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戏社 第106节
书迷正在阅读:顶流怀里的小撩精是活半仙、大熊猫还要吃鸳鸯火锅,是会被其他熊猫笑话的、Fine,大家都不是人了、红客室友总想撸我、(历史同人)我把自己上交秦始皇、制作游戏后成为创世神、领主游戏[基建种田]、穿成前任渣反派后翻车了、联姻对象是反派BOSS、死对头影后竟是我网恋女友
“施主。” 闻声,李香庭才抬起头,看到年迈的老和尚,赶紧起身:“师父,打扰了。” 老和尚慈祥地笑着,注视这位面善的青年:“施主捡这些做什么?” “这是壁画呀,文物呀,非常非常非常珍贵!” “既然已脱落,就让它顺其自然,回归尘土吧。” “太可惜了,这样伟大的艺术不应该消陨在风沙里,应该被保护起来,发扬出去,让更多人看到!” 老和尚见他一脸赤诚,觉得有缘,便道:“施主如此感兴趣,不如贫僧带你走走。” “那太感谢了。” 老和尚对身后的小和尚道:“明尽,去后院砍些柴火吧。” 明尽合掌点头,兀自离去。 老和尚法号灯一,这座古寺建立于唐天宝十二年,已存在一千一百八十三年,天王殿、大雄宝殿、伽蓝殿和祖师殿的壁画、彩塑皆为唐朝画家所作,后方的毗卢殿和地藏殿是明朝时重新修建的,壁画也是出自明朝画家之手。 这里没有政府管辖,只有他们两位守寺人,系师徒关系。因地处偏僻,香火寥寥,只有几位年迈的妇人,每半月会来烧香拜佛。 晚上,老和尚留李香庭吃了顿斋饭,寺院没有通电,只能靠蜡烛照明。 吃完,他又举着蜡烛去看大雄宝殿的壁画。 作为一个忠实的油画爱好者,李香庭第一次为传统艺术痴迷到发狂,甚至比曾经看到《创世纪》和《雅典学院》那样闻名世界的壁画更加震撼!他一直热爱西画,觉得西画更先进,更具有创造性和包容性,有更丰富的颜色和各种各样无限制的创新与风格,到头来,却是数典忘祖。 这几个殿的壁画,有些写实,有些抽像,有些造型大胆变形……原来,那些西方的古典主义、抽像主义、野兽主义,早在我国源远流长的传统艺术中就得以体现。 就像灯一师父说的: “我们中华几千年的文明,早在很久很久以前,物质、精神就达到了极高的高度,只是越来越多的人看不到,不想看。” 是啊,太遗憾了。 也许这片土地上还有无数个“华恩寺”,被遗忘,被抛弃…… 就像目光所及,很多墙皮脱落,画也跟着残破,完整的壁画没有几面,且寺庙四周无建筑、树林遮挡,风沙大,好几道门窗都是坏的,窗户四周的壁画经历烈阳寒风、雨水侵蚀,有的剥落,有的发霉完全失去原色。 这些更古老的壁画无论是构图、内容、色彩还是线条,毫不逊色于那些世界名画,却被遗落在荒烟蔓草之中,无人问津,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只能在岁月的侵蚀下,受到不可逆的损害,一天天走向毁灭。 凭什么! 身为美术工作者尚不得知这样的沧海遗珠,更别谈对艺术毫无接触的外行人。 好想让它传播出去,让全中国、全世界的人看到我们的祖国也拥有这样精彩绝伦的艺术。到时候,一定会有无数人同自己一样为之疯狂! 蜡烛的油流在手上,一层,一层,又一层,他完全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时间,从黑夜看到白天…… 他亢奋到没有一丝困意与倦意,沉浸在古老的艺术与文化里难以自拔。 …… 李香庭在寺院度过一天一夜,他不得不回去,因为明天的课程。 再沉沦,也不能放着学生不管。 可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没有车回去。从这到城里就算开车都得近半小时,听小和尚说,出去化缘都是步行。 李香庭只能走回去。 路途遥远且崎岖,他还走错了路,好在没迟到,只是蓬头垢面,不太体面,被学生笑了好一会。 上完课,李香庭赶紧去找美术系的两位老师,告诉他们自己所见一切,并请求他们一定随自己去看一看。 可那教中国画的吴老师却说:“那个寺庙里的画啊,去看过,破损太严重了,没什么价值。” 李香庭道:“所以我想倡导政府将它保护起来。” 吴老师喝着热水,轻促笑了声:“政府才不会管这些,能让百姓不饿死就已经很好了。” “总得试试。” “李老师,”吴老师叹口气,“别管这些闲事了,没用的,这里是寂州,荒蛮之地,能建个大学已经是奇迹了,不比沿海地区,也不比国外,追求精神、艺术、文化,大家吃饱喝足,能活着就好。” “可人类、国家不能失去文化,优秀的东西应该要传承下去,我还想带同学们去看看那些壁画和彩塑。” “李老师,我懂你的心,可现实很残酷的,一腔热血改变不了什么,就像无数热血军人无法去驱逐东三省的日寇,军令要服从,政府不作为。”吴老师摇摇头,“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做到的。” 老教授见这个平日里安静温和、郁郁寡欢的年轻人难得热情满满,却遭了打击,便道:“我没去过,回头我跟你去看看,让你这么赞不绝口的壁画,到底有多好。” “好!” …… 下个星期,邬长筠就要进组拍电影。 这次的导演又是陈林。 围读完剧本,陈林约她一块吃个饭。 刚走到车边,一阵喇叭声冲来。 两人不约而同看过去,陈林看清那车里坐着的人,胳膊搭在门框上:“看来吃不成了,你的男朋友来了。” 邬长筠淡淡道:“不是男朋友。” 陈林笑了:“去吧。” 邬长筠坐进车里,睨一眼旁边的男人:“干什么?” “没事不能找你?” “忙。” “忙着跟别的男人吃饭去?” 听这nongnong的醋意,邬长筠也不哄着他:“是啊,没正事走了。” 她刚要下车,被杜召拽回来。 “有,跟我吃饭。”他握紧她的手,单手掌方向盘,“比跟他吃的好。” 邬长筠脸对着窗外,轻轻笑了。 杜召带她回到自己家,刚下车,大棕就扑过来。 邬长筠利索闪开,躲到杜召身后,并非害怕,而是怕它的臭爪子抓脏自己的大衣,洗一次可不便宜。 杜召抱着狗揉了揉,叫它回窝里。 大棕还真听话地走了。 冬天日短夜长,将近七点,天已经黑透了。 杜召神神秘秘地让她坐在客厅,自己却不见了人影。 邬长筠随手拿起报纸翻看会。 忽然,灯灭了。 她站起来,喊了声“杜召”。 没人回应。 她又叫湘湘。 空荡的别墅尽是她的回音。 寂静了几秒,一阵歌声从厨房窜来。 邬长筠看过去,就见杜召单手拖个小蛋糕过来。 他的声线低,平日听着有些凉薄,唱起歌来倒显得没那么冷了。 邬长筠静静注视他走近,心里油然一阵伤感,从来没有人给自己过生日,也没人知道,她是哪天出生。 杜召立在她面前,温暖的烛光照亮他英隽的五官:“吹蜡烛。” “不吹。”即便很感动,邬长筠仍不适应这种煽情的事情。 无奈之下,杜召帮她吹了。 灯亮了,屋子又恢复光明。 邬长筠微笑道:“今天不是我生日。” “我知道,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你生日是哪天,所以就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提前给你过。” “什么日子?” “今天是一月一号。”杜召手指抹一下蛋糕,擦在她唇上,“一九三七年了,筠筠。” 难怪街上张灯结彩的。 邬长筠舔掉嘴上的奶油:“谢谢你。” 杜召将蛋糕放到桌上,将另一手提的小礼盒给她。 “什么?” “打开看看。” 沉甸甸的,邬长筠快速撕开包装袋,打开盒子,被里面的东西震住了。 居然是……十根金条! “不知道送你什么,这个实际点,不管以后经济如何,钱币贬值还是升值,黄金永远是硬通货,拿去买你喜欢的东西,或者攒着,以后用。” “太多了,我不要。” “我想给。” 邬长筠盖好盒子,将它放到桌上:“我没那么贪,不该收的不会收,你也没必要给我这么多钱,我不想欠你。” 杜召了解她的性子,一旦下决心就不会变:“好歹拿一根。” “一根都不要,你再这样,我走了。” “好好好,不给了。”杜召又从口袋捏出根项链,“银的,亲手打的。” “这个可以。”邬长筠接过来,链子上坠了个书的形状,“这是书?什么意思?” “希望你博览群书,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