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考科举 第72节
他有点累,需要缓缓,一会儿功夫就好。 两日后,程叙言找到去往南塘的商队,与人结伴而行。 第66章 遇险 冬日里少见的暖阳天, 日辉洒在人身上很舒服,连拖行货物的牲畜都忍不住发出愉悦叫声。 一只健壮的马骡脑袋上立着一只黑漆漆的八哥,只飞羽末端一抹白, 它看起来有三个月大,圆圆的眼眶里,比芝麻大一点点的眼睛,转来转去十分灵动。 它一爪子扯下几根骡子毛, 扑腾翅膀飞向前室的程叙言:“饿啦, 饿啦,豆豆饿啦。” 程叙言伸手,让八哥落在他手臂上, 单手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放着新鲜的黄鳝rou泥。 小家伙埋头猛吃,吃完之后还朝程叙言伸喙,等擦干净了它才拍拍翅膀飞走。 它也不飞远,以骡车为中心在周围盘旋。 正午时候,商队停下歇息,一名圆润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向程叙言他们走过来。 易知礼不动声色拦住:“请问有什么事?” 男人还没说话,男孩先指着车顶的八哥叫唤:“爹, 我要它, 给我买!” 父子俩穿着富有光泽的绸袍,脚踩羊皮小靴, 男人手上还带着好几个金镶玉戒指, 一看就是富裕人家。 程偃立刻爬上车, 把车顶的八哥抱怀里, 站在车板上大声嚷嚷:“不卖, 这是我的崽, 我不卖。” 易知礼差点绷不住脸色:程偃叔别逗他笑啊。 程叙言开口:“抱歉,这只八哥我们不卖。” 男孩急了,扯他爹的袖子。 程叙言将这个动作收入眼中,思考对方胡来的话,他该怎么应对。 熊孩子,熊家长么? “没事没事。”男人笑呵呵道,他相貌富态,笑的时候看起来十分和善:“小兄弟,相逢即是缘,敝姓关,有名的关二爷那个关,家中经营几间酒楼,交个朋友如何。” 易知礼眉头微蹙,悄悄瞥向程叙言。 程叙言:“敝姓程,山一程,水一程的程。” 关富商呵呵笑,他顺势在程叙言他们身边坐下,上好的绸缎衣裳与地面接触,看不出半点犹豫和忸怩。 程叙言也顺势坐下,易知礼顿了顿,转身进车内翻找茶叶和点心,只有程偃抱着八哥站在车板上跟地上的小屁孩大眼对小眼。 关富商跟程叙言闲聊,“程兄弟的八哥养的真好,可有什么经验?” 八哥不稀罕,养的好又亲人的八哥才稀罕。 程叙言朝他爹伸出手,一边道:“左右是把鸟食弄精细些,平时护着点,跟它说说话就好。” 茶水点心摆上,程叙言招待关家父子俩食用,小男孩靠坐在他爹身边,他不饿,他对程偃怀里的鸟更有兴趣。 程叙言捻了一块点心吃着,眉眼平顺。 关富商笑道:“原来是这样。”他也捻了一块点心,说着地道的山阴话:“这香糕是山阴独有,别的地儿做不出这味。” 程叙言笑而不语,他们走过的地方多了,但每个地方停留的时间短,他不是语言天才,短短几天学不会方言。所以他多是说官话,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他只保持有礼的淡笑就好。 关富商一拍脑门,又切回官话:“哎呀你看我这个乡巴佬,说着说着就带口音。” “爹才不是乡巴佬。”小男孩大声反驳。他瞥了程叙言一眼,小声咕哝几句山阴话,看小男孩表情也知道不是好话。 关富商笑着打圆场:“在下是南塘人,此行是为回乡,不知程兄弟是何地人士。” 程叙言:“长源府。” 八哥见众人都有吃的,就它没有,怒了。 它飞到程叙言怀里,愤怒的蹦跳:“豆豆要吃,给豆豆吃。” 小男孩微张着嘴,双眼晶晶亮:好可爱,好想要!!! 程叙言将手中点心喂过去,把八哥喂了七八分饱,手一抬,八哥扑腾腾翅膀飞远了。 小男孩蹭的站起来想追,被他爹拉住。关富商不解:“程兄弟,你不怕这八哥飞走,不回来了?” “它若真飞走,也是我们无缘,强求不来。”程叙言端起茶杯吹了吹,不紧不慢的呷一口。 关富商被梗了一下,但心里对程叙言更加欣赏。此人看着年纪轻轻,衣着平平,但闲看山水的淡然姿态确实少有。 程偃左右望望,重重哼了一声。 程叙言掀了掀眼皮,斜睨他一眼,话却是对易知礼说的:“带我爹去找豆豆。” 程偃眼睛一亮,麻溜儿的站起来,眨眼间就跑没了。 关富商看的目瞪口呆,磕磕巴巴道:“令,令尊…真是…很有少年气啊…呵呵……” 程叙言不置可否。 见程叙言神情淡淡,关富商立刻转移话题,商人比普通农户走动更灵活,见的东西更多,提起山阴就绕不开女儿红。 关富商不知道给多少人推荐过,以至于一开口,话就自个儿滚落来:“一般的酒不是太烈就是太淡,还得咱们地儿的女儿红,柔和又不失醇厚。正好我马车有一坛,程兄弟尝尝就知我所言非虚。” 他一个圆润润的身子,动作却麻溜的很,不多时就提着酒和食盒回来。 小男孩见他爹回来,立刻从程叙言身边退开。他一反刚才的霸道劲儿,特殷勤的招呼:“这个是醉鸡,你听过醉虾醉蟹肯定不知道还有醉鸡,可好吃了。不过…”小孩儿鼓着脸:“里面有酒,我每次只能吃一点点。” 关富商跟着招待:“程兄弟,你尝尝吃不吃的惯?” 不多时程偃他们回来,他对着儿子哇哇告状:“豆豆太坏了,它故意把鸟屎拉我衣服上。” 易知礼在他后面默默吐槽:还不是因为程偃叔强行撸毛,把豆豆惹恼了。 程叙言让易知礼坐下吃饭,他带他爹去换衣服。 关富商给易知礼夹一块鱼rou:“不知小兄弟贵姓?” “我…敝姓易。”易知礼尽量淡定,对关富商微微颔首。 关富商见好就收,他吃着鱼rou,目光不时落在易知礼身上。 起初他以为易知礼是程叙言的仆人,但是程叙言和易知礼所穿的衣服料子相同,言语间随性又亲昵,不似主仆。 后来关富商又猜易知礼是程叙言的兄弟,但一个姓程,一个姓易。还有一个神智若稚儿的父辈,这一行人真有意思。 从车内出来的时候,程叙言又带来一包rou干,招待关家父子。关富商尝了尝,很给面子的大力夸赞。 饭后,小男孩儿又凑到程叙言身边:“我们有一起吃过饭的情分,你让我喂一喂你的八哥好不好?” 程叙言:……… 程叙言点头应下。 八哥的喙较坚硬,虽然豆豆才三个多月大,但程叙言也怕它无意伤到孩子,是以陪着小孩儿一起喂食。 “我叫关澄。”小孩儿抬起头,“我的小金库有好多钱,我愿意都给你,你能不能把这只鸟给我。” 程叙言摸摸他的脑袋,在小孩儿期待的目光中,微笑着拒绝了他。 关澄:……… 小孩儿眼睛差点成了荷包蛋,水汪汪的。他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他爹离开。 程叙言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没想到晚饭时候,关澄又提着半人高的食盒跑来。他没再说什么买卖的话,只是想喂鸟。 从山阴到南塘有四日脚程,一日水程。几顿饭下来,程叙言和关富商有基本了解,当关富商从易知礼口中打听到程叙言是秀才时,他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真 是了不起,年少考取功名,又简车游历,这份魄力不是谁都有。”关富商摸了摸自己小儿子的脸,对上那双天真单纯的眼睛,他轻笑道:“你可将三百千背熟了?” 关澄支支吾吾,随后大声道:“爹说过路上不提学业。” 关父啼笑皆非,又哄儿子:“好好,不提。” 他把儿子揽入怀中:“黄昏时候咱们登上船,最迟明天这个时候就能见到你娘和爷爷奶奶,高不高兴。” 关澄哼哼唧唧。 少顷,关澄摸摸肚子:“爹,我饿了。” 父子俩从船舱出去,经过甲板时看到正在垂钓的程偃。关父看着那简陋的钓竿,嘴角抽动。如果随便找根细棍子,上面绑条线也叫钓竿的话。 鱼钩没有,鱼饵也没有,程叙言没打算钓上鱼,纯粹是哄他爹玩。 八哥立在程叙言手边,过一会儿主动用脑袋蹭蹭他的手。程叙言把八哥搂怀里,笑道:“你不是讨厌旁人摸你毛吗?” “豆豆喜欢你,喜欢你。”黑色的鸟欢快的蹦来蹦去,旁边的程偃坐不住,默默伸手,却被八哥啄了一下。 关澄顿时想往程叙言那边跑,被他爹拽住,关父内心叹道:这么聪明的八哥看看就得了。 冬日夜凉如水,所有人都待在船舱的被窝里取暖,大多数人抵不住一天疲惫,早早陷入梦乡。 “嘭——” 船声剧烈摇晃,程叙言本能把他爹的脑袋护怀里,他整个后背摔到木板上,疼的他闷哼。 易知礼飞快摩挲到火折子,舱内的黑暗被驱赶,程叙言低声道:“你去……” 易知礼还等着他的下文,没想到程叙言抱着程偃起身:“我们一起去找红薯干。” 牲畜待的货舱,与他们待的船舱有小半个船身的距离。 船身晃的这般厉害,只有三种可能,一,遇到狂风暴雨。二,触礁。三,海寇。 他们三个时辰前待在甲板上还是风平浪静,且天上也无乌云堆叠,外面也无雨珠敲击木板的声音,程叙言迅速排除第一个可能。 至于触礁,听关父说山阴和南塘常有船只来往,触礁的祸事极少。再加上子夜时分,程叙言更倾向于这艘货船遇上海寇。 此时让易知礼单独行动,岂不是害了他。 程叙言脑中转过许多,他们一出舱门就灭掉火折子,易知礼捂着八哥的嘴小心跟在程叙言身后。 黑夜中,物体落地的声音格外明显,是搭板。海寇通过船身撞击,令目标晕头转向,再趁机搭板上船。 一旦这些贼人上了货船…… 最好的结果也是劫货不杀人,可这货船上有不少女子,程叙言不敢赌古代贼寇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