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没枷锁的比有枷锁的还要艰难。

    刘玉突然慌张了起来,手脚无措,眼神紧张朝着江舟问道:“舟舟,你父亲晕倒了,这下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他怎么知道怎么办!

    江舟冷冷道:“等着。”

    说完,起身走到官员面前,卑微的语气道:“大人,天气炎热干燥,又长时间赶路,身子怕是吃不消啊,能给点水吗?先让大家休息会吧?”

    官员看了眼后面的景象,郁郁不振,稀零散落的人群,个个狼狈的不像样子,蹙眉道:“才多长时间,这就不行了?以后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

    从皇城到岭南,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流放罪犯日日都要赶路。

    江舟无奈只得拿出自己藏起来的银子,悄咪咪递给官员,轻声道:“劳烦大人帮帮忙。”

    江舟早上本想带赵星鸢去逛街,因而,带了不少碎银子,零零总总差不多有五十两,外加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用二十两银子买了自己不用搜身和戴枷锁。

    还剩下三十两碎银子和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官员接过,看着手里的一两银子,原本期待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不屑道:“就这点银子啊?”

    江舟哭穷道:“大人见谅,小的身上也只有这么多了,再多的也拿不出来。”

    “行吧。”

    话落,官员朝着人群大声喊道:“前方两里处有条河,到达那里,大家可以自行取水,从那休息一刻钟。”

    去往岭南这条路,官员已经走过好几次了,他本就打算让人在那里休息。

    众人听到官员的话,倏尔眼神一亮,来了精神。

    而江舟的这一两银子也没有白花,官员给了对方一个储水的水囊。

    站在角落里的江醉,看着身侧劳累的祁沉,“阿沉,我怀里有个东西,弄得我好痒,你帮我掏出来。”

    祁沉乖乖听话,掏出来一小块糖,看着包装怪异的东西猛地怔愣住,小声询问:“夫君,这是…糖吗?”

    “嗯,我专门偷偷藏给你的。”江醉回答道。

    这块糖是从江醉的空间里拿出来的,不知是江醉从哪个世界收来的。

    祁沉的桃花眼开心的眯了起来,留下两个月牙状,笑眯眯道:“谢谢夫君。”

    说罢,祁沉打开包装,欲要分成两半。

    江醉见此,推拒道:“我不用,你都吃了吧。”

    他的身体还能忍受。

    祁沉见此,悄咪咪将糖块扔进自己的嘴巴里,糖纸趁别人不注意时扔了。

    祁沉吃着糖,看上去像是偷吃的小猫咪,可爱极了。

    祁沉靠近江醉低声道:“好甜。”

    江醉嘴角微微勾起,双眸里带着暖意。

    祁沉有了糖,也不嫌累了。

    到达河边时,犯人可以自由活动一柱香的时间。

    犯人若想储水,可以先解除身上的枷锁,等回来后,再重新锁上。

    其实,江醉也可以向江舟那样,花钱去掉自己身上的枷锁,镣铐。

    但他不想背江宏胜,打算在江宏胜身上的伤好了,可以自己行走,他再将去掉枷锁。

    江醉让祁沉去尹悦身边,老实呆着,好好休息,他去想办法弄水。

    江醉没有装河里的水,他怕有细菌,会闹肚子。

    拿了空间的水,装了一水囊。

    说来好笑,每个被发配的犯人都有自己的水囊,为了阻隔路途中发生传染病。

    当江舟看着人人手里都有水囊时,眼珠子差点都瞪了出来,找了官员质问,却得来了官员的一鞭子。

    “喏,快喝吧。”江醉趁着没人的时候已经喝了不少水。

    祁沉看着自己面前的水囊,问道:“你喝了吗?”

    “喝过了。”

    见江醉喝完,祁沉打开水囊,仰头就是一灌,整整一水囊的水被祁沉喝得所剩无几。

    “我再去装点。”江醉见祁沉喝完,想要再到‘河里’装点。

    “嗯。”祁沉点了点头道。

    江醉拍了拍祁沉的头,便转身离开。

    在江醉走后,尹悦笑眯眯朝着祁沉道:“哥婿对你这般好,一路上,你可要多体谅他。”

    祁沉将自己在路途中,朝着江醉撒娇,以及江醉偷偷给他糖的事一并告诉了尹悦。

    “知道了,阿爹。”

    祁家有祁湛和祁泽两人储水,没有渴到。

    反而是在江醉重新装完水后,将两个水囊交给祁沉后,刘玉却一脸不满的走了过来,道:“小醉,你父亲重病在身,你二弟又被官兵打了一鞭子,我们府中可就指望着你了。”

    “是啊是啊。”江宏胜的侧夫郎附和道:“大少爷,你的弟弟们还小,而我们又年迈,这全府上下也就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江醉心里不屑,侧夫郎张远思长相甜美,三十不到,哪里算得上是年老,就连刘玉也不过才四十而已。

    “母亲和张夫郎,这是哪里话?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说得这般客气,不若这样,我带着六弟和小弟一同去装水。”

    “小醉啊,你六弟一个哥儿怎能去装水?”

    “大少爷,小轩年纪还小着呢,做不来这样艰辛的活计。”

    呵!艰辛…的…活计…

    不想干就直说,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