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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大龄宠妃 第42节

    但斟酌之后,郁宛觉得还是亲自上门更加合适,卑不动尊,小桂子再怎么跟寿康宫亲厚,身份上毕竟差了些,显得她礼数不太周到。

    于是由小桂子引路,七拐八绕地来到寿康宫前,却并不似郁宛想象中那般冷清寥落,反而异常热闹喧腾。

    郁宛进去时,耿氏正在跟一帮太妃太嫔打叶子牌,眼看客人上门,随手抓了个嬷嬷替她应付着,便笑着迎出来,“你怎么又来了?”

    小桂子机灵无比,“我家主子仰慕贵太妃风采,特意来向您讨教呢。”

    耿氏往他后颈拍了一把,笑骂道:“泼猴儿,跟你师傅一般油嘴滑舌!”

    小桂子也不敢躲,吐了吐舌,乖乖放下礼物到后院寻黄太监说话去了。

    这厢郁宛便望着耿氏笑道:“他也没撒谎,娘娘年近古稀,依旧妙目生姿,光彩照人,臣妾瞧着实在佩服得紧。”

    不过想想历史上这位娘娘活了九十六岁,是清朝第二高寿的妃子,那也不奇怪了。

    耿氏笑道:“饱食而遨游,无牵无挂,自然不觉岁月变迁。”

    话虽如此,她可是有儿子的。想起和亲王弘昼那副憨憨模样,郁宛不禁有些疑惑,耿氏看起来是个有智慧的,处事也很干脆果决,怎么教出来的儿子却是那般?

    忍不住就想问上一问。

    耿氏收敛嬉容,轻轻叹道:“无用之用,方为大用。弘昼现在的模样,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

    郁宛窘着脸,这怎么还牵扯到道家术语,她听不懂啊。

    可随即却福至心灵地领会过来,莫非耿氏的意思是韬光养晦,故意把儿子教得笨笨的?

    耿氏就知道她听懂了,含笑道:“昔年当今与三阿哥相争,三阿哥行事不谨,被先帝削了宗籍,后抑郁而终,我若不叫弘昼藏拙,恐怕会落得跟他三哥一般下场。”

    幸好弘昼的才能并非出类拔萃,耿氏也省了不少力气,她宁愿儿子蠢点,只要不犯大错,皇帝都能容得下她;反观谦嫔所生的六阿哥,自小聪颖无比,乾隆登基不久就把这个好弟弟出继了,深宫之中,糊涂才最难得。

    郁宛陷入沉默,原来贵太妃的洒脱是不得不为之的策略,她难免有些戚戚。

    耿氏却安抚道:“世上不如意事常八-九,能顾好自己那一分就够了。当行乐时须行乐,莫问往后是与非,多贵人,我瞧你是个剔透人,别入了迷障才好。”

    言毕,堂中有人催她快些入局,耿氏喊道:“就来!看把你们给急的?”

    望着郁宛掩唇一笑,“我得过去了,晚了那两吊钱恐怕得输干净。”

    临走又匆匆交代,“小桂子虽在寿康宫当过差,本宫也没怎么使唤过他,往后他就是你永和宫的人了,大可不必顾虑——这孩子双亲死的早,可怜见的,孤零零进宫没个落脚地,你赏他一口饭吃,就当积些阴功罢。”

    也是这孩子天性活泼爱动,叫他跟一群老太妃寒度余生实在有些不忍,正好那时黄太监求到跟前来,耿氏便帮他找了个门路,让他去伺候选秀进来的新人,误打误撞到了郁宛身边,也是缘分。

    郁宛望着贵太妃明净眉眼,觉得这才是她理想中的晚年生活,还有姐妹们打牌作伴消磨时间,可比成日躺着睡觉强多了——尤为难得的是耿氏还有一口好牙,似乎吃鱼吃rou也不费力气,更是令人羡慕。

    她很怀疑自己到那个年岁牙齿早就掉光了。

    等小桂子从寿康宫后殿出来,郁宛便怜爱地摸了摸头,“今年中元忌辰的时候,给你爹娘烧一炷香罢。”

    小桂子莫名其妙,“我爹娘都还在世呢。”

    郁宛:……

    她被贵太妃给骗了。

    敢情这位娘娘也是个喜欢恶作剧的人,哼!

    *

    三月下旬,御驾回銮,众嫔妃得了消息,齐齐到午门处迎接。

    郁宛静静看着那袭明黄肩舆向近处过来,心里难得升起点相逢恨晚之感,虽说乾隆爷身上有着种种不足罢,但总归是这座皇城的主心骨,没了他很多事都得乱套。如今见他回来,才是尘埃落定。

    郁宛感触万分,加之三月的风又大,时不时扬起一阵尘沙,叫她眼睛酸胀,忍不住抬手揉去。

    乾隆远远望见人群花团锦簇,其中一个分外瞩目,余人皆不敢直视天颜,心里再是激动面上也是矜持克制的,她倒好,干脆在光天化日之下哭起来了。

    就连那拉氏都不免感叹:“多贵人当真思念陛下。”

    乾隆也这么想,就算作秀,那也比旁人做得认真——还是很爱他。

    第48章 亲密

    等到了跟前, 众人皆发现多贵人那双清眸已红得跟兔子般了——郁宛本来就有点沙眼的毛病,加之皇帝不在这阵子胡吃海塞,难免上火, 一见风就泪眼汪汪起来。

    纯贵妃暗道这些蒙古女子真是泼辣有为,片刻都离不开男人, 还非得当面露出痴狂迹象, 瞧皇帝的样子倒像喜欢得紧呢,难怪短短一个月便得复位。

    她倒是不后悔去年在太后寿宴上进谗, 好歹出了口恶气, 也打击了多贵人的声势。至于未能成功帮三阿哥请爵, 纯贵妃并不觉得是因为郁宛的缘故。

    本来她也没报多大指望,君无戏言, 要皇帝收回他曾经的话总是艰难,可即使万岁爷不封, 等四阿哥即位, 永璋还是能得个亲王爵的,纯贵妃如此这般宽慰自己。

    此番诣陵倒是收获不小,尤其纯贵妃不顾病躯在孝贤皇后的裕陵前跪哭了半个时辰,令皇帝太后颇为动容——那拉氏是拉不下脸,令妃是挤不进去,结果纯贵妃倒成了先皇后生前知己,她想起来颇有点得意,毕竟都是从潜邸过来的, 即便富察氏泉下有知, 也不能怪她利用吧?

    乾隆道完平身, 众嫔妃方搀扶着慢慢起来, 一个个蹲得腿都僵了。

    郁宛因着足下不稳差点栽到, 亏得皇帝及时将她拉住,关切道:“不要紧罢?”

    郁宛柔肠百结,嗫喏道:“谢陛下,臣妾无恙。”

    她虽不至于化作望夫石,可心底确有许多话想对他倾诉,尤其关于舒妃之事——虽然背后讲小话不道德,可要是隐忍不言,她那几天的委屈不就白受了?

    但当面却不好说得,而且也太容易树敌。

    郁宛正犹豫时,却不知乾隆已从她脑中闪念窥见一斑,目光冷淡地瞥向舒妃。

    舒妃心下寒意凛凛,皮肤也被冻出一层肌栗,暗道皇帝莫非已知道自己所作所为?不应该呀,从方才到现在庆嫔多贵人都跟自个儿在一起,哪来机会告状?

    忻嫔这没眼色的却笑道:“咱们跟随皇上离宫这些天,必是舒妃jiejie将宫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皇上该好好褒奖她才是。”

    她倒是没忘记提携盟友,可舒妃却巴不得她不提自个儿,只能讷讷称是,面上尴尬无言。

    庆嫔则轻快地翻了个白眼。

    那拉氏愈发狐疑,难道自己不在的时候出了事?可舒妃一个无宠无权的,又能作甚么耗?

    乾隆四下张望一阵,皱眉道:“怎么不见兰贵人?”

    郁宛从善如流地道:“钮祜禄meimei偶染微恙,不宜见风,臣妾便许她留在永和宫中休养。”

    乾隆顺势牵起她的手,“走,朕陪你过去看看。”

    一副关心表妹的架势。

    众人只能知趣送别,心中莫不洞若观火:皇帝几时这般为钮祜禄氏家族的人着想了?怕是为了赶着跟多贵人缠绵才寻了个堂而皇之的借口,这多贵人果然是狐狸精变的,刚一回来就把皇上的心给勾走了。

    郁宛还傻乎乎地以为乾隆真是为了向太后交代,正要引他到西配殿去,哪知乾隆一进门就心急火燎抱她上榻,捧着她的脸就啃起来,“好宛儿,你可想死朕了。”

    郁宛都怀疑他素了多久,莫非当着祖宗的面不好太放浪形骸?

    她却伸出一根食指抵在他唇上,正色道:“皇上才说过要去看望兰meimei。”

    乾隆啊呜一口就将那洁白光润的指头吞了下去,吓得郁宛赶紧缩手,生怕他会咬断——还好仍是完整的。

    她粉面含嗔,“您可真是!”

    乾隆哈哈大笑,“这会子还敢不敢将朕往别人宫里推了?”

    至于小钮祜禄氏那里,他当然会去看,但不是现在——反正只是伤了脸,请太医治着就是了,他又不懂医术。

    郁宛心道皇帝爷还真是个实在人,是怕见了小钮祜禄氏的脸会吓得性致全无吧?

    念头方过,就见乾隆轻轻叼起她的耳垂,颇为恼恨地咬了咬,“你这个小机灵鬼!”

    郁宛:……

    这怎么又成她的错了?她明明啥也没干。

    不过乾隆这一来的确有点出乎意料,她以为最少得去洗个澡的,方才在大风里站了半天,怎么想都不自在。皇帝不也是舟车劳顿刚回来么,身上就没黏糊糊的?

    郁宛跟黄鳝似的在他怀里钻来钻去,偏不肯叫他得手,“万岁爷,脏……”

    暗示得先去净房沐浴。

    乾隆拿她没奈何,只得装作佯怒拍了下她屁股,这才大马金刀抱着她往净房去。

    郁宛:……

    总感觉皇帝在自己面前有些心智退化,尤爱动手动脚,对其他嫔妃就不这样,是她看起来太好欺负了么?

    这趟沐浴自然比以往费时得多,从中午折腾到黄昏才结束。

    郁宛浑身无力趴在他怀里,在乾隆强健的胸膛上打着圈儿,一面就竹筒倒豆子把这些天的经历说了——贤者时间的万岁爷一定恢复理智,不会有失偏颇。

    听到舒妃磋磨人的法子竟是让她们背诵女诫,乾隆爷就只差放声大笑了。

    郁宛瞪着他,“您别瞧着好玩,那可是两个时辰呢。”

    对乾隆这样天才学霸或许不叫难事,可对郁宛这种学渣简直要她的命。

    乾隆一本正经道:“舒妃也是为你好,希望你修益身心。”

    郁宛使出抓奶龙爪手,胆大包天地在小rourou上掐了下,嘴里哼哼唧唧道:“您既然这么说,那往后我天天背给您听就是了,尤其侍寝的时候。”

    乾隆一听可不得了,谁乐意跟个女学究共枕而眠,想想都萎,遂清清喉咙,“舒妃也太无理取闹了些,朕是该给她个教训——那兰贵人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郁宛就把小钮祜禄氏跟瑞常在的恩怨说了,这个瑞常在实在奇葩,就因为自己没答应让她搬来永和宫,她就把自己跟小钮祜禄氏都给恨上了,天底下怎有这种睚眦必报的人?

    还好心理素质不过关,一查就查出来,这会子已被关进慎刑司。

    乾隆道:“既如此,就让李玉传朕旨意,贬瑞常在为官女子,搬去冷宫住罢。”

    就算她有个当尚书的亲爹,可在乾隆眼里也和门前走狗无异,自然无须放在心上。

    郁宛又道:“舒妃还想拉庆嫔跟臣妾下水呢,亏得裕贵太妃娘娘出来主持公道,臣妾才幸免于难。”

    怎么牵扯上贵太妃?乾隆皱起眉头,他并不愿后宫女眷跟前朝宫人多有勾连。

    幸好郁宛的回答并无不妥,“臣妾宫中的小桂子以前在寿康宫当过差,跟贵太妃有数面之缘,情急之中才搬了救兵。但我看贵太妃娘娘并不怎么乐意管闲事,她老人家忙着打叶子牌呢!”

    原是这般。乾隆笑道:“看来舒妃太过吵闹,扰了寿康宫清净,朕回头让李玉送一匣金饼过去,聊做补偿。”

    郁宛对他的处置很满意,正欲趴在他肩上补眠,哪知乾隆的手却不老实,在她腰际来回摩挲,跟揉面似的。

    郁宛如同被打扰清梦的橘猫,“万岁爷,您赶路回来不累么?”

    “累?”乾隆笑意湛湛,“才一次怎么会累?你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瞧不起朕?”

    郁宛无语,这种事就无须斤斤计较了吧,难道一次长的还抵不过几次短的?付出的精力是一样的呀。

    乾隆不依不饶,正欲再度覆身而上,李玉却在窗外回话,说是舒妃娘娘求见。

    郁宛心想舒妃也挺机智的,居然抢先告状,多半是想一股脑推到瑞常在头上,再把自个儿给摘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