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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跑路很久了 第38节

    他是脑子有病才会将博安放在公路边, 让他跟他的仇家互砍。

    博安神情明显带着躁动, 他不断舔着自己的虎牙, 语速急促地重复道:“莫总,把我放下去。”

    “靠边停就可以了——”

    潮湿水汽似乎将整条公路都包裹起来, 雾茫茫一片看不见前方的车辆。

    雨水越来越稠密, 夹杂着某种侵略性极强的气息,宛若雨夜中一道强光,直直劈入雨帘。

    厚厚的雨幕中,一辆闪烁着尾灯的悍马h6轰鸣着引擎咆哮而至,强势逼近面前纯黑色轿车。

    “咯吱——”

    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声骤然响起,驾驶位上的司机双手用力紧握方向盘,缓踩着刹车,才堪堪在湿滑地面稳住了车身。

    司机猛然朝着后视镜望去, 发现身后逼近着一辆悍马h6,死死地紧贴着他们的车尾,

    纵使在极易打滑的弯道积水路面,那辆悍马h6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以某种不要命的速度悍然贴近着他们。

    几乎在同时,博安瞬间抓着车把手,想腾身起来, 他死死盯着后视镜那辆悍马,嗓音急促道:“莫总, 您先把我放下去。”

    “随后我就去找您。”

    车后座的莫广脸色阴沉, 他嗓音发寒平静道:“继续开。”

    看样子是铁了心也不可能会将博安放在路边。

    听到莫广的话, 司机咬牙,想甩开紧紧贴着他们车尾的悍马,但悍马h6速度却轰然提速,在飞溅的雨幕中极速飞掠,以某种骇人恐怖的速度悍然猛烈冲击向那辆纯黑色轿车。

    几乎是在瞬息之间,没有任何人预料到身后那辆悍马h6会以如此惊骇的速度和角度冲击上来,——“轰”!

    一声刺耳巨响伴随着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响在雾茫茫的公路中。

    纯黑色轿车被轰然提速的悍马撞出了一个恐怖的凹陷,剧烈冲击下撞在路旁的防护栏上,金属护栏顿时迸溅崩裂,纯黑色轿车足足冲出去好几米才不断闪烁着尾灯,冒着黑烟停在断裂的护栏旁。

    滂沱大雨的公路上寂静得没有任何车辆行驶,断裂的护栏残骸碎了一地,纯黑色轿车前玻璃、侧窗玻璃已经碎成渣子,车头在剧烈冲击下完全扭曲成了诡异的形状。

    冰冷的雨水砸在玻璃碎渣上,驾驶位上的司机受了轻伤,在安全气囊弹出的冲击下昏了过去,车后座的男人也紧闭着双眼,额角被飞溅的玻璃渣子划伤,几道血痕在病态白的肤色带着几分触目惊心。

    在一片寂静中,一声“咔嚓——”令人牙酸头皮发麻的声音骤然响起。

    扭曲的车框硬生生被一双修长的手掰碎,像是脆饼干一样,车框被活生生撕裂开一个大口子。

    公路上积水浅浅一层,坠落的雨滴砸在积水上,博安徒手撕开扭曲成诡异弧度的车门,踏在了满是积水的地面。

    雾茫茫的公路,寂静得仿佛只剩下重重雨幕。

    滂沱大雨中,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漫不经心地靠在身后的悍马h6上,他穿着一件长风衣,指骨夹着一根烟,似笑非笑地望着面前快要报废的纯黑色轿车。

    他微微偏着头,唇边噙着笑,像是轻叹道:“真狼狈啊。”

    男人的语气全然是怜惜,仿佛不是身后的悍马h6跟他毫无关系。

    博安站在雨幕中,浑身上下都湿透,眼睫上全是水珠,一双鎏金色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他看着面前的萧平轻叹后,弹了弹烟灰,笑吟吟用着某种亲昵的语气懒散道:“过来。”

    那语气仿佛他们之间的关系依旧是相依为命的亲密无间,又带着点长者纵容的宠溺。

    博安没动,而是紧绷着声音,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的人,手已经放在了衣物内侧的克迪克斯刀鞘,豆大的雨滴砸得人耳膜轰隆作响。

    萧平微微偏着头,唇边依旧噙着笑,他望着博安笑意淡了淡道:“长大了。”

    “刀都知道对着我了。”

    他慢条斯理将烟头摁灭在身后的悍马上:“你哪一招不是我手把手教你的?”

    博安放在匕首上的指尖顿了顿,他抿唇,哑着嗓子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当初都已经还清了。”

    那时该还的,他都还了。

    绵延的雨水透过薄薄的衣领,湿漉漉地贴在背脊上,那道深深的疤痕也浸满了雨水,变得潮湿黏腻起来。

    背脊上的那一刀深可见骨,力道恐怖到了连拥有高度兽化的体质也没有办法完全治愈,是白驰硬生生劈下来的。

    博安喉咙干涩,他重复一遍固执喃喃道:“我已经还给你们了。”

    三年前,地下生物实验室发生剧烈爆炸,那场爆炸使得他们这些试验品得以逃出升天,重新获得了自由。

    用时,那场爆炸也让那所地下生物实验室浮出水面,那些骇人听闻、毛骨悚然的扭曲实验几乎令每一个接触到的人震惊。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场地下生物实验室的相关人员在爆炸后接受制裁。

    但最终的结果是那所地下生物实验的顶层人员并没有获得严重的制裁。

    因为最关键的一链——那些实验品的指控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地下生物实验室最关键的几个高级实验品,带领着九成的实验品,帮助那所地下生物实验室洗脱罪名,力挽狂澜一般地推翻口供,伪造假证。

    随后,那几个高级试验品便摇身变为了生物室机密人员,钱财与权势瞬间掌握在了手掌心。

    同样身为高级实验品的博安在那场爆炸中醒来后,一切已经成为了定局。

    看着他长大的那些前辈告诉他,他们是异类,异类不被任何人承认,唯独将钱财和权势掌握在自己手里,身为异类的他们才能够在这个世上生存下来。

    随后便是惨烈至极的决裂。

    那惨烈至极的决裂带给博安的,除了背脊上那道深刻见骨的疤痕外,还有从此以后孑然一人的命运。

    他亲手截断了与同类的关联。

    撑着黑伞的萧平笑意不达眼底,他随意将烟头摁灭,盯着博安淡淡道:“今天不想动你。”

    “我只要你背后那个姓莫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

    事情太多了,明天多更一点给各位大宝贝qaq

    第35章

    ——只要莫广的命?

    “锵——”

    哨格s37k半齿直刀骤然出鞘, 撕裂空气发出尖锐呼啸,如同闪电一般切割开雨幕,悍然劈向面前撑着黑伞的男人。

    半齿直刀出鞘没有任何预料, 几乎就是擦着萧平的话音划刺开雨幕。

    持刀的博安骤然弓起身子, 爆发出超越常人的速度朝面前人悍然劈去。

    萧平猛然仰身, 堪堪躲过了骤然袭来的半齿直刀,黑伞却被闪电一般的直刀劈得伞面撕裂开一个大口。

    “你为了那个姓莫的, 一声不吭直接朝我出手?”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眉眼阴沉起来, 他将撕裂开的黑伞丢在身后的悍马引擎盖上,几缕金发贴在眉眼上,眯着眼盯着面前的博安。

    博安毫不犹豫再次反握半齿直刀,猛力劈向面前人不甘示弱道:“你他妈刚才开始撞人给我提示了?”

    萧平额角青筋爆出了几根,伸出右臂格挡道:“你他妈再说一遍我没给你提示?”

    那么明目张胆的警告,他的气息都他妈快在那个医院花园腌入味了。

    面前这小崽子还说他没给提示?

    博安蓦然就想到了前天凌晨在偏僻花园处的气息,还有昨天莫广衣领边带着的气息。

    他以为是萧平的挑衅,但在如今看来, 更像是某种警告。

    但那时的博安以为萧平是冲着他来的,目标是来找他的麻烦。

    博安心里浮现出一个不太好的预感,他手臂猛然用力,将半齿直刀硬生生地往下压了几寸,刀尖对着萧平下颚急促道:“你一开始就冲莫家来的?”

    萧平唇边勾起一个笑,他对着刀尖,眉头动都没动道:“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他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仿佛只是在诉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而不是替某个组织干这些黑暗肮脏事情。

    博安将刀锋压下去了几寸, 他眼睫上全是雨滴, 一双鎏金色的竖瞳一错不错盯着面前的萧平。

    萧平重复一遍道:“我只要你身后那个姓莫的命。”

    他似乎在强调, 又似乎在警告。

    在他看来,博安选择为莫家效力,可能是为了有一处庇佑,也恰巧可能是莫家是第一个收留他的家族,所以便固执为莫家效力。

    但是如今莫家成为了地下生物势力那边的眼中钉,rou中刺,迟早要被拔除,博安没有必要跟着莫家一起存亡。

    萧平觉得自己这几天几乎拿出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耐心,跟面前的小崽子重复强调,现在能滚赶紧滚,别到了后面搅进浑水里,他捞都捞不起来。

    但下一秒回应他的只有哨格s37k半齿直刀的刀锋。

    博安旋身下潜,蓄势以好的刀尖急速划向面前人胸膛,凶悍道:“不可能。”

    “他是我老板。”

    要滚也是面前人滚。

    萧平额角青筋暴起,他重心后移躲避刀锋,怒道:“你他妈就不能换个老板吗?”

    博安不甘示弱啐了一口道:“那你他妈就不能换个组织吗?”

    天天跟在那个黑心组织身后,为那个黑心组织效力,为了点钱财和权利,是非不分跟灌了迷魂汤一样。

    cao。

    萧平眉眼阴沉地抹了一把下颚,指尖上的雨水混合着血水,看样子应该是刚才躲避刀锋不及,下颚被划破出了血。

    滂沱大雨砸得一条公路都雨雾茫茫,雨水砸在悍马车盖上都成了雨沫,面前持刀的青年刀刀逼近,呼啸的刀锋下不留任何情面。

    他全然已经成长为一个顶级的猎食者,每一刀都裹挟着雷霆之势,凌厉得几乎让人看不出从前小小一团,抓着自己耳朵在地上滚来滚去奶里奶气的模样。

    明明以前可爱得要命,现在宰起人来怎么那么凶狠。

    浑身湿漉漉的萧平猛然腾空越上悍马车盖,下一秒,悍马h6的玻璃窗被博安悍然捶裂,发出一声骇人惊响,像是鼓胀到极致的气球炸承受不住猛然裂开,漫天飞舞的玻璃渣在雨幕中轰然飞溅。

    博安收回手,一双鎏金色眸子像是某种无机质的玻璃珠,他舔了舔唇,尝到了口中浓烈的血腥味,唇角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手臂上的石膏早已经散落在地,小臂内侧也被划破了一道长长血痕。

    车盖上萧平也没有好倒哪里去,刚才他腹部被又狠又重地踢了一脚,整个人都砸在了引擎盖上,冲击大得砸得整辆悍马都起来。

    如今他站在车盖上平复着呼吸,额前的金发已经完全撂到了后脑勺,露出凌厉的五官,下颚有着一道浅浅的血痕。他望着博安似笑非笑道:“真不念旧情,下死手?”