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六

    到了动物园后我们分头到自己想逛的园区去。季颖很兴奋，在我带她来到了动物园里的海洋生物馆后。

    「宇辰你看！！那边有企鹅宝宝耶！」季颖指着玻璃窗后的企鹅群们说，两眼冒着爱心的模样让我笑了出来摸了摸她的头。

    「走路摇摇晃晃的，真可爱。」我说，她也很认同的点着头，视线完全离不开企鹅身上。

    「就是说啊，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好想在家里养一堆小企鹅啊！」

    季颖的眼神告诉我，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是真的会干出这种事的。我无奈地笑，她就是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为了保住我的正宫地位，我学起企鹅走路的姿势。

    「何必呢？现在不就养了一隻吗？」

    她立刻笑出来，用双手捏住我的脸说：「还是隻肥肥胖胖的大企鹅！」

    「不知道是谁总是把吃不完的食物丢给我解决的齁？」低头望了眼勉强还算平坦的肚子，我不满地抱怨。

    「好嘛好嘛！」她抱着我的手臂跟我撒娇。

    「唉，真拿你没办法。」我宠溺地揉揉她的发丝，「我怎么就被你吃得死死的？」我自己都好奇的提出疑问。

    我听见她得意的笑，接着我们两人牵起对方的手，继续看着玻璃窗另一边那些在冰上滑行的企鹅们。

    看到一半，季颖的爸爸打了通电话给她，知道我们今天到南部旅游的他问我们回程时要不要顺便到家里吃个饭。

    她毫无犹豫的点头说好，季颖一直都是个很爱家人的女人，小时候她们家里的家境很普通，高中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帮忙赚钱筹弟弟meimei们的学费了，能够到日本读书也是靠好成绩和奖学金才得到资格的。

    季颖家的经济状况一直到三年前才开始转好，原本做黑手的爸爸和mama转行开了间快炒店，因为以前就认识不少朋友的关係所以店里常常聚集一堆人们在喝茶聊天，而季颖爸妈的手艺还算不错，经过邻居们的口耳相传后店里的生意可以说是越来越好。

    季颖的负担也因此松了不少，原本在公司里努力打拼的她也就放下的对薪水的企图心，升到组长后就没有打算要继续升上去了。

    只要日子过得平稳就够了，更重要的是她不想为了那多一点点的薪水而牺牲掉我们两人能够相处的时间。

    这是她说的，当时的我只觉得她好傻，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抱着她，尊重她的决定。

    有时候我真觉得神奇，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好的地方或是特别的魅力，可是季颖却是这么的爱我，她的好几乎让人无法挑剔，我都觉得自己实在不值得她这么对待。

    在日本的日子里，有一次我们一群人参加了一场祭典，那天我牵着季颖一起走到祭典现场和晴奈她们会合，当她们看见身穿浴衣的季颖出现在眼前还不约而同的惊叫出来，说没想到居然会看到『大和抚子』出现在这里，闹得我忍不住送她们一人一个暴栗。

    季颖倒是笑得很开心，她的确是个温柔的女人，大和抚子什么的其实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看见晴奈她们带点猥琐的眼光就让我忍不住想一掌打散她们脑中对季颖的幻想。

    真是的，没一个正经。

    那时候的我已经对季颖放下了防备心，早已向我表明过心意的她也用了“朋友”的名义搬进了我的小小租屋处。在外人看来也许早就把我们当作是一对情侣了，不过谁也不会知道走到了这个地步的我和季颖竟然还只停留在曖昧期而已。

    她知道我心里一直都有疙瘩，也知道我还放不下过去的那段感情，善解人意的她没有逼我要立刻接受她，而是静静在我身旁陪伴着我。

    她说，就算到最后我没有接受她也没关係，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取代长驻在我心中的那个女孩。

    「如果我也曾经那样深爱过一个女孩，我想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放下她的。」季颖望着天空上的几颗星星说。「这样的心情一定很痛苦，对吗？」

    我无法否认的点头，她轻笑两声，一手抚上我的脸颊。

    「那我又怎么能逼你呢，你说是吧？」

    难道你就不会痛苦吗？我差点脱口而出，怎么有人能够为了另一个人牺牲到这种程度？换作是我，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承受这种痛苦。

    「假如到了最后我还是没有接受你呢？」我问。

    她耸了耸肩，笑得淡然。「那就这样囉，人生中谁没有遗憾？」

    「好瀟洒。」

    「我只是认命而已。」她哈哈两声，毫不做作的笑声也带起我的嘴角。「好啦，风景也看够了，回去前我想再玩一次捞金鱼！」她说着想拉着我一起走，不过我死死站在原地，说什么就是不肯移动身子。「宇辰？」

    「我想....」我把她的手牵得更紧，「错过你，也会是我的遗憾。」

    季颖的出现大概是注定的，虽然我也害怕会再一次被爱情拋弃，可是无法否认的是我的确渴望着眼前的她。

    除了拥抱跟陪伴之外的，更多。

    她脸红了起来，可爱的反应让我提起嘴角，为了不让她认为我在欺负她，我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牵着她带她去捞金鱼。

    回去前我们一行人聚在一起聊了一下，季颖从捞金鱼开始就不太敢抬头看我，我笑了笑，原来她完全没办法应付我的主动吗？

    「小颖脸这么红，是生病了？还是.....」晴奈嘿嘿两声，带着曖昧的笑容凑到季颖身旁想探个八卦。「...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和某人做了让人害羞的事情呢？」

    我把季颖拉到我身后，挺起胸膛对上不怀好意的晴奈。「例如什么呢？要不要示范给我们看看啊？」我笑得阴险，同时也是警告着晴奈不准再欺负季颖。

    「诶～人家只是好意关心啊，宇辰最坏了！就只会欺负女生！」晴奈硬是给我挤出了几滴眼泪出来，还拿了手帕咬在嘴中弄得像是我欺负了良家妇女似的。

    我汗顏，所谓恶人先告状，就是现在这样了吧？

    「嘛，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另一个朋友小律说，一个抬脚跨上机车后对我眨了右眼。「等你们的好消息。」

    说完就载着晴奈骑车离开了，其他人也跟在后头，每一个在离开前都跟我眨了眼，看在我眼里，那根本就是在邀请我去戳瞎她们的眼。

    「弄得像是要生孩子似的，还好消息呢！」我觉得好笑的说。

    此话一出，季颖的脸几乎像是要滴出血似的，一直到我们回家后都还维持着这副模样。

    睡前，在这只有一张双人床的屋子里季颖自然是跟我睡在一起的，虽然平常就没有过太贴近的举动，但是今天的她又把距离拉得更远了，像是要把自己融进墙壁似的。

    「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害羞的一面。」我呵呵笑着，身体往她的地方挪了挪。

    「现在你知道了，以后就不可以这样戏弄我了....」她说到后来音量渐小，因为我将她捞进了怀里，额头也靠上她的。

    「我以前也是这么害羞的。」不过现在没有了。

    「我也不是本来就这么主动的。」她说，往下移了点身子，正好把脸埋进我颈窝。

    拥着她的我顿时觉得安心许多，以往的夜晚虽然也都有她在身边，可是却总觉得空虚，现在倒是没有这种感觉了。

    放松身心的我开始起了睏意，在我还有点意识时我轻声说：「今天忘了告诉你，你穿浴衣的样子.....很美。」

    我想她大概又害羞了，因为手上传来的温度又高了一些。

    我听见她抱怨：「不是说了不要戏弄我了.....」

    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我笑着说：「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