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想想也是,一个被大火烧的连物资都不好找的破败城市里,到处都是呛鼻的烟熏味道。

    戈岸能独自一个人在这种环境生活那么久,陪伴在身边的只有这辆车。

    而他居住的这里,似乎以前就是个修车的小门店。

    卷帘门是打开的,也不知道里面的门有没有上锁,万一对方连面都不想露那也是个麻烦。

    小丧尸的嗷嗷声已经微弱下来,对四周黑漆漆的环境呆滞了小会儿,就看见了闪闪发光的机车。

    “嗷。”

    “嗷嗷。”

    它的手又开始冲着机车抓挠,好像发现了什么新玩具似的想要拿过来。

    裴朝也没拦着,直接把小破孩儿往地上一丢。

    小丧尸连滚带爬的就照着机车去了,方乐言怕它把车推倒只好在边上扶着,仨影子就在门口默默站着。

    果然没有五分钟,小丧尸哐哐拍机车的动静就把里边那个脾气大的给引出来了。

    哐一声把门打开一言不发走了出来。

    看见小丧尸跟个猴儿似的往机车上爬,倒是没像白天对待马烁一样,只是态度也特别冷淡。

    “你们来干什么。”

    “找茬?”

    很显然戈岸这个人地痞流氓的生活过久了,压根就不会好好说话。

    明明知道方乐言两个人过来还带着个小拖累,那指定不能是来打架的,话从嘴里还是横着飞出来。

    裴朝既然见到人了也不废话,回应的很直接。

    “来问问你是不是杀过人。”

    戈岸的表情在暗色夜幕中略显凶恶,那是长年累月的性格造就的匪气,单单一个眼神都是气势。

    “关你屁事。”

    第169章 机车先行

    这但凡换个任何人跟裴朝说这四个字,现在恐怕都已经被干翻了。

    只是戈岸的凶狠并不能惹他生出一点气,因为他听见的跟对方嘴里说出来的不一样。

    戈岸心里说的是。

    【果然。】

    就俩字,直接能证明他本来就猜到会有人跟过来,只不过不是心里最期盼见到的那个人罢了。

    “你杀人了吗?”

    裴朝没理会对方蛮横态度,依旧重复询问道。

    戈岸的脾气好像无处挥发出来,用一双仿佛带着钩子的眼神盯着裴朝,想从对方眼里看出什么目的还有情绪。

    可惜,裴朝浅灰色的瞳孔就像永远都参不透的旋涡。

    浅淡,又深不见底。

    就在戈岸想要说出“杀了”那俩字的时候,小丧尸在机车上没扒住掉了下去,方乐言的注意力现在都在他的回答上。

    差点没把傻孩子接住。

    好在佑佑自己的求生欲强,扒着车把挂着后掉下去,硬是把那么沉个机车给拽的要反向倾倒。

    惊的方乐言薅住衣服往外扯,矮身用肩膀直接撞向倾倒的车身。

    戈岸疾步走过去的时候,那已经即将倒压在地的机车竟然被方乐言直接反撞回去,砰一声落地。

    支撑杆戳进地里。

    嗷嗷的小丧尸也被提到了别的地方。

    那力量和反应是戈岸没见过的,瞬间他就动摇了心里的想法,那句怄气的话也没能再说出来。

    反而岔开话题问了一句不相干的。

    “你们要去哪?”

    戈岸现在很放心弟弟跟在这种团队里,身边有那么多能力强的异能者才能更安全些,只是这一别可能就再也不能见面。

    他想知道,戈山要往哪个方向去。

    裴朝现在十分确定对方肯定不是个穷凶极恶的人,只不过性格真的有些难相处,他不再问戈岸有没有杀过人。

    “你没看到直升机扔下来的通知?”

    怎么可能没看到,在这个烧成炭的城市里飘下那么大片大片飞舞的白色,戈岸沉默从裤子口袋里捏出一团褶褶巴巴的纸。

    “你说这玩意儿?”

    裴朝点头。

    “对。”

    “高层号召异能者击杀1号感染体,成功斩杀者可以进入高层参与病毒拯救,就不用在尸群里挣扎了。”

    “1号被击杀了。”

    “我们要去北方。”

    裴朝捕捉到戈岸眼里的诧异,不过也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只是皱了皱眉似乎在揣摩什么。

    “你杀的?”

    裴朝再次点头,并且直接朝戈岸发出了邀请。

    “你留在这有什么意思,既然戈山与我们是一个团队,不如你也跟着一起去北方。”

    戈岸动心了,毕竟打心底里还是太想能见到戈山,而不是望着一个方向变成永别,但他仍然张嘴就给了拒绝。

    “没兴趣。”

    这人性格真是棘手,裴朝都快被他给气笑了,下巴抬向对方手里那团纸张。

    “那你揣张通知单做什么。”

    下一刻裴朝真是被气的直接笑出了声,因为对方揉捏着纸团冷冰冰又理直气壮的给了俩字。

    “擦腚。”

    “……”

    小丧尸在地上爬了一段,仰头朝他“嗷”了一声。

    戈岸不仅没无视,还皱着眉心挑了挑眉梢。

    “嗷什么嗷,谁不拉屎?”

    “嗷。”

    这个城市已经非常破败了,让人闻到空气中那几个月都挥散不去的烧灼味儿,都似乎能想象出当初那场大火是怎么散发着灼伤皮肤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