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02 谈恋爱真是麻烦
傍晚夕阳西下，我窝在租屋处里的笔电前打着明天课堂上要交的报告。 轻叹了口气，我起身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热水，轻轻靠在墙壁旁休憩。王教授虽然上课很轻松有趣，但交给大家的作业却是让大家不敢恭维，因此不少人修到一半就退掉了这门课。我会继续修这门课，也只是因为这门课专业我颇有兴趣，虽然这浪费了不少心力来完成。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我放下水杯缓缓走到书桌前看着来电显示，不禁微微一笑。 是她。 「学长大人，有没有荣幸跟你见个面、吃个饭呀？！」调皮又清脆的嗓音从电话另一头窜出，我勾着笑，好像时隔了好些时间都没接到她的电话。 「可爱的学妹既然都特地约我了，我当然要拨出时间跟你吃饭囉！」我故意语带调戏着她，但我的心底实质有些忐忑不安。 儘管我在她的面前总是隐藏得很好。 「哼！这还差不多！」她笑出声，「记得跟我报告你的恋爱进度！」接着语带曖昧的说着，自顾自地补充最后一句，「时间地点我等等传讯息给你，不可以迟到喔！」接着立马掛断电话。 我有些微愣地看着被掛断的电话，不禁觉得，唉，真拿她没办法。 言菡薰，第一次见到她时，好像是在某次学校的活动上。俐落俏丽的短发让我注意到了她，她眼眸里闪烁着光芒，很符合刚升上高中时的青涩模样。 活泼又真实，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高中时期的我非常忙碌，忙课业、忙社团活动，而且高二时我就担任了学生会长，忙碌到我没有空去谈恋爱。当然我也没有想和谁谈恋爱的这种想法，因为我觉得很麻烦。 至于为什么会那么想，大概是看到周围的朋友总是被爱情耍得团团转吧！让我有种，「啊！谈恋爱肯定只会浪费我的时间！」或是「反正初恋总是没结果！」等等的感触。 既然如此，干嘛要那么认真呢？ 某天放学的傍晚，我与朋友约好要去市区看电影，恰好在学校门口撞见了言菡薰，还有她身旁站了一个高大的学弟。 「言菡薰学妹耶。」同班的友人望着两人的背影，不禁惊叹道。 「你不觉得她满可爱的吗？」另一位友人则是很猥褻，一脸下流样。 原来她在男生眼中，算是可爱的啊？我不禁在心底闷哼。 「是满可爱的！但你知道她旁边那个是谁吗？」同班的友人反问，让我也不禁好奇了起来。 「谁？」猥褻脸一脸呆蠢的问。 「夏冥海啊！就是从初中就很会打架，恶名甚至传遍这附近的学区，没有人不知道他是谁！」 「经你那么一说...我好像听过这名字...」友人顿了顿，「难道他们是男女朋友？」 「应该是吧！不然干嘛总是一起上下课？」同班的友人偏头想了想，「你看他们身高差那么显眼，好像一进来就谣传了整个学校，所以你还是打消念头吧！一脸猥褻的傢伙！」 「真可惜....」 我没有继续管一旁的他们说了些什么，我望着那矮小的背影，原来她有男朋友啊。 再后来，我与她渐渐熟起来的原因是她也加入了学生会，而且还马上被选为了副会长。看来她在学校颇有人气。 「男朋友今天没来接你？」 那天，是快要学期末的傍晚。虽然因为她被选为副会长后，我与她也渐渐热络了起来，还不时的打闹开玩笑，但我从来没开口问过她的感情事，这点我也不晓得为什么。 所以我更不知道，为什么那天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她那句话。 「男朋友？」她纳闷的皱了皱眉，「我没有男朋友。」 我轻笑了声，难道她是在装蒜？ 「那个身高很高的傢伙不是你男友？」我比了比很高的手势，一脸不相信的问。 「夏冥海？他才不是呢！我喜欢的人更成熟、更有魅力的好吗？！」她一脸骄傲地说。 我望着她的侧脸，发现她睫毛好长。 「是吗？」看来那个学弟只是单恋，「那个叫夏冥海的学弟，是不是很爱打架？」 「小海才不是爱打架呢...他只是....有点叛逆...？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像是找不到形容词来解释，她偏着头放下笔，一脸苦恼。 她，难道真的没有发现自己其实也许是喜欢着对方的吗？ 谈论着对方时，她的眼睛明明是那么地闪烁、那么的耀眼，这样的表情，难道不是正在说着自己喜欢的人吗？否则为什么她要急着为对方解释呢？ 「蒋书昊？」她见我有些发楞，并出声喊着。 「嗯？」 「你干嘛发呆？」 「没什么。」我收回视线，为我刚刚的思绪苦笑着。 我怎么会开始好奇她的事？ 我不是一直认为谈恋爱是件麻烦的事吗？ 那么，为什么当我望进她谈论起某人那闪烁的眼眸时，竟会让我开始感到烦闷？ 我不禁为我的所作所为开始感到犹疑。 后来我才发现，爱情就是当你回过头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陷进去了。 从我忍不住开口问了她那句「男朋友今天没来接你？」开始，我就知道我爱上她了。 我在她的面前总是隐藏得很好，我也从没想过要闯入她的爱情里。 因为我只要看着她幸福，那就足够了。 唯一一次失守的最后防线，是那个充满灼红夕阳下的斑马线上。 「虽然有点迟，不过我突然发觉到，今天好像是最后一天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竟脱口而出的那句话，而那句话所隐含的背后，是我满溢的思念与情感。 这是我最后一天可以陪你站在这里了。 我抚着她的脸庞，有想把她拥在怀里的衝动，但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 我抽回轻抚在她脸上的手心，低声喊了声她的名字，「小薰。」 「嗯？」 「如果我说因为我毕业了，为了庆祝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拥抱的话，你会给我吗？」我以半开玩笑的语气问着，而她浅笑着，忽地上前抱住了我，让我不禁有想把她夺走的衝动。 「好羡慕以后能拥有这个拥抱的人呢。」我紧紧地拥抱着她，抬头看了一眼，红灯的读秒也来到了最后十秒鐘。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零。 我紧闭着双眼，每一秒鐘都是她在我脑海中所刻划的笑脸，每一秒鐘，我都不想失去。 为什么我会有种，这短暂的十秒鐘，对于我来说，是那么的恋恋不捨？ 为了收回失守的防线，我放开了这个让我眷恋的体温。 「说什么啊？你上大学以后也会交到女朋友啊。」绿灯后，她转身开始走往斑马线，还好迟钝的她并未发觉到什么。 我止步在这个路口，却无法阻止想继续陪伴她的心。 我想我还是不会交女朋友的，因为太麻烦了。 叮咚－ ——学长，我们约这个周末吧！我想吃义大利麵！！！你有推荐的吗？ ——还有我想见你女朋友啦！快介绍我认识啊！ 讯息声让我回过神来，我看着手机上的讯息，又不禁失了笑。 上次被她质问了许久，我只好说出我有个想追的对象，没想到她却想打破烧锅问到底。 ——还在苦战中。 我将讯息传了出去。 所以我说，干嘛要那么认真呢？ 谈恋爱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