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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对照组女配[七零] 第4节

    祝之徽十八岁下乡来的小宁村,六年过去,他已经二十四岁,妥妥的大龄未婚青年了。

    这期间,他给家里写过不知多少封信,家里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敷衍,大致已经默认了他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祝之徽不甘心,但也找不到回城的办法。

    随着每年不断的知青下乡来,知青院已经是七八个人一屋的情况,他实在不想继续过下去了。

    但村里宅基地有限,怎么都不可能分给外乡人的知青建房,即便给了,那大几百建房子的钱,他们也舍不得花在这做梦都恨不得远离的小山村里。

    “小丫头挺有趣的,”张希民低喃两声,想起家里十岁出头的小妹,他下乡,爸妈兄姐都不怎么伤心,小丫头抱着他的包裹哭得稀里哗啦。

    他下乡了,同时也意味着小妹将来不用下乡来吃苦了。

    祝之徽闻言转头过来,认真地看了一眼张希民,他不确定张希民是否起了和他类似的念头。

    娶个条件好点儿的村妹,融入村里,改善生活条件,至于未来的事儿,未来再说。

    张希民没发现祝之徽的打量,他很快就自来熟地和七叔公唠起了村里的其他八卦,韩家妯娌不和互相大打出手,王建民娶meimei的小学同学当媳妇,王家又又分家失败等……

    王家就是林琅隔壁的老王家,老太太老爷子还建在,两个女儿嫁出去多年,剩下三个儿子都住一起,儿子们分别娶媳妇又生儿女,小重孙辈在内一共二十四口人。

    王家早几年就计划着分家,但到现在也没真正分家。

    二十四口人挤在大小不一的六间房里,就连前几天王建民和姜淑慧的婚房,都是从张家老大主屋再隔出一小间来的。

    稍微想想,就能知道那有多不方便,多让人尴尬。

    牛车上,林琅在药效的影响下,很快就进入浅眠的状态,但没多久她就被不知何时坐边上的人推醒了。

    “再往里挤挤,祝大哥他们要坐不了了。”

    王诗雯说着已经努力往林琅身上挤,林琅下意识挪了挪身体,就没动了。

    即便林琅把军大衣脱了,依旧挪不出多少空间,以往七叔公的牛车也不是没有不够坐的时候,先来后到,没赶上的就只能自己走路回去。

    赶牛车多年的七叔公早就数着人头,正是因为牛车要走了,又多了王诗雯和她堂妹,才使得祝之徽和张希民几人不够坐。

    搞清楚情况的林琅也不同情祝之徽俩人,没见同村的大叔婶子大姐们动都没动,祝之徽和张希民主动把位置让出来了,不够坐就只能自己走路去。

    林琅一言不发抬起脸,黑黝黝眸子盯着重生女主王诗雯看。

    十九岁的王诗雯五官只能算清秀,但她的身材是村里未婚少女里难得有的凹凸有致,婀娜多姿,很招眼球。

    在新世纪网络时代见多了美人的林琅第一眼看王诗雯,只会看脸,没有感觉特别好看,整体画风和她这穿来这两天见的村民、县里人一个样儿。

    至于书里着重描绘王诗雯的身材,因为衣着宽松的缘故,林琅凭rou眼感受不出来。

    不过被推挤的那几下,林琅已经知道王诗雯比她有力气多了。

    想想也对,这是年代文世界,又不是什么祸国妖姬女主重生文,王诗雯模样中等偏上,性格活泼,能说会道,还有把力气,工分赚得不比男人少。

    羡慕啊……林琅也想有力气,不仅能养活自己,正面对上林大红她也不用怂得从后门跑路了。

    “呃……林琅,是你啊。”

    王诗雯差点儿脱口喊林琅叫二嫂,在推人前,她确实没认出林琅来,但林琅抬起脸,戴着口罩,只露着双眼睛,她也认出来了。

    书里王诗雯对“林琅”的标签是狐狸精、搅家精、药罐子,勾得她二哥对父母不孝,对兄妹冷血无情,自己发了大财,却不愿给他们这些亲人任何一星半点儿的帮助。

    王诗雯恨不了未来能带给她财富和机遇的二哥,就只能迁怒“林琅”这个前世二嫂,她自认为恨得有理有据,但林琅看她的目光和小宁村其他人没区别,她们……不熟!

    “我二哥前天结婚了,你知道吧,那天太忙了,不知家里有没有给你到喜糖吃?”王诗雯面色微微一变,就继续和林琅唠起来。

    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提醒林琅她二哥已经名草有主了,林琅嫁谁都好,就是不能嫁到她王家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谁惦记她二哥了!

    林琅半点儿不想多搭理王诗雯,继续抱膝靠回货物堆,闭眼小憩。

    “琅丫病着呢,你们这是昨天就来县城了?”

    坐林琅对面的已婚大姐接过话,替林琅解释一句后,就当面八卦起王诗雯姐妹的行踪来了。

    “前天来的,我和堂妹来小姑家玩两天,”王诗雯捏了捏怀里的包裹,有部分东西是小姑让他们稍回去给家中俩老的,还有部分是她自己去黑市买的。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王诗雯认为自己好好捯饬和保养,不会比林琅差。反倒是林琅没了她二哥拿钱拿药养着,还不知会如何呢!

    王诗雯这个时间去县里住两天,更多是因为家里办亲事,远嫁的大姑一家回来,房间完全不够住,她和堂妹只能蹭着当天来回的小姑一家来县城里待两天。

    今儿大姑一家肯定走了,她们也能回去了。

    当然,来县城的这两天王诗雯也是办了大事儿,她去找县里的初中男同学“分手”了。

    那个男人未来只会守着他的破工作窝囊一辈子,重生回来的王诗雯怎么还会看得上他。

    王诗雯分手也是分得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男朋友背着她勾搭邻居小青梅,被她抓个正着,加上男同学家里本来就不大同意他们的婚事,不用费什么力,这还没一撇的婚事就彻底告吹了。

    如果不是牛车上碰到林琅,王诗雯的心情还能继续好下去,此刻林琅勾起了王诗雯许多糟糕回忆,回应大姐的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

    王诗雯和大姐说话时,张希民走到牛车前边一看,遗憾道,“这边也坐不了啊。”

    清晨来时勉强能让林琅坐下的“副驾驶位”已经被货物堆满了。

    不得不说张希民已经后悔自己瞎好心了,临近中午,坐不了牛车的他得饿着肚子步行两个小时回小宁村。

    然而事实就是他自己主动开口给王诗雯姐妹让位置,这后果只能他自己担着。

    张希民和祝之徽一番交流,祝之徽带着张希民的包裹坐牛车,张希民走路回小宁村。

    王诗雯和同牛车大姐说着话,目光若有若无落在祝之徽脸上。

    上一世祝之徽想和他二哥竞争林琅来着,最终敌不过林琅和她二哥的“青梅竹马”之情,转而娶了秦大队长家的幺女秦英兰。

    后来高考重启、知青回城潮到来,村里好些抛妻(夫)弃子的男女知青,只有祝之徽高考成功不说,还把秦英兰带到京城去过好日子去了,十里八乡没有不羡慕秦英兰的。

    感觉到目光的祝之徽偏头看来,王诗雯俏脸一红,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祝之徽却很快移开目光,他还以为是林琅在看他。

    林琅对这些眉眼官司半点儿不知,牛车晃悠没多久,又把她的睡意晃出来,快到村口了,林琅才悠悠醒来。

    揉揉眼睛,又缓了好一会儿,林琅才意识到自己穿书来到完全陌生的七零年代小山村。

    将车费递给七叔公,林琅提着自己的小麻袋回林家小院。

    东西放好,重新锁好门,林琅拿着卫生所开的诊断记录,再跑了一趟大队长秦勇的家,继续请上一周的假。

    在感冒完全好之前,林琅不打算去上工赚工分。

    林琅有自知之明,她对农活一窍不通,“原主”没比林琅好多少,她勉强去上工的结果很可能是一通折腾反而把病累严重了,那她这七天赚的工分还不够她买药吃。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话在什么时候都不会错。

    第5章

    从大队长秦勇家回来,林琅认认真真在家里养了一周病,每天唯一的出门活动是在下午傍晚时分和秦英兰约着去后山捡木枝。

    林琅家里本来就不多的枯枝竹片,快被她用没了。

    林琅养病期间,隔壁邻居重生女主家里的“热闹”一点儿不受影响地接连上演,王诗雯撺掇父母分家不成,被二婶三婶记恨,男人们上工不久,她们就从小吵发展到大吵。

    上午八.九点,煮饭或洗衣服中的林琅被迫听王诗雯和她两个婶婶吵架,时近中午,男人女人们上工回来后,又是好一番争吵。

    连着几天都是这样的争吵,最初那天林琅还有点好奇心,现在只觉得吵闹。她只为自己和“原主”庆幸,她们这辈子不用嫁去这样吵闹的王家。

    一星期病假的最后一天,林琅又去一趟县里,卫生所复诊外,林琅非常想念国营饭店的大rou包,她对自己的厨艺已经绝望,只求不毒死自己就行。

    卫生所出来,林琅又花出去八块钱。

    她的流感已经好了,新开的药是调理身体的,贵是贵,但林琅希望它能有用,不然未来她真的很难靠劳动养活自己。

    新上工第一天,秦勇给林琅安排了和秦英兰一样的活计,割猪草。

    这活不算繁重,相对的工分也不多,五工分,只有壮劳动力的一半,但绝对够林琅自己的口粮。

    即便如此,割猪草的工作对林琅来说依旧险象环生,她很有预见性、包着布条的手依旧被割了几道,没见血,却肿得老高。

    “对不起啊,连累你了,我一会儿找大叔说,把我的工分算三分给你,”林琅强忍着眼泪捂手和秦英兰道歉,她们一起的活儿大部分都是秦英兰干了,她心怀歉意却做不了多少,只能把工分还给秦英兰。

    秦英兰沉吟两秒点了点头,之前一起捡树枝她单纯认为林琅划水,出来玩、散步的性质更多,现在一起正式干活了,她才发现林琅能如此之“废”,难怪以前林琅姥爷姥姥都不让她上工干活。

    割完猪草,林琅让秦英兰歇着,她多走几趟把猪草抱回猪棚交差。猪棚那边还安排了专门煮猪草糠和打扫猪棚的人。

    傍晚工分核算时,林琅按约定把自己工分多记到秦英兰名下。

    林琅倒不算灰心,她毕竟也赚了两工分不是,积少成多,熟能生巧,她相信未来她也有能完全靠劳动养活自己的那一天。

    然后,在林琅上工的第三天,她中暑晕倒了……只能请假半天养好了再上工。

    ——

    “林琅同志,我帮你吧。”

    傍晚,祝之徽出现在林琅搬猪草回猪棚的山间小路上,似乎是看不过林琅那摇摇晃晃、气喘吁吁的模样,才提出了帮忙。

    林琅抬眼一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又怕自己跌倒,连忙止步,再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你让开,挡我路了。”

    她要是连猪草都搬不了,秦英兰该更嫌弃她这个工友了。

    林琅穿书再一天就要满一个月了,她对村里的情况要比刚来时清楚许多,除了记分员、仓库管理员等个别工作,不会有比割猪草更轻松的了。

    人贵自知,以她村中孤女的家世身份,是不可能成为动动笔头的记分员的。

    再就是这个祝之徽前世是她朋友秦英兰的丈夫,这一世是书里重生女主王诗雯的知青丈夫,她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接受他的帮助啊。

    当然,林琅最初那不婚念头也摇摇欲坠了,实在是现实逼人低头,她要活下去,要保住自己的房子,就必须找个人品过得去的男人来共同承担风险。

    但男主祝之徽、男二张希民以及书里原主的知青丈夫贺永明,绝对不在林琅的考虑范围内。

    说曹cao,曹cao到!

    王诗雯和她二嫂姜淑慧正携手往这边来,林琅一点儿不想和她们打交道,在祝之徽让开路后,她就拐过小径,往猪棚那边去了。

    猪棚的味道难闻得很,村里除了管猪棚的大婶和林琅外,其他人没事儿可不会往这边来。

    “唔……”林琅瞪圆眼睛看从猪棚后绕出来的知青贺永明,身累又心累。这几个知青有病啊,堵她都堵到猪棚外来了。

    林琅内心暴躁,目光却很快收回,只当没看到贺永明,她放下猪草转身就跑,仿佛身后有狼在追。

    这已经林琅最后一趟搬猪草,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林同志……”贺永明被林琅逃跑的架势无语到,他手心攥着的鸡蛋差点儿捏碎,一迟疑再大步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