好,我承认,当时的确心动了一瞬,然比起这个,我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你难道不知?” 桀英道:“骆君心中更重要的东西是甚么,我如何知晓,毕竟骆君从未提起过,桀英是个莽夫粗人,也不知有没有会错意。” 扶苏听着二人的谈话,心窍突然一颤,是啊,亥儿心中到底是个甚么想法,他从未对自己说过。 往日里胡亥总是说最喜欢哥哥,胡亥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依恋,还是如同自己一般? 扶苏想起自己与胡亥的第一次,胡亥抗拒成那样,又哭又喊的,完全是自己强迫,后来也因为一些意外,又发生了一些子关系,等二人相认之后,那档子事情也变得“自然而然”起来,但仔细一想,胡亥从来没说过喜欢自己,不是对兄长的依恋,而是单纯的爱慕与渴望。 扶苏低头看了一眼,胡亥根本没有主意,还在津津有味的看着热闹。 很快,桀英和罗裳不再说话,断断续续的传来呜咽的声音,还有一些令人羞耻的水声,合该是在亲吻,且是难解难分的那种。 胡亥揪了揪扶苏的衣袖,示意赶紧离开,扶苏点点头,带着胡亥悄无声息的离开。 两个人回了寝殿,胡亥的心绪还没有平静下来,主动将扶苏一推,推倒在软榻上,手指颤抖的厉害,唰的一声轻响,抽掉扶苏的革带与衣带。 扶苏的眼神发暗,死死盯着胡亥,却想起方才桀英的话,心头一时有些复杂,若胡亥对自己只是依赖怎么办? 嘭! 一阵天旋地转,情势很快反转,胡亥被压倒在软榻上,耳畔都是扶苏沙哑的吐息之声,十足的令人羞耻,胡亥干脆紧紧闭上眼目,一时间错过了扶苏头顶上滚动的标签。 扶苏沙哑的道:“亥儿,你……心悦哥哥么?” 胡亥紧紧咬着牙关,闭着眼目,他没有立刻开口,并非因着不喜欢扶苏,而是实在难以启齿,平日里说“最喜欢哥哥了”这样的话,简直信手拈来,而如今在软榻之上,莫名觉得羞耻。 便在这个光景,扶苏突然离开了软榻,后退两步。 胡亥迷茫的睁开眼目,正好看到扶苏转身的背影,因着天色太黑,殿中也没有点灯,胡亥根本没有看清楚扶苏头上的标签。 “亥儿歇息罢,哥哥突然想起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扶苏说着,大步离开寝殿。 胡亥:“……”??? 甚么情况?我都脱成这样了,哥哥却跑了? 胡亥一头雾水,瘫软在榻上等了一会子,扶苏一直没有回来,胡亥困倦的厉害,打了个哈欠,干脆裹上被子自顾自睡下。 他睡着之时,隐隐约约听到一股琴声,期期艾艾的飘散而来,也不知是谁大半夜的抚琴。 章台宫中,琴声袅袅。 夜郎公主坐在临水的小亭之中,琴声从她的掌心泄露。 沙沙…… 一条人影寻着琴声而来,立在小亭外面,便不再往前走。 “你来了?”夜郎公主收了琴声,道:“近前说话罢,常頞。” 来人身材高大,却是标准的文人,他的脸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走进小亭。 夜郎公主伸出手来道:“这旬的密文还未送来。” 常頞从怀中掏出一张小羊皮,和上次丢失的差不多,将小羊皮交给夜郎公主,公主展开看了两眼,脸色瞬间落下来。 “这就是你的密文?”夜郎公主呵斥道:“只管写一些有的没的?我令你潜伏在秦国的朝廷之中,不是让你来看这些家长里短儿的!” 常頞平静的道:“国女,常頞只是一介行人,官职低微,平日里接触到的文书也有限,那些需要常頞翻译的文书,大多都是各个国家的风土人情,若真的有军机急报,也不需常頞这样的小人物来译书,不是么?” 夜郎公主道:“常頞啊常頞,你的嘴巴倒是利索,能说会道的,然,你别忘了,当年秦廷置你于死地,置你的族人于死地之时,是谁出手救了你!” 常頞垂下眼目,沉默良久。 夜郎公主道:“是我们夜郎的君上!若不是君上,你如今已经被弃尸荒野,如同你的大父、你的父亲,你的族人一般,被野狼啃食,连一具全尸都没有!你也别忘了,是谁在你母亲亡故之时,为你母亲准备后事,若是没有我们夜郎,你的母亲连一副像样的棺材都不得!你如今的一切,都是夜郎给的,常頞,你要知晓感恩戴德!” 常頞微微攥拳,还是不说话。 夜郎公主又道:“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血仇么?倘或不是秦廷重用王绾,如何能叫你们一族人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常頞,你是回来报仇的!报仇!” 常頞终于抬起头来,道:“国女既知晓我与王绾的仇恨,为何还要与他联手?” 夜郎公主轻笑一声,款款迈出小亭,来到常頞身边,道:“常頞,你吃味儿了么?我拉拢王绾,不过是表面的功夫,利用他罢了,我与君上,还是信任与你的,只要你忠心耿耿,我答允你,一定会将王绾交与你来处置,叫你血债、血偿!” “血债……”常頞喃喃的道:“血偿。” 夜郎公主拍着他的肩膀,道:“都是秦廷的过错,你要记得,你痛恨秦廷,痛恨秦廷的每一个人,他们没有一个人值得你的怜惜。” 常頞再次陷入了沉默,夜郎公主道:“最近南方小国全部进入咸阳朝奉,你正好在秦廷的大行供职,将他们的底细一一汇报给我,还有……别忘了君上交代你的嘱托。” 说罢,夜郎公主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常頞一个人伫立在水边,夜风习习而来,分明吹散了盛夏的燥热,但常頞心头烦躁的阴云愈发浓郁起来,不知站了多久,常頞慢慢顺着水边一路前行,仿佛漫无目的。 咕咚—— 咕咚! 咕咚咕咚…… 有东西投入湖水的声音,常頞顺着声音看去,便看到有人蹲在水边,正一颗一颗的往水中扔石子。 是路鹿。 路鹿抱着自己的膝盖,看起来百无聊赖,身边甚至还放着一个酒坛子,他手上的石子扔光了,起身去找石子,身子一晃,险些跌入湖中。 “当心!”常頞大步跑过去,一把拉住路鹿。 嘭—— 二人跌倒在湖边,常頞帮路鹿垫了一下,路鹿整个人摔在他怀中,并没有受伤。 “嗯……?”路鹿醉眼朦胧,仔细分辨了一阵,嘿嘿笑道:“大——美人儿!” 常頞眼皮一跳,道:“路君子,你饮醉了,快些回去罢,小心跌进湖中。” 路鹿摇手,从地上爬起来,在湖边坐下来,道:“没有,我没……没饮醉,我清醒的紧,不然……” 路鹿轻声道:“不然为何我的心窍会如此空落落的难过。” 常頞奇怪的看着路鹿,路鹿道:“大美人儿,你是不是没有家人?我听说,你的家人都死光了。” 常頞眼眸深沉,垂目看着路鹿,这是他心底里的一根刺,纵使多年过去,还是血粼粼的扎在心窍的软rou上。 路鹿感叹道:“我也没有。” 常頞道:“路君子开顽笑了,方才宴席之上的骆君,不正是路君子的兄长么?” 路鹿一笑,笑容却十足苦涩,道:“他?是啊,他是我的兄长,我们从小便不和,恨不能所有人都告诉我,我生在骆地的宗室之中,我与路裳往后只能活一个,只有活下来的那个人,才能继承骆地的王位,继承骆地的大统,成为人上人,不被旁人欺辱!” 路鹿抬起头来,仰头看着常頞:“常頞,家人到底是甚么模样?旁的人家,父亲死了,孩子会不会哭?我的父亲也死了,但我心里怎么没有任何感觉?” 常頞眯起眼目,深深的凝视着路裳,一撩衣摆,在路裳的身边坐下来,道:“路君子不必自责,这并非你的错。” “我哪里自责?”路鹿奇怪的笑道:“你看我这没心没肺,心狠手辣的模样,像是自责的样子么?” 常頞看着他,点点头。 路鹿皱了一下眉,难得没有再说话,将旁边的酒坛子抓起来,大口的饮酒。 “路君子,”常頞道:“别饮了,小心明日宿醉。” 路鹿却不听,常頞干脆将酒坛子夺过来,自己仰头饮了一口。 路鹿笑道:“好喝么?这可是我从膳房自己掏出来的。” 常頞对于酒没有任何研究,平日里也从不饮酒,今日不知怎么的,竟仿佛被路鹿感染了一般,特别想要尝一尝这其中的滋味儿,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一人一口,没一会子,一坛子酒水便见了底儿…… 清晨的日光洒在眼皮之上,胡亥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并没有任何热度。 他起身来查看,身边的软榻十足平整,扶苏合该一晚上没有回来。 胡亥下了榻,洗漱更衣整齐,离开了寝殿,准备往政事堂去看看,他刚走了几步,便听到“嘭——”一声,一条人影从偏僻的屋舍中冲出来,踉踉跄跄,衣衫不整,甚至被衣袍绊了一记。 胡亥下意识伸手去扶,对方被胡亥接了一个正着,没有摔在地上。 二人四目相对,胡亥惊讶的道:“鹿鹿?” 那仓皇的人影,竟是路鹿! 路鹿衣冠不整,只着内袍,甚至敞胸露怀,脖颈上全是新鲜的吻痕,下巴上还有一块齿痕,手中乱七八糟的团着衣物,胡亥一眼便分辨出来,这条革带,分明是大行官员的配置! “你……”胡亥立刻探头往屋舍看去,屋舍中黑洞洞的,户牖拉着帘子,遮蔽了光线,但不难看出,软榻之上躺着一个男子,正是常頞! “你们……”胡亥震惊的道:“发展这么快?鹿鹿你行啊,这么快就得偿所愿了?” “不对,”胡亥道:“按照你的性子,你若是得偿所愿,跑甚么?” 路鹿脸色涨红,红得能滴血,咬牙切齿的道:“你管这叫得偿所愿?!常頞长得娇滴滴,怎么、怎么醉酒之后,变了一个人似的!” 【自以为是总攻的路鹿】 【不小心翻车的路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