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风评被害后 第1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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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兰催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你们能不能出去?!出去啊!好rou麻好恶心!!啊啊啊啊!!” 祁执业眼不见为净,闭着眼睛念金刚经。 乔灵珊看宿迟的模样,也未必不知道云闲是故意的。但她心想,人家开心着呢,要你们在旁边嚷嚷……宿师兄恨不得云闲天天在他面前装好吗! 铁蛋在巡逻呢,走到一半,突然被六长老叫住,警惕道:“有什么事?” 六长老一双招风耳,木然道:“能不能叫那边的多人房安静点?我要被吵死了。” 铁蛋:“…………” 云道友,你是真的。走到哪都能吵到哪是吗? 另一端的黑夜。 姬融雪披着霜雪,终于从昏暗地牢中出来,走进更黯淡的夜色。 她身后的内门弟子道:“掌门,已经将宾客的口风都捂踏实了。出去之后一致说,是南夫人入魔后骤然发狂,裘卓裘丹不幸受害,你解决了事情,前掌门灵识选择将掌门印传给你。” 姬融雪一顿,道:“嗯。” “那,那些事情,要说吗?还是也让他们不要传播?”内门弟子小心翼翼道:“就是……忘尘门南青霄,还有前掌门的死因……那些事。” 这些虽然跟姬融雪没有关系,但想必还是会影响到锻体门的形象。当然,全看她怎么想。 “不必管。”姬融雪道:“让他们说,添油加醋的说。让所有人知道都无所谓。” 下次看看,谁还敢继续做。 内门弟子领命道:“是,明白了。” “嗯。”姬融雪道:“你去休息吧。” 内门弟子一天内经历了这么多事,心情澎湃,怎么休息的下,临走前,对姬融雪道:“恭喜掌门得偿所愿!” 姬融雪没回头,只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她又杀了三个管事。方才与九长老说的话还在不断回荡。 “那本书,是一个报童给我的。他来送信,帽子很低,看不清脸。我不知道他是谁,随手就留下了,书是空白的,但里面夹着很多来往的书信。” “我本以为是送错的,但一翻看那些书信,我才知道。原来刀宗这么些年实力突飞猛进,是因为在一个叫做‘哀喜祭坛’的地方找到了‘圣核’。圣核不仅仅能促进弟子的修为,甚至还能淬炼根骨。若是能找到此物,我锻体门弟子如虎添翼,又何愁今后?” “但那本书后来又消失了,连带着书信一起。……是真的,大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后来,我才知道,这本书被云闲叫做‘魔书’……但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这不是真的?刀宗的发展大家都看在眼里,太诡异了!这消息就算我们不去证实,也有别的门派会去证实。别人都强了,那我们不就落后了吗?!” 姬融雪只觉得头疼。 如果九长老说的是真的,这不就是刀宗那个魔核?她可以阻止锻体门前去,要如何阻止其他门派?说,会信吗?动武,拦得住所有人吗? 她又赶着时间去将锻体门那些闭死关的前辈都试探了一遍。云闲的魔石在她之手,幸好,一个都没有亮。 锻体门还处在刚被试图渗透的阶段,每个人都有可能是第二个缺口。 掌门住处原本就在大殿之后,但现在门内建筑损毁甚多,弟子们正在加紧翻修。主殿更是被劈得只剩下废墟,原本丧宴之后的掌门登位仪,看样子也不是这两天就能开始的了。 再关几天,磨磨性子。宾客愿意改口的再让其来登位仪,若是死活不愿改口……她也有办法。 姬融雪坐在自己的木床上,看着窗外飞雪,突然想,不知道南荣红现在怎么样……云闲又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生气?罢了。 寂静天地间,那道鬼魅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全天下能想出这么蠢的方法来躲人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姬融雪木然道:“滚。” “你是怕他们觉得你变了吧?”那道声音笑呵呵道:“你从来不敢说,你对佛门一事的看法。因为你怕她们知道了就厌恶你了。你也没那么喜欢说冷笑话,只不过是因为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怕她们忘记你还在。你想讨她们喜欢,又拒绝用真心接近她们,所有的那么点可爱之处,全是装出来的!皮下包裹的,不过是个冷漠无情的狠毒货色。杀人不眨眼!你以为你跟你娘不一样吗?你们一样,都不正常。可笑,哈哈哈哈!” 姬融雪轰出一掌:“我让你滚!!!” 声音骤然消失在死寂的夜里。 姬融雪胸膛起伏,半晌才平复下来。她刚才那一掌,没打到任何东西,只打翻了屋角那个破旧的狗窝。 狗窝已经很久没有用处了,但依旧很干净。 姬融雪慢慢走过去,伸手,静静浮在半空中,她闭眼,想象自己手掌之下,还是小狗一起一伏的温暖肚皮。 “福来。”她好像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沉默。 第144章 雪狮狂情(二十一)[二合一] 云闲在小黑屋里才被关了一晚上, 就感觉人要发霉了。 锻体门死牢的确修的很不错,砖瓦结实,枷锁也很沉。她看铁蛋走了,还试着把腿伸出去, 结果差点被门口的阵法电到头发直立, 最终还是罢了,在牢内走来走去, 走来走去, 走到薛灵秀都看不下去了,道:“你能不能哪怕安静坐着半个时辰?” 多动症儿童云闲道:“可是真的很无聊。” 让她自己待在房里一晚上可以, 但一旦禁止她出去,云闲的叛逆心就蹭蹭上来了。其他人打坐的打坐, 休息的休息,都很安静。黑天转瞬而过,又到了白日, 锻体门每日清晨的号角照常响起, 气势恢宏, 如雷贯耳。 “出了这么大的事, 还照常练武吗?”乔灵珊纳闷道:“我看刀宗好歹还半月休一天呢。” “还好吧。”云闲正愁没人陪她说话,道:“我估计裘掌门驾崩那天也照常练, 最多就是把号角改成唢呐。”练武送终两不误,非常锻体门。 乔灵珊:“……” 薛灵秀正在观察裘漠躯壳上的伤口。这毕竟是他三姐黎沛尝试治疗过的, 行医手法和他相似,但他看着看着,发觉姬尚很小气地背过身去, 避开他的视线, 不让他看。 好像怕他要抢一样。 都烂成那样了, 谁要抢啊?? 再看那头的江兰催,似乎还在惦记方才他说的话,一直在蠢蠢欲动,想把他拽起来比身高。 一看就知道的事情,谁要比啊! 薛灵秀觉得这屋里真没几个正常人了。他再待下去他也得不正常了! 他正烦呢,云闲这个时候还到他前面走来走去,实在是让人心烦气躁。而且薛灵秀有理由怀疑她就是故意的。他不说烦,她还不往这走,一说烦,尽往他前边凑,到底哪来如此充沛的精力??薛灵秀忍了又忍,终于道:“那谁,把你师妹带走。” “怎么了?这地方这么大,还不让人走了?”云闲言之凿凿道:“我就是活动活动身子。” “正好。”宿迟道:“今日的两个时辰剑还没练。” 云闲:“……怎么突然这么困?” 半天了,云闲终于肯安静躺下了。宿迟看她在那装睡,眼皮底下一滚一滚的,眼底浮出些淡淡的笑意。 不论如何,现在一行人身在地牢中,再怎么样,也只能等姬融雪的决定了。她什么时候愿意将众人放出来,众人才能什么时候出去。据江兰催所说,这地方比他之前被关的地方要好多了,至少没老鼠没虫子,不干燥不潮湿,甚至每天还有三顿饭送。 可再好,也限制了自由。 祁执业生硬道:“也不知她要将我们关几天才满意。” “好说,好说。”薛灵秀呵呵笑道:“处理那些宾客的嘴,三天吧。再把长老和管事全都揍服了,十天吧。剩下那些林林总总、七七八八的东西再拢一拢,再过个大半月,我们便能出去了。” 江兰催听着听着,忍不住嘲笑道:“你们真是朋友吗?!” 于情于理,这事儿办的都不太能说得过去。众人来锻体门这些天,不说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至少也是把自己的命给挂在这上头了。 姬融雪得掌门印时众人为她护法,也没考虑过自己会不会受伤,结果反手就将他们丢进地牢里,虽然能理解,但的确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大小姐不是这样的人。”风烨在角落里,弱弱道:“她可能有自己的考量吧。” 哟,江兰催挑眉道:“你考虑她,她考虑过你没有?” “……”风烨哑口无言,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或许……只是……比较警惕。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要万无一失。” 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都这样了还要帮人说话,到底是哪来的信心?江兰催不可置信:“你们琴修都这样交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秃驴。” 没完没了了是吧,祁执业敏锐道:“你骂谁秃驴?” 江兰催大感冤枉,这儿没和尚他才说秃驴的:“我又没骂你!” “那什么。”云闲道:“他是和尚。货真价实的。只不过没剃头而已。” 江兰催:“……阿弥豆腐。” 祁执业:“滚!!” 天干气躁,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一点就炸。云闲这边劝了那边来,一片混乱中,风烨突然道:“……只是,她信任我们不如我们信任她多吧。” 牢内一瞬寂静下来。 半晌,乔灵珊蹙眉道:“风烨,你在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风烨结巴道:“她从来就没有背对过我们……就算对我都一样。我只是个琴修,更何况其他人?还有现在也是,明明知道我们不可能跟她抢的……哪怕表面上装装样子都好啊!我们把她当朋友,但她……” 话没说完,但其中意蕴明了。只不过这次,没人打断他了,室内只余一阵沉默。 看来,也不只是他一人这样想。只不过大家都不想说出口而已。不太好看。 “罢了。先不说这个了。”云闲见众人都不说话,生硬地转移话题道:“江道友,事已至此,你与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了。现在能否告知我们,当初雇佣你来刺杀姬融雪的人到底是谁?” 虽然极有可能,江兰催只是江奉天配合计划要进来的一个借口。他说他是来找儿子,便能完美地与云闲一行人般置身事外,不参与党争。虽然直到最后,江奉天也没有能出手的机会,但有与没有,还是天壤之别的。 以他的修为,足以在此前的两波人中保下南荣红的命。 但,云闲见江兰催的样子,就知道此人多半也尚处在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的叛逆期。他不跟江奉天互殴都不错了,怎么会这么乖乖地帮人办事,果不其然,江兰催冷嗤一声,道:“不就在我旁边吗?” 云闲视线移过,神色一凝。 他身边,是姬尚! “说清楚点。”祁执业金眸内光辉流转,不耐道:“到底是裘漠,还是姬尚?” “姬尚”道:“是我。” “……” 她一口婉转调子,现在出口的却是裘漠的浑厚嗓音,当真是不忍卒听,真是让人听着很想一拳打死自己。云闲唇角抽搐,试图猜测姬尚的动机:“你为何要杀大小姐?难道是因为,呃,不爱裘掌门了,所以看着大小姐很不顺眼,便要……” “谁那么脑子有病啊?”姬尚莫名道:“我要她的血。” 众人皆不由自主想。就是你那么脑子有病啊!!不然还有谁!! “要她的血做什么?”云闲道:“姬姨姨,出来都出来了,唠个几两的呗。我有好多事要问你呢。” 姬尚:“我困了。睡觉。” 云闲:“?”这什么,师夷长技以制夷? “还是你来说吧。”云闲放弃与她沟通,继续问:“要见血,没说要命,是吧?” “是。不如说,是‘只要见血,不能害命’。”江兰催纠正她的说法,顿了一顿,又傲然道:“不然,你们还能阻止我?若真是要命,她早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