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知不觉一边问一遍走了很久，沈郁反应过来后已经离贴传单的距离很远了，他茫然地看着陌生的一切，不记得回去的路。 天色渐渐暗沉，路灯陆续亮起。 身上唯一的手机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丢了，沈郁又累又困，拖着灌了铅般的沉重双腿艰难往光亮处走着。 前方是家生意很好的小餐馆，沈郁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停在小餐馆前，慢吞吞看了眼周围，餐馆旁边有块挡雨的篷布窝在一块，刚好可以藏在那里，等餐馆外面的客人走了以后还可以偷偷拿点剩下的食物填肚子。 大家都在吃饭，没人注意到他，他身形又小又瘦，悄悄藏在篷布后面根本没人发现。 他原本是想等客人走就去拿食物，但是他太累了，厚厚的篷布给他挡住了外面的寒冷，他就这样缩在篷布里睡着了。 小餐馆最后一桌客人陆续结账离开，餐馆里一个穿着工作服的高瘦omega正在打扫卫生，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墙上挂着的电视机没关，正在播放晚间热点新闻，恰好播到一条，沈家大少爷并未身亡，顾英羿与沈家为了保住联姻逼迫顾英羿娶的替嫁傻子弟弟沈郁离婚一事。 omega停顿了一下，好奇地抬头看了眼新闻，只见新闻上有两张一模一样的照片，下方标注了名字，左是沈朝，右边则是顾英羿离婚的那位。 替嫁这种事只在小说里见识过，没想到在现实中还能听到。 这种豪门故事omega也就当个闹剧看看，嗤笑一声拿遥控关了电视。 毕竟，跟他没关系。 打扫完卫生，omega照常关了屋里的电闸，然后准备锁门下班。 餐馆外面还有块大篷布要收起来的，那是怕今天下雨留着盖餐馆旁边没来得及搬回仓库的啤酒箱子，但今天没下雨，啤酒箱也搬完了，他正要去收篷布，蓦地看到篷布里鼓起来一块，然后就是一只脏兮兮布满伤痕的脚。 omega胆子大，用手机照了下，终于看清了是什么。 是个在篷布后面睡着的小流浪汉，小流浪汉身上很脏，脸上都是泥巴看不清样子，身形看着又瘦又小，原本要收篷布的omega默默关了手机，没叫醒小乞丐撵他走，也没收篷布，任由他在篷布里睡。 他以为小乞丐第二天醒了就会自己走了，但后面几天小乞丐没走，有客人的时候就一直藏在篷布里，客人一走就偷偷跑出来拿了剩饭又藏回去，晚上也睡在篷布里。 这几天一直在下雨，今天天晴了，那块篷布还一直放在那，他只是心软当做看不见多收留了小乞丐几晚，但店又不是他的，老板回来看到篷布还在地上肯定不行的。 这天中午，没什么客人，omega做午饭的时候多做了一份，然后端到篷布前，掀开沈郁自以为没人发现他的地方。 突然暴露阳光下，沈郁被吓了一跳，瞪起圆溜溜的眼睛仰着脏兮兮的小脸怯生生又警惕地看着江妄。 江妄把手里的饭放在地上，“吃了就走吧，我这里不是收容所。” 沈郁不说话，看了看江妄，又看了看地上热乎乎的饭菜。 肚子立马咕噜噜叫起来，他这几天一直吃的都是剩菜剩饭，已经很久没吃过热的了。 沈郁小心翼翼试探地朝饭菜伸出手，碰到碗后快速拿到怀里，饥饿大过了害怕，他埋头大口吃着，吃的急了，他被噎的直打嗝。 江妄又拿来一瓶水扔到他面前，“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吃完一碗，沈郁脏兮兮的小手捧着碗送到江妄面前，恳求地说：“可以，再给郁郁一碗吗......” 江妄刚刚给他盛的可是满满一大碗，没想到这小乞丐看着小小的，胃口还不小，这是饿多久了。 他又给沈郁盛了一碗，沈郁吃的干净，一粒米都没剩下，“谢谢你。” “吃完了吗？吃完了走吧。”江妄拿了碗站起身赶人走。 “我......我没有地方去。”沈郁很无措。 “没地方也不能一直呆我这，我还做不做生意了。”江妄觉得自己对这小乞丐很仁慈了，天底下可怜悲苦的人多了去了，他收留沈郁好几天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郁郁，不会吓到客人的，我一直在篷布里不出来。”沈郁可怜地说，企图让江妄别赶他走，他会很乖很乖的藏在篷布里，有客人在他一定不会出来的。 “不行，这个布子要收起来。” 江妄无情地拒绝沈郁。 沈郁失落的垂着眼睛，从篷布里出来，衣服破破烂烂，穿破的鞋子露出一截脚趾，另一只脚的鞋子早就不知道去哪了，他低着头又和江妄说了声谢谢，然后倚楼着身子慢慢吞吞走远。 江妄看着沈郁走远，默默把篷布叠起来收进了仓库里。 下午餐馆照常营业，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拍在窗户上，风声刮的门窗哐哐作响。 这么大的雨店里也没客人了，雨水飘进屋子里，江妄去关窗户，冷不丁想到那个小乞丐。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躲雨的地方。 没有客人也要等到下班的点才能关门，江妄一直坐在店里玩手机，等到晚上九点后，起身去关电闸和锁门。 锁上门，正准备打伞走，就看到下午走了的小乞丐又出现在他眼前。 借着餐馆头顶昏暗的灯，江妄看到沈郁闭着眼抱住自己缩在墙角，身上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