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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第一百一十章历练

    光阴飞逝。

    转眼琛儿都已六岁了。

    六年,足以让一个顽童成长为朗朗少年,亦可使红颜变白发。

    :“公主,这是老王妃五十大寿得的贺礼,奴婢念与您听听,南安郡王妃,玉佛一尊。荣王妃,赤金寿桃五颗。宁王妃,金丝楠木拐杖一柄。顾夫人,翡翠屏风一架、、、、”萤儿立在塌前,手里捧着一本账册,尚未念完,却被打断。

    花朝慵懒的阖上眼:“谁和你背账吗?不过是白问了一句,你倒好,拿出礼单子来说个一通,将贺礼都送到王妃房里去吧,说我过会子就去给她老人家问安。”

    :“是。”萤儿抿嘴笑着退出去。

    花朝又命道:“飞红,去瞧瞧小王爷可下学了,凝翠到前头传话,命人进宫和王爷说一声,今儿老王妃大寿,便是有再要紧的公务,也须得尽早回来。”

    两人应着去了。

    花朝坐在梳妆镜前,细细打量着镜中云髻高鬟的女子,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绣着繁复花纹的挖云鹅黄片金里鸾衣穿在身上,袅娜身段表lou无遗。

    :“在想什么?”身后熟悉的温暖气息。

    花朝淡淡一笑:“母亲四十寿诞的情形仿佛还在眼前,一眨眼,都十年过去了。”

    :“是啊,可我的朝儿依旧是这般倾国倾城,容颜不老。”凌彻在她鬓间印上轻轻一吻。

    花朝回过脸。见他已换了金章华绶的礼服,紫金冠高高束起,玉色罗带系在腰间,这些年地宦海历练,愈发彰显出沉稳雍容气度,她不由扬眉而笑:“王爷亦是风采犹胜当年呢。”

    :“哦?我只当自己老了呢。”凌彻莫名感叹道。

    花朝抚着他的鬓角,柔声道:“谁说的。摄政王正当盛年呢。”

    :“姑丈,姑姑。”

    门外一声清越的呼唤。

    :“是琛儿。快进来。”花朝含笑招手。

    琛儿身量虽不足,举手投足却如小大人般叫人挑不出半点错来,进的房来,先恭敬行礼道:“扰了姑丈,姑姑说话,是琛儿的不是。”

    :“无妨。”凌彻直起身子咳了一声道。

    花朝却将他一把揽在怀里,细细问些衣食起居和课业。

    :“飞红。请朱师傅到前头奉茶,只说今日老王妃寿诞,请他不必推辞,定要留在府内赴宴。”凌彻抿了一口茶,命道。

    花朝闻言亦道:“方才萤儿说,顾大人已到了前厅。”

    :“那我先过去,你带琛儿到母亲那里去吧。”凌彻起身向门外走去。

    琛儿见姑丈走的远了,揽了花朝地颈子。嘻嘻一笑道:“姑姑,您今儿好美。”

    :“这孩子,怎么每每见了你姑丈就拘束起来?”花朝嗔道。

    琛儿到底是个孩子,嘟起嘴道:“姑丈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老腻着姑姑和乳娘,还说我虽年幼。却是先皇御封的广平王,要有个王爷地样子。”

    :“你姑丈虽严苛了些,却也是为你好。”花朝摇头笑道。

    琛儿正色道:“姑姑不必忧心,琛儿生下来便没了父王母妃,自幼在姑姑和姑丈身边长大,不管姑丈对琛儿好是为了让姑姑开心还是别的什么,琛儿都会铭感在心,永世不敢忘怀。”

    :“琛儿。”花朝蹙起眉头。

    他的话有一种别样的意味,仿佛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琛儿见姑姑不悦,转瞬又恢复了俏皮的神色。嬉笑道:“姑姑。咱们快去给外祖母贺寿吧。”

    凌王府内。

    冠盖云集,一片歌舞升平。

    次日一早。

    琛儿便赖在花锦楼软磨硬泡。不住声的央求道:“姑姑,您就让我去吧,骑射师傅都说琛儿的马术和箭术足以跨马行猎了,不信,您唤他们来问问便知。”

    :“过几日,等你姑丈有了空闲,陪你一道去不好吗?”花朝到底不放心。

    琛儿地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只怕等到冬天落了雪姑丈也不会有空闲的,大不了您让骑射师傅跟了琛儿一道去,再多带些侍卫就是了。”

    :“不然,到皇家园林去,如何?”花朝退而求其次。

    琛儿一脸的不情愿:“那多没意思啊,奴才们把猎物都给送到手边了,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去了。”说着,他扔下手中的弓箭,赌气坐在一旁。

    :“你这孩子。”花朝无奈道。

    凌彻微笑颌首道:“好志气。”遂对花朝道:“便是鹰,也要他历练历练才是,让他去吧,我命凌风随他一起,这样你总可安心了。”

    :“真的可以吗?”琛儿欢喜起来,眸子一亮。

    花朝笑道:“难得你姑丈都替你求情,姑姑还有不允的理儿吗?去吧,让凌风好生跟着,多带些侍卫。”

    琛儿喜不自胜地去了。

    凌彻不动声色的赞道:“这孩子颇有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好还是不好呢?”花朝笑道。

    凌彻看了她一眼,淡笑道:“我该上朝了,你再睡个回笼觉吧。”

    晌午。

    凌王妃派人请了花朝到正房用膳。

    秋日寂寂。

    百无聊赖,终是无趣。

    焚了一注清香,花朝闲闲坐了院中抚琴,多日不碰,手生的紧,一曲出水莲竟弹的断断续续,不由得心浮气躁,手上一用力,琴弦铮地应声断了,养了数月的水嫩指甲陷在rou里,刺心的痛。

    :“凝翠,快快,拿药来。”萤儿唬了一跳,跪下握了花朝的手。

    正乱着,只见飞红从前头慌慌张张跑来,口中还叫道:“公主,公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