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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六零年代,萌娃有空间 第4节

    (陈老太的大儿子,陈建国与去世的妻子生了老大陈永峰10岁,四丫陈默1岁10个月;二儿子陈建军与刘珍珠生了大丫陈慧15岁,二丫陈美13岁,三丫陈招娣10岁,老二陈宝根7岁。陈默的mama虽然比刘珍珠嫁进来的早,但是因为身体问题婚后多年才怀上孩子,所以大丫陈慧比陈永峰大5岁。)

    “三婶,我妹平时也不烧,今天在白山差点冻死。我今天去山里拖回来的柴火比平时多了些,没占晚上做饭的柴火。”

    家里用的柴火,确实都是陈永峰每天上山,从山里拖回来,刘珍珠干笑一声,“这孩子,三婶也不是说你浪费柴火,柴火那玩楞,满山都是。但是那划火的火柴得花钱买不是?家里也没剩几根,得省着用。”

    “三婶,那我等一会儿,等你烧上晚饭,我从灶坑里借个火。”

    刘珍珠见打发不走这孩子,心里烦得紧,“诶呀行了,我可做不了主,你问你奶去,别问我。

    第6章 如果你是男孩

    其实她一会就要开始做饭了,做饭的灶坑连接着东屋的土炕,等她用了火柴点了火,让陈永峰拿些柴火在灶坑里引燃点个火盆,这都不算什么事。

    但是刘珍珠就是不想,本来想着那丫头死了,她那几身衣服都可以拿过来给她家陈招娣穿了,谁知道她还能活过来。

    陈永峰只得去了东屋,他站在东屋地下,搓了搓衣襟。奶扔了meimei的事,他心里还怨怼着,这一会儿就要来跟她说话,他不想开口。

    “有话说,有屁放,一个老爷们整这出。”陈老太太斜楞了陈永峰一眼,给躺着的老儿子陈建强掖了掖被子,不耐烦地说。

    “奶,我想给meimei烧个火盆。”

    “诶呀妈呀,你给我上眼药是吧?平时都不用火盆,今天就要用,觉得我故意要弄死她了?冻死她了?”

    “奶,我今天拖回来的柴火很多。”

    “邀功是吧?觉得你给家里捡点柴火你有可大功劳了?你捡的柴火都得紧着你跟你meimei用呗?能耐这么大,别吃家里的住家里的啊。”

    陈永峰眼神垂了下来,黯然地推开吱嘎的木门,回到了西屋。

    陈老太太与刘珍珠的声音那么大,陈默怎么会听不到。

    等哥哥回来,她扯出一抹最灿烂的笑,“哥,哥!不冷!”她一边拍着被子一边说。

    陈永峰看着懂事的meimei,微微一笑,伸手进裤兜里面,摸索了半天,摸出来一把黄豆,献宝似的捧到陈默的眼前。

    “今天出门去山里捡柴火的路上,遇到红婶儿了,她给我的,说让我们两个偷偷吃。”

    陈默露出开心的表情,重重地嗯了一声。

    红婶儿她当然也是记得的,红婶儿的家,跟陈家同一趟街,也在黄子屯的最后一趟街,不过两家中间隔了好多家,红婶儿的土房在最西侧。

    她的丈夫已经死了六七年了,公婆也相继去世。

    家里只剩下红婶儿,拉扯一个女儿王英,王英jiejie今年十三岁,比她的哥哥陈永峰大三岁,在上一世,就很照顾他们兄妹两个。

    红婶儿勤劳能干,虽然孤女寡母的只有两个人,生活上倒也过得去,只是这三年自然灾害,大家都挨饿,所以能时不时给他们几粒黄豆,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陈永峰脱鞋上了炕,连被子带她的全搂在怀里,“没火盆没关系,哥哥这样抱着你,也会暖和很多。”

    晒干的黄豆粒,已经没有了生黄豆的豆腥味,但是坚硬无比。

    没有火来烤熟它们,只能这样吃了,陈永峰小心翼翼地拿了几粒,送进嘴里,开始费力地咀嚼生黄豆粒。

    陈默心里默默地想,完了完了,哥这是要嘴对嘴喂我了。虽然知道,这个年代,大家小时候都是这样被喂大的!但是,身处当下,她光想一想就觉得有点接受不了。

    就当她给自己拼命地做心理建设的时候。

    陈永峰的嘴巴凑过来,一口黄豆泥被渡到了她的嘴里!

    她的瞳孔瞬间变大!

    啊啊啊!

    含着嘴里的这一口,口水黄豆泥,她完全咽不下去。此刻是咽也咽不下,当然也不能吐出来,这是哥哥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黄豆。

    陈永峰看着愣住的meimei,轻轻碰了碰她细细的手指,“咋的了?快吃啊,你最爱吃的黄豆,别舍不得吃,还有呢。哥再给你嚼一口。”

    说着,陈永峰又放进嘴里几粒,开始帮meimei细细地咀嚼下一口。

    陈默把心一横,虽然是口水黄豆泥,但是!是哥哥的口水!没关系的!这个时代,所有婴幼儿都是这么吃的!

    哥哥这么爱你!你不能嫌弃哥哥!

    随着最后这一句心灵喊话,陈默一梗脖,把那口口水黄豆泥咽了下去!

    “meimei真乖,来。”

    说着,第二口又送到了嘴里。

    陈默一鼓作气,二话不说!再一次梗脖咽了下去!

    “meimei真棒,来再吃一口”

    陈默赶紧摇摇头,挣脱哥哥的怀抱,去抓了几颗黄豆在小手里面。然后捏起一粒黄豆,往陈永峰的嘴里送。

    “哥哥吃。”

    “乖,哥不吃,哥不饿,剩下的豆子留着,等下顿再给你吃。”

    陈默严肃地皱起眉,“吃!”

    “呃,好,那哥哥只吃一粒。”

    陈永峰张嘴,由着meimei喂给自己一粒黄豆。

    这黄豆当然不是普通的黄豆,这是被她调包的佛慈丸。

    刚才陈默已经第一时间,吩咐空间把佛慈丸改成了‘黄豆’,外表与味道口感,与黄豆一模一样。

    看着佛慈丸被哥哥细细咀嚼咽了下去,陈默放心了。

    “好了,哥哥已经吃了一粒了,剩下的就给默默留着。”

    她乖巧地点点头,一粒就够了,那可是佛慈丸。

    陈永峰他收好剩下的黄豆,留着晚上再给陈默吃。

    然后抱着meimei,不知疲惫地逗她说话。

    “默默,叫哥哥。”

    “哥哥。”

    啵啵啵。。。

    随着响亮的亲吻而来的,还有脸上的口水。刚刚吃完口水黄豆泥的陈默,现在也不觉得脸上湿乎乎的口水有什么了,笑着继续道,“哥哥,哥哥!”

    陈永峰看着meimei的笑脸,脸上露出酸涩的笑,“如果你是个男孩,那也是陈家的宝贝老疙瘩了吧?”

    meimei是现在陈家最小的孩子,连陈宝根都比她大了五岁,她应该是全家最受宠的才对。

    但是她偏偏是全家都觉得最多余的,陈永峰每每想起,都无比心疼meimei。

    其实,无论陈默是男是女,当他们的母亲去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未来生活的艰难,这一点陈永峰需要在以后的日子里面慢慢地看清了。

    ——

    等陈建国与陈建军到家,东屋开始张罗放桌子摆晚饭。

    陈建强从被窝里爬出来,陈慧赶紧上炕,把老叔睡过的被子叠起来,然后跟meimei陈美一起,放桌子,端食物。

    炕上摆两个木炕桌,木头上面一层黑黑的擦不掉的污渍。

    陈济众带着三个儿子,四个男人在一桌。陈老太太带着儿媳跟六个孩子挤在一桌。

    每桌上一盆高粱面糠糊糊,几小块咸菜疙瘩。这些个咸菜疙瘩,还是闹粮荒之前腌制的,已经腌了快三年了,黑乎乎的长满了白毛。但是现在这年景,没人舍得扔,洗掉了白毛之后照样用来下饭,而且还珍惜得不得了,每顿每人只能分到一小块。

    当然,男人那桌无论糠糊糊还是咸菜,相对来说都是够吃的。

    孩子这桌就要等待分配了,刘珍珠拿起饭勺,开始分配糠糊糊。这种权利,当然也是在日常吃饭的时候她才有,而且也是要在婆婆的监督之下。

    她先盛了满满一碗糠糊糊给陈老太太,然后盛了8分满的一碗给自己。

    接下来依次给孩子盛,大丫二丫三丫跟老大陈永峰都拿到半碗,最后还剩下一口,她照常给了自己的小儿子,老二陈宝根。

    她的所有举动,都在陈老太太的细眼监督之下,万一哪一碗盛的量老太太不满意了,一咳嗽,她就要重盛。

    按理说,陈默也应该有自己的份额。

    但是,她好像完全忘了陈默的存在,陈老太太把这事看在眼里,但是她完全不在意,一个养不活的丫头片子,不给就不给。

    陈永峰已经习惯了,他盘腿坐上炕上,让meimei坐在自己的腿弯里,拿起自己分到的半碗糠糊糊,用嘴试了试温度,然后送到陈默的嘴边。

    陈默张开嘴,任由哥哥喂自己。

    咳!咳咳!

    她还是没做到足够的心理准备,这种稀溜溜的糊糊,怎么会难吃到这种地步?

    里面不光有高粱米面,还有碎糠,也就是它们的皮,分到的粮食,大家都舍不得磨掉皮,都是连着皮直接磨碎的,所以叫糠糊糊。

    难吃,喇嗓子,她一个不留神差点吸到气管里。

    陈永峰赶紧放下碗,轻轻地拍着meimei的后背。

    “啧啧,吃不了就别喂她,浪费粮食。”陈老太太冷着脸,瞪了陈默一眼,她完全忘了,陈默并没有占他们别人的粮食,她吃的是哥哥从牙缝里面省给她的。

    第7章 哺喂

    陈默在这边咳得脸通红,坐在男人桌那边的父亲陈建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顾着低头吸溜自己碗里的糠糊糊,此刻那碗吃食在他眼里比什么都重要。

    陈默赶紧强迫自己缓过来,拒绝了哥哥喂的第二口糊糊,陈永峰见meimei怎么都不吃了,自己就着那手指甲大的咸菜疙瘩,喝着那半碗糊糊。

    饭桌上再没人说话,所有人喝完糊糊之后,都会用手指刮一刮碗里残留的糊糊,最后一桌子的碗盆,都被清理得光可鉴人。

    今天的晚饭,意外的安静,陈老太太也没有骂人,也没有提起白天的事。

    回到西屋,陈永峰用冰凉的水,给meimei洗漱,然后抱着她躺下,用并不厚实的棉被紧紧裹住两个小小的身躯。

    一口黄豆泥,又哺喂了过来。

    陈默现在已经没有第一口吃的时候那么抗拒了。

    “晚上一口糊糊都没吃,肯定饿了吧?”

    陈默摇摇头,“豆,饱。”

    陈永峰控制不住地又在陈默的脸上啵了一口,“真聪明,吃黄豆吃饱了?”

    “嗯。”

    兄妹俩正说着话,陈建国也进来了,他也不来看一双儿女,脱了鞋就在炕头,帘子那侧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